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真箇兒動了怒氣,山中逍遙百年,人間不知幾世,何曾受過丁點傷害。那山精水怪、魑魅魍魎,何曾傷過自身分毫。
要知道,修道之人雖是精血綿長,但每滴精血之內,都凝聚了修來的法力,損失一滴精血,來日裡證道的法力便弱了一分。
除非有那些個大補氣血的珍惜藥材,不然每滴精血損失了就是損失了。
白髮道人修行百年不曾受傷,今日裡卻傷在一個幾歲鬼手中,傳出豈不是個天大的笑話。
越是不曾受傷則越是在乎自身是否毀傷,若是那尋常弟子,也許破罐子破摔,傷了也就傷了。只是本就渺茫的天道更加渺茫一點而已。
對那些弟子,求天道不如求長生,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但對紫衣道人這樣的所謂親傳弟子。
十名親傳總有那麼一兩個運氣好的,若干年之後可證天境,那時渡過仙凡劫,就是魚越龍門,飛升仙界做那逍遙長生的神仙,再不用擔心生老病死之事。
只是今日裡,這毛頭鬼居然能攻破道人護身雷罡,怎的不讓道人驚怒異常!
這城牆遠近眾人盡皆聞到一股不出的淡然香味,有那貪心的,多嗅了那麼兩口,頓時覺著體內有些陳年舊傷似乎都已經痊癒了。
有那麼幾名飼養了異獸靈蟲的,更是覺著體內異獸靈蟲蠢蠢欲動,那貪婪的慾火簡直要燒破他的皮囊。
那妖族女子更是不堪,一嘴的口水透過面紗嘀嗒嘀嗒。
那道人見此更是驚怒。
三仙山有記載,周文王之時有名當時驚才艷艷的道人,仗著自身術法高強,獨身行走天下,見一老婦滿身毒瘡,便心生善念,以自身靈血三滴救助老婦,老婦痊癒後,此事傳遍周遭百里。
那已然渡過仙凡劫,就待天庭招募飛升逍遙的道人,竟是被一碗蒙汗藥蒙翻了。一身血肉被百里之內幾城之人分食殆盡。
那殘餘骨骸更是被炒到千金一段。
三仙山事後雖是屠滅了這幾城百姓,那道人卻是不可能再復生。從此三仙山眾人極少有獨身出山者。
此次若不是接了守拙上人法旨,月影道人也不可能獨自出山,更不會有現在這種況景。
那妖族女子不知從哪掏摸出了幾個只有拇指大的骷髏頭,分別戴在了十指上。
灰濛濛的靈氣逐漸化為十條引線,一端連接這十枚骷髏戒指,另一端直入雲霄,卻是不知引向何處。
那引線起初似乎只是隨風擺動,只是那擺動越來越劇烈,逐漸的化為十條細長的龍捲,逐漸龍捲不斷增粗,仿佛直達天庭。
那道人召喚來的山雨雷霆被那十道龍捲蠶食,烏雲化作十條烏黑巨龍,仿佛直達天庭。
滿城飛沙走石,那不牢靠的屋瓦紛紛掀起。
早已停劍的夕淡然看著發威的妖族女子。
這妖族女子自身只是剛入一品,哪可能有如此法力,這恐怕只有半隻腳踏入天境的強者才能釋放出來。
估摸著,該是那十枚骷髏戒有古怪。
白髮道人恐怕也看出了妖族女子雖是強勢,卻不持久,也不曾聚力反擊,只是不斷捏出法訣干擾女子收取漫天烏雲雷霆。
女子該是也支持不了如此大的法力消耗,雙手如舉起泰山一般,托起十道龍捲,雙袖擺動之下,十道龍捲向著白髮道人攻。
十道龍捲將那白髮道人夾在中間,攜裹的雷霆不斷擊打在道人身上。
本是紫色的誅邪神雷此刻卻被污染成了黑色與灰色相間的古怪模樣。
那道人再不顧所謂高手儀態,翻身落地,腳下玉笛飛掠而起。右手劍指劃破左手掌心,血淋淋的左掌順勢在玉笛上一抹。
玉笛青光大盛。
那道人以笛為劍,接連刺破九道龍捲。
最後那一道,道人猛然踏腳,一道紫色雷霆從空中注入那道龍捲,順沿著龍捲一路向女子指上的十枚骷髏戒攻。
夕也不出手救援,想必是想看看那妖族女子有幾分成色。
若是她能接下這一擊,那雙方聯手幹掉這白髮道人。
若是接不下,那道人損失如此多的精血想必短時間戰力也會猛降,正好來個坐收漁利。
那道人一方面為了保命,一方面為了奪取妖族黑衣女掌中明顯不凡的戒指,卻是顧不得損耗精血了。
若是這十枚戒指奪回三仙山,哪怕再耗費一倍的精血,守拙上人也能給他補回來。
也許將來天賦不夠,還能得到守拙上人親自續命,繼續做那陸地之上的逍遙神仙。
徐傲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連呼我草。
這才是所謂術士呀!果真是神仙放屁不同凡響。
那道人所控雷霆眼見就要吞噬掉整個龍捲。
一枚劍尖從那道人背後將其穿胸而過「道人,剛才是誰能力壓夕那子師父一輩的。哎呀,這嘴真是臭不可聞。」
道士咬牙「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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