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夕樹對自己的手氣很自信,畢竟,這一把他有幸運值,還扔出了666的最大癲骰。
天胡開局,這氣勢一看就是歐皇局,速通欲塔六級完成度就在今日。
這等鴻運還能輸?
骰子點數:2,2。
「看來你運氣不好,你先喝。」唐蕊的食指輕輕敲著杯子,目光直勾勾的看著聞夕樹。
聞夕樹沉默。
嗯,開局逆風很好,符合自己的調性,先輸一把示弱,然後瘋狂亂殺。
酒倒入杯中,聞夕樹看到那原本酒紅色的液體,忽然有了細微的光澤。
「真好看」唐蕊忍不住說道。
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神奇的反應,那些昏暗的紅色,竟然變得鮮艷起來。
聞夕樹輕聲說道:
「我喝完之後,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我保證回答的是真話。」
唐蕊哦了一聲,真心話似乎沒什麼意思,但和這個忽然到來的陌生人玩,或許就有些意思。
聞夕樹身上似乎有某種東西,讓她有一種同類感。
「幸福就是說真話麼?」
「得看是對誰說,如果是對我說,你或許會收穫前所未有的驚喜。」聞夕樹認真說道。
唐蕊只當對方說胡話,並沒有意識到這是命運的一次巨大轉折。
聞夕樹直接飲下杯中的酒液。
【你飲用了被酒杯所影響的酒,這一刻起,持有酒杯的另一個人,他提出的問題,你將絕對說真話。】
這是第一段提示,原本也是全部的提示,這也意味著,真心話酒杯的功能開始生效。
但有趣的是,聞夕樹收到了第二段提示。
【在詭異序列99·百感交集的作用下,真心話酒杯開始發生了些許變化。持有酒杯的另一個人,將會獲得額外的真話聆聽體驗。】
聞夕樹心裡有些小驚訝。
詭異序列99·百感交集,唐蕊體內,果然藏著詭異序列。
只是不同於傑克,傑克是某一天突變,但唐蕊是逐漸覺醒。至少在這一刻,唐蕊的序列已經能和自己的序列產生輕微共鳴。
另一邊,唐蕊並沒有收到任何提示,這些提示僅僅只有持有黑色腕錶的地堡人可以看到。
不過唐蕊的確感覺到了酒杯的神奇力量。
她有一種感覺,現在自己無論問多麼敏感的話題,無論是何種級別的秘密,對方都會說真話。
這很危險,因為這效果或許對自己也一樣,但卻又很吸引她。
真心話酒杯,一旦有人喝酒,另一個人就會自動的,受到酒杯影響,參與到遊戲中來。
「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嘛?」
這是一個很俗套的真心話問題,但作為暖場的問題,倒也合適。唐蕊想著,接下來再問些更為隱秘的。
「沒有。」聞夕樹果斷回答。
他就愛這種問題,只需要回答有或者沒有就好。
可這個時候,唐蕊竟然看到了一些畫面。
畫面里的城市,是一個讓唐蕊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地方,像是江城,但又不像江城。
城市的畫面只是一閃而過,下一瞬周圍已是一片火光,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站在大火之外,拿著並未撥通的電話,在自言自語。
「愛自己就好了,以後別再被他們欺騙,也別再輕易相信任何人。去做你喜歡的事情,去感受這個世界所有的新奇與刺激。」
那個孩子在說完這些話後,撥通了電話,那是報警的電話。
唐蕊隱約猜到,那個孩子就是眼前與自己喝酒的人,她看著那個孩子的背影,莫名覺得孤獨。
她一下子就有了繼續追問的欲望。以至於她忽略了,自己本該詢問這酒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這是經歷了」
「收聲,這是第二個問題,先投骰子。」聞夕樹打斷了唐蕊的發言。
剛才唐蕊看到的,聞夕樹也能感受到。
他意識到了這酒杯的危險性,但這樣一來,他就可以靠酒杯,獲取全部的信息。
不過聞夕樹沒有高興多久。
因為點數是1,5。加起來是六點,這意味著又該他喝酒。
「我運氣不錯,你」
唐蕊忽然住口,她像是變聰明了,意識到不該問這麼龐大籠統的問題。因為對方可以回答的很粗略。
於是她換了一個問題:
「那在過去,有誰愛過你麼?」
聞夕樹搖了搖頭:
「沒有人。」
他的表情從淡定自若,變成了嚴肅,或者說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於是只能面無表情,看起來顯得很嚴肅。
唐蕊欲言又止。她已經知道酒杯的規則,是只能說真話。這個男人是發自真心的認為自己沒有被愛過。
可她看到的畫面,卻是如此的溫馨。
那是她夢寐以求的幸福。
「小樹,小樹,快看快看,這是什麼?這是媽媽給你買的rog掌機哦,開心嗎?」
女人的面容仿佛被霧遮住,可依舊能看到她有著非常燦爛的笑容。
這樣的溫馨畫面,並不止這一幕。
「小樹小樹,不好意思來學校打擾你了,但是今天的午飯很好吃,祝你生日快樂呀,放學後我們一起去遊樂場玩吧。」
女人陽光的笑臉雖然被霧氣遮擋住,可唐蕊還是覺得很受感動。
因為她無數次乞求過這樣的畫面。
畫面里的女人,站在教室門口,當著老師和同班同學的面,對著那個男孩揮手。手裡提著只有在動漫里才會看到的愛心便當。
原來,即便在學業繁忙的時候,也會有父母記住孩子生日的。
唐蕊不解,擁有這樣的媽媽,為什麼還說自己沒被愛過?
