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等世子妃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叛國，決戰

    孟嬤嬤送了早膳來，詫異的看著桌子上的小包子，不過因為奚雲妝對她發過火，對於奚雲妝她心裡總是覺得有些害怕，是以，也不敢多嘴問，反正早膳放在那裡，奚雲妝願意吃便吃，不願意吃只管拿下去就是。

    原本老太太是發下話來了，不認這兩個孫女了，奚雲妝也樂的不用去請安，可偏偏，老太太又受了昨夜的刺激，非要鬧騰著要定下來將奚佐譯記名嫡子的事情。

    奚雲妝出去後，正巧碰到了奚紅瑜，看著身子還沒好利索，讓下人扶著，走的很慢。估計，一走動衣服磨著後背，有些疼吧。

    四姨娘眼底也一片烏青，也不知道是被鳳倩鬧的，還是因為擔心奚紅瑜擔心的。

    奚雲妝單手拉著奚紅瑜，磨著她手冰涼，不由的嘆了口氣。可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又能說什麼，只能全了她的希望。

    相對於奚紅與，常如意走的更慢，人也不像昨日那麼囂張，一直垂著個頭，似乎要見那繡鞋再瞧出個花來一樣。

    到了老太太屋裡，安嬤嬤親自迎了出來。「夫人，兩位姑娘，老太太已經等著了。」她笑著推門，從安嬤嬤的臉上，倒也瞧不出什麼來。

    不過，在看到後頭跟著的常如意，還是微微的皺起眉頭。想必，昨日的事情也是聽說了，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說話那麼惡毒，總是不招人待見的。

    這次，奚雲妝她們見禮，老太太也沒有刻意的為難，不過總還是拉著一張臉。

    「娘，兩位姐姐。」奚佐譯一直跟在老太太的跟前，不過卻始終沒有驕縱，即便現在馬上要成為嫡子了，依然表現的與以前一樣有禮。

    「你且坐著吧。」還不等四姨娘她們說話，老太太就將奚佐譯給拉了起來。

    四姨娘心裡肯定是不痛快的，雖說她是個平妻，可好歹擔著一個夫人的名字。奚佐譯給自己見禮，也沒有辱沒身份，老太太這麼迫不及待的將奚佐譯拉起來，到底是落誰的臉。

    且現在還沒成嫡子，老太太就這麼寵著，若是開祠堂記嫡子，還不得讓自己給她見禮。

    不過，四姨娘不痛快歸不痛快，因為奚紅瑜的事情，她也不好說什麼，免得老太太又拿著奚紅瑜說事。

    「我瞧著三日後就是個好日子，讓這孩子給你磕個頭，以後養在我院子裡就好。」老太太這話，根本就是命令。

    四姨娘也不做聲，既然老太太都定了，還尋她來做什麼。現在，奚紅瑜正是求人做主的時候，她還能怎麼樣？只要奚將軍不反對，此事也就只能這麼定了。

    「該準備的都準備準備，這也算是喜事了，請個戲班子，熱鬧熱鬧。」老太太接著說了句。

    這話說的還真有點過了，又不是什麼貴人，至於嗎，將奚佐譯的身份抬這麼高。再來，請戲班子，肯定也是要辦宴的，旁人的眼睛也都是亮著的。老太太待見誰不待見誰，一眼就能瞧出來。

    奚雲妝那裡，好歹不說還有鶴王世子，老太太不能做的太過了。可奚紅瑜不一樣了，說白了，總少不得做寡婦得命，從現在開始就吃人的臉色，那得吃多大啊。

    四姨娘手中的帕子擰了一圈又一圈，人心都是肉長的，誰也會偏袒自己的孩子。

    四姨娘想開口，卻瞧著奚雲妝對著她搖了搖頭，想了想也是，現在她與老太太爭論起來也於事無補，萬一將老太太氣出個好歹了，累了自己的名聲不說，還會連累奚紅瑜，左右在奚將軍那裡說話，總是管用的。

