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回事兒?」守山人看著近在眼前的山峰,目瞪口呆。
明明是深秋時節,樹木早都枯了,整個清風群山,都變得蕭瑟破敗。怎麼一夜之間,卻又變得郁郁青青,滿目蒼翠了?
而且天上雲間那些彩翼的飛鳥,又是怎麼回事兒?
山上……隱隱居然還有流光波動?
不是在做夢吧?
他轉頭看著馬上少女,問道「姑娘,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也不知道……」少女道,「好像是清風群山發生了什麼變故。不過這些現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淨化峰在哪裡?」
「姑娘,這一切都是真的麼?」
「告訴我淨化峰在哪裡?」
「這真的不是夢麼?」
「趕緊告訴我淨化峰在何處,要不然京里要出大事了!」
「好俊的仙鶴……等等,你說什麼?」
「快帶我去淨化峰,不然京里要出大事了!」少女無比焦急。
守山人道「京里能出什麼大事,你這丫頭莫要亂說話。」
「昨天有人偷偷進山,你知道麼?」少女眼睛銳利的盯著他。
守山人道「胡扯,有我守在這裡,誰能進山?我說,你別在這聒噪了,趕緊哪兒來的回哪去。這清風群山發生這麼大變故,我得趕緊找人進城通報呢。」
「京里現在流言四起,說昨天有人上了淨化峰,並且發現了一個對佛子和陛下很不利的秘密。你身為守山人,奉的不止是青雲學院的命令,還有朝廷的命令。結果如今有人偷偷上山,你卻不知,這是什麼罪名?而且,現在事情還沒鬧大,如果你趕緊帶我去淨化峰,查明真相,將流言趕緊擊破,說不定還能將功補過……再拖下去,你只怕要滿門抄斬!」
守山人一愣,然後道「你是在唬我的吧?昨天我一直呆在這裡……」然後想起昨天傍晚下了雨,他就回房喝了點小酒睡覺了。若是有人在那個時候從離這裡稍遠一點的地方進山,他確實不能察覺。
而且,雖然進入太上宗的大道是在這裡,但是清風群山那麼大,別人真要進山,也不一定非要走大道。
說是守山人,其實就是個象徵性的門衛,他們這麼點人,根本守不了這麼多山。
所以即使昨天不下雨,即使他全天站在這裡守著,也沒有什麼用。
但是……若真有人因為進山發現了什麼不利於朝廷的秘密……這個罪名,卻一定會降在他們這些人身上。
只是他現在不知少女說的是真是假。
但是看著清風群山變成這副模樣,看著
少女那無比焦急的樣子,他又隱隱覺得,或許少女說的話是真的。在自己睡這一覺的時候,可能確實發生了什麼。
事關佛子,事關陛下,事關朝廷……事關身家性命,他必須快速做出決斷。
這時,少女從懷中掏出一塊牌子,道「我是青雲學院的學生,你本身也屬青雲學院,雖然我是學生,你是守山人,但都算自己人。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的。」
守山人看著那塊牌子,眼睛仿佛被光刺了一下「啊,原來是莫綺姑娘,我聽說過你……」
「那就趕緊帶我去淨化峰吧。」莫綺已經心急如焚。
那守山人還是有些猶豫「此時山里發生了很大變故,我們不清楚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時候貿然進去,只怕凶多吉少……」
「那你告訴我淨化峰在哪裡,我自己去!」
「那到時候將功補過的事兒……」
「趕緊告訴我淨化峰在哪裡!」莫綺幾乎已經在咆哮了。
守山人被她的氣勢震了一震,趕緊進屋拿出一副簡陋的地圖,展在手裡給少女看「這裡,就是進山大道,這裡,是摘星峰,這裡,就是淨化峰了……」
莫綺一把扯過地圖,揮鞭催馬疾馳。
守山人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然後趕緊到另外一處屋裡,把裡面的人叫醒,讓他去京城通報清風群山生變的事情。順便,打聽一下京里發生了什麼。
接著,回到之前的地方洗了把臉,心神不寧的等待。
沒過一會兒,又是一匹馬疾馳而至。
他趕緊站起身攔在大道上,剛想問來者何人,就聽馬上人已經自報姓名,「本人散騎常侍上官雲飛,奉命前往淨化峰,攔我者,死!」
守山人趕緊閃到一邊,駿馬在眼前瞬間馳過,揚起的馬尾打在他的臉上,火辣辣的生疼。
他愣在原地,徹底呆住。
原來……真的出了什麼事兒?