她已經有些上頭了,也懶得問酒杯的秘密:
「繼續吧。」。
點數4,4,還是雙數。
這下聞夕樹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接下來如果再是雙數,那他必須得想辦法換個遊戲。
唐蕊從未體驗過這樣的真心話,像是感受了他人的人生一樣新奇。
聞夕樹的記憶,令她神往羨慕:
「那你有感覺過某一刻,自己是幸福的?」
她問出了相似的問題,因為想要看到更多相似的畫面。
完全沒有。
聞夕樹很想這麼說,可他說不出口,真心話酒杯只能說真話,這一刻,他說出口的話是:
「曾經是有過的。」
唐蕊看到了這樣的一幕畫面。
「兒子,過來,你即將離開我們去讀中學了,這代表著你要長大了,從現在開始,爸爸給你的等級設置為一級,還記得我們一起打過的遊戲麼?」同樣是面容被霧氣遮住的男人的臉。
他溫柔的抱著懷裡的小孩,用鬍鬚輕輕扎著那個孩子的臉,雖然霧氣籠罩著男人的臉,但唐蕊感覺
那個男人的眼神,一定很溫柔。這就是她從未感受過的父愛。在她的一生里,父親是沉默的幫凶。
「記得的。」男孩說道。
「非常好,你要不斷升級知道嗎?新學校里所有的題目都是怪物,你要學習知識,提升等級,打敗怪物。將來去了社會,會有更多的怪物等著你挑戰。」男人輕輕拍著孩子的背。
「你會成為我們家獨當一面的男子漢的。」
小男孩說道:
「那老師和同學也是怪物嗎?」
「他們不是,他們是高等級的npc,只要小樹能掌握了知識,他們就會幫助小樹,他們會跟隨你,就像你在遊戲裡足夠強大後,就會不斷有人想加入你的隊伍。」
「那爸爸媽媽呢?也是高等級的npc嗎?」男孩問道。
男人搖頭:
「對於別人來說,爸爸媽媽是很厲害的npc,但無論你將來貧窮還是富貴,無論你將來是否有出息」
「從你誕生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在你的隊伍里,永遠不會改變。」
唐蕊居然流下了眼淚,她悄無聲息的哭了。二十年裡,但凡與父母有過一次這樣的對話或許自己的人生都會變得不一樣。
「繼續。」
聞夕樹的聲音已經有些冷漠,那些不好的回憶浮現,讓他的情緒也悄然變化。
好在這一次點數終於變成了單數。4,5。
點數為九點。
唐蕊很爽快,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她知道自己的秘密也會暴露多。
「問吧。」
「在你的過去,發生過一件很不辛的事情。當音樂盒裡的那些音樂響起的時候,那個有著油膩嗓音的人對你做過什麼?」
聞夕樹的第一個問題,便如射出的箭矢,直接貫穿唐蕊。
唐蕊的手在顫抖。
儘管第一反應,應該是質問聞夕樹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可當那些記憶襲來的時候,她的大腦卻是嗡的一聲,整個人也慌亂起來。
聞夕樹知道,這個問題很可能會讓對方陷入極端的情緒里。
事實確實如此。
【不,不要這樣,我不想回答,我不想回答】
他看到了唐蕊的精神彈幕。可真心話酒杯,讓唐蕊不得不說出真相:
「我被那個人虐待過」
話很簡短。就好像聞夕樹也不願意用細緻的言語去講真話。但唐蕊的詭異序列·百感交集,讓這句話得到了極大補充。
那些不堪入目的往事,洶湧而來。
「你以為我們做這一桌子菜,是為了誰?」
「你以為我們辛辛苦苦掙錢,是為了誰?」
「你以為我們低三下四的求人家,讓你進入名校,是為了誰?」
「你不開心?現在開心有什麼意義,你要努力!要努力!你看到了別人家嘲諷的嘴臉麼?你看到了麼!我丟人啊!你知道跟你同齡的孩子都考了多少名麼?」
