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諸葛亮寫疏於劉禪後,劉禪領著諸將及二千餘名士卒南下,留下王平坐鎮宜陽。大軍出伏牛山後,一路順水,未過多久,便至南陽大營,劉禪與坐鎮大軍的諸葛亮會晤。
營帳內,劉禪見諸葛亮氣色虛弱,擔憂說道:「相父身體如何,可有見醫師診斷?」
劉禪歲愈長,也不在眾人面前喊諸葛亮為相父,多是稱為上丞相,唯有私下無人之時,劉禪才喚諸葛亮為相父,以為親近。
諸葛亮用巾帕捂住口腔,咳嗽半響,深呼吸說道:「舊疾而已,時而復發,難以根治,恐世間無藥石可醫。」
劉禪也顧不上君臣之禮,上前寬撫諸葛亮的背部,關心說道:「朕為相父召集國內名醫,廣尋藥物,看能否治癒。」
諸葛亮摘下巾帕,笑道:「生老病死,乃司命所屬,亮不過一介凡人,如何能比肩司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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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諸葛亮伸手握了下劉禪的手掌,又觸之即離,說道:「陛下統大軍能破司馬,定宜陽,近逼洛陽,時有大功也。若將司馬換成其餘之人,恐此時洛陽可定,曹魏將滅也。」
劉禪為諸葛亮倒了盞茶,說道:「司馬懿至宜陽,此乃天時而已,今歲不能奪取洛陽,日後必收復也,不過是時日問題。」
說話間,廖立入帳,向劉禪、諸葛亮二人行禮,說道:「啟稟陛下,辛洪言今四十五日之約已至,不知我軍當如何應付蒲忠。」
當初辛洪與蒲忠立下四十五日之約,時間已到,但蜀漢仍未完成之前的承諾。不過的話,曹魏那邊也有意外,曹叡即將病故。
諸葛亮握著溫暖的茶盞,說道:「曹叡病重在身,其將撤軍。今吳人起兵八萬圍攻襄樊城,蒲忠三千士卒難以堅守,四十五日已至,還需收納蒲忠之心,合我軍士卒,以退東吳。」
頓了頓,諸葛亮為劉禪補充介紹目前的情況,說道:「其還有一路,步騭令兵萬餘人西進攻永安。臣已命蔣琬徵調士卒隨鄧芝東出退敵。」
劉禪又為自己倒了盞茶,說道:「上丞相所言有理,朕以為可讓句扶所部救援襄樊城,待曹叡病亡,再行率軍南下,馳援襄樊。」
廖立微微皺眉,說道:「今天下局勢尚未明了,蒲忠今如何願意歸漢?恐其會歸降吳人,獻土以解兵戈之圍。」
劉禪抿了口茶水,說道:「今逆魏雖未撤軍,但魏疲姿態已顯。朕以為可遣辛洪出使,能以實言相告當今局勢,讓蒲忠歸降我大漢亦未嘗不可。輔以高官、侯爵,蒲忠如何不願歸降。」
諸葛亮應和說道:「陛下之言,可以一試。」
「諾!」
廖立瞄了眼一唱一和的君臣倆,應道。
劉禪坐在榻上,手扶憑几,說道:「今之後曹叡將死,逆魏數年不敢外出,當以安定國內局勢。今若退吳,以後攻魏亦或是攻吳乎?」
曹叡病故之後,曹爽、司馬懿當政,他們二人沒有幾年的整頓,曹魏基本是不敢統率大軍進攻蜀漢。
而對蜀漢而言,今後所面對的敵人有魏吳二位,因此需要確定之後的進攻方向,是向中原進軍,與曹魏爭奪中原;還是向荊楚用兵,攻取東吳的荊州,是一個關乎國策的問題。
諸葛亮捋著鬍鬚,說道:「向北、向南皆可,以為大漢國力論之,此戰後需修養些許時日,方能繼續出兵,否則兵疲而民乏也。」
大漢府庫也快見底了,蔣琬愁得不行,詢問前方戰事還有多久結束。
而且根據馬謖、呂乂的奏疏,隴右燒當羌王芒中、注詣等人叛亂,河湟都督馬謖、涼州都督張翼二人聯合進軍征討。但由於西北主要兵力或在南陽,或在關中,他們麾下士卒少而不精,難以與芒中、注詣作戰,只得堅守不出,與他們玩消耗戰。