    不過四姨娘也沒應下來，「此事全由娘與老爺做主。」四姨娘肯定是要將奚將軍帶上的。

    老太太又和藏聽不出話來，不過四姨娘也說的在理，此事，到底還是由奚將軍點頭最好。

    「還有一事，要稟報娘。如意那丫頭來的日子也不短了，妾尋思著府中哥嫂定然惦記，今日就將她送回去。」常如意畢竟是老太太叫來的，送走她肯定是要招呼老太太一聲。

    老太太斜了常如意一眼，昨日的事情她聽著都來氣，奚府的姑娘再不好，也輪不到一個外人來說三道四的。本來，她是想著常府能送來個懂事的，卻不想送來這麼一個不著調的東西，看著也來氣。「嗯，也好。」對於此事，老太太自然不會反對。

    「不，我不能走。」常如意一下子就跪在地上，緩緩的抬起頭來，這才看見，那眼睛腫的厲害，估計昨夜沒少哭了。

    「如意！」四姨娘沉著臉，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警告。

    常如意就像是沒有看見一樣，跪著往前走了兩步，到了老太太的腳邊。「如意的身子已經被將軍看了去了，今生今世如意註定是將軍的人了。」

    「放屁！」老太太一聽這話，也是火了。直接一抬腳，正好踢在常如意那一張什麼話都能說出來的嘴上。身子都還有些發抖。下頭幾個姑娘頻頻出事，再傳出去奚將軍與外甥女有什麼不清不楚的事，奚府的臉還往哪放。

    常如意沒想到老太太會直接用腳，嘴唇疼的厲害，嘴裡也鹹鹹的，估計是已經破了。可話已經說到這了，也不能退卻。

    「老太太息怒，如意夜裡有夜醒的習慣，迷迷糊糊的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誰知道，誰知道竟然去了將軍的屋子，然後。」常如意說著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下來了，「然後，如意的身子都被將軍看光了，如意這輩子都沒臉嫁人了，若是老太太不留下如意，那就是要逼如意去死。」

    常如意說著，直接放生大哭了起來。

    她的意思也很清楚，就是她有可能會有夢遊的習慣，游著游著就游到奚將軍的屋裡了。

    不過，怎麼會那麼巧？而且夢遊的人多半是不會醒來的，除非回到自己睡覺的屋子。很明顯，常如意是在說謊。奚將軍的性子大多都是了解的，決計不會做出這麼沒臉的事。

    估計，昨夜是趁著鳳倩鬧騰的時候，常如意悄悄的爬了奚將軍的床。

    「若是將軍沒有看如意，那就讓如意將來死無葬身之地！」常如意舉起手來，這誓發的也很毒。

    被這麼一個不要臉的東西個賴上了，老太太氣的牙根都疼，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常如意。可是常如意到底是去過宮裡的人，很多人也見過常如意，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說不定被人猜到什麼。

    是以，老太太的眼一下又一下的剜著四姨娘，怪她娘家人不安分。不過她也不想想，這人是誰請來的，關人家四姨娘什麼事？

    屋裡裡頭，就只有常如意嚎啕大哭的聲音，奚雲妝倒沒有那麼看重名聲，也許是壞名聲背的太久了，有些麻木了。她倒是像看小丑一樣看著常如意，也不說話。

    「老太太，刑部的人來了。」安嬤嬤在外頭守著，有什麼事趕緊的稟了老太太。

    如今，奚將軍都還沒有下早朝，刑部就來人了，這始終讓人的心中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尤其是老太太，眼皮一跳，不過還是鎮定的讓人將刑部的人請進來。

