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已率荊湘軍士四萬,奉命抵達滎陽,請大將軍檢閱。」鄧艾步行入帳,拱手道。
正與文吏商討軍務的王平見是鄧艾,揮手示意眾人退下,笑道:「衛將軍一路奔波,多有辛苦,快快請坐。」
「來人上茶!」
「不敢!」
王平坐在榻上,問道:「衛將軍率軍北上,不知潁川將士當如何調度安排?」
鄧艾落座次席,說道:「啟稟大將軍,艾留左將軍句扶、鎮南將軍鄧芝、鎮北將軍廖化率軍三萬駐紮穎陰,與逆魏豫州刺史毌丘儉對峙。逆魏鎮南大將軍王凌不久也將率兵將至,不過左將軍應能對付,其御河南之敵,當是不成問題。」
在大漢多路出兵之下,潁川郡縣很快被大漢攻占,唯有許都城池堅固,且毌丘儉支援火速,得以保存。鄧艾也不和毌丘儉糾纏,他按照此前計劃率大軍四萬北上,與王平匯合。句扶留下率軍三萬留守潁陰,與毌丘儉對峙,牽制豫、揚二州兵馬。
而滎陽城的攻占不出王平的計劃所料,在霍弋、夏侯霸虛張聲勢之時,王基、司馬昭確實西進,給予了大漢機會。元宏繞行嵩山,奔襲擊了滎陽城,駐守滎陽的三千守軍略有抵抗,但卻因在漢軍不惜性命的強攻下,很快就向元宏歸降。
滎陽城平定後,王平也從偃師移軍到滎陽,並命人平定敖倉、廣武、垂隴等城,占據了鴻溝水,分兵北渡黃河。
如霍弋率軍北上渡過黃河,攻取河陽城。霍弋攻取河陽城後,憑藉黃河之中的沙洲,搭建起浮橋聯通黃河南北,關中、西北的糧草順著河直下,堆積於沙洲之上,修築糧倉,以供十餘萬大軍的糧草支出。
元宏從滎陽北上,包圍平皋城。當下王平率中軍停留在滎陽,等待與鄧艾匯合。
雙方簡略交流了當下的戰況後,鄧艾問道:「司馬昭退兵前往上黨,魏將王基退守懷縣,司馬懿援軍也將而來。不知大將軍欲何時渡過大河,尋機以破司馬懿大軍。」
王平沉吟少許,說道:「衛將軍兵至,可以渡江。但今下之時,天已漸寒。平恐荊湘之兵難忍耐天寒,不知士卒冬衣可全否?」
荊湘將士來自南方,跨越數千里作戰,北方天氣可不比南方,如果身上僅著單薄的冬衣,恐怕會發生非戰鬥性的減員,又何談與魏軍作戰。
鄧艾微微一笑,說道:「大將軍放心,自從去歲陛下下詔以來,軍需輜重皆由末將親自監督,並未有所缺。出兵之時,我軍士卒皆有冬衣,當不會延誤戰機。」
王平捋著鬍鬚,說道:「既然如此,則由夏侯霸領兵駐守滎陽城,抵禦兗州兵士,以護我軍側翼。我等明日將率大軍,渡過大河,與元宏、柳隱等人匯合,將與司馬懿對決,求破敵之機。」
「諾!」
次日,當漢軍最後一支的大部隊渡過黃河,大漢伐魏的前期計劃得以順利完成,漢魏兩方合計三十多萬的大部隊,集結在河內。兩軍雖是劍拔弩張,但似乎都在緩緩行動,不敢露出破綻,被敵軍所用。
……
寒風呼嘯,旗幟獵獵作響,漢軍大營里一片忙碌景象。自從大軍渡過黃河後,高歌勐進,將平皋城攻克了下來,連挫敗魏軍三座營壘,兵鋒直逼懷縣。
一日,主簿東里雄正在軍營中的糧倉內,清點軍中剩餘糧草,看可支大軍多久,是否需要由後方調配。其提筆在桉牘上寫寫畫畫,頗是認真。
忽然間,東里雄看到木樑上似蛇非蛇的標記,臉色陡然一變,隨即張望周圍,深恐有他人看見。
東里雄羊裝檢查袋中的糧草,卻在仔細閱讀上面的暗語。將其記下之後,趁著無人在意之時,用小刀將標記削去,僅留下新鮮的木身。
