經過張梁講解之後,楊奉和韓暹二人方才明白,原來七星續命燈是太平天書記載的神奇道術。
「不應該啊,」張梁喃喃自語,「七星陣的布置異常繁複,如果天師能用出續命之法,為什麼不早點用?非要和陳玄的婚禮撞到一起?」
「梁師,會不會是,陳玄?」楊奉的眉間有些許懼意。
「陳玄?」張梁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他不想相信,但恐怕這是唯一的真相了。
「好在,七星續命的儀式,需要七天才能完成。」張梁將深不可測的目光投向楊奉二人。
楊奉一陣頭皮發麻,他並不想知道這麼多啊。
看張梁的意思,分明是想讓他們去破壞儀式。
「梁師,不如我們就接受現實吧,天師延長壽數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陳奉小心翼翼地說道。
張梁緩緩說道:「楊奉,你是想打退堂鼓了?」
「沒有沒有,我楊奉誓死效忠梁師!」楊奉打了個哆嗦。
「楊奉,我問你,你在戰場上拼殺,是圖個什麼?」張梁的聲音中滿是蠱惑的味道。
「身為地位崇高的渠帥,難道不該多享受一些嗎?」
「如果黃巾起義成功之後,依然每天用破碗喝粗茶,依然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黃巾起義的意義又在哪裡?」
這句話,如同一根毒刺,深深地扎到楊奉和XX二人的內心深處。
天師以身作則,厲行節儉,而且要求其他人和他一樣做。
黃巾內部,不是所有人的想法都像張角一般純潔,很多人的根本目的還是讓自己吃香喝辣,榮耀鄉里。
時間久了,一些人早就有了其他想法。
見楊奉二人目光閃動不定,張梁繼續說道:
「眾位渠帥成日處於兇險之中,吃空用度卻比小兵還要不如,這就是張角想看到的。」
「之前他因為身體原因,無力監察在外的渠帥,所以你們才能享受到應有的東西。」
「你們想想,如果他的身體好起來了呢?」張梁停頓一下,繼續說道。
「如是張角早日身死還好,我們只需要再忍些日子就可以了。」
「但是,如果他再活上十幾年呢?你們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來?」
楊奉和韓暹對視一眼,他們被張梁說動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他們在外領兵的時候,吃穿用度不亞於一般的世家貴族,這次應天師之召回到巨鹿,感覺處處都極不習慣。
「梁師,我們明白了。」
「好,」張梁嘴角勾出一絲陰冷的笑意:「七星續命之法,雖然難以施展,但是破解卻極為容易,只需將主燈踢倒即可。」
「而且,如果儀式被破,則祈壽之人立刻就會反噬身死!」
「我們都帶著大軍前來,現在,到他們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等楊奉二人領命離開,張梁低聲說道:
「陳玄啊陳玄,你可能以為有了天師的一力扶持,就萬事大吉了。」
「今天我就給你上一課,真相,只掌握在勝利者的手中!」
巨鹿城。
因為昨天盛大無比的婚禮,全城的喜悅氣氛仍然沒有消散。
聖帥大婚,天師再次施法,而後陳玄又創造了一個「神跡」!
每個人都覺得黃巾的未來將是一片光明。
大家心中都十分輕鬆,甚至於,未免有些懈怠了。
因此,城中的軍士忽然增多,只有少數幾人注意到了。
「誒,這位兄弟,天師有令,外來軍隊都要駐紮在城外,不得驚擾百姓。」一名黃巾守軍發現了異常。
「我們是陳聖帥的人,接到命令來護衛天師安全!」
「聖帥的人?」
「沒錯,聖帥說,婚禮過後,巨鹿城守鬆懈,要我們前來加強布防。」
「這樣啊,聖帥果然考慮周詳。」
「可是,天師的命令並沒有撤銷啊。」另一名守軍仍然有些懷疑。
「大膽,你是在質疑聖帥嗎?」被盤問的人變了臉色。
「不敢不敢!」
聖帥剛剛迎娶聖女,一時風頭無兩,陳玄不是他們能夠得罪得起的。
等這支小隊走遠了,巡邏的軍士互相看看:
「聖帥的軍隊果然不一般。」
「可是,聖帥為什麼要私自調兵?」
「不要多想了,聖帥自有他的道理。」
「他們剛才說,來護衛天師的安全,天師能有什麼危險?」
「這就不是我們能知道的了,沒聽說嗎?天師的親衛已經全換成陳聖帥的人了。」
大批的軍隊打著陳玄的幌子進得城來,陳玄對這一情況卻是渾然不知。
「聖帥,之前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今日請您來,是特意向您告罪的。」
楊奉諂媚的表情,讓陳玄有點不舒服。
「二位渠帥,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楊奉看看門口,壓低聲音說道:「聖帥,之前我們和張梁走得太過親近,也是迫不得已。」
「現在我才知道,聖帥才是最合適接任天師的人選,所以我決定棄暗投明!」
陳玄有些不悅,擺擺手說道:「人公將軍也是黃巾一員,兩位渠帥都是我黃巾的棟樑之材。」
「這棄暗從明又從何談起?」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覺馨香異常。
楊奉的眼睛一亮:「聖帥,這是我們從外地搜羅的名茶,也只有您的身份地位,才配享用了,您感覺如何?」
「確實是好茶,但不是我們太平道教眾應該享用的。」陳玄放下精緻的茶杯,想起了天師常用的陶碗。
楊奉和韓暹對視一眼。
果然如同張梁所說,陳玄和天師張角是一個路數的。
如果他以後接任天師,那他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陳某就先行告退了。」陳玄見二人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起身告辭。
等陳玄走後,韓暹小聲地說道:「陳玄只喝了一口,能起效嗎?」
楊奉答道:「那迷藥產自異域,我曾經做過實驗,就這麼一小杯,給一頭牛服下,那牛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
「就算一小口,也完全足夠了。」
韓暹目光灼灼:「只要陳玄今晚不露面,梁師的嫁禍之計就能天衣無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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