    奚雲妝的抿著嘴，心中大概是已經猜到了什麼。不過，昨夜雖說有變故，可是奚雲妝敢肯定，鳳倩並沒有機會，來陷害奚府。

    刑部帶來的人很多，從老太太院裡直接排到了外頭，看那樣子，就好像是怕奚府的人逃了一樣。

    「老夫人，有人參奚將軍通敵叛國，太子殿下特命本宮前來徹查，希望老夫人能配合。」那刑部的人說的很官方，不過，不等老太太回答，一揮手，馬上讓自己的來仔細的搜奚府。

    老太太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通敵叛國可是滅九族的啊。奚將軍已經五年沒上戰場了，怎麼可能通敵叛國，很明顯是有人陷害。至於是誰，不用想也知道，宮裡頭這麼恨奚府的人，除了韋貴妃還能有誰。

    老太太瞪著奚雲妝，就覺得此事到底是與奚雲妝有關。而奚雲妝一直看著旁出，腦子卻在飛快的運轉。

    刑部的人動作很快，也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大概的地方都已經搜到了。在奚將軍的書房，已經老太太的主屋，都搜到了奚將軍與敵國的書信往來。

    「大人，這是有人陷害。」老太太慌了，她院子裡的人都是跟著她一起多年的，不可能背叛她，可是書信是從哪裡來的，她自認沒見過這些東西，肯定是有人放進來的。

    刑部的人冷哼一聲，「這話還是留著公審的時候說吧。」說完，帶著人馬上離開。

    不過，奚府出這樣的事情，雖說太子現在監國，還沒有下令將女眷如何，但監禁是肯定的。

    常如意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了，她覺得她的運氣怎麼就這麼差，好不容易以為攀上了所謂的高枝，怎麼就出這樣的事，榮華富貴都還沒有享受呢，鬧不好，得陪上性命。

    不過，出這樣的事，眾人的心裡第一時間肯定是懷疑常如意，可是瞧常如意的樣子，也不像是裝的，難道真的另有其人？

    現在，就連奚雲妝的眉頭也緊緊的鎖在了一起。

    老太太坐在主位上，只覺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越想越覺得害怕，生死跟前，想必誰也做不到淡然處之。「雲妝丫頭，你想法子聯繫一下世子，看他可有法子？」老太太這會兒也是顧不得什麼臉面了，只能好聲好氣的與奚雲妝說話。

    奚雲妝也正想事情，好像有什麼地方讓她忽略了，可是一時也沒有想起來，聽到老太太的話，奚雲妝也只是輕輕的點頭，「孫女儘量。」

    這明顯是應付，老太太的氣又不順了。越看越覺得奚雲妝礙眼的很，手卻將奚佐譯的手，越握越緊。

    奚雲妝看著兩個人手，腦子裡似乎想到了什麼。不過，她也不慌，如今鳳易的命還捏在她的手中，奚府一門一定會沒事。

    「祖母且放寬了心，大姐姐一定要法子讓我們渡過難關了。」奚佐譯除了見禮，很少說話。就是三姨娘在的時候，他要經常去上學堂，鮮少有機會與幾位姐姐閒聊。

    老太太對於奚佐譯的話，只是冷哼一聲，也不發表任何的看法。

    看著老太太臉色還沒有緩過來，奚佐譯小小年紀，還嘆了口氣。手反握著老太太。「祖母且放寬了心，大不了到時候告御狀，聽先生說，當今太子殿下乃是位非常賢明的人，一定會為我奚府伸冤的。」奚佐譯說話的時候，還帶著小孩的稚氣。

    也或者是有小孩子，才那麼信奉先生的話。

    老太太聽了奚佐譯的話，眼淚不由的落了下來，這告御狀又豈是那麼簡單的。告下來的話，整個人不死也傷。奚佐譯小小年紀就這麼有擔當，老太太似乎想到，未來的將軍府，就靠在奚佐譯的身上。

