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心裡早有打算,在這些人的神識中,稍微做了一些手腳,這才將這些人的五感封印去除。
「你……你是誰?」
「這是什麼地方?」
「我這是死了嗎?」
這些奴隸一個個恢復了神識,多少還有些迷糊,紛紛發問。
這時候,江塵早就將丹乾宮同門全部送到洞府的另外一層去了,只剩下他和這十個奴隸。以及下方其他那些連氣海封印都沒有去除的奴隸。
江塵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卻是不緊不慢,也不回答他們的話。等他們自己慢慢理順思路。
雖然他不知道這些人都是什麼來頭,但是聖境強者,要他們一下子就歸順,顯然也不實際。
江塵也沒打算主動去說服他們。與其費口舌去說服他們,還不如讓他們自己主動明白局勢處境。
大約一刻鐘後,這些人的頭緒也慢慢理順,一個個看向江塵的目光,卻是有些不善了,甚至還隱隱閃耀著凶意。
「閣下,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哼,一個黃毛小子而已,別裝神弄鬼!」
「說,到底這是什麼地方!你小子又是什麼來頭?」
當這些傢伙發現眼前的小傢伙,似乎武道境界,還不如他們的時候,一個個原本有些克制的情緒爆發了。
江塵冷冷一笑:「看樣子,你們頭腦是清醒了,但還沒明白自己的處境啊?我聽說過中山狼的故事,恩將仇報,大約就是你們這類人吧?」
「小子,你什麼意思?」
「把話說明白點!」
「什麼意思?」江塵面色一沉,「你們被人擒拿,販賣為奴的事,難道還得我來提醒不成?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吶?」
這些人自然知道自己的處境,只是,他們看到眼前只有一個少年人,一下子覺得有機可乘罷了。
如今被江塵一口道破處境,一個個的囂張氣焰,不由得被滅掉了三四分。
「小兄弟,到底什麼情況,還請給個明白話。老夫也是幾百歲的人了,被人暗算,販賣為奴,卻是老夫畢生的恥辱。你要奴役我這幾百歲的老骨頭,老夫是寧死不辱。」
「對,想奴役我們,除非我死!」
這些傢伙,紛紛叫了起來。
江塵淡淡一笑道:「現在你們有手有腳,行動自如,真要死的話,我不會攔著你們的。死啊,死一個給我看看。」
死?
場面話誰不會說?真要他們死,他們還真未必捨得。
果然,江塵一席話,讓得這些傢伙一個個表情都有點不自然,顯得極為尷尬,顯然,要他們去死,一下子還真下不了這個決心。
「誰把你們給賣了,我不知道;你們將會賣給誰,我也不清楚。我只告訴你們,這是在琉璃王城,你們當時在琉璃王城司寇世家的萬傀閣,已經是插標待售的狀態;如果不是我救你們出來,你們現在說不定已經被賣到哪一家去為奴為仆,永遠聽人使喚,做那低人一等,任人踩踏的奴隸了。」
江塵這番話,雖然不短,但卻慢條斯理,並沒有那種盛氣凌人的感覺。
說完之後,更是悠然一笑:「如果各位覺得我救錯了你們,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們送回萬傀閣。以後你們會賣到哪裡,做什麼人的奴僕,也無需我來操心。」
江塵還真不是求著這些人,他只不過是想讓這些人明白自己的處境而已。
說著,江塵一指下方:「看看下面……那裡還有一大堆的待售的奴隸,也是我順手救出來的。去看看他們的狀態,再對比一下你們現在的狀態。你們會知道自己有多幸運。」
順著江塵的手指方向,眾人紛紛瞧去。
「下去看看。」江塵淡淡笑道。
這十個人剛恢復神識,身體上還是沒有恢復,但是走幾步路,卻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聞言之後,紛紛下去查探。一探之下,一個個都是面色大變。
這些奴隸,不但五感被封,連氣海都被封。而且氣海的封印,很明顯帶有毀滅性質。
操縱這些封印的人,只要捏碎封印玉簡,就可以讓他們瞬間覆滅。
這十人看完之後,臉上表情複雜,慢慢走了上來。之前他們那些桀驁的神色,如今卻顯然已經消失不見了。
「如何?」江塵笑了笑,「在之前,你們的狀態其實和他們是一樣的。如果不是我耗費神識解除了你們的氣海封印,你們的性命生死,也就是司寇家族的一念之間而已。」
「你是何人?」
「為什麼救我們?」