「你要努力!努力!我已經找到了江城最好的老師,人家說了,哪怕你再笨,也能讓你成為尖子生!」
「不准哭,不准哭!你嫌累啊,我們還嫌累呢!你知道工作有多辛苦麼!我們這麼累,還不是為了你!」
「我們都是在為你好啊!」
每一句話,都是一幕畫面,而當女孩說出被虐待的時候,這所有的聲音層層疊疊,所有的畫面一格格堆積,填滿了聞夕樹視線的每一處。
以至於聞夕樹的耳邊,頻繁的出現「是為了誰」「是為了誰」「是為了誰」這樣的尾音。
他看到的是一個不太善於學習的孩子,在父母的高強度壓迫下,懷著巨大的愧疚感強迫自己學習。
記憶還在繼續——
「那就麻煩您了嚴教授,您隨便教育,要打要罵都行,只要這個孩子能拿獎!」
女人對著一個肥胖的男人露出笑容。男人也面帶笑容,看向了旁邊的女孩:
「放心吧,您看她,真像一隻美麗的小鳥,她會在我這裡,飛的很高的。」
【停下!快停下!】
唐蕊的精神彈幕出現,可真心話酒杯的效果卻過於猛烈。
聞夕樹看到畫面不斷變換,看到肥胖男人的巴掌,落在了女孩的臉上。
「你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題目都不會?你是弱智嗎?」
「你知道嗎,太笨的話你的爸爸媽媽是會拋棄你的,你想要回到他們身邊的話,就只能拿獎!」
「學業中獲得的獎狀,才是父母愛你的合同!沒有獎狀的孩子,根本不配得到父母的愛!」
「你的父母為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嘛?」
肥胖男人的一句句話,像是重錘一樣,砸在女孩的脊樑上。
「對不起我一定,一定好好學習,我會讓爸爸媽媽愛我的。」女孩捂著被巴掌扇紅的臉,哭泣著說道。
難怪
聞夕樹忽然理解了,難怪這個女孩會這樣子痴迷於自己記憶里,那些虛幻的過往。
那句「從你誕生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在你的隊伍里,永遠不會改變」,不管真假,都是女孩曾經無比渴望的。
聞夕樹似乎明白了,女孩生活在怎樣的一個家庭。
但他還是低估了唐蕊的遭遇。
「小蕊媽媽您好,是這樣的,您的孩子呀,已經拿到了數學競賽的第七名呢。這可是了不得的成績呀。我可是用了好多時間。獎狀我送過去了,您收到了嗎?」
「感謝您,太感謝您了,收到了收到了!您真是太厲害了,我和我老公最近可有面子了咧!」
「您先別謝我,她真的完全不想學習,她太抗拒學習了,我教不下去了要,她甚至在污衊我,污衊我做了些傷害小孩子的事情。哎,為了不學習,她現在什麼瞎話都編。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嘛!」
電話外傳來女孩的哭聲與哀嚎:
「媽媽…媽媽救我,救我啊!他欺負我,他在欺負我啊…」
可電話那頭,女人的聲音卻嚴厲起來:
「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嚴教授您受累,別跟孩子一般見識,她不聽話您就使勁打!您這麼德高望重的人,您使勁教育就是!只要她能得獎,我們只會感激您!您放心,我們絕對信得過您,我們會幫您澄清的!」
電話掛斷了。
當肥胖的男人,將話筒遞到女孩耳邊,讓她聽到了掛斷後的忙音時
女孩的目光忽然變得呆滯了。
就像一隻鳥,放棄了撲騰,安安靜靜的踩在鳥籠上。音樂盒裡放著讓人感覺充滿青春活力的歌曲。
男人的笑容油膩又噁心。
砰!
一幕幕畫面忽然間破碎,原來是早已淚流滿面的唐蕊,將真心話酒杯狠狠敲在了桌子上!