    老太太將奚佐譯攬到自己的懷裡，「若是此次躲過一劫，將你母親迎回來吧。她到底也算是我奚府的功臣，離府這麼些日子了，懲罰也懲罰夠了。」

    聽了老太太的話，奚佐譯沉默不言，畢竟沒有哪個孩子不想自己的親娘的。

    而老太太也是憐惜奚佐譯，畢竟四姨娘與白氏都是靠不住的，任誰也比不上自己的娘疼孩子。

    四姨娘的嘴緊緊的抿成一條線，聽老太太那話，將三姨娘要迎回來，那要給一個什麼樣的位置？而且，老太太這會兒還稱三姨娘是奚佐譯的娘，又該想許三姨娘什麼樣的位置。

    奚雲妝不由的多看了奚佐譯兩眼，卻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也不過是片刻，明明奚府的人一個都沒少，可是被官兵圍起來，不能進不能出，總是鬧的人心惶惶的，竟然也讓人感受到了淒涼的感覺。

    不過，全府上下，也只有奚雲妝最為淡定，或者她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只是沒想到，下手的人是誰。而且，她在等，等對方將突破口直接給自己送來。

    果然，到了傍晚時分，韋貴妃還是命人，將奚雲妝宣到宮裡了。

    皇宮裡，韋貴妃承認，她有點慌亂了。太醫們看了這麼久，還是一點結果都沒有。而她自己，也懂些醫術，別說解毒了，連鳳易到底哪裡出問題了，都查不出來。

    髮鬢到現在還沒有梳起來，一天一夜了，守了這麼久，頭髮亂，臉也顯出皺紋來了。

    奚雲妝到的時候，韋貴妃正坐在地上，臉上帶著一些的著急，一些憤怒。

    「見過貴妃娘娘。」奚雲妝的聲音，似乎永遠都那麼有精神。

    韋貴妃看著奚雲妝，總覺得奚雲妝是在嘲笑她，嘲笑她英明一世，卻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韋貴妃伸出手來，宮女趕緊低下甚至，將韋貴妃給扶了起來。

    韋貴妃居高臨下的看著奚雲妝，「本宮不喜歡被威脅。」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很慢，每一個字都咬的非常清楚。

    「巧了，臣女也不喜歡被威脅。」奚雲妝回答的淡然，也許，只有今日她與韋貴妃是站在同樣的高度，做最公平的較量。

    「那本宮就耗著你，讓你奚氏一族，一個個都死在你面前，一個都不剩。」韋貴妃咬著牙，每一個字都停頓，就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將自己的怒火發泄出來。

    奚雲妝卻笑了，笑的無所謂。也許，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一個人，想要擁有的多，就要會很多東西，不要怕利用。總有一日，會站在一個，讓人都不敢利用的位置。

    就好像她被趕出奚府後，她受了很多苦，可是卻也學到了很多東西。在有些方面就已經超過了德靜師太。也正因為這樣，她才會被德靜師太選中，讓她來做勾引鶴王世子的任務。

    一切，都是因為她足夠優秀！

    就好像現在，她足夠優秀，在有資格與韋貴妃談條件。

    看到奚雲妝的笑，韋貴妃的心情就更加不美好了。上一次，她能那麼光明正大的陷害奚雲妝，也不過是認為，奚雲妝沒有與自己斗的資本，可現在，她的手裡捏著鳳易的命。

    「你救還是不救？」韋貴妃似乎都聽到，自己咬牙的聲音。

    「二皇子殿下的命，就在貴妃娘娘的手中。」奚雲妝的目的，就是這麼直白。一切，都是因為白氏。

    韋貴妃有些惱了，「既然你這麼在乎白氏，那本宮先斷她一隻手，慢慢的折磨她。」

    奚雲妝相信，韋貴妃有這個能力，可是她不怕，真的，她現在一點都不怕。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逼韋貴妃陷入這麼的絕境。「那么娘娘您試試，若是奚府的人，別說是斷一隻手，就是掉一根汗毛，那麼臣女就撞死在這大殿之上。」奚雲妝手指著高高聳立的柱子。

    「奚府一門的人，能讓二皇子殿下陪葬，無比的榮幸。不過，二皇子殿下一去，這皇位就只有太子殿下登基，臣女在黃泉路上會等著貴妃娘娘，等著看你韋氏一門的下場！」奚雲妝說的很狠。這準備，她都已經做好。

