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上個這般囂張的,墳頭一丈高了

    事實證明,張飛想多了。

    看到父親張飛醒了,張星彩也不慌著走開,頗為亢奮且激動的說道:「爹,你知道今兒我跟銀屏姐、雲旗弟去抓人,多有趣麼?」

    聽到這兒,張飛那豹眼中眼珠子一轉。

    ——『也就是說,這麼晚,不是單獨跟關麟那小子啊!』

    心裡這麼想,張飛嘴上卻說。

    「不就是抓了一百多人嘛,還有那個長什麼酒樓的,本來俺們也要過去,被那『挨千刀』的李邈給攔住了,非要找你二伯討個公道。」

    李邈?

    張星彩眼珠子一轉,「是那個宴席上,公然罵大伯的李邈?」

    「就是那鳥人。」一提到這廝,張飛就是一肚子氣,「這鳥人嘴巴臭的很,但大哥與二哥都不讓俺殺他,俺也知道,他這等名士殺了麻煩,何況他大哥李朝在蜀中任益州別駕,他弟李邵也任益州治中,都是你大伯身邊的人。」

    「倒是關麟那小子亂抓人的誰讓,這鳥人卷進來了,怕是夠關麟那小子吃上一壺的!」

    此言一出。

    「噗」的一聲,張星彩就笑了。

    「怎麼?爹說的不對?」張飛連忙反問。

    張星彩一擺手,「不是爹說的不對,女兒只是覺得,真正該吃上一壺的,怕該是那李邈吧?」

    「啊…」張飛一驚。

    張星彩卻細細的講述起,今晚發生的事兒。

    包括關麟怎麼審問那「魏諜」。

    怎麼一步步的通過問題,讓他露出馬腳。

    怎麼又一步步的引導他崩潰,直到最後,他徹底妥協了…

    原本的魏諜,搖身一變,倒是成為了關麟身邊的一大助力。

    單單他供出來的,與曹魏有牽連的「名單」…就足夠關麟立上一大功了。

    而這一番話…

    起初張飛還聽得迷迷糊糊。

    比如,關麟問的,「哪個王」,回答的「大王的王」,這什麼跟什麼呀?

    憑什麼,通過人家回答大王的『王』,就要篤定這他撒謊,篤定他識字。

    張飛腦迴路本就慢,如今喝了酒,更慢…

    一時間竟完全無法理解了。

    可…隨著張星彩話音的繼續,漸漸的張飛回過味兒來了。

    他琢磨著,這小子有兩下子啊。

    越是往後聽,張飛自己個兒都出汗了,這一個個問題,哪裡是問話呀,簡直是把人的魂兒都快給勾出來了。

    特別…那個從地下挖出金子,關麟那一句,現在伱承認這宅子是你家的了。

    張飛的酒一下子就全醒了。

    而在聽到,關麟用這些魏諜「鄴城的家人」威脅他們時,張飛非但沒有感到半分陰險,反倒是覺得大快人心哪!

    他驚訝的問:「閨女?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張星彩重重點頭,「千真萬確呀,如今證據確鑿,甚至…關麟弟還拿到了更多的名單,如此大清洗之下,江陵城再沒有魏諜,那曹賊再不能得到荊州準確的情報,此不是關麟弟的大功一件麼?」

    「哎呦喂…」張飛整個人已經站起,他徹底醒了。

    他一邊踱步,一邊晃蕩著腦門低聲道:「要這麼說,二哥這豈是生了個逆子?這明明就是…明明就是生了個麒麟兒嘛!」

    「是啊…」張星彩附和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此前女兒也和其他人一樣,以為二伯那封『罪己書』是在刻意提攜關麟弟弟,可不曾想…親眼所見,關麟弟弟委實驚到女兒了。」

    誠如張星彩說的…

    關麟的確驚到她了,是那種極致的「驚艷」。

    這種感覺,張星彩還從未在一個「同齡人」身上有過。

    只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素來神經大條的張飛,在事關女兒的事兒上,卻意外的「信息如麻」…

    順著女兒的話,張飛突然想到什麼。

    他試探性的問道:「星彩啊,你覺得關麟這小子如何?」

    啊…

    張星彩畢竟是女子,父親這麼一問,難免他會往那種地方想,當即驚呼一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倒是張飛,那圓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你想啊,我跟二哥,那本就是義結金蘭,自是親如一家,若是你…」

    「你這臭爹…娘不在,你就胡言亂語的…」不等張飛問出,張星彩已經搶先回答,連帶著,一向大大咧咧的她,面靨上竟多了幾許緋紅,可嘴巴上卻是堅決。「臭爹,你要再胡說,我回去可告訴娘了,雲旗…那…那是我弟,我從小就保護著的弟弟罷了!」

    說著話…

    張星彩就跑開了,溫黃的燈光下,可以看到,臨別時,張星彩還凝著眉,狠狠的瞪了張飛一眼,像是還在生氣。

    反倒是張飛,他伸出胳膊撓撓頭。

    話說回來,以前孔明就提議過,星彩比阿斗大一些,不過…為了親上加親,倒是可以多等阿斗幾年。

    那時候,孔明這麼說,劉備自是願意。

    張飛表面上沒什麼,可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哪有兒女成親,女娃娃家大個六、七歲的?