「再來!喝!不醉不歸!」
聞夕樹平靜的點點頭:
「好,繼續。」
他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語氣里,那種戲謔的缺失。
聞夕樹這種自身經歷過不幸、即便連穿越了也都背負著巨大罪惡的人,面對他人不幸時,向來都是戲謔的態度。
可這一次,他收起了那種戲謔與調侃。
骰子撞擊著骰盅。酒精的作用下,唐蕊開始上頭了。
撕開傷口這種事情,一開始自然是抗拒的,因為痛苦。可一旦痛苦來臨,似乎又有了一種毀滅自己的快感。
點數,六,三。九點。聞夕樹暗自鬆一口氣。
唐蕊沒有廢話,拿起杯子,又是一飲而盡,非常的爽利。
「問吧!」
聞夕樹說道:
「第二件事,說說你覺得足以和這件事一樣讓你感覺糟糕的第二件事。」
又是利刃一般的問題。
精緻的指甲因為過於用力的按在酒桌上,發出斷裂的聲音,唐蕊先是憤怒,隨即又變成了無奈:
「我學生時期有個夢想,但被摧毀了。我以前其實很喜歡唱歌的。」
酒吧里歌手依舊唱著輕緩的調子,那聲音很動聽。
「我以前聲音可比這些酒吧駐唱的好聽多了。」
聞夕樹忽然想起來了,季博達說過這麼一句話——
她愛唱歌,雖然嗓音不怎麼好,但聞人鏡還是在露天的公園裡,邀請她一起唱歌,吸引來了不少遊客鼓掌。
現在看來,唐蕊的嗓音並不是一開始就不好聽的。
「但我的爸媽,讓我永遠也唱不了歌了。」
「我是一個必須要好好讀書、必須要考公上岸的好女孩呢。」唐蕊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些話的。
那眼神里的恨意,至今未曾消散。
如果還有什麼,是能和童年經歷的摧殘相比的,大概就是少女時期被擊碎的夢想了。
百感交集的作用下,聞夕樹再次看到了唐蕊的過去。
「你看看,姓唐的,你女兒在日記里寫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就是因為這個學習下降的!她初中的時候,可是拿過獎狀的!」
「現在呢!她不學無術,去玩什麼音樂!你看看她的成績!」
「學什麼唱歌!那是正經人碰的嗎!你看看隔壁的小磊,就是不學無術,要踢什麼足球,高考那玩意兒加分嗎?」
「不准學!再學我把你送去嚴老師那裡!」
一連串的記憶襲來。
從小就被告知寫日記養成好習慣的唐蕊,也一直聽話照做。因為她很希望爸爸媽媽愛她。
一直以來,她都努力去做那些所有能夠討好父母的事情。
寫日記也是如此。
只是她並不知道,父母並不是為了提高她的寫作能力,讓她寫日記,只是為了知道她每天在學校里,做了什麼。
當最近的成績一落千丈時,父母便會去查閱日記,弄清楚原因。
聞夕樹無聲啞笑。
他也寫日記,只是和唐蕊又截然相反。是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經歷。
可他忽然覺得自己與唐蕊是如此相似。
真心話酒杯的效果並未結束。因為最大的痛苦還沒有出現。
雖然被父母逼迫放棄音樂,可記憶里的少女,從未真正妥協過。
她還是會在課餘時間裡,悄悄的唱歌,還是會在煩悶的時候,哼著喜歡的歌曲。
直到有一天清晨,她如往日一般醒來,試圖開口說出什麼的時候,她感覺到了咽喉處有一股刺痛。
那原有的空靈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讓人厭惡的沙啞,她的聲帶震顫著,像是鏽蝕的金屬在摩擦。
只一瞬間,少女的眼裡已經起了霧。
沉默如海潮一般,打在了她身上,將靈魂裹上了一層鹽。
啪嗒,淚染塵埃的聲響是如此喧囂,少女眼裡的淚水開始大顆大顆的滴落。
她想要說話,卻是用了很久,才艱難的喊了沙啞刺耳的聲音:
「不、不能這樣對我怎麼能這樣對我,我是你們的女兒啊,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男人和女人站在少女的對面,像兩堵漆黑的牆,又像兩座沉默的石像。
「乖,媽這都是為你好,你放心,那個藥啊也就是傷嗓子,但是不傷腦子的。你呀,好好學習就行,將來考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街坊鄰里得多羨慕咱們家啊!」
「女孩子學那些又有什麼用,都不如找個好工作,以後再嫁個好人家。」
「不准哭!哭什麼哭,不就是唱不了歌嘛!」
「什麼我操控你的人生,你是我生下來的,你知道我懷你有多辛苦嗎?你知道我做這些都是為了誰啊?」
「去學習!不然送你去嚴老師那裡!」
嚴老師三個字,似乎是少女內心最深處的恐怖。她曾經將那段記憶,寫在了日記里。
但有一天,那張日記被撕掉了。也不知道被誰撕掉的,她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
只是那以後,當她試圖去反抗父母安排時,父母會說:你再不聽話,就送你去嚴老師那裡。
那就像是一句咒語,讓少女時期的唐蕊,越來越像一隻鸚鵡。
鸚鵡曾多次遙望過江城的少年宮,那裡有好多孩子在開心的畫畫,唱歌,舞蹈。
但她走不進去,明明距離不遠的,或許那裡的鳥兒們嘰嘰喳喳,充滿了森林的氣息。
而她是鸚鵡。
鸚鵡不能發出鳥兒的聲音,那不是好的鸚鵡,好鸚鵡就該學舌,飼養的人怎麼說,它就怎麼說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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