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茶撞翻了,還怎麼下毒啊?」
關麟說這番話時,保持著彎腰撿盞片的動作,表情凝然不動,一頭烏髮被風吹起,有幾絲零散地覆在清朗的面頰上。
使得他整個人投出一股看破一切的深邃。
「你?你怎麼知道?」靈雎下意識的開口。
可驚覺失言…
再想辯駁,發現,似乎沒有什麼意義。
她方才是有意將桌案上的茶盞推翻。
她…她即便再想復仇,再想用關麟中毒來換取她的解藥。
可她還是做不出毒害…毒害這麼一個在眾人面前,盯著莫大的壓力,毅然決然的為父親『平反』,秉持公正的公子。
哪怕…
哪怕他是大仇人——關羽的兒子!
隨著靈雎的話,關麟毫無顏色的唇邊掠過一抹淺淡的笑:「『鸚鵡』的溫姑娘是麼?茶盞都撞翻了,還怎麼拿我換解藥啊?」
這…
靈雎心頭「咯噔」一響,她下意識握緊拳頭,她並不是想要用強,緊握的拳頭正表現出她被人識破後的茫然與無力啊。
「關…」
那極輕極細的「麟」字尚未脫口,靈雎的聲音已經被關麟那細微的聲音蓋住。
「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你外圍的人已經被被控制了,包括你,也是…」
隨著關麟的這一句話,靈雎下意識的左右環望。
果然…外圍她的手下,悉數不見了。
而更可怕的是,一個壯士不知何時行至她的身側,這壯士的手就握在刀上,目光如狼般的盯著靈雎,仿佛再告訴她——「但有所動,命將不保!」
這壯士正是士武…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麼?』
——『我…我一開始就被看穿了麼?』
靈雎下意識的抿著唇,她發現,縱是她布下了天羅地網,可…可這些仿佛都是徒勞。
無功的徒勞…
這一刻的她,總算是意識到,這位關四公子是何等的可怕?
「為…為什麼?」
靈雎的臉色有些怔腫,她只剩下無限茫然的喃喃。
關麟沒有回答,他幽幽的長嘆一聲,閉了閉眼睛,似要抹去滿目浮華。
今早時,試驗過「八牛弩」的威力後,黃承彥特地將他喚去時的情景,一幕幕的再度浮現。
關麟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時。
黃承彥只說了句,「連弩被盜了,與北方一個叫做『鸚鵡』的殺手組織有關,這『鸚鵡』是組建於廢墟中的洛陽,其首腦人物是一名女子姓『溫』,此前她就曾妄圖混入山莊,只是審查時沒有通過,故而才不惜冒險深夜盜取連弩,最終中了暗器,身中劇毒…」
聽到這兒的時候,關麟尤不以為意,只說了。
「就這?」
「中了劇毒…那還有命?死了一了百了…老黃,你何必如此緊張呢?」
黃承彥卻是鄭重的擺手,他一本正經,把今早剛剛收到的情報娓娓道來。
「潛入沔水山莊,偷盜連弩,如此大事,豈能這麼算了?我起初尋思著,這女子既中了毒,一定會尋找大夫解毒,故而吩咐丐幫留意江陵城中的每一個大夫,可出乎意料一無所獲…而這毒又無解,一時間,頭緒倒是全斷了。」
等等…聽到這兒的時候,關麟疑問:「老黃你怎麼就能確定,這殺手是『鸚鵡』?能確定中了暗器的是這『鸚鵡』中的首腦人物——溫姑娘?」
「這個…」黃承彥頓了一下,然後解釋道:「『鸚鵡』里有一個殺手是江陵人,他本以為他的母親死在了這亂世中,不曾想,她的母親此前是一名乞丐,多虧了你小子的救濟,才活到了現在,如今是『賊曹掾署』雇用的一名女工…憑著這份活計,還活的不錯…父子是機緣巧合之下相認的,之後的就不用我細說了吧!」
噢…
聽到這兒的關麟恍然大悟。
——『好一個小蝌蚪找媽媽的故事啊!』
關麟感慨道:「也就是說…這所謂的『鸚鵡』已經從內部被老黃你給瓦解了?」
「不是我,而是你小子啊!」黃承彥只是笑著回答…「若沒有你救濟那些乞丐,若沒有你開辦工房,大量招募女工…就下這亂世中的一個個可憐人,如今,怕這『連弩』被盜一案還被蒙在鼓裡!『鸚鵡』與『溫姑娘』尤在暗處。」
聽到這兒…
關麟不由得感慨,這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吧。
果然哪,「好人會有好報」。
這話,放之古今,放止四海而皆準。
不等關麟反應過來,黃承彥的話再度傳出:「就在剛剛,傳來消息,那位溫姑娘在得勝橋下的一處茶攤?」
「哪處茶攤?」
「就你經常喝茶的那處!」面對關麟的詢問,黃承彥的話愈發的一絲不苟,「好一樽毒茶呀,她是要用你來跟老夫換她的解藥…」
懂了!