「東里主簿,不知軍中倉內糧草還剩多少?」軍中同僚出現在東里雄身後,發問道。
聞言,東里雄心中一驚,手中的小刀差點掉下去,憑藉他過人的心理素質,吞了口唾沫,澹澹說道:「回李君,此倉內糧草尚可支十五日,暫時不需從後方調集新的糧草。」
回答完後,東里雄猶如往常般,履行他的任務,始終認真地在檢查糧袋,並無異常舉動。
其同僚望著遠去的東里雄背影總感覺有奇怪之感,但卻又說不上來,只得搖了搖頭處理其他事務。
是夜,東里雄披著外袍,以起夜之名,偷偷熘出營帳,走到東南角僻靜的角落,幾下布穀之聲在角落內響起。
不知過了多久,在冰冷的月光下,漢軍步卒模樣打扮的人從夜色中隱了出來,出現在東里雄的面前。
「蝮蛇,你可真是難尋!若非我冒險入漢營,差點還真就找不到你。莫非你可真想歸漢?」那人嘲諷說道。
東里雄眼皮微動,說道:「你可不知夏侯玄歸漢,差點將我供出。今下乃非常時機,豈能妄動。」
「那又如何?」那人不以為然說道:「今下國中,你的身份,唯我、孫侍中、及太傅可知。夏侯玄也不過是知號,而不知其人,況且此次你還不是躲過漢人核查嘛?」
東里雄不想與此人爭辯,實際上他數次不回應暗號,便是想與曹魏國內斷絕關係。上次傳遞軍情,引起的大搜查,他可銘記於心,當時由朝廷中樞派出禁軍將士,核查可疑人員,那時也核查到他的頭上。
其所幸運的是,率隊前來的人乃是麋威。自己初入漢之後,便與麋威交好,後雖自己入南中,但書信仍是保留往來。麋威見是鄉人,東里雄也是如實作答,其很快便將東里雄排除在外。
經此事之後,東里雄已經想與曹魏脫離關係,不想再為其效力。而且他效忠的曹叡也已病故,可沒想到他們還是陰魂不散地纏了上來。
那人見東里雄不說話,也是威脅說道:「我手上可還有你暗通我等的書信,我若將書信送到鄧艾手上,你說會是如何?」
東里雄盯了那人許久,長呼口氣,問道:「今時見面,不知有何所求?」
那人躲在夜色下,低沉地說道:「此次任務盡在錦囊當中。」
東里雄接過錦囊,將其拆開,定睛一看,臉色大變,語氣有些急切,說道:「若行此策,我之性命恐是難存。可否換成其他任務,某將盡力達之?」
黑影冷冷發笑,說道:「君以為此為買賣否?軍令如山當不可推遲也!」
東里雄偷偷握住腰間的佩劍,他在猶豫是否將此僚殺掉,免除此災難。入漢十幾年的他,已經不復當初入漢時期的熱血,他再也不願被魏人要挾,行不法之事。如今的他想要洗白,成為乾淨的漢臣,享受他的生活。
那人似乎察覺到東里雄的動向,敲打說道:「蝮蛇,你之妻兒、父母可皆在大魏之中。其長子也已將要娶妻,君莫要自誤。今下你若妄動,父母、妻兒安能存也!」
東里雄閉眼深呼吸,念及自己在魏國生活的妻兒老小,最終鬆開了手中的劍柄,問道:「他們今下生活如何?」
「請君放心,你兒富貴令人羨慕,有士族千金下嫁;你之父母,衣食無憂,享受天倫之樂。」
「好!」
東里雄應了聲,冷漠地轉身離開。
(今天屬實不在狀態,人是昏昏的。若有不好之處,見諒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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