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門口除了李二與田七外,還有許褚,他腰挎橫刀,威武的站在那裡,一手握著刀把,眼神銳利的掃視四周,隨時拔刀砍人。
「征東將軍,司空大人有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曹丕剛到門邊,許褚就來勸阻。李二與田七也攔在前面,生怕曹丕會硬闖,這倆人因為阻擋曹丕,臉上沒少掛彩,現在看到曹丕,渾身就不由自主的打哆嗦。
曹丕剛想說些什麼,門吱呀一聲就打開了,看到開門的人,曹丕下巴好懸沒掉下來,曹沖?
這剛斷奶的娃娃居然來參加議事?
曹沖奶聲奶氣的請曹丕進屋,進屋之後,曹丕就更加傻眼了,除了郭荀程與眾位將軍外,曹植、曹彰二位也在,幾人也開始參與軍事了?曹老闆是怎麼想的,他們有統兵的頭腦嗎?
曹丕突然覺得自己失寵了,競爭對手說來就來了,曹老闆果然要給自己施加壓力了,曹老闆那麼多兒子,單獨培養一個於理不合,於情不通,事情總得留後手,萬一其中一個兒子有意外,另一個直接就能頂上,畢竟打杖這種事,意外很容易發生的。
儘管曹丕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但此刻的心仍然是哇涼哇涼的。
只是讓曹丕想不通的是,曹植十歲,曹彰七歲,二人倒勉強能聽得懂一些軍事,但把四歲的曹沖叫來,確定不是充數的嗎?或許人家天資聰穎,但年紀也太小了點吧。
「父親,今天有事相商,怎麼也不叫孩兒呢。」曹丕嘿嘿的說著,臉上雖然在笑,言語裡確有一絲責怪之意。
曹丕話音剛落,一卷竹簡「刷——」的一聲,照著曹丕的面門就襲來了,他只覺得眼前突然一黑,忙閃身躲避,事後才嘆道,若不是老子武藝高強,這時頭上就有個包了。
曹操心情很不好,臉上陣青陣白陣黑的,扔完曹丕便大喝道:「混帳!你還有臉說,派人去軍營找你,你人在哪裡?」
曹丕聽到這裡,心裡不那麼涼了,曹老闆還是派人找過自己的,連忙賠笑道:「父親息怒,孩兒抽空去棉花地里一趟,順便也看了看紅薯,這些跟打杖一樣重要,不可不察。」
曹操見不慣曹丕嬉皮笑臉的模樣,板著臉道:「哼!本司空會為了你這個無足輕重的小子生氣?你想多啦,把地上的竹簡撿起來看看,那是陳琳寫的《討賊檄文》,人家這才叫文采,你得多學著點兒,別整天沒事賣弄,就知道寫些沒用的情詩,要寫些有用的東西,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曹丕愣愣的撿起地上的竹簡,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陳琳這斯實在可恨,罵曹操是贅閹遺丑、盜墓高手也就罷了,居然罵自己是登徒浪子,酒後強迫女孩的混帳東西,還憤怒的說自己道德敗壞,當拉出去五馬分屍。
分你妹的屍啊,曹丕咬著牙在心裡罵了這麼一句,然後將手指關節握得啪啪直響,憤怒的對曹操道:「父親,陳琳這斯實在可恨,逮到之後,一定要碎屍萬段!」
曹操的眼睛有節奏的眨著,看到曹丕憤怒,他內心的憤怒就少了幾分,也不知道這種心理怎麼解釋,反正大多數人都有這種心理,再加上曹操本就是唯才是用的人,恨陳琳是真的,愛陳琳也是真的,是個人才曹老闆都愛,好一會兒才搓著磕膝蓋道:「哼!鼠目寸光,如此人才,你卻要殺他,就沒想到為我所用?這一點曹沖都比你看得清楚,他聽完這篇討賊檄文之後,就說陳琳是個人才,殺之不如用之。」
聽到這裡,曹丕忙極不情願的誇了曹沖一句:「沖弟聰明,哥哥自愧不如。」
曹沖滿臉稚氣,眼神清澈的道:「丕哥想殺陳琳,只是陷在當局罷了,畢竟丕哥是局中人,是被罵的對象,被憤怒沖昏頭腦這點可以理解。」