    可是，奚雲妝說的又是實情，這就是韋貴妃現在的處境，前怕狼後怕虎。

    「放肆！」宮女都有些聽不下去了，韋氏一門何等的驕傲，如何能被一個黃毛丫頭詛咒。

    不過顯然，韋貴妃已經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些細節上的問題了。

    奚雲妝始終淡定從容，她其實並沒有比韋貴妃多多少籌碼，而是韋貴妃抓的太緊了。

    「請貴妃娘娘三思。」奚雲妝在一旁淡淡的說了句，在外人看來，奚雲妝占盡上風。

    可是，也誠如韋側妃所言，韋貴妃並不是一個會願意接受威脅的，至少現在，兩人還在僵持，誰也不肯退後一步。

    「皇后娘娘駕到。」太監尖細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倒是解了這氣氛。

    皇后能來，奚雲妝也是想到了，畢竟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皇后又怎麼會捨得放棄自己？

    韋貴妃看見皇后連禮都沒有行，就那麼直直的站著。

    皇后斜了韋貴妃一眼，「貴妃好手段，連奚府的人都敢宣進宮來。」畢竟，後宮不得干政，這也就罷了，奚府的如今被監禁，單獨在一起，難免會讓人想多了。

    「恭送皇后娘娘。」韋貴妃沒有多言，今日註定沒有什麼結果，只是，就看後頭該如何下這一盤棋。畢竟，她與奚雲妝一樣，都是不會輕易妥協的。

    皇后冷哼一聲，自然是帶著奚雲妝離開的。

    「如今證據確鑿，已經移交大理寺查辦了。太子現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奚府的命運還是掌握在你的手中。」皇后的話有些深沉，畢竟現在在她看來，想找到突破口，沒有那麼容易。

    奚雲妝輕輕的點頭，「多謝娘娘與太子殿下。」

    皇后瞧著奚雲妝似乎還沒有太大的壓力，其實心裡總是有些著急，一旦通敵叛國的罪名成立，別說太子，就算皇帝正常的時候，也沒有辦法救下她們。

    「這個時候，如果鶴王出手。」皇后的話說的一般，意思卻很明顯，讓奚雲妝求到鶴王門上。

    本來，奚將軍已經正式的站在了皇后這邊，若是奚將軍出事，肯定會影響旁人，所以，皇后是真心的希望奚府能度過這一劫。

    「多謝娘娘提點。」奚雲妝微微的額首，她現在是戴罪之身，肯定是不能離開奚府，想要求鶴王，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在看見她之後，將她送到官府，說她是私自逃出來的。

    皇后瞧著奚雲妝，似乎是心中有數，也不好多說什麼，就讓人將她了出去。

    奚雲妝的眉頭其實一直是擰著的，常如意的，鳳倩，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似乎抓住了所有人的視線，而真正的黑手，卻另有其人。韋貴妃不愧是韋貴妃，又怎麼這麼好對付。

    不過，奚雲妝倒不急，出了皇宮，她並沒有回奚府。而是，從德靜師太那裡，要了一些炸藥，放在身上。

    奚雲妝穿了一套老頭穿的衣服，直直的到城門口去，躲在人群中，一點都不顯眼。

    不過，她卻不出城，而是蹲在不遠處，看來來往往的人群。

    因為她太普通了，普通到沒有人注意她。

    終於，一個馬隊引起了奚雲妝的注意。吁，馬隊的領頭馬車被守城的人給攔下了。

    這麼多馬車出城，肯定是要看看的。

    「放肆，也不看看是誰的馬車，都敢攔。」對方的面上明顯是有些不耐，手中的令牌扔到了地上。奚雲妝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腳急匆匆的往前走了兩步，知道看清楚令牌上的韋字後，嘴角才勾起了笑容。