怎麼辦?自己該怎麼辦?
昨天下那麼大雨,誰他媽有毛病沒事上山幹什麼?
秘密?什麼秘密?為什麼會對佛子和朝廷不利?
淨化峰?那裡除了鎮魔殿,什麼都沒有啊,對,還有幻境大陣,然後呢,所以呢?
他腦袋亂成一團麻,完全想不明白現在到底是一種什麼狀況。
他只知道一點。
昨天有人偷偷上山,發現了對朝廷和佛子不利的秘密,而他一無所知。
他原本有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卻因為恐懼而放棄了。
心生惶恐,不知怎麼辦才好。
這時,
他看到,又有好幾匹馬,衝著這邊而來。
「去他媽的,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大罵一聲,衝到屋邊馬棚,把馬拉出來,也沿主山道往群山深處而去。
……
……
長樂原本是個早睡早起的人,最近幾天事多,昨天又因為劉義隆駕崩之事,與眾大臣商議了一晚上。身心俱疲,今天第一天睡過了八時。
如果不是在八時二刻的時候有宮女喊醒了她,估計她還能一直睡下去。
睜開眼睛,就看到宮女一臉慌張。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長樂從床上坐起來,鎮定的問。
宮女道「百姓們聚在皇城四周,要陛下和佛子……給他們一個說法。」
「什麼?」長樂一把掀起薄被,慌忙起身,淡藍綢緞睡衣水波般流動,光著的雙腿在裙擺搖曳間一閃而過,潔白似雪,光滑似玉,修長圓潤,筆直勻稱,「到底什麼情況?」她赤著足踩在獸毯上,淡灰色的獸毛陷下去,將她一雙小腳包裹,映襯得嬌小而可愛,她身子站得挺直,輕展雙臂,絲滑睡裙將豐腴身材一展無遺,「快給朕更衣。」
立刻兩個年輕宮女上來,熟練的替長樂更衣洗漱妝扮,都是長樂宮裡的老人,做這些事都是慣熟了的。
而剛才把長樂叫醒的那個宮女,是這宮裡的掌事,自小進宮,和長樂年齡相仿,差不多算一起長大,情同姐妹。最近這些天,因為長樂自身命運的改變,她的生活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很多人很多事都變得不再一樣,一下子有些亂了節奏,到現在還沒適應過來。加上心中總是擔憂各種事情,又要陪著長樂連續熬夜,這幾天下來,也是疲倦無比,自己梳妝都沒時間,眼圈每天都是黑的。
長樂當然也沒好到哪裡去,兩個曾經宮裡看似過得最養尊處優的主僕,因為地位陡然攀升,反而過得更辛苦了許多。
趁著兩個宮女給長樂更衣打扮,掌事把剛剛了解的事情快速說了一遍。
長樂聽著掌事訴說的事情經過,看著鏡子裡自己那張本來還算柔婉的臉慢慢畫眼描眉梳髻戴冠,變成一個即使不生氣也威儀無比的妝容,心中有些麻痹般的慢慢鎮定下來。
「佛子那邊有人去通知麼?」
「昨天晚上飯時,上官常侍曾派人回來稟報,說佛子晚上可能就住在春風坊了,並且還說,上官姑娘已經答應代表浩然學宮參加京院試以及梵花盛會……當時陛下在和幾位大人商議事情,我就沒敢打擾。後來商量事情商量到太晚,奴婢看您太累就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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