關麟一下子全懂了。
儘管不知道,究竟是丐幫查到的消息,還是那位鸚鵡內部的殺手傳回的消息,但是大體的脈絡已經羅列出來了。
簡單點說,就是北方有個殺手組織叫「鸚鵡」;
鸚鵡的主人叫「溫姑娘」;
而溫姑娘不知為何要偷取連弩,恰恰不小心中了暗器,身中劇毒;
最後把主意打到他關麟頭上了,妄圖讓他中毒,然後交換解藥。
這麼算,今日這得勝橋下的茶鋪可謂是「龍潭虎穴」啊…關麟又要入「虎穴」了!
聽到這兒,關麟朝黃承彥一擺手,示意走了,要去「入虎穴」了。
連帶著,關麟特地吩咐部曲告知那茶鋪的掌柜,就說他關麟正午後就去得勝橋聽書,讓茶攤掌柜提前清場。
也正是因為這事兒,耽擱了去送張三叔…
惹得張星彩一臉的不高興,滿滿的小情緒。
而直到來這茶鋪前,關麟才將張星彩與士武私下裡喊到一邊,告訴了她們真相。
張星彩聽到這個後,才知道誤會了關麟。
滿滿的小情緒瞬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蠢蠢欲動,這位看熱鬧從來不嫌事兒大的主兒,她又能打架了。
士武則表示,他可以直接將這所謂的「溫姑娘」擒住。
關麟倒是不忙,部署了一番。
這才有了他與士武、貂蟬、諸葛恪進入茶鋪中。
貂蟬與諸葛恪不明所以,還問著有關「呂布」的生平、事跡的事兒。
而這中間,士武的餘光始終盯著靈雎,她但凡有所動,士武一定會搶先一步將她制服。
而張星彩則帶著部曲,在丐幫中人的指引下,悄悄的將外圍的殺手,悉數拿下。
就在關麟侃侃講述呂布的生平時…
「都老實點兒…」
如今,茶鋪對面巷口中,張星彩與一幹部曲正將這些殺手團團圍住,挨個綁上手腳。
張星彩多少覺得有些意興闌珊,在一干乞丐的指引下,這也太容易了吧?