這些人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後,之前的囂張氣焰也就老老實實收起來了。他們也知道,再囂張的話,人家只要把他們送回去就可以了。
「救你們,只不過是順手而為。解除你們的封印,只不過是覺得你們還算可以一用罷了。」江塵緩緩道。
那十人面色都是倏然一變:「這意思,你還是要奴役我們?」
「如果那樣的話,和在萬傀閣被賣出去又有什麼區別?」
「哼,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奴役我們?我懷疑你根本就是什麼司寇家族的吧?故意用這種手段,想讓我們歸心?」
不得不說,這些傢伙的想像力很豐富。
江塵面不改色,只是看著這些傢伙的目光,卻是慢慢冷淡下來:「先不管我打算怎麼處置你們,就沖你們這態度,莫非你們覺得,你們真是那麼不可取代?那裡還有千把人,還真以為找不出可以替代你們的人?」
江塵語氣一寒,卻沒有之前那麼客氣了。
這幾個人彼此也互相不認識,也並不是同門關係,所以心裡也很難興起那種同仇敵愾的感覺。
其中一個紅髮漢子卻問:「閣下,我看你並非那種殘暴惡人,閣下對我們的救命之恩,在下也是非常感激。斗膽問一句,閣下到底想怎麼處理我等?」
「是啊,給個實話吧。只要不太過分,這救命之恩,我們都會竭盡所能報答的。」
見有人屈服,其他人的語氣也軟了下來。
畢竟,形勢比人強。先不說人家對他們有救命之恩,就是神識里那點手腳,他們自然也感應得到。
只不過,這個時候誰也沒有說破。
他們誰都清楚,眼前這個年輕人要滅他們,也就是一念之間。
江塵見他們服軟,倒沒有窮追猛打,臉色也稍微舒緩了一些:「還是那句話,我救你們只不過是覺得你們還有些用處。如果你們覺得不樂意,現在就可以告訴我,回頭就把你們送回萬傀閣。」
回萬傀閣?重新做插標待售的奴隸?
眾人面色都是一變,那樣的話,真是生不如死。眼前這年輕人雖然不好對付,但看上去至少不是那種窮凶極惡的傢伙。
「我就直說吧,我現在需要一些人手,幫我打打下手。你們雖然不算特別出色,但勉強也算夠用。在我這裡,你們可以算夥計,也可以算屬下。如果你們把自己當人看,我也會把你們當人看。而且,我要的也不是你們的終身自由,頂多十年二十年,我便會還你們的自由。不過我估計,到時候,就算我趕你們走,你們也未必會走就是。」
說實話,江塵還沒想好具體怎麼安排這些人。但是要想在琉璃王城立足,必須得有一批自己的人。
靠丹乾宮那些同門,實力和能力,都顯然不足以幫自己分擔。
而這些人,雖然來路不明,但好歹都是聖境,至少也是地聖境。雖然這實力在琉璃王城也不足以稱王稱霸,甚至連三流角色都算不上,但總比丹乾宮那批元境的傢伙好用。
最關鍵是,丹乾宮的同門,江塵還不能打,不能使喚的太過分。
而這些人,江塵卻無需擔心。
自己救他們一命,使喚他們十年二十年,江塵覺得心安理得。
真到自己在琉璃王城立足之後,步步壯大,這些傢伙,還真未必捨得離開。
「給你們一刻鐘,考慮考慮。記住,我不需要敷衍。要的只是你們本心的選擇。如果你們覺得不願意接受我的條件,大可明說。陽奉陰違,後果會很嚴重。」江塵嚴肅道。
一刻鐘時間,這十人顯然都是陷入了沉思中,顯然,這個抉擇對他們來說,也不容易。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那紅髮男子第一個道:「我想好了,別說十年二十年,就算三五十年,我孟紅髮也願意。救命之恩,也值得這十年二十年。」
「我也願意。」一名天聖境的老者也開口了。
武道世界,十年二十年,根本就是彈指一揮間。聖境修士的壽數,足足有二千,甚至還更多。
二十年光陰,真不算什麼。
更何況人家對他們也的確有救命之恩,退一步說,真送他們回去繼續插標待售,一輩子做奴隸,那下場之慘,誰得猜想得到。
「罷了罷了,命中有此一劫,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二十年就二十年吧,我也誠心歸順。」
有第一個站出來的,就有第二個站出來的。都不是傻子,兩害相權取其輕。做二十年屬下,跟做一輩子奴隸,孰輕孰重,簡直是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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