劉禪把玩著杯盞,說道:「朕欲先南而後北,先取吳人荊南,再北上與魏爭奪中原。」
「咳咳~」
諸葛亮咳嗽幾聲,問道:「陛下欲先南後北,不知可有緣故?」
劉禪摸著下頜上的短須,說道:「曹叡若病逝,今名下唯有八、九歲幼子,其若登基必為幼主權臣之局,而曹氏已無名望宗親,多為外姓大臣。託孤大臣之間,權力相併,各自樹黨。」
「我大漢若舉兵向北,權臣之間必同仇敵愾,協力對我。而我大漢舉兵向南,權臣見局勢安穩,欲掌大權,必相互爭鬥。故曰『急之則相救,緩之則相爭』,我軍不如舉兵南向荊州,征討東吳,以候逆魏國中之變;變成而後擊之,可一舉而定天下也!」
諸葛亮輕搖羽扇半響,說道:「士載以為如何?」
不知何事入帳的鄧艾正在帳門聽著講話,卻不敢入內。當聽到諸葛亮問他,鄧艾向內走了幾步,朝著劉禪及諸葛亮行禮。
鄧艾微微拱手,說道:「啟稟陛下,回上丞相。艾以為當南下伐吳,吳有三州之地,地域遼闊,帶甲二十萬,此若不趁逆魏國中生變之機伐吳,待逆魏朝局穩定,必與吳人聯合進軍,屆時我大漢南北奔波,恐相擋也。」
「我國若是伐魏,與魏爭奪中原,魏急而吳助,屆時吳人大軍亦在北上,我軍兵力二分,豈能東出破敵。且我大漢受吳折辱多次,前有湘水之盟,後有荊州之失,再有夷陵兵敗,此若攻吳當雪我大漢之恥,可揚我大漢之威也。」
鄧艾講話間,不由踱步,闡述自己的思想。
「然我大漢取荊州全境,則可東依江夏,以卻吳人西出之勢。屆時可合上丞相隆中對之言,待天下有變,命一上將將荊州之軍出宛洛,陛下領西北之眾出中原,天下可定也。」
鄧艾的思想簡單,現在打魏國,吳人會相助,如果打吳人,魏國肯定不會幫助。大漢如果能打下荊南四郡,可以依仗江夏郡阻擋吳人西出的趨勢。憑藉荊州的國力,可以單獨出兵中原配合河東戰場作戰。
另外一點就是漢吳之間,大漢多次受辱,如果能一雪前恥,必能振奮國心。
「水師當如何是好?」廖立冷不聲地問道。
鄧艾止步腳步,拱手說道:「若能招降蒲忠,以襄樊水卒為根,輔以逆魏荊州水師,建造戰船。我大漢於益州以江州士卒打造水師,不過二年,水師可有小成。屆時攻吳,揚我大漢之長,避我大漢之短,當能勝也。」
曹魏在荊州地界是有水師的,大漢攻取荊北後,也繳獲大量的船隻。至於江州方面,作為大漢的江州都督府麾下,名下也是有水師。
而且大漢對東吳有優勢,那就是共同使用一條長江,相比於魏攻吳,漢攻吳更為簡單。比如當初夷陵之戰,劉備水師雖不如陸遜,但是就能夠憑藉著步戰壓著陸遜打。
鄧艾的話音剛落,侍從在帳外稟告道:「陛下,逆魏有人送信。」
「嗯!」劉禪微微挑眉,問道:「拿來。」
劉禪麻利地拆開書信,看著上面的內容,眉頭微皺。
「何事?」諸葛亮好奇的問道。
劉禪將書信交給諸葛亮,沉聲說道:「曹叡明日於寨外設席,欲請朕赴會,以敘述兩國兵事。」
「嗯?」
所有人也都是一驚,面露不解之色。
諸葛亮看著上面的內容,也是抓著鬍鬚思索,問道:「陛下之意是?」
廖立直接出聲勸道:「陛下不可去也,恐是魏人陰謀。」
劉禪靠著憑几,撐著腦袋,思考許久之後。挺直腰背,沉聲說道:「曹叡欲見朕,朕又豈能畏懼。寨外口闊,難有伏兵,我大漢自備酒水即可。」
「陛下~」
劉禪阻止說道:「曹叡不過病重之人,明日邀見朕,無非其欲害我而已,或是欲與朕議和。今其言只帶一人相隨,當無害人之心。不過亦不可不防,命人探查周邊情況,防止曹叡有詐。」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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