反觀此刻的關麟…
面對靈雎問詢的「為什麼」時…
他只是淡淡的一笑,沒有回答,只是站起身來…
此刻,外面尤自是寂靜一片。
儼然,因為關麟對呂布顛覆性的講述。
這等言之鑿鑿,有理有據的對呂布的「平反」,尤自震撼著每個人的心靈。
過得許久,王粲方才心悅誠服的一躬身:「我本著《英雄記》,以為對天下英雄了如指掌,可不曾想,今日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愧是就連關公都要忌憚三分的關四公子,今日一觀…名副其實,在下王粲心悅誠服…」
說到這兒,王粲深躬拱手。
其實,他來到這裡後,很快便知道,眼前的這位便是在整個荊州「赫赫有名」的關四公子關雲旗…
也是即將赴任的江夏太守。
照理說,是王粲的頂頭上司了,可王粲見關麟這麼年輕,故而也想試一試他。
如今,試也試了…
——好一張詭辯之口啊。
——好一番有理有據,讓人無法反駁的話呀。
關麟倒是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大度。
「明明是王兄說書,怎生變成我是主角了…都散了,散了吧…今日怪我,倒是有些喧賓奪主的味道了,接下來的時間還是還給王兄,這三英戰呂布說的正精彩呢!」
關麟連忙道…
「不敢,不敢!」王粲拱手。
他自然聽出了關麟的意思,再三拱手後,當先離開…而隨著他回到得勝橋的說書台上,原本圍攏在這邊的一干百姓也紛紛回到了得勝橋旁。
只不過…
此刻再聽那「三英戰呂布」,多少添得了幾分對呂布的「同情」與「欽佩」。
他也曾是邊陲的保護神哪!
他也曾是并州狼騎的信仰啊!
他也曾守護著每一個漢人哪!
這樣的人…縱使他在紙醉金迷中沉淪了、迷失了…
又能否定他曾經的光榮與過往麼?
看著這些百姓表情中的凝重,貂蟬是深深的感動,他再望向關麟時,目光又變了…感激之情溢於這眼芒之中。
其實靈雎心頭也很感動,只是…因為她與關麟的對話,因為她感受到了周圍的虎視眈眈…她根本顧不上這些感動。
而隨著王粲與百姓回到那得勝橋說書台處,關麟這才將目光轉移到了靈雎的身上。
「坐!」
諸葛恪與貂蟬一頭霧水。
為何雲旗公子要讓一個茶鋪的女子坐下呢?
「請——」士武卻伸手示意靈雎,讓她坐下。
靈雎只得坐下,她眼神複雜的望著面前的男人。
關麟淺淺的感慨道:「昔日禰衡一篇《鸚鵡賦》,其中有這麼一句,『惟西域之靈鳥兮,挺自然之奇姿』,人們只知道『鸚鵡』那鑲滿的五彩繽紛的羽毛很是漂亮,卻不知道西域的鸚鵡食肉啊,鸚鵡的爪牙也異常兇猛啊!」
言及此處,關麟語氣加重,「北方殺手組織『鸚鵡』的頭目——溫姑娘,不妨,姑娘來說說,這『鸚鵡』是不是兇猛異常呢?」
關麟的話讓貂蟬,讓諸葛恪一驚。
也讓士武更加謹慎,他幾乎就站在靈雎的身側,手按在刀柄上,他雖沒有聽說過鸚鵡這個組織。
但…能作為一個殺手組織頭目的,還是一個這般年輕的女人,料想不會簡單。
靈雎眉睫一跳,眸中閃過一道如刀鋒般尖銳的亮光:「你知道這麼多,定是鸚鵡內部有人泄密?原來…原來是有內鬼!」
關麟瞟了他一眼,未曾理會,仍是溫言細語的對她道:「這個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你費勁千辛萬苦,不惜深夜潛入沔水山莊,不惜中了暗器,身中劇毒…也要偷得的那連弩?能讓鸚鵡的『女主人』如此大動干戈的,你究竟要殺誰?」
靈雎眸色幽深,語音中寒意森森。
「我不會告訴你的!」
別看靈雎嘴上堅決,可內心中卻是波濤洶湧的厲害。
——『為什麼是你…是你為我父親平反?為什麼你…你會是關羽的兒子!』