    更何況,隨著那阿斗的長大,張飛覺得這侄兒…傻裡傻氣的,一點都不精明,關鍵還胖,還不好看…

    打從心底里,若不是顧及著他與大哥這層關係,早就回絕了孔明這提議了。

    如今再想想…

    關麟關雲旗,可比那劉禪劉阿斗順眼多了。

    退一萬步說,劉、關、張桃園結義,本就是一家人,親上加親的話,二哥家的兒子也能嫁!

    …

    …

    江陵城,曙色微明。

    已經有不少人在衙署外的大樹下等待。

    為首的正是蜀漢第一噴子李邈,而他身邊除了一干百姓外,還有幾名官員,按照官服分辨,竟還有功曹史、五官掾、督郵這樣秩俸「六百石」的大官。

    而他們在此的目的,不為別的,就為了討個公道。

    李邈站在首位,身形端莊,後面的官員和百姓有的已經冷的在跺腳搓手,他們不時的朝衙署喊道。

    「江陵城還有王法嗎?」

    「江陵城還有律法嗎?」

    「何時江陵城的生殺予奪,全都由他關麟說了算了?」

    「此子這般大逆不道,糜芳太守就不管麼?關公也不管管麼?」

    這些聲音因為沒有組織,都是自發高喊的,聲調雖高,但穿透力不前,未必就能傳入衙署之內。

    不過,倒是惹得不少百姓紛紛圍觀聚攏。

    張飛與馬良正好碰到,兩人均帶著幾個僕役在衙署門前下馬,詫異的看著這場景。

    倒是李邈看到二人,扯著嗓門大喊道:「昨日關公說給我們個說法?還江陵城一個公道?那麼…在下斗膽敢問,說法何在?公道何在?」

    「若然沒有公道,此關麟罪不可赦,當下牢獄!」

    不愧是蜀漢第一噴子,一張口就盡顯噴子本色。

    倒是馬良走到李邈身前,「漢南,你也是蜀中有名望之輩,『李氏三龍』之一,你這是在做什麼?這不是在給我們添亂嘛!」


    李邈伸出手指向天,道:「季常啊,昨日那關麟之舉天怒人怨,如今整個江陵人心惶惶,聽說今早那『賊曹掾吏』關麟要來向糜芳太守訴職,正好,我就帶諸位正義官員,正義人士守在門前,我就等他關麟的一個說法,若然沒有,那我等即刻就去關府向那關羽討個公道!」

    古代直呼別人的名諱是十分不禮貌的。

    可李邈一口一個關麟,一口一個關羽喊著,完全是百無忌憚。

    由此可見,噴子的作死程度,歷朝歷代都是「恐怖如斯」的。

    馬良走開幾步,向李邈揮了揮手,示意他借一步說話,李邈卻是一擺手,直接回絕了。

    看樣子,他是鐵了心,今兒個若沒有個交代,絕不會善罷甘休。

    就在這時,又傳來馬蹄聲。

    眾人回頭,是一駕馬車,轉眼間馬車行至衙署門前,關麟從中走出,一旁的馬秉翻身下馬,也跟了上去。

    似乎是注意到了李邈這邊兒,關麟的腳步一頓,旋即轉身饒有興致的也湊了過去。

    張飛看到關麟湊過去,莫名的擔心這小子不會被這群義憤填膺的「正義人士」給打了吧,於是他也湊了上去。

    關麟絲毫不見外,直接朝李邈道:「閣下就是李邈李先生吧?」

    「是又如何?」李邈坦然直視關麟的目光,「你這小子為非作歹,喪盡天良,不為人子,若然你爹不管教你,那我等今日就替他好好管教,若然待會兒沒有個說法,我等在此就不走了!不走了!」

