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入丞相府多年,家世簡單,德行優良,亦能識斷部分文字。
除卻其父家貧將其賣為大戶人家作侍女外,亦無不良嗜好。
讓黃衣錄籍入琅琊諸葛氏,除了對黃衣的認可外,諸葛喬考慮更多的是王平如今的身份地位。
王平在隴右的時候是忠信將軍。
關中之戰王平立功頗多,又隨黃忠拿下長安城。
雖然封賞詔令尚未正式下達,但王平進位討寇將軍、封亭侯的賞賜已經定下。
若討寇將軍王平娶的只是有名無姓的賤籍侍女為正妻,會讓王平遭受非議。
王平本就自卑,若因婚嫁之事而影響了王平的個人成長和軍中威望,這是諸葛喬不願意看到的。
而讓黃衣入籍琅琊諸葛氏,王平迎娶的就是諸葛家的族女,而非有名無姓的賤籍女。
諸葛喬亦是在給丞相府中的侍女僮僕一個擺脫賤籍的希望。
侍女入籍琅琊諸葛氏,僮僕同樣能入籍琅琊諸葛氏。
人人平等的口號諸葛喬是不會輕易喊出口的。
想變革,喊口號是不行的。
譬如王莽改奴婢為私屬、禁止買賣,結果卻是連奴婢自個兒都覺得王莽剝奪了他們的權力。
想變革,就得有人來負責推行。
然而。
琅琊諸葛氏人丁稀薄,大小貓算上,除了諸葛瑾、諸葛亮和諸葛均外,就只有諸葛喬、諸葛恪、諸葛融、諸葛望和剛滿一歲的諸葛攀。
一半還在江東。
諸葛喬想引領變革,得先讓諸葛家晉升成望族。
唯有望族推行新思想,其餘士族才有可能爭相效仿。
否則。
誰又會將諸葛喬推行的新思想當回事?
諸葛喬想引領變革,就不可能只依靠大小貓兩三隻。
《荀子》勸學有言:不積蹞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任何的變革都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譬如科舉制,得有足夠多的糧食、足夠多的讀書人。
以及最核心的,得有足夠多的讀書人願意當「天子門生」!
這個過程,是艱難而漫長的。
若無足夠多的「天子門生」,強行推行科舉制的結果,效果不會比王莽強!
孔子周遊列國推行儒術,尚且有弟子三千、賢人七十二。
若非人多勢眾,孔子早被貴族給嚯嚯了。
又何談思想變革?
「謝將軍。」黃衣面色激動。
入籍諸葛氏,嫁與意中人。
人生喜事,忽然落在頭上,讓黃衣如夢如幻。
諸葛喬向來言出必行。
在黃月英入席後,諸葛喬就向黃月英提及了讓黃衣入籍諸葛氏嫁與王平的事。
對此。
黃月英並無反對。
在大事上,黃月英向來不會幹涉諸葛亮和諸葛喬,最多是針對細節作一些補充。
得了黃月英的首肯,黃衣和王平的這親事就這麼定下了。
席間。
諸葛喬細細的品嘗了黃月英親自下廚的「豚蹄湯」。
在士人眼中,豚是賤肉,是普通百姓才吃的賤肉。
對於士人而言,怎麼也的「烹羊宰牛且為樂」,牛不能輕易宰,故而士人多以吃羊肉為榮吃豚肉為恥。
再加上牛羊吃草而豬什麼腌臢物都吃,豬肉就更不受士人待見了。
諸葛喬卻無這樣的優越感。
吃什麼肉,不在於貴賤,而在於能不能吃,能不能烹飪成入口美味。
若是可以選擇的作料足夠多,菌肝、雞胗、肥腸、鴨腸都能變為美味。