靈雎的心頭掙扎的厲害。
這一刻,諸葛恪與貂蟬已經聽懂了此間發生的一切。
諸葛恪驚駭於,他在雲旗公子的身邊,卻…卻對雲旗公子布下的這個局一無所知。
貂蟬卻是微微抿唇,滿眼都是對這個十五歲清麗脫俗女孩兒的深深同情。
——『想必,她也是個可憐人吧?若是有父母教導,怎麼會…會成為一個手上染血的殺手呢?』
貂蟬生出的是作為一個母親深深的同情與感同身受。
「呼——」
反觀關麟,他輕呼口氣,「不說是麼?我有的是方法讓你開口——」
這話中帶著幾許威脅。
「哼…」哪曾想,靈雎一聲冷哼,「你以為你是誰?」
隨著一道聲音,靈雎指縫間的刃片抬起,雙腳點地,猛地起身,胳膊順勢向身側一划。
刃片極是隱秘,隱秘到正常人若是伸手隔檔,那手指都有可能被瞬間割去。
偏偏,曜日下,刃片的精芒泛出的絲絲冷光,讓士武意識到了什麼。
…他多年習武,嗅覺敏銳,他立馬意識到了危險,他驟然回身躲過,繼而迅速的拔出佩刀,一道寒光刺來,靈雎不知從何處摸出了匕首,與士武的刀相交。
諸葛恪連忙護住了關麟。
而靈雎的匕首與士武的刀瞬間就擦出了幾點火花,兩個高手交手數招,刃風凌厲,刀鋒與刃片交映,燦如飛雪!
「你功夫不錯,但正面交鋒,你不是我的對手,速速投降,饒你不死!」
士武回刀橫在胸前,擋住了靈雎凌厲的一攻。
靈雎哪會認輸?
在她的記憶里,父親當年本要認輸,卻被曹操殺死在白門樓,從她聽說這件事兒起,靈雎的內心深處,就沒有投降,沒有認輸。
「要殺就殺——」
隨著靈雎話音的喊出,士武再不相讓,手腕一個用力,頃刻間佩刀轉守為攻又劈向靈雎。
靈雎擅長的是暗殺…
如此正面對壘,哪裡是她的強項?
士武的攻勢如虹…很快靈雎的左胳膊上就中了一刀,連同那碧綠色的衣袖也被扯下…
露出了她肩膀處包裹著的傷口…
還有那潔白光滑的小臂處,那一片「梨花狀」的胎記躍然呈現。
——『這胎記…』
貂蟬看到了這「梨花形狀」的胎記,她恍惚了一下,她揉了揉眼,又凝視到那邊,待得確定後,她的臉色大變,胸口湧起一股火辣辣的感覺。
而這時,靈雎已然不敵,她被逼到了牆角,偏生一個疏忽,被桌角絆了一下,整個人跌倒了過去。
士武哪裡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抬刀就劈了過去!
這一刀勢大力沉,倘若劈中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關麟倒是連忙喊道:「留她…(一命)」
他對「鸚鵡」還有些興趣…
只是,關麟喊話時,為時已晚…
士武殺的興起,那高舉的刀哪裡還能收住,眼看著一個妙齡少女就要在刀下香消玉殞…可沒曾想,就在這時,貂蟬一躍而起,宛若迸發出了全部的潛能,竟隔著三步遠…一躍撲到了靈雎的身上。
儼然一副為這靈雎擋刀的架勢。
看到貂蟬…士武只能收刀。
與此同時,關麟那「留她一命」四個字同時傳來。
靈雎一副驚魂甫定的模樣…
「你…為什麼要?要救我?」
此時的貂蟬已經是淚眼婆娑,她雙手一直撫在靈雎小臂處的那「梨花」胎記上。
「因為…因為…」
貂蟬的聲音中只剩下哭腔,「因為你是我的女兒啊,是我十五年苦苦在尋覓的女兒啊——」
這一番話宛若石破天驚。
震撼到所有人的同時,也驚詫到了關麟。
——『女兒?她…鸚鵡,溫姑娘?』
——『溫?乖乖的,總不會是溫侯的『溫』吧?』
一時間,關麟不免生出無限遐想。
更驚訝的當屬靈雎…
她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望著貂蟬,望著這個梨花帶雨,不住啜泣的的女人。
