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閻王?」
聽到這個外號我愣了一下,隨即便反應了過來,明白了這個活閻王到底是誰。
活閻王叫張峰,是我們臨縣的,活著的時候就愛玩女人、飆車,結果作大了,在他們縣中心來了一個十連撞,把自己也搭進去了,當時這件事聽轟動的,還上了新聞頭條。
「就是那個張峰!」蘇小魚猛地點了點頭,好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身體又顫抖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說,王大毛子還干配陰婚的活?」
我再次問道,心裏面更多的是震驚。
開了三年店,我到現在才發現,我對於表舅王大毛子是一點都不了解。
這三年和我接觸最多的是大黃,每次送貨都是他來,王大毛子一個月能見上一次,最多的時候三個月才見上一次。
不過那時候店裡的生意好,幹這行不累,錢還多,我也就沒在意,或者說是被錢迷了眼才對。
有很多次我明明知道有些不對勁,但是每次都沒深究,一直到現在事發,說白了都是自己作的。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專門配陰婚的,不過我爹很怕他!」蘇小魚抬起頭,非常肯定的說道。
「這個狗籃子,他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我恨得牙直痒痒,恨不得現在就把王大毛子這孫子弄死。
「別管王大毛子了,說說那個『活閻王』,照我估計,用不上三天,那個傢伙就得找過來!」大鑫拍了我肩膀一下,臉色很難看。
我有些蒙,不知道大鑫是啥意思。
大鑫撇了撇嘴,說道:「王大毛子乾的這活我清楚,南邊有的是人幹這事!」
頓了頓,他繼續道:「配陰婚這事在南邊很流行,不過這東西資源有限,有的人就把主意打到了骨灰上面!」
我明白了大鑫啥意思,有的人家為了死去的子女在下面不至於太孤單,就想要給配個陰魂,娶個鬼媳婦,或者弄個鬼丈夫,不過一是資源有限,二是合適的人家未必願意。
而王大毛子就把主意打到了那些適齡的死人上面,正好他還和我合夥開了一個店,骨灰和盒子都能再次利用,這個算盤他是打的叮噹響。
那個「活閻王」張峰家裡很有錢,這一次應該找到了王大毛子,不過我想不明白的是,張峰死了都快三年了,怎麼才想起來配陰婚。
我將心裡的疑惑說出來,大鑫撓了撓頭,問道知不知道張峰的墓地在哪,要和我去看看。
張峰是橫死的,肯定不能埋在祖墳里,臨縣風水最好的墓園就在青蒙山下,上次我們已經去過了。
而且我記得張家很有錢,張峰的墓地肯定差不了,到了青蒙山只要挨著風水最好,墓地建的最好的那幾個地方一找,就能找到。
打定了主意,第二天一早我和大鑫找了一輛車就去了青蒙山。
到的時候十點多,正是陽氣上升,即將達到頂點的時候,安全的很。
青蒙山海拔還不到二百米,不高,但是占地很大,遠遠的望去前山都是密密麻麻的墓碑。
不過最精華的地方在半山腰,那一片都是獨門獨棟,特別裝修過的。
如果說其他的墓地是廉租房的話,那麼這一片的墓地就是別墅,能在半山腰修墓地的是,全部都是有錢有勢的。
我和大鑫順著上山的石子路直奔半山腰,只用了一次就找到了張峰的墓,沒辦法,他的墓地太顯眼了。
張峰的墓地整整占了將近五畝地,長近百米,寬有三十多米,整個墓地就好似一個小花園,全部都用白色的大理石鋪就,圍欄上還雕刻著繁複的花紋。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半山腰上其他的墓就差了很多,上面的灰塵很多,就好像是很久都沒人打掃一樣。
大鑫到了這裡之後就沉默不語,臉色也陰沉了起來,前前後後饒了好幾圈,又站在墓碑前看了將近十分鐘,才吐出了一口氣。
黑爺也是如此,那雙深邃的眼眸里閃爍的滿是凝重之色,就好似墓下面埋得是千年的殭屍。
我不明白他倆的表情為何如此凝重,我唯一好奇的就是,那個墓碑上刻得字。
張峰死之前沒結婚,據說連對象都沒有,但是那個墓碑上刻得卻是兩個人的名字,一個是張峰,另一個是他的妻子王霞。
這個樣子明顯就是張峰已經娶了一個鬼媳婦,我就不明白了,明明都有媳婦了,他為啥還要找蘇小魚。
不過我也沒問,這是張峰的地頭,而且我能夠明顯感覺到一絲不自在,在這裡就好似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弄得我全身都緊繃繃的。
在這裡呆了將近一個小時,大鑫才起身,讓我先出去,在旁邊的小道上等他。
看他凝重的樣子,我也沒問為啥,就在旁邊的小道上等著他。
大鑫從兜里掏出來七根木釘子,繞著墓地,在墓碑的頭上釘了四根釘子,其他三個方向釘了一根。
完事後還在墓地周圍灑了一圈紙錢,這才拉著我急匆匆的下山。
剛下山,我就發現,剛才還晴空萬里,這麼一會的功夫就烏雲密布了,特別是張峰的墓地上方,不但颳起了風,照這個情況下去,馬上就要下大雨了。
「咋回事啊?」
我是一肚子的疑惑,一上車就抓著大鑫的胳膊問道。
「媽的,這個老張家沒一個好人!」
