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直升機來了,那肯定是停在那裡的。
余會非一路狂奔,但是等他趕到的時候,剛好看到直升機起飛了。
余會非揮舞著手大喊著:「等會,等會啊!」
然後直升機卻根本沒有停的意思,快速飛走了……
「小魚你怎麼才來?那個陳昇不是說早上就通知你了麼?」蔣三生問。
余會非一聽,頓時忍不住罵娘了:「曹,被那小子坑了!」
余會非理所當然的認為是陳昇不想他來送行,不想他跟譚鳶有更多的接觸,這才卡著點來通知他。
蔣三生作為一個老油條,什麼人沒見過。余會非一開口他就明白咋回事了……
蔣三生抽了一口菸袋鍋子,吐出一口濃煙道:「行了,別生氣了。
年輕人麼,追女孩子的時候都這德行,不擇手段。
想當年我追我們家那口子的時候,還給老孫家潑過糞呢。」
老孫聞言,直接罵道:「原來是你這個孫子乾的!」
蔣三生怪叫一生:「哎呀,忘記這老傢伙還不知道是我乾的呢,先走了……」
然後兩個老頭就在雪地上顫顫悠悠的追打了起來。
余會非一陣無語……
這時候,一個刀疤臉的老爺子走了過來:「別看了,人都走了。」
余會非看著直升飛機消失在天空中,余會非嘆息道:「沒能送他們一程,可惜了。」
刀疤臉老爺子道:「我聽說是有什麼重要突發情況,需要裡面的一個人回去幫忙處理。具體是什麼,不清楚,反正很急。上面直接出動軍用直升機過來接人的……
今天也是運氣,風暴停了,他們才能進來。
否則就那個飛機也不夠看的。」
余會非知道,刀疤臉老爺子是一個退伍老兵。他當年是真的參加過真刀真槍的戰爭的,他臉上的刀疤其實不是刀疤,而是子彈打得!
這是他的榮耀,每次喝酒的時候,那刀疤紅彤彤的,就跟一個大蜈蚣似的。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趁著酒勁,去嚇唬別人家的孩子……
余會非小時候就沒少被這刀疤臉老爺子嚇唬的不敢出門。
對於這老爺子的惡趣味,村子裡的人也是無奈。
因為這老爺子也就這點惡趣味,他的人品還是很好的。
年輕的時候,村子裡有什麼事,他都是第一個衝出去,絕對的村子裡的守護神。
同時也是獵戶當中槍法最好的……
余會非忍不住問道:「您老當年當兵的時候,見過這玩意麼?」
老爺子嗤笑道:「比他大的多的我都見過不知道多少了……那時候,漫天都是飛機,炸彈就跟下雨似的。
飛機過後,幾乎沒有什麼東西是完整的了……」
說到這,老爺子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有些落寞,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看著老爺子佝僂的背影,余會非仿佛看到了另一個張順。
余會非有意無意的又跟其他人打聽了一下,最終在蔣三生那裡知道,還真有人給他留下話了。
一封信加一句話。
那一句話是宋隊長留下的,他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日後再見。」
沒了……
余會非吧嗒吧嗒最道:「這宋隊長以前是干土匪吧?」
結果那封信打開一看,也是一行字和一個落款。
「我們走啦,下次再見,我一定帶著我和譚鳶的孩子來見你!讓他叫你叔叔!」署名,陳昇。
余會非仿佛都能看到那貨笑的臉上那叫一個得意和燦爛啊……
余會非擦擦鼻頭,嘀咕道:「不敢正面敵人的渣渣!」
不過余會非也不生氣,他相信,婚姻也好,感情也罷,這都是有緣分的。
緣分到了,自然有,緣分沒到,求也沒用,光浪費時間了。
嘴上這麼說,晚飯的時候,余會非卻總覺得不是滋味。
牛郎也道:「好歹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人,這走的也太乾脆了,一口酒都沒喝!」
余會非點頭……
這時候崔珏道:「以前古代,有一種兵。具體做什麼的我就不說了,但是他們每次執行任務都是九死一生……
這些兵的宗旨就是不跟外面的人有太多的聯繫,不跟他們有太深的感情。
免得自己哪天死了,給對方徒增悲傷。」
余會非聽到這話,心頭一顫……
他想到了宋隊長那天晚上說過的故事……
他們一支隊伍,從一開始的十幾個人,走到今天就剩下他和老胡了。
譚鳶的父母也是在救援中死去的……
這些救援人員也算得上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他們會不會也有那種類似的想法呢?
