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利用心神,將靈識釋放出去後,所探查的範圍隨著修為的增長,而逐漸變大。
但是不論是修煉到哪一境界,都越是靠近武者處,對於氣息變化的感應,才越是敏銳,最外圍的地方,一些輕微的氣機反應,就已經無法發現了。
周正陽早在悄悄跟蹤陳世峰與萬劍生的時候,就明白了這一點。
而《不動明王遁法》的施展,所需要的靈力,就是非常稀少的,並且氣機變化,也不像是施展武技般那麼強烈。
所以,他確信自己只要是進入那拐角處之後,錢步仁定然就再也無法發現自己。
但是,這一步之遙,便讓他陷入了危險之中。
好在他是一個十分果斷之人,在錢步仁的身影將要向著這邊到來之際,他便判斷了出來,自己無法無聲無息的過去。
於是,全身繃緊、丹田之中元力蓄勢待發的他,毫不猶豫的施展出來《不動明王遁法》,猶如浮光掠影一般,飛快的躍出了這小院落的圍牆,向著城主府主宅奔行。
錢步仁的這電光般的一劍,頓時落空。
他怒喝一聲,毫不猶豫的全力爆發出來字跡的速度,施展出身法武技,便向著周正陽追了過去。
他的身法武技雖然品階比起天階下品的《不動明王遁法》,差之甚遠,但是他的修為卻要比周正陽高出太多,彌補了身法武技品階的差距。
甚至,他的速度比起周正陽還要快上一分。
眨眼間,便與周正陽的距離,縮小了一些。
周正陽自然知曉實力差距極大,對方速度肯定會比自己要快一些,所以毫不猶豫的直線向前奔行,心念急轉,思索著對策。
他知道此時生死存亡的關頭,腦海中拼命的想著應對之策,口中本能的大吼道:「錢步仁來偷襲陳家了,大家快起來圍剿他,就他一個人,此乃天賜良機,將他留在城主府中!」
他的吼聲中氣十足,在這漫天的繁星下,傳遍了城主府。
「錢步仁來偷襲陳家了,大家快起來圍剿他,就他一個人,此乃天賜良機,將他留在城主府中!錢步仁來偷襲陳家了,大家快起來圍剿他,就他一個人,此乃天賜良機,將他留在城主府中……」
他一邊亡命的奔逃,一邊再次大喊著。
剎那間,無數個房間中的燈亮了起來,昏黃的油燈光芒,照在五顏六色的窗紙上,光芒閃爍間,有一種朦朧的氤氳感,與那嬰兒受到驚嚇的啼哭聲,混合在一起,讓人仿佛就覺得,生命是一場巨大的幻覺。
還有一些房間的燈沒有亮,而窗戶卻驟然破裂,伴隨著木頭窗欞破碎的聲音,一個個實力強大的武者,自房間之中躍了出來,有些茫然的四顧一番之後,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到有兩個人在房頂上高低起伏跳躍,一追一逃,身影如電。
那兩人的速度之快,讓這些破窗而出的武者,均都是悚然一驚。
其中包括三名實力非常強勁、修為在凝血境的陳家核心成員。
聽這番話,前面奔逃之人,顯然就是周家大少爺周正陽,而後面揮舞著長劍追殺他的,卻是錢步仁。
錢步仁發現久追不上,便心中一緊,暗叫不妙,尤其是這小子竟然一面瘋狂的奔逃,一面大喊大叫,真是可恨至極。
他的速度雖然確實比周正陽要快上一分,但是這一分實在是有限得緊。若是在荒郊野外,他十分有把握將他殺死。
可這是在陳府中,若是被大量高手圍住,施展人海戰,那不要說殺人,甚至瀟灑離開都做不到。
他的怒火高漲,手中長劍揚起,一道劍芒便斬向周正陽的後背。
在前面拼命奔逃的周正陽早就防著他了,危險的感覺,瞬間自心底升起。
隨後他的身體在半空中詭異的一扭,恰到好處的躲過了這一劍,速度卻是不停,依舊向前奔逃。
只不過他雖然是躲過去了這一劍,但腰間卻依舊是被冰冷的劍氣劃出了一道傷口,鮮血滴答流下。
但很快,在他的真元有意識的控制之下,腰間肌肉緊繃,血便不再流。
這是為速度不減而付出的代價。
那破窗而出的錢家高手,認出兩人之後,大吼著施展身法武技,向著錢步仁撲了過去。
只不過他們的速度,與周正陽與錢步仁兩人相比,要差上許多,在兩人一追一逃之間,卻將他們甩的更遠。
錢步仁冷笑一聲,待得靠近一些,手中長劍再次向著周正陽斬下。
隨後,周正陽的身上,也再次多出來一道傷口。
在不減速的情形,這是他能夠做到的極致。
「老匹夫,你找死!」
陳世峰此時終於也破窗而出,見到此番情形,臉色頓時大變,瘋狂向著兩人追趕了過來。
錢步仁的臉色變得更加冷漠,一聲不吭,只是飛快的揮舞手中長劍,想要在陳世峰追趕到之前,將周正陽殺死。
他沒有想到,這周正陽竟然是如此難纏。
如此高速奔逃之下,使得他根本沒有機會施展威力強大的武技劍式,只能向著長劍內注入元力,憑藉劍氣,以期能夠斬殺他。
