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的目光,從這散修身上,轉移到玉盒裡的靈藥上。
這株靈藥的氣質,明顯比程前那株天地凌雲芝要好不少。看上去,神光浮動,天地靈力熾盛,散發著讓人神清氣爽的氣息,仿佛感受一下,都能讓人多活個三五年一般。
江塵目光再望向對方:「不介意我拿起來看看吧?」
「但看無妨。」對方倒是灑脫大氣的很。
江塵也不客氣,拿起這株靈藥,細細打量起來。以江塵的眼力,要鑑定一株靈藥,自然不會很難。
不過,這株靈藥,江塵拿到手,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是天地凌雲芝,這毫無疑問,不過這株天地凌雲芝,多少有些怪。感受起來,這株天地凌雲芝的靈力濃郁度,簡直足足有六千年之上。
可是看這天地凌雲芝的成色,看這天地凌雲芝的各種細節,江塵又覺得,這株天地凌雲芝的年份,應該是在一千年左右。
這卻讓江塵覺得有些不解,不過,他腦子裡很快就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
江塵腦子裡冒過這個念頭後,不由得深深地望向這名修士。
「朋友,這是一枚天地凌雲芝。」江塵點點頭,不動聲色,「你是打算交易給我孔雀聖山,還是打算委託拍賣?又或者只是存在拿來鑑定一下?」
那人淡淡一笑:「想請甄少主給估個價。」
江塵笑道:「天地凌雲芝的價值,昨天在鑒寶環節上,我已經說過了。朋友難道要我再贅述一遍?」
那人搖搖頭:「我這天地凌雲芝,資質和成色明顯更佳。甄少主難道要糊弄我不成?」
江塵笑了笑,又瞥了那天地凌雲芝一眼。
「一般的人,或許會看走眼。不過這株天地凌雲芝,年份應該也就千年左右,比昨天那株,不會好到哪裡去。」
「怎麼可能?這靈力程度,這成色,哪一點不比昨天那株優秀很多?甄少主,你不會是想故意壓價吧?」那人有些不淡定了。
「抱歉,這就是我的結論。朋友若覺得你這株天地凌雲芝更加優秀,可以請別人鑑定一下。在本少主這裡,這天地凌雲芝,就是一千年的成色。不管用什麼外力手段,一千年的東西,想要六千年的價,這不現實。」
江塵也毫不客氣。
他也算看出來了,這人恐怕根本不是來交易的。
那人冷笑連連:「想不到,名聲在外的甄少主,也不過就是這點眼力罷了。罷了罷了,算我有眼無珠,走錯地方了。」
那人二話不說,收起玉盒,便要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還嘟囔著:「這散修大會高手如雲,你不識貨,自有識貨的人。」
江塵冷冷一笑,望著這人走了出去,卻不阻攔。
「焦雲,你去盯著他,看看此人會不會找其他人鑑定。若是有,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本少主。」
江塵吩咐下去。
焦雲點點頭,等那人走遠之後,這才跟了出去。以他帝境強者的修為,要跟一個人,顯然是再容易不過了。
果然,那人離開江塵這裡,大踏步朝那天音寺的交易區走去。看樣子,此人是要去找那東曄大師。
焦雲見那人走入天音寺的交易區,便立刻掉頭,回到江塵跟前:「甄少主,那廝果然去了天音寺的交易區。看樣子,是去找東曄大師鑑定去了?」
昨天的鑒寶環節,江塵邀請了天音寺的東曄大師,還有散修巨頭井中大帝,以及夏禹天劍宗宗主韓千戰,天蟬古院院主素還真等人。
那東曄大師,無疑是這些人裡頭,眼力最好的一個。
「且看看東曄大師怎麼說。」江塵語氣淡漠,「這人,只怕是來者不善,故意搗亂來著。」
「少主,管他呢,這傢伙如果真的搗亂,直接丟出去便是。」槐山二焦的行事風格,一向是直來直去,不講究那麼多廢話。
「嘿嘿,若真把他丟出去,他必定會大肆渲染,詆毀我這散修大會。豈能如他所願?且看他如何鬧騰東曄大師修煉金剛法眼,料想也不會被他這點手段給迷惑了。」
江塵話雖這麼說,但對東曄大師能否看出蹊蹺,還是抱著懷疑態度。
那株天地凌雲芝,已經不單單是年份造假那麼簡單了。手法非常了得,絕對不是一般的造假。
如果不是江塵眼力太強,見識太強,也很難看出這株天地凌雲芝的問題所在。
果然,不久後,那天音寺的交易區,東曄大師便興沖沖地走了出來,大踏步朝孔雀聖山的交易區走來。
他身邊,還跟著那名散修。
「甄少主,好東西啊,這是好東西」東曄大師語氣興奮,「你看這株天地凌雲芝,質地如此完美,只怕不少於六千年。這等天級靈藥,當真是世所罕有。甄少主你來看看。」