此時此刻,古林的一家酒店當中。
老胡坐在一邊喝著酒,看著對面一言不發,低著頭把玩一把獵刀的譚鳶。
「這刀,是那小子的吧?」老胡問。
譚鳶沒吭聲,直接收了起來,這才道:「插在豹子嘴裡的,他不知道我拔出來帶走了。」
老胡點頭:「當初我就勸你們,不要入這一行。
這一行越干越危險……
說不準哪天就沒了。」
譚鳶道:「我知道,但是我想……看著你們沒。」
噗!
老胡一口酒就噴出去了,忍不住罵娘道:「你這小丫頭怎麼說話呢?」
但是他卻發現,譚鳶的眼神十分的認真。
老胡沉默了……
譚鳶道:「我父母走的時候,我送不了。我們的一些隊友走的時候,我雖然救不了他們,但是我知道他們在哪走的。逢年過節,也知道對著哪裡祭拜……
老胡,你跟宋叔叔是我最親的人。
我不想你們走的時候,我不在身邊。」
老胡繼續沉默……
良久,老胡道:「你這孩子……少胡說八道。老胡我最起碼能活一百歲!」
說完,老胡起身離開了。
出門的時候,老胡回頭扔下一句:「丫頭,你要這你放不下,就退出吧。
這樣我們也能提前看著你結婚生子,別等著我們真的咋樣了,連個送你的人都沒有。
如果你不打算退出,那就別聯繫了……
免得以後傷心。」
譚鳶張張嘴,最後嘆息一聲,坐在那裡,繼續擦拭著手裡的獵刀。
他知道老胡說的以後傷心是什麼意思。
干他們這一行的,隨時可能離開,給親人帶來傷害。
但是最慘的還是他們自己,一旦陷入感情當中,卻又無法追逐感情的腳步。只能站在那裡,看著對方結婚生子、那份悽苦誰又懂呢?
這時候外面傳來一個聲音:「譚姑娘,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就要出任務了。」
「嗯……」譚鳶應了一聲後,關了燈後,繼續擦拭手中的獵刀。
她擦了一晚上,最終將獵刀用紙包裹好,放到了她的背包最底層。然後深吸一口氣後,拉上了窗簾,不再看窗外的星空……
……
而此時此刻,余會非正一臉懵逼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就在今天……
柳歆剛睡著沒一會,房門就被敲響了。
敲門聲很輕,但是聲音很有穿透力,余會非聽的清清楚楚。
余會非大開大門的一瞬間,一股陰風吹了進來,余會非打了個哆嗦。
「不會又來一個陰神吧?咋的?地府這是要悄咪咪的轉移了麼?」余會非早就不怕這些人了,張嘴就調侃。
結果讓余會非意外的是,來的人長的並不奇怪,而是一個……光頭小和尚!
這傢伙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樣子,個頭不高,身上披著一身白色的僧衣,笑呵呵的,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腦袋上光禿禿的,還有點反光……
但是他身後卻站著一頭足足有五六米高的巨大的黑色的生物!
這貨虎頭、獨角、狗耳朵、龍的身體,獅子的尾巴……那腳丫子看起來也不像是普通的玩意的。反正就是怎麼看怎麼奇怪……
怎麼看怎麼嚇人!
「阿彌陀佛,小僧有禮了。」小和尚對著余會非行禮。
余會非下意識的還禮,然後問了一句:「小和尚,現在地府也有和尚任職了麼?另外,咋稱呼?」
小和尚笑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唇紅齒白的他,作為一個小正太,笑起來簡直不要太好看了!看得余會非都有點心動了,想要捏捏這小傢伙的臉……
然後小和尚吐出了一個,讓余會非腦門冒冷汗,胃生疼的名字來:「貧僧地藏,不過你叫我沉香就行了。」
哐當!
大門關上了!
余會非火速的將門上所有的鎖都劃上了。
聽到動靜,黑白無常這對夜貓子湊了過來,問道:「小魚,誰啊?給你嚇成這樣?
我跟你說,天上也好,地下的也好,只要來了,都是凡人。
咱們人多,該揍他就揍他,該削他就削他。
你別怕!」
余會非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道:「你確定?」
白無常道:「確定!說吧,看看是誰。我們熟不熟悉。」
余會非道:「熟悉,你們絕對熟悉,老熟悉了!」
黑無常道:「誰啊?你到底說啊。
我們熟悉的人,你就更不用怕了……」
余會非道:「就是因為你們熟悉,我才怕呢。我怕餓的我胃疼……」
白無常道:「你倒是說話啊,到底是誰啊?」
「阿彌陀佛……余施主,你倒是開門啊?小僧知道你在裡面,你就在門後,你快開門啊……」
聽到這溫軟如玉的聲音傳來,余會非還沒反應過來呢。
黑白無常的帽子都炸開了!一頭黑髮直接豎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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