可是他也不知道周正陽修煉的是什麼身法武技,竟然如此詭異,在全速奔逃之中,身體竟然還能夠像蟒蛇一般的扭轉,並且還絲毫不影響速度。
尤其是他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對於自己的長劍,每次都躲得十分勉強,但是卻恰到好處。
錢步仁也能夠看出來,周正陽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幾乎山窮水絕的地步,讓他總覺得下一劍,自己似乎就能夠將其斬殺。
但十幾劍過去了,周正陽的速度依舊絲毫未減,只是身上多出來十幾道傷口。
「這小子竟然如此堅韌!」錢步仁的心中,在這一刻,再一次忍不住暗暗震驚。
城府、機智、堅韌,這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麼?
這一瞬間,他的心底竟然隱隱地生出嫉妒的情緒來。
「為何我沒有一個這樣出色的兒子,若是有這樣一子,何愁家族無法壯大!」他的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來。
他覺得與這小子一比,自己被稱為天才的兒子簡直就是一個廢物,怪不得會死在這小子手中。
他心中的殺意更盛了,洶湧澎湃而出,猶如狂潮,向著周正陽衝去。
同時,他再一次瘋狂的運轉丹田中元力,拼命的向著周正陽追去,想要不顧一切的將他殺死。
他知道,若是讓此子成長起來,自己錢家,從此無寧日,最終只有被滅族的危險!
他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只是讓他有些奇怪的是,這小子竟然一下就認出了自己,他確定在此之前,兩人從未謀面,尤其是自己的修為,如今又晉升到了凝血境第六層,難道是從死去的錢飛柔、錢飛雄的面容,確定了是自己?
「管它呢,將他斬殺了再說!」
他心中發狠,眼眸冰冷異常。
周正陽只覺得自己的肺部要炸裂了,那全身上下的傷口處傳來的劇烈的痛楚,幾乎要將他的意識吞噬,使得他幾乎是憑藉本能行事。
丹田之中的元力倒是富裕,可是心神的疲憊、身體機能的損傷,都讓他感覺到自己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但他不敢稍有停留,亡命奔逃。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一張拉滿了的弓,再多使用一分力,就有可能將將弓弦繃斷。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多少遍運轉《不動明王遁法》了,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還能夠支撐多久。
可在這一刻,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他只能咬牙硬撐。
他知道,陳世峰以及其他的陳家核心武者,都已經向著那兩人趕來,只要能夠支撐到陳世峰到了,自己也就安全了。
儘管這錢步仁已經修煉到了凝血境第六層,但是他定然是剛剛突破,不可能對陳世峰形成碾壓之勢,尤其是陳世峰的手中,還有一柄二階靈器吳鉤寶劍。
當又一道傷口產生的時候,他的意識終於是漸漸地模糊。
他的腦海之中,什麼都沒有,只是本能的一遍又一遍更加瘋狂的催動《不動明王遁法》,激發身體的潛能,拖著一身傷口奔逃。
痛苦、疲憊、緊張、瘋狂,將他的身體和心神,都已經逼到了極限。
「啪!」
終於,某一個時刻,他感覺到雙耳之中,似乎是響起一聲輕響,猶若那緊繃的弓弦斷了一般,他陷入了一種無知無識的玄妙境界當中。
他忽然覺得自己來到了一個神秘的空間裡,周圍是無窮無盡的風沙,暗黃色的沙粒在狂暴的風中飛舞,發出嗚咽的聲音。
茫茫風沙阻擋了他的視線,他看不到地面在哪裡,也看不到天空有多高遠。
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懸浮於半空中,頓時嚇了一跳,還沒有來得及再有動作,便看到眼前的漫天風沙之中,驟然間一變。
一個青藍色的人影,驟然間出現在了眼前。
而在這個青藍色人影出現的瞬間,周正陽仿佛覺得,這漫天飛舞的風沙,都凝滯了片刻,然後才有繼續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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