看著東曄大師這興奮的樣子,江塵也是哭笑不得。
饒有深意地瞥了那散修一眼,知道這傢伙是故意的。他甚至都沒跟東曄大師提到過他之前來過他孔雀聖山交易區
「東曄大師,你先不忙鑑定這天地凌雲芝,先看看此人的動機。你修煉金剛法眼,若能讀人心術的話,且看看此人心術如何?」
江塵指著那名散修,淡淡笑道。
東曄大師一愣:「甄少主,何出此言?」
江塵淡淡一笑:「此人有沒有告訴大師,他去你那之前,已經到過我這裡,而且我也給過他鑑定結果?」
東曄大師一怔,搖了搖頭:「他沒說。」
那散修卻是冷冷發笑:「我若說了,東曄大師先入為主,只怕就會有偏見。我自然不能說。甄少主,你一家之言,也代表不了什麼吧?難道我每去一處,都要先說你的鑑定結果不成?你又不是這靈藥界的權威,說一不二」
「好一張伶牙俐齒。」江塵冷笑。
「大師,你看這株天地凌雲芝,真有六千年麼?」江塵淡淡笑道。
「難道沒有?」東曄大師又看了一陣,「以貧僧之間,這株天地凌雲芝,六千年還是保守估計啊。甄少主,你覺得有多少年份?」
「我覺得只有一千年。」江塵淡淡笑道。
「一千年?」東曄大師嚇了一跳,苦笑起來,「甄少主,你的眼力,貧僧也自佩服。不過這一千年,也太離譜了吧?這株天地凌雲芝,明顯比昨天那株強大很多啊。」
「看上去的確如此。不過那也僅僅是看上去而已。」江塵淡淡笑道,「大師,所以我說此人其心可誅。他故意拿這麼一株靈藥來,製造你我的分歧,用意無非是要我等起了爭執,擾亂這散修大會的秩序罷了。大師心性醇厚,被這宵小所矇騙。」
東曄大師有些不悅:「甄少主,且不忙下結論。這株天地凌雲芝,你就是說破天去,也不止一千年。貧僧敢跟你打賭,哪怕你邀請所有懂靈藥的人來鑑定,這株天地凌雲芝,也不止一千年。」
東曄大師是牛脾氣,他本身對江塵就是介乎服與不服之間的。尤其江塵這麼年輕,要他東曄大師心服口服,著實不太可能。
而這天地凌雲芝,很明顯就不止一千年,東曄大師如何能信江塵這番話?他覺得這甄少主簡直就是顛倒黑白。這是對他金剛法眼的侮辱。
「大師息怒。」
江塵目光淡淡,瞥向那名散修。見此人一臉的似笑非笑,饒有興趣地看著這邊,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江塵到此刻,如果還不知道這人是故意搗亂,那便是傻子了。
「閣下,你這點小小伎倆,是否覺得自己有種陰謀得逞的感覺?」江塵嘲諷地望著那人。
「甄少主,這龍虎風雲會是你舉辦,你要顛倒黑白,我也沒法說什麼。你昨天那所謂的公正,只怕也就是做做樣子,騙騙那些老實人罷了。今日,才是你的真實面目。你說我這靈藥只有一千年,無非就是想壓價,達到你盤剝的目地罷了。你騙得過天下散修,卻騙不過我」
來了,這傢伙終於是圖窮匕見,露出他的本意。
無奈東曄大師那犟脾氣,聽了這話,也是怒目圓睜,盯著江塵:「甄少主,你若真是這般為人,貧僧真是有眼無珠,輕信了你」
東曄大師修煉了佛門的獅子吼,這聲音卻是大的嚇人,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炸響在整個龍虎風雲會現場。
這一下,便是江塵,心頭也是一凜了。
他發現,自己從頭到尾,都有些小看了這東曄大師,錯估了這東曄大師。瞧這架勢,這東曄大師,只怕和這人早有串通,或許根本就是一場預謀已久的陰謀
一時間,江塵也是暗暗凜然,心念急轉,飛速地在腦子裡重新估算整件事情的應對之策。
「這禿驢,還真是演得一手好戲啊。」江塵這時候才如夢初醒。他仔細一剖析,發現自己還真是從頭到尾都被這東曄大師給欺騙了。
這看似犟脾氣,看似倔強一根筋的東曄大師,或許從自己請他上台的那一刻,就一直在演戲。
「這天音寺的地盤,雖然離丹火城不近。但這天音寺,也跟我琉璃王城從來沒有交集。在丹火城和琉璃王城之間,天音寺選擇站在丹火城那邊,再正常不過了。這老禿驢……」
江塵憤怒之餘,也是快速冷靜下來。他知道,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丹火城的決心,低估了丹火城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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