被憤怒沖昏頭腦,這他娘的到底是誇我還是損我?曹丕嘆息一聲,只當童言無忌了。
摞下這剛斷奶的娃不理,曹丕又問曹操:「父親,當下袁紹點精兵三十餘萬,不日將直逼許昌,不知父親有何打算?」
曹操道:「征東將軍有什麼建議,可以說來聽聽。」
曹丕道:「孩兒的建議,大將軍只怕聽了會不高興,還是不說的好。」
曹丕的話,明顯勾起了曹操的興趣,他倒是想聽聽,這小子會有什麼使他不高興的建議,他不想說,就偏讓他說不可,於是道:「說,本將軍讓你說,你就說,這是軍令!」
曹丕一拱手,道:「那末將就直言了,末將覺得,無論袁紹的財力物力還是兵力,都是我們的數十倍,末將覺得當下我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北拜而降。」
眾人聽到這裡,一片譁然。
曹操冷哼一聲,故作輕鬆之態,盯著曹丕的眼睛道:「識實務者為俊傑,通機變者為英豪,征東將軍是俊傑,也是英豪,檄文上說,得本將軍人頭者,封五千戶候,賞錢五千萬,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最近要我命的人不會少,與其便宜別人,倒不如便宜自家人,既然征東將軍想降,不如將我的人頭拿去獻給袁紹,一可以封候,二可以得賞,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說到這裡,曹操直接對許褚喊了聲:「把刀給征東將軍!」
你妹的曹操,老子說句話,你還來勁兒了,有這麼讓人下不來台的嗎?
曹丕見許褚將刀取下就往這邊走,把心一橫,伸手就接了過來。
在場的人全部一副驚掉下巴的模樣,曹丕這小子還真敢接刀啊,給個竹竿就敢往上爬?
「嗆——」的一聲,一道白光閃出,曹丕已然將刀拔出了鞘。
許褚蹭的一下往前一蹦,將曹操擋在身後,照著曹丕大喝一聲:「曹丕!你想幹嘛!」
曹操這時也慌了,尋思著曹丕武藝高強,若這時真往自己脖子上來一下,那不就悲劇了嘛,人心難測啊,他可別學匈奴的冒頓單于了,那可是個狠人。
仔細一想,這小子沒這個膽,甚至他連想都不敢這麼想,於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樣,對許褚道:「退下!」
許褚慢悠悠退到一邊,如果曹丕真敢亂來,許褚絕對以肉身來擋刀。
「好刀!」曹丕拿拇指試了試刀刃,發出一聲感嘆之後,將刀送還給許褚,然後才對曹操道:「父親,孩兒剛才不過是隨口一說,父親又何必走這種極端的路線呢?借給孩兒一萬個膽,孩兒也不敢對父親有半點的不敬,至於孩兒勸降,只不過是說出一平常人的想法,而父親不是平常人,借用討賊檄文中陳琳的話,非常之人必行非常之事,父親是非常之人,必將行非常之事,這次雖然敵眾我寡,父親必能以少勝多,戰勝袁紹,此一役父親必將千古留名!」
曹操聽到這裡,臉色好轉,嘴角也有了些笑意,道:「這些話,倒說的在理。」
曹丕捏了把冷汗,事情總算圓了回來,又把眸光望向了郭嘉,這傢伙不是有十勝十敗論嗎?給他個機會發表吧,可別錯過歷史的高光時刻了,於是照著郭嘉一拱手,道:「奉孝先生,相信你對我父親能戰勝袁紹,也很有信心吧,不妨說說你的看法。」
郭嘉聽曹丕邀自己發表意見,眼睛瞪得圓圓的,尋思著曹丕這小子可真神哪,我剛把十勝十敗的想法捋順,他就找我說話了,這小子難道真的能掐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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