    噢…

    面對李邈的狠話,關麟只是雲淡風輕的撓了撓頭,旋即笑了笑。

    「上一個像李先生這麼囂張的,是禰衡,似乎他的墳頭已經有一丈高了。」

    念及此處,關麟轉過身,擺擺手,朝衙署中走去了,一邊走一邊不忘提醒道。「提醒你們,糜太守可不大方,在這兒守著,可不管飯!」

    李邈語氣犀利。

    「你放心,我們自帶了乾糧!」

    說話間,關麟帶著馬秉已經先一步走入衙署,張飛與馬良彼此互視一眼也跟了進去,楊儀是姍姍來遲,看了看門外的陣仗,不由得搖了搖頭,也跟了進去。

    …

    衙署的正堂,官案上堆積著如山的竹簡,糜芳從竹簡中探出一個頭。

    看到關麟,他當即一聲「哎呀」,連忙走了出來。

    「雲旗啊雲旗,你說說,這事兒你讓我怎麼辦哪!」

    糜芳沒有用「責問」的口氣。

    言語中,甚至還飽含著不少擔憂。

    畢竟,糜芳還指望著關麟和他一起做生意呢。

    偏偏,關麟把他兒子糜陽也帶魔怔了,非說關麟這般大肆的抓捕是在解題。

    還是解什麼雞兔同籠…

    啊不…是解魏諜與良民「同籠」的問題,是魏諜究竟有多少的問題。

    糜芳直接懵逼了。

    再加上,今日一早就聽說那李邈糾集了一波人就守在衙署門前,勢要討個公道。

    作為江陵太守,糜芳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反倒是馬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看透一切的樣子。

    張飛更是直接坐到了一旁的竹蓆上,饒有興致的等著看接下來的一幕。

    楊儀眯著眼…

    目光停留在關麟的臉上。

    他心裡琢磨著。

    ——『這就是諸葛軍師專程派人考核,馬幼常無比忌憚的關雲旗麼?』

    似乎,糜芳是注意到了張飛與楊儀,連忙道。「三將軍與威公也來了?」

    「拜見糜太守。」楊儀拱手回禮。

    張飛卻是大手一揮,「你該怎麼問就怎麼問,俺們只是來聽聽,不礙你事兒!」

    這話脫口…

    糜芳也不找張飛寒暄了,目光再度轉回了關麟的身上。

    語氣也變得語重心長。

    「雲旗啊…你就不是不知道,我與你爹的關係何其要好?」

    「你…你要看誰不順眼,直接來找你叔啊,緝捕令算什麼?你叔能不給你麼?證據也好做,讓個人下牢獄,咱有一百種方法,可…可你不能啥也不說,大庭廣眾之下,直接就去抓人哪?還…還揚言是魏諜,沒證據,你如何證明他們是魏諜?這…這不是胡鬧麼?」

    糜芳的話讓楊儀愣了一下。

    ——『還能這樣?』

    ——『這位國舅爺…似乎水平不高啊!』

    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糜芳這太守也…也忒和善了吧?

    一點兒威儀都沒有。

    至少是對關麟而言。

    倒是關麟,一本正經的拱手,「今日是賊曹掾吏向江陵太守述職,可不是侄兒拜見叔父,還望太守秉公辦事啊!」

    「我…」糜芳下意識的吟出了一個「我」字,他其實想說…我要秉公做事,那現在你就在牢獄裡了。

    ——魏諜?

    ——沒有證據的話,你說誰是魏諜?誰就是魏諜呀?

    糜芳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感覺關麟這小子忒不懂事兒了。

    照顧你,對你好都感覺不到麼?

    「咳咳…」

    反觀關麟,他輕咳了一聲,「昨日下官的確是有些魯莽,不過,事急從權,事緩則圓,下官有不得以的理由。」

    「你有什麼理由?」糜芳脫口道。

    哪怕到了現在,他還是覺得這是關麟的胡鬧。、

    就跟當初他讓他爹下「罪己書」如出一轍的胡鬧。

    「咳咳…」

    關麟又咳出一聲,「看起來,我說什麼都沒用了,不過,有些人說話,那分量可就不一樣了。」

    說著話,關麟拍了拍手。

    只見馬秉帶著十餘人從後堂緩緩走入。

    這其中有那「長新」酒樓的掌柜,有他的內人,有伙夫,有跑堂的,還有長新酒樓隔壁賣書的,賣藥的,賣首飾的,甚至還有郊外的渾身曬得漆黑的農戶。

    當然,這些人…糜芳一個都不認識。

    可隨著他們的開口,糜芳是剎那間,就重新認識了他們。

    且認識的——觸目心驚!

    「——糜太守,在下吳吾,明面上是長新酒樓跑堂的,實際上是魏諜,負責將情報用飛鴿傳送到襄樊,代號畫眉!」

    「——糜太守,小女子名喚杜芳,明面上是長新酒樓掌柜的夫人,實際上我倆根本就不是夫婦,我亦是一名魏諜,平素里…負責賄賂、收買荊州官員,代號『白鷺』!」

    「——糜太守,我是長新酒樓的掌柜王七,真實的身份是曹魏間軍司的副曹掾,總管這荊州的情報,代號『夜鶯』!」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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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上個這般囂張的,墳頭一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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