    「小人有眼無珠，還忘大人恕罪。」那官兵趕緊低頭哈腰的行禮，至於令牌，肯定是撿起來，恭敬的遞了過去。

    「算了，你們也是當差的，不為難你們。這個季節正好是我們侯府出門查賬的日子，今日侯爺瞧著天氣不好，讓人運了些糧食，給下頭的鋪子。」那人一邊解釋，一邊讓人將其中的一個馬車打開。

    裡頭，果真是一袋袋的粟子。

    守城門的人既然已經知道這馬車背後的勢力，自然不敢一輛輛的盤查，簡單的看了一眼，做做樣子便罷，「侯爺心善。」臨了還不忘說句好話。

    對方冷哼一聲，顯然並沒有放在心上。一揮手，讓人將馬車蓋好，準備出城。

    奚雲妝冷冷的一笑，手中的炸藥猛的扔了過去。因為這量控制的很好，不至於傷人，但是這馬車肯定是會被炸壞的。

    突來的變故，自然是引起眾人的恐慌，城門口馬上亂成了一鍋粥。

    「出城，快出城。」為首的人，一瞧心裡似乎有一種別樣的感覺，出了這麼次城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兒的情況。不管如何，先離開再說。

    可惜，現在人已經亂了，朝里跑朝外跑的，將城門堵的死死的。

    城門口發生這樣的事情，官兵肯定是會第一時間內趕到。

    為首的人越來越著急，等官兵來了，肯定會出城門，可是現在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奚雲妝就混著人群中，看著官兵越來越近，手中的炸藥也放在馬車上炸開。馬兒受了驚嚇，猛的就朝外頭跑去。可馬車已經壞了，這馬突然也跑，馬車上的東西都撒了出來。

    白白的一大片一大片的。不知道誰好奇的撿起來嘗了一口。「鹽，這是鹽！」有一個人喊起來，剩下的也都注意到了，這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來。