黃月英烹飪「豚蹄湯」用的作料和烹飪方式,還是諸葛喬告訴的。
清爽入口,滋養脾胃。
「伯松這次回成都,要待多久?」黃月英關切詢問,擔心諸葛喬又只是在成都待上幾日就要離開。
諸葛喬不假思索:「開春之前,我是不會離開成都了。」
「阿母若要去漢中,我可抽調些軍士護送你前往。」
「阿父一個人在漢中,身邊無阿母照顧,也是不美。」
「正好趁著這段時間,讓阿父再添麟子。」
黃月英正喝著湯,猛然間聽到諸葛喬這一聲「再添麟子」,差點嗆著:「伯松,我都抱孫子的年齡了,你讓我再添麟子?」
諸葛喬笑道:「阿母說笑了,你正當貴齡,又是長壽康健之軀。」
「我近日讀《易》,偶有所感,掐指一算,算到阿母乃是多子多福之相。」
「我還能再有兩弟一妹!」
黃月英白了諸葛喬一眼:「還多子多福之相?若真的多子多福,又豈會讓伯松過繼為子?」
諸葛喬故作玄學道:「那是因為我有旺母之相。」
被諸葛喬這一吹捧,黃月英忽然多了幾分意動,又有幾分遲疑:「我若再有子,定會分心幼子而疏忽了伯松。」
諸葛喬大笑:「阿母多慮了。」
「我常年在外,不能膝前盡孝,若能有弟弟妹妹在家陪著阿母,我也能心安幾分。」
「阿母若有子,正好也可讓其與阿狗作伴。」
「昔日潁川荀氏叔侄皆乃一時俊傑,他日諸葛氏叔侄,定也能名震一時。」
諸葛瞻未曾接受諸葛亮多少教導,卻因臥龍之子而美聲溢譽。
雖然有諸葛亮的《誡子書》在,但《誡子書》不到百字,比起《出師表》少了太多。
諸葛瞻終究是受限於教育的缺失和眼界的匱乏,不僅智勇不足,器量上亦只是泛泛之輩。
唯有忠孝上,值得稱讚。
若諸葛瞻早生幾年,能得到合適的教導,就不會只剩忠孝可嘉,智勇器量不足了。
諸葛喬對此亦是頗為遺憾。
尤其是諸葛瞻跟姜維不和,更令人意難平。
愚蠢的弟弟啊,但凡伱跟姜維多學些用兵之法,也不至於在綿竹兵敗戰死。
諸葛喬已經打定了主意,將來要好好的調教那個尚未出生卻又美聲溢譽言過其實的弟弟。
諸葛亮專心國事無暇教導,黃月英又疼愛幼子而無法狠心,諸葛喬卻無這方面的顧及。
一個是帶,兩個也是帶。
長兄為父。
帶一個諸葛攀是帶,再帶個諸葛瞻也是帶。
三叔諸葛均的兒子諸葛望,諸葛喬同樣得帶。
在諸葛喬的極力勸說下,黃月英最終決定去漢中。
諸葛喬怕黃月英反悔,又提議讓黃月英跟著劉禪、劉封、許靖和李嚴同往漢中,彼此也有個照應。
就這樣。
匆匆跟諸葛喬見了一面的黃月英,當日傍晚就跟著劉禪的車仗前往漢中,只帶了侍女青衣。
黃衣要嫁給王平,就留在了府中,由諸葛喬來安排入籍婚嫁諸事。
跟關鳳享受了幾日二人時光後,諸葛喬開始著手新的布局。
關中之戰雖然贏了,但曹魏並未傷筋動骨。
有青冀幽并兗豫徐司隸八州的曹丕,比昔日的袁紹更強。
中原地廣物博人口眾多,這是劉備和孫權遠遠比不上的。
如今曹丕戰敗,必然會改變對劉備的策略。
拼發展,劉備是拼不過曹丕的。
且不論隱藏人口。
單就論在籍人口,曹丕治下的人口是劉備治下人口的四倍。
再加上曹魏的生人婦制度,以及類似於「女子十七不嫁,其父母有罪;丈夫二十不取,其父母有罪」的人口政策。
時間拖得越久,曹魏的人口優勢能直接以力破巧的碾壓新興的大漢。
最重要的是,即便人口迅猛增長,曹魏的廣褒良田也養得起!