大鑫沒回答我,而是破口大罵上了,「大淼,這幾年我在南方這種事情也見的多了,但是像他家這麼損的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一次老子不要你錢,免費弄他,不弄死他,老子就不姓王!」
大鑫的態度讓我更加好奇了,從小到大,大鑫就是貪財怕死的德行,這幾天相處,我發現他的膽子變大了,但是貪財的毛病卻越來越嚴重,能夠讓他說出免費,這個老張家一定是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我沒吭聲,我知道大鑫肯定會主動告訴我。
「你知道那個老張家幹了什麼嗎?」
果然,沒等我問,大鑫已經主動開口了。
我配合著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那是陰財陣!」
大鑫指著半山腰上張峰的墓,那張胖臉陰沉的要滴下水來。
陰財陣,這個名字一聽就知道咋回事,不就是聚財的嗎,不過只憑這點還不足以讓大鑫發這麼大的火。
「我告訴你,所謂的陰財陣就是以死氣轉財氣,這是要榨盡亡人的最後一點作用,為活人祈財運!」
大鑫繼續說著,不過我到現在有些不明白,聽這個意思也沒啥,這事情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都是人家家裡的事情,我們管不著。
大鑫好像是看出來我的想法了,沒再繼續說,而是直接開車到了縣裡,下車去了一個小超市買了一盒煙,和老闆閒聊似的打聽了起來。
現在縣裡的首富叫張江,也就是張峰的爹,超市的老闆比較善談,說起張江就更加興奮了。
三年前張峰鬧了那麼一檔子事,他們老張家差點就將底褲賠光了,以當時的情況來看,老張家是無論如何也起不來了。
但是短短的三年時間,老張家不但起來了,還成了縣裡的首富,特別是張江,還老樹開花,有了一個兒子。
我明顯的發現,超市老闆越是說張家的好,大鑫的臉色就越難看。
大鑫還特意問了問縣裡其他一些有名家族的情況,超市老闆就更加興奮了,自打張家興起,其他家族就好像是撞了邪一樣,幹啥賠啥,幹啥都出事,這三年敗了五六家了。
出了超市,大鑫咬著牙問道:「聽出來不同了吧!」
我點了點頭,張家興起,其他家敗落,按照大鑫的意思,這肯定是和張峰的那座墓有關。
「張峰的那座墓,把山上其他那些墓的風水都掠奪了,越是富豪之家被掠奪的就越厲害!」
大鑫一點一點的幫我解釋著,「這個陰財陣又叫五鬼聚財陣,也就是說要湊齊五鬼!」
頓了頓,他繼續道:「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蘇小魚就是第五個鬼,也是張峰的第四個鬼媳婦!」
「第四個鬼媳婦,你咋知道的?」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剛剛在山上的時候我還仔細看了看墓碑,張峰的名字很清楚,旁邊的妻子名字有些模糊,不過除了這兩個人的名字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的名字。
「你沒發現妻子的名字那塊相比不其他地方比較薄嗎,因為那已經是刻上去的第三個名字了!」
大鑫咬著牙說道,眼裡面滿是憤恨。
「每娶一個鬼媳婦,張峰的那座墓就會掠奪一分周圍墓地的風水氣運,一旦將第四個鬼媳婦娶到手,張家的氣運就會達到頂峰,張峰也就從此和張家再無關係,那座墓也就關不了他,到時候一旦張峰出來會發生啥,你知道嗎?」大鑫咬著牙問道。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個瘦弱的年輕人,以他揮舞扳手那種暴戾,一旦讓他出來,會發生什麼即便是用腳趾頭想都能夠知道。
「張家就不怕遭到報應?」我還是有些疑惑,以張峰的性情,一旦出來,犯下的事絕對不能小,禍害的人也不能少,張家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怕個屁,張峰出來之日也就是和張家劃清界限之時,換句話說,張峰用這幾年的時間把他欠張家的債都還清了,生養之恩全部報答乾淨,從此他就不是張家的人!」
大鑫陰著聲音解釋著,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更何況這裡根本就不是張家的祖墳,即便是報應也是報應在張峰的身上,他是一個鬼,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魂消魄散罷了!」
「媽的,這張家也太毒了吧!」
我聽完大鑫的解釋,也時有些心悸,張峰的老爹張江太狠了,這真的是榨乾了自己兒子的最後一絲利用價值,也是真正的損人利己啊,這整個青蒙山的風水氣運都被他一個人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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