    因為大宇的鹽很少，一下子出現這麼多鹽，肯定會讓人驚嘆。

    現在，所有人也不得什麼逃命了，一個個都像瘋了一樣搶鹽。

    官兵一看這樣的情況，馬上讓人封上城門，此事更是以最快的速度，稟報了太子殿下。

    京城出現私鹽，當下太子便震怒，則另六部為輔助，刑部與大理寺為主，調查私鹽的事情。

    其實，這件事查起來很簡單。出門用的是韋府的令牌，這人也是韋府的，就算韋府再怎麼胡攪蠻纏，也一定會受牽連。

    所以，韋府的人也接連下獄。這下，京城裡倒是熱鬧的很，先是奚將軍通敵叛國，再來就是韋府倒賣私鹽，每一個都是重罪。不過，卻也是將兩派的爭鬥，更加的白熱化。

    現在，所有人都靜觀其變，這是皇后與韋貴妃一門，最為激烈的爭鬥。

    奚雲妝能知道私鹽的事情，其實還是以前德靜師太查出來的，本來他們商議等著合適的時候，對韋府致命的一擊，可現在，奚雲妝提前將此事曝光。

    也正因為奚府出事，韋府的人以為皇后她們的眼睛一定放在了救人身上，所以才敢這麼大搖大擺的送出這些鹽去。畢竟，這樣的機會並不多。

    而且，今年歲數下的雨多，可是卻很阻礙鹽的生成，所以，韋英侯瞅准了時間，準備大賺一些銀子。可誰知道，還會有人注意到這裡。

    不過，也因為韋府最慣用的手段，就是將責任推給下頭的人，他們也只是擔一個管教不嚴之罪。因為大理寺的是鶴王的人，是以，如何處置，端就看鶴王的態度了。

    琴合宮內，韋貴妃坐在鳳易的床邊，為他擦拭臉，面上帶著慈愛的笑容，可是心裡卻恨的厲害。

    「娘娘，鶴王與鶴王妃吵起來了。」嬤嬤壓低了聲音，將他們打探來的消息，低聲稟了韋貴妃。

    韋貴妃的手一頓，隨即臉上就露出一個笑容來了。「很好，此事交給刑部，讓他們務必想一個兩全的法子。」

    這種事，刑部的人也最為的擅長了，也或者是做了許多次了。

    鶴王與鶴王妃的意見不合，依照鶴王的性子，肯定不會再理會這些俗事。可是，鶴王的沉默，在旁人眼裡，就是要放過韋氏。所以，韋貴妃才放心大膽的讓刑部做手腳。

    這一局，韋貴妃覺得，她贏定了，這一次，不僅僅是生死的較量。還有皇位的爭奪，她要奚雲妝不得不解毒，所有籌碼要捏的更大些，而最重要的，就是鶴王。

    至於奚雲妝這邊，奚府的人都被關著，似乎在明面上沒有可用之人。

    可是，奚雲妝卻想到，還有一個人，有一個人能代表奚府伸冤。

    是以，奚雲妝又再次來到了青樓。

    這一次，依舊是一身黑衣，不過，青樓裡頭，很明顯衛夫人的一陣風已經過了，再加上上次的事情，人也變的少了。

    「這位爺面生的很，是第一次來吧。」奚雲妝一進門，老鴇親自迎了上去，倒是與上一次的態度相差甚遠。

    奚雲妝掃了她一眼。「衛夫人。」伸手拿出一定金子，放在了老鴇的手上。其實，奚雲妝算是很有錢，皇后就賞了不少。

    一聽衛夫人這個名號，老鴇先是一愣，隨即又笑了起來。「如娘，翠紅，將這位大爺引上樓。」對著那樓梯口站著兩位姑娘喊了一聲，待到兩位姑娘應了一聲後，她含笑著將金子塞入自己的袖子裡。「您且等著，馬上讓人去。」

    奚雲妝也不急，看老鴇的態度，估計衛上風肯定沒有再來。不過想想也是，衛上風不舉的事情傳出來，任誰也沒臉再來了。

    這兩日奚曼錦安生了不少，也許是對衛上風死心了，也許是不想受皮肉苦，反正也不反抗，就是開始的時候有些難熬。衛上風除了第一夜來了，之後都沒有來。因為衛夫人的名號在那裡，前幾日的時候，來了不少人，一夜裡最多的時候，奚曼錦要伺候十來個客人。

    每一個或許都有一些，這樣或那樣的要求，她能做的就是無條件服從。然後，這種事，在她眼裡，也許就是脫衣穿衣的尋常了。

    今日，老鴇一再要求，讓她好生伺候著，說這可是一個很有錢的大爺。錢？對奚曼錦而言，並不需要，因為這是皇后的命令，她不可能像其他的姑娘一樣，或自己攢銀子，或遇到一個迷戀自己的人，將自己贖走。而她這輩子，也許就只能呆在青樓里了。

    只是，在奚曼錦進來看到奚雲妝的時候，她原本死灰的眼，突然又恢復了一些明亮。或者，僅僅是因為仇恨。也許，今日的一切，都是敗奚雲妝所賜。

    「沒想到你好這一口！」奚曼錦說著，利索的將自己的衣服退下，眼見裡帶著幾分的嘲弄，看著奚雲妝沒反應，蹲坐在奚雲妝的跟前。「聽說這奚府要完了，我想我該買些炮仗來慶祝！」

    奚雲妝看著奚曼錦，然後在她仇視的目光之下，輕輕的抿了一口茶。「今日我來找你，是想要你，在大理寺宣布結果後，你去戚相門口伸冤。」奚雲妝說的很認真，也很慎重。

    有那麼一瞬間，奚曼錦還真的以為她在與自己談論如何救奚府的人。可是，奚曼錦卻笑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聽奚雲妝的意思，奚府的人恐怕逃不過這一劫，她是真的高興，反正對於她而言，奚府倒霉，才能讓自己不甘的心，有那麼一點點的舒服。