江東的孫權見劉備勢大,必定會再生異心!
對孫權而言,忠漢就是個幌子,當大漢吳王只是求存的手段。
一旦劉備的威脅大於能自劉備處得到的利益,孫權必然會再壞聯盟!
除此外,大漢內部也有嚴重的內憂。
其中最大的內憂,就是「老將遲暮」,漢二代青黃不接。
除劉封和關平年長外,姜維關興張苞二十出頭。
張紹、趙統趙廣、霍弋等人,最大的也才十六七歲。
而如魏延、王平、馬忠、句扶、張嶷以及駐守荊州的鄧芝、宗預等將,雖然驍勇善戰但經驗太少。
即便是最年長的劉封和關平,甚至諸葛喬本人,目前都難以真正的獨擋一面。
襄樊是關羽主導、隴右是諸葛亮主導、關中是劉備主導,諸葛喬雖然立功不少,但畢竟不是真正發號施令的人。
這三次戰役,諸葛喬都是作為偏軍奇兵加入的。
諸葛喬一直壓著軍功未升遷,而是繼續以輔漢將軍的身份行事,同樣也是為了避免立功太快,過高的估計了能力。
揠苗助長只會損壞根基。
如今有劉備關羽張飛諸葛亮這些老一輩的在前面遮風擋雨。
諸葛喬要嘗試一些以前沒機會嘗試的新想法。
數日後。
成都北城。
寬敞的樓閣前,立了一塊石碑。
石碑上雕刻了三個大字「講武堂」!
而在石碑旁,又立了公示牌,句扶和張嶷仗劍而立。
公示牌上的內容十分别致,與常見的門學大不相同,用詞更顯平民化。
一、人員構成:
校長:輔漢將軍諸葛喬
名譽校長:太子劉禪、大將軍關羽、丞相諸葛亮
講師:忠信將軍王平、忠義將軍馬忠、忠智將軍句扶、忠勇將軍張嶷、忠信校尉姚伷、忠義校尉杜禎、忠禮校尉柳伸、忠勇校尉柳隱、忠智校尉糜照。
二、課程傳授:
必修理論課:孫子兵法、尉繚子、吳子、司馬法、六韜、三略(姚伷、杜禎、柳伸交替授課)
軍事操練課:列隊、刀盾、弓箭、障礙等(柳隱、糜照交替授課)
實戰指揮課:行軍、安營、紮寨、伏兵等(王平、馬忠、句扶、張嶷交替授課)
三、招募要求:
家世清白、識文斷字、無違法亂紀過往、未婚配、年齡十二至二十。
諸葛喬的在成都的名聲不小,這石碑和公示牌一出,瞬間就吸引了大量的人的目光。
用詞平民化,能讓更多的人都看得懂。
看著那一個個的將軍校尉頭銜,以及諸葛喬、劉禪、關羽和諸葛亮的名字,圍觀眾人的心是震撼的。
而課程傳授的內容,更是吸引了了眾人的目光。
一群將軍校尉手把手來教你如何當軍官,這種好事平日裡哪裡找?
