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將軍在聽到奚雲妝提起鶴王的時候,只是低著頭,沉默不語。
這樣的表情,奚雲妝自然當成奚將軍是默認了。不過,她卻覺得好笑。堂堂戰神鶴王,就這麼沉不住氣,不過是一個小姑娘的小打小鬧,至於這麼看重嗎。
不過,奚雲妝並不會當著奚將軍的面,說鶴王半個不是。畢竟,鶴王在武將們的心中,可是神明一般的人物啊。
「那爹爹有什麼打算?」奚雲妝輕聲的問了奚將軍一句。
奚將軍的面色微微一層,打算?他到現在卻還沒有一個十全的法子。
「父親覺得,我們不要去救母親,任其自生自滅,然後始終保持中立的態度,這樣好嗎?」奚雲妝表情很認真,可偏偏總是能讓人聽出一股諷刺的意味來。
「或者是父親辭官歸隱,可是父親,您以為這樣就可以遠離是非了嗎?」奚雲妝邊說邊輕輕的搖頭,「父親以為,今日沒有女兒,將軍府就會一直保持中立嗎。父親該比女兒更清楚,自古奪嫡之戰,從來就沒有那個官員能一直保持中立。即便是其他武將,到最後所謂的中立,也不過是他自欺欺人的結果罷了。」
奚雲妝的話,漸漸的變得越來越鋒利。
這些,奚將軍也懂,可偏偏就是邁不出這個砍去。「你可知,皇后也並非什麼善類。」奚將軍嘆了口氣,總是鬆了語氣。
奚雲妝一笑,「女兒自然知道,皇家的人,哪一個,不是雙手沾滿了鮮血。」這些,奚雲妝就從來沒有在乎過,她定定的瞧著奚將軍,「若是爹爹信得過女兒,此事就交給女兒處理。」
聽了奚雲妝的話,奚將軍覺得羞愧難當,原本保護妻女的責任,該是他這個大男人扛起來的。而剛剛他還想退縮,來換片刻的安寧。
「奚府的安危,又豈能是你這個孩子該擔起來的。」奚將軍說著,有些憐惜的將奚雲妝給扶了起來。
看著奚雲妝這麼懂事,不知為何,奚將軍的心裡總是酸酸的。尤記得,當初離府的時候,奚雲妝還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奚將軍都難以想像,這五年,奚雲妝都經歷了什麼,才讓她變了心性。
「爹,只是鶴王。」提起鶴王,奚雲妝都不敢掉以輕心,這個人,甚至是比韋貴妃,還有皇后更加難纏的人物。
「鶴王那邊爹會去回話。」奚將軍趕忙說了句,生怕奚雲妝再去鶴王府。這鶴王殺人無數,他可不敢保證,若是奚雲妝惹怒了鶴王,會不會直接殺了。
奚雲妝連連點頭,嗓子裡卻堵得一句話也說不來。她一下子趴在了奚將軍的身上,剛才奚將軍想對她動手的時候,她沒有哭。
可偏偏在奚將軍保護她的時候,她忍不住大滴大滴的落著眼淚。原來著就是被人保護的感覺,五年了,就因為過了五年了,她才更貪戀這種感覺。
奚雲妝的奚將軍的衣服都打濕了,可是她心裡卻覺得暢快的很,似乎要將這五年來所受的委屈,都哭出來。白氏的轉變,師兄妹的排擠,還有她快撐不住,都想過輕生,這一切,似乎在這一刻,都覺得值了。
奚將軍連連嘆息,他昨日是聽到奚雲妝都敢與韋貴妃正面交鋒,又氣有急又擔心,才腦子轉不過彎來,對著奚雲妝發火。這會兒個更加覺得這個女兒不容易。不過倒是清楚,原來吾家有女初長成,並不是喜悅,而是心酸。
奚雲妝出來後,看著四姨娘還焦急的等在外頭,這才勾了勾嘴角,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來。
「走吧,姨娘隨我去夫人院裡走一趟吧。」奚雲妝的聲音倒沒有多大的變化,四姨娘瞧著奚雲妝似乎也沒有挨打,這才點了點頭,不過,倒也知趣的沒有多問話。
「見過大姑娘,四姨娘。」到了白氏的院子,依然時丁嬤嬤守在外頭,一瞧著來人,眉頭微微的一鎖,臉上似乎閃過一絲的不解,不過,還是趕緊的讓開了路。
奚雲妝帶頭走了進去,白氏這會兒正躺在床上休息,瞧那蒼白的臉色,倒像是得了一場好大的病一樣。
奚雲妝看了一眼四姨娘,四姨娘會意,讓旁邊的嬤嬤,瞧瞧白氏床下可藏了什麼東西,可掀起來一瞧,卻空空的沒有什麼東西。
奚雲妝看了一眼床上的白氏,明明她走的時候,看見白氏的床下有東西,不用想肯定是陷害自己的東西,可現在已經沒有了,估計早就到奚將軍的手上,而奚將軍卻沒有提起。
如此,就註定了白是在將軍府已經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了。
奚雲妝輕輕的勾了勾嘴角,倒是可憐了一次次的苦肉計了。不過,終究難過的是白氏,這一切奚雲妝可記得清楚,都是拜韋貴妃所賜!
「四姨娘,夫人住的這個院子風水不好,才頻頻出事,你尋個屋子,讓夫人搬出去吧。」奚雲妝邊說著,邊在白氏的屋裡轉了一圈,眼睛不由的朝四周張望,倒是像極了在看風水。
四姨娘剛應下,奚雲妝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也不用再麻煩的尋旁的院子裡,夫人平日裡最疼愛二妹妹,如今二妹妹的身子也不好,想必夫人掛念的緊,讓夫人搬去與二妹妹同住,倒是能了卻了夫人的心思。」
「姑娘。」四姨娘有些驚訝的抬頭,奚曼錦現在住的院子,其實也就比當初的寶鏡院好了那麼一點。雖說,四姨娘也得了風聲,說奚將軍有意休妻,可現在,無論如何白氏到底還是正經夫人,住那麼一個小屋子,著實不合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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