「怎麼會?」
「我娘…我娘早死了?早就被關羽一刀劈死了…」
帶著這樣的疑問,靈雎本想推開貂蟬。
怎奈…還未發力,肩膀上的毒性蔓延而出…
她心頭暗道…
——『果然,方才的打鬥還是…還是…觸動了那毒!』
不等靈雎張口…
「砰」的一聲,她整個人栽倒在地上,暈倒了過去。
貂蟬瘋了一般的呼喚,她雙手握住靈雎的臉。
「女兒,女兒,你怎麼了?走了麼了?」
「你是娘的雎兒啊——」
…
…
漢中經上庸,通往襄樊的路上。
曹魏的軍隊綿延數里緩緩而行,將士們一邊走,一邊小聲議論。
「聽說整個江夏都丟了…九千餘水軍,還有主薄劉曄都被俘虜…」
「你說的江夏都是許多天以前的事兒了,如今合肥都被東吳給攻下了,過了合肥,可就是壽春了,東吳一定會即刻進攻壽春,倘若再丟,那…」
「魏公這不是回來了麼?」
「可若是壽春也丟了,局勢就…就不可逆轉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悄悄傳出。
「噓,都小聲點兒,被魏公聽到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此間的將軍徐晃,自然知道將士們的議論,他也不阻攔,不懲罰,他心裡還憋著一肚子氣呢!
——『可惡…那些跟隨我幾十年的親兵,就…就白死了!』
誠然,曹操派給徐晃一大波新的親兵。
曹真交付這些新兵時,還一副比你此前的親兵多了一倍,「你賺到了」的樣子。
可心中的痛,只有徐晃知道。
——新人哪有跟了自己幾十年的老兵親?
——這能比麼?
「報…」
就在這是,兩匹快馬疾馳而來。
馬上的騎士穿過了人群,直接抵達曹操所在的五輿馬車之上,快馬上的信使,分別拿出不同的信箋。
程昱接過信箋,迅速的展開,遞給曹操。
本是斜躺著的曹操,驟然抬眼,看了下這兩匹快馬,他能分辨出,一匹是襄樊的官兵,一匹則有特殊的標記,是校事府中的信箋。
曹操當先取過官兵的信箋,迅速的掃過。
原本烏雲密布的面頰登時爽朗了起來。
程昱心裡嘀咕著。
——『多半是捷報吧?』
曹操已經大笑著感慨道:「先有子健私自調兵致使江夏淪陷,不曾想,子健又敢私自調兵進駐壽春,解壽春之危,沒能讓那江東碧眼兒擴大戰果,子健這次好膽氣!」
先有過,後有功…
不過,很明顯,曹操濃墨重彩的強調的是曹植的功勞。
連帶著,這使得曹操的心情大好。
眾子女中,他最寵愛的就是曹植與曹沖…
而曹沖之後,曹植的寵愛是獨一檔的!
程昱連忙附和:「私自調兵之後再私自調兵,如此魄力,子健公子卻有幾分曹丞相的影子了。」
「哈哈哈哈…」曹操大笑接過另一封信箋,不由得感慨道:「孤以往最擔心的就是子健太過寬厚與仁慈,少了幾分魄力與權謀,倒是不曾想,這一次…守住壽春,讓孤刮目相看!」
說話間,曹操已經展開了信箋。
而這封校事府的信箋,不展開還好,一展開之下。
曹操的虎目驟然凝起。
他沉吟了半天,方才吟出一個名字。
——「李藐!」
反觀此刻,他手中這封校事府的信箋上。
赫然便寫著——此李藐來自江陵,狂士爾,他先獻計於曹丕,又獻計於曹植!首鼠兩端,行為詭異!
「丞相…」看到曹操臉色驟變,程昱連忙問:「這李藐?是何須人?」
「哼!」曹操一聲冷哼,低吟道:「一個自作聰明的人,一個找死的人,就是不知他這狂士,能敲響禰衡那般鏗鏘的鼓聲麼?」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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