然而。
當看到招募要求時,眾人沉默了。
家世清白還好說,畢竟這麼多將軍校尉來教,總不能教個家世不清白的罷。
只是後面四個要求,「識文斷字」「無違法亂紀過往」「未婚配」「年齡十二至二十」太苛刻了些。
一士子不服而問:「為什麼一定要未婚配的才行?」
句扶看向士子,指了指臉上猙獰的刀疤:「怕你死了,你家嬌妻守活寡。」
士子大驚失色:「還得上戰場?」
句扶冷哼:「不敢上戰場你來什麼講武堂?是想攀權富貴?還是想混個軍官尸位素餐?」
「看到講武堂的名譽校長是誰了嗎?」
「太子、大將軍和丞相!」
「太子,乃是未來的大漢天子!」
「加入講武堂,就是天子門生!」
「天子門生豈能是貪生怕死之輩?」
「你若怕死,就一邊呆著去!」
士子被尋的面紅耳赤,嚷嚷辯解道:「誰說我怕死!我總不能為了加入講武堂而拋妻棄子!」
沒幾個人在意這個士子,更多的人目光被那「天子門生」四個字所吸引。
又一士子問道:「太子只是名譽校長,校長是輔漢將軍,怎麼就變成天子門生了?難道不應該是輔漢將軍的門生?」
張嶷喝道:「你這廝好生無禮!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嗎?」
「若天子讓你擔任尚書選拔賢良,難道你選拔的賢良都是你的門生?」
「你叫什麼名字?誰的兒子?師承何人?」
一連五問,直接將這士子問得面紅耳赤、啞口無言。
樓閣上。
諸葛喬和安漢將軍糜竺並肩而立。
看著下方被句扶和張嶷相繼喝斥的士子,糜竺面有憂色:「伯松,你這樣做,很可能會得罪蜀郡士人。」
「我知道你不懼流言,然而那些人最善顛倒黑白、斷章取義。」
「終究對你的名聲有影響。」
諸葛喬輕輕搖著手中的羽扇:「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我自問心無愧,又何懼流言蜚語。」
「更何況,今日安漢將軍你也在,朝中有人問及,安漢將軍也能替我辯解。」
糜竺頓感頭疼:「伯松,我好歹也算你的長輩,你這樣算計我可不好。」
諸葛喬輕笑:「安漢將軍,你這話就太見外了。」
「你長孫糜照的名字也在公示牌上。」
「你這是在關心你的長孫,談不上我在算計。」
拉上糜竺,可以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諸葛喬的目的是選材,又不是跟那群看不慣的士人鬥嘴。
糜竺微微斂容:「伯松,你想動朝廷的選材方式,這是在刀尖上跳舞,很容易傷到自己的。」
「察舉選材,已經推行了近四百年,不是你想動就能動的。」
「即便你是以『天子門生』的名義,也是瞞不過那些聰明人的。」
「只要他們的利益受到了損害,就不會支持這種選材方式。」
「昔日我在徐州時,向陶謙捐獻錢財僥倖得了徐州別駕一職。」
「然而在徐州的那群士人眼中,我依舊只是個不入流的商人。」
「近四百年的規矩,破不了的。」
諸葛喬收起笑容,肅容而道:「安漢將軍,你所擔心的,我都有過考慮。」
「然而,我更清楚的是,現在不變,今後就變不了。」
「光武帝看似復興了漢室,實則只是兼併土地人口的世家豪族選擇了光武帝。」
「王莽之亂,死了太多人,多了太多無主的土地,這才勉強維持了穩定。」
「然而,自光武帝以來,世家豪族兼併土地的矛盾愈演愈烈。」
「先是爆發了以張角為首的黃巾之亂,緊接著又是以董卓為首的邊境武人之亂,再之後就是以袁紹為首的世家豪族之爭。」
「如今袁紹、袁術等流雖然死了,但大漢也死了幾千萬人。」
「剩下的世家豪族兼併土地人口的動作也變得越來越大。」
「以前是幾千萬人爭搶土地,現在是幾百萬人爭搶土地。」
「若是不求變,即便我等助陛下復興了漢室,用不了百年,比汝南袁氏更強的世家豪族就會出現。」
「甚至會演變成更慘烈且不亞於春秋諸侯國的門閥之爭。」
「天子門生的選材方式,一定是要推行的。」
「這種選材方式未必是最好的,但他卻能讓皇權更集中,不容易讓世家豪族變成門閥。」
「只要世家豪族成不了門閥,國家就不會輕易的分裂。」
「即便後世會有昏君奸臣亂政,亦會有偉人橫空出世,順應時代的潮流變革出更先進的選材方式。」
「而我要做的,就是將可能導致國家分裂的世家豪族,盡可的削弱。」
「跟昔日推恩令削藩相似,推行天子門生的目的,亦是在瓦解世家豪族培養門生爪牙的舊有秩序。」
「倘若連這種才程度的求變我都要瞻前顧後,那我不如買塊豆腐撞死。」
「更何況,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沒有任何的制度是盡善盡美的。
歷代名人都辦不到的,諸葛喬同樣辦不到。
諸葛喬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在舊秩序走向極端的時候,用新的秩序來實施降維打擊。
各州郡世家想晉升門閥?
那就打造一個皇權集中的超級世家,以力破巧,力壓群雄。
雖說皇權集中後又會有各種各樣新的問題,但這種歷史性必然,交給後世的名人去辦就行了。
諸葛喬不是神,不可能讓生產力直接跳躍幾千年。
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方式。
諸葛喬的話讓糜竺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良久。
糜竺看向意氣風發的諸葛喬,暗暗有了決定:我已經是半截入土的年齡了,竟然還不如伯松看得通透。
我這年邁之軀,又有何惜!
「伯松,我覺得你的方式是有問題的。」糜竺看向諸葛喬,眼神多了幾分明悟。
諸葛喬微微托腮:「問題?我沒發現有什麼問題啊。」
糜竺笑道:「你在蜀郡都沒待多久,蜀郡這兩年的變化也你不清楚。」
「你當這校長,怕是連人都認不清。」
「我認為,這校長應該我來當!」
諸葛喬心思玲瓏,瞬間就猜到了糜竺的用意,臉色微變:「安漢將軍,你都不懂這其中的運作方式,你當校長有什麼用?」
糜竺搖頭:「我不會幹涉你的具體運作,我只掛名當這個校長就行了。」
「伯松,你有少年意氣,有求變的想法,我是很佩服的。」
「只是這世道兇險,很多時候殺人都是不用刀的。」
「這講武堂的任何人,包括我的長孫糜照都可以頂罪,唯獨你不能頂罪。」
「只要你無恙,最多是讓糜照等人換個地方沉澱,而不會有性命危險。」
「可你若有恙,王平、馬忠等人,就很難有出頭之日了。」
「我知道你不願讓他人來頂罪,可你既然想求變,那最重要的不是你要如何變,而是你要先學會保住權勢。」
「這種走前面踩陷阱的事,還是交給我這種老頭子來做吧。」
諸葛喬凝聲:「安漢將軍,講武堂只是我來試探世家豪族反應的,我不會碰得太深的。」
「以我如今的身份和軍功,也不會引火燒身。」
「你,不必如此!」
糜竺搖頭:「要試探,自然就得試探更狠一些;小打小鬧,只會埋下更深的禍根。」
「而且我不認為,你興師動眾的建個講武堂,就是為了小打小鬧的。」
「你若不同意,那我也只能向陛下請命了。」
諸葛喬無奈:「安漢將軍,這種小事你何必告我的狀呢。」
「你放心,我很有分寸的,只要發現有一點不對勁的眉目,我會立即啟用備用計劃的。」
糜竺笑道:「既然沒什麼危險,那我更要當這校長了。」
「你雖然擅長統兵,可這錢糧籌劃的事你是沒我擅長的。」
「當這校長,得想辦法籌措錢糧吧?」
「丞相向來節儉,你又拿得出多少錢糧呢?」
「若我來當校長,你這講武堂的一切開銷都由我來包攬了。」
「甚至你都不用請人來算賬,我想這成都沒有誰比我更會算賬了。」
糜竺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諸葛喬仔細斟酌後,最終同意了糜竺的提議。
本來只是拉糜竺來當個見證,沒想到直接將糜竺拖下水了,這讓諸葛喬心中有些愧疚:「安漢將軍,請我受一拜。」
本書不主政治,這章過度下主角的削世家策略,重點依舊在軍事上,吃飯睡覺打孫權嘛。【其實是,我發現寫這種內容,又水又無聊還依託答辯,還是不挑戰自己的軟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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