    「奚雲妝你傻了吧，我巴不得奚府的人全都死了，怎麼可能去救你們。」奚曼錦明顯，說話的時候，都帶著笑容。

    「你說，奚府倒了，你會有什麼下場，會不會與我一樣，在青樓賣身？」想到這個可能，奚曼錦就很興奮，她覺得，這樣會比殺了奚雲妝還要讓她高興。

    奚雲妝沒有回答，看著奚曼錦那一雙因為興奮而笑彎了的眼睛，就覺得有些諷刺。也許有些人，從來都覺得，好像所有人都欠她的一樣，好像她所有的悲劇都是因為別人恩賜的一樣，可是卻從來都不反省，自己都做了什麼。

    「我以為，你會最想看衛府倒霉。」奚雲妝始終沒有表現出憤怒，心平氣和的，就好像是在商量事一樣。「聽所，侯夫人這些日子，正在尋很多美女，給衛大公子治病。」

    「關我什麼事？」奚曼錦的聲音異常的尖細，好像是在吼出來的一樣。

    奚雲妝看著情緒激動的奚曼錦，笑容不由的浮在臉上。「我以為，你始終是衛府少夫人，做這樣的事情，終是該經過你的允許。」

    奚雲妝不提也就算了，一提奚曼錦就更加的憤怒，一把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賤人，都是因為你，因為你我才落這樣的下場，毒婦，毒婦！」奚曼錦越想越氣，腳一下下的踢在凳腿上。

    「出什麼事了？」這裡鬧的動靜太大了，引來了青樓里的人。

    「無事。」看到奚曼錦因為青樓里人的聲音，而明顯閉上的嘴巴。奚雲妝的眼微微的眯了眯，不過還是揚聲不讓人進來打擾。

    「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只要你同意，我不僅可以讓你不會受傷，還能助你離開青樓，後半輩子衣食無憂。」既然是來談判，奚雲妝自然是要亮出自己的誠意。「更重要的，是讓你大仇得報。」

    看著奚雲妝說的這麼輕鬆，奚曼錦的牙緊緊的咬著，始終不明白，奚雲妝憑什麼可以這麼雲淡風輕的談論此事，而自己，顯然並不打算幫她。「你休想，我最大的仇人就是你，我做夢都想讓你死，讓你死。」

    奚曼錦的話音剛落下，臉上突然一涼，就看到奚雲妝的手靠的很近，再垂眼，看到奚雲妝的手上握著一把匕首，它正放在自己的臉上，如果，再動那麼一點點，或許這匕首就會劃破自己的臉。

    奚曼錦不說話了，而且身子嚇的一動都不敢動。

    一看到奚曼錦的表現，奚雲妝更加確定，奚曼錦一定會同意的，看看，如此在乎自己的臉的女人，註定了，做不到不管不顧。「等你想明白了，直接去戚府門口，我會為你報仇。」

    奚曼錦很想嘲笑奚雲妝自以為是，可是在匕首跟前，她是嚇的什麼都不敢說。

    等到奚雲妝離開後，奚曼錦的才敢大口的喘著氣，剛才，她是真的有些害怕。

    奚雲妝除了青樓門口，就發現了一個事情，她被人跟蹤了。而且跟蹤自己的這個人也很奇怪，他好像不怕自己發現一樣，可是卻有不靠近，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自己走一步他走一步，自己退一步他退一步。

    奚雲妝倒是驚訝，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她回過頭來，想將對方叫過來問問，可偏偏很搞笑的事，對方看到奚雲妝盯著他後，身子猛的一側，然後躲到一旁的牆根去。

    等奚雲妝一轉過去頭後，他又接著出現。

    就這麼重複了好幾次後，奚雲妝在一個拐角處一下子躲了起來。而對方好像知道奚雲妝是故意想讓他過去，他就在原地盯著，也不往前。

    奚雲妝等了一會，看著對方還不過來，然後，將自己的外衣，一下子朝外頭扔了過去。

    很顯然，對方向前邁了一步，等到發現不對想退回來後，卻發現，奚雲妝已經站在了他的跟前。

    「為什麼跟著我。」奚雲妝問了很直白，通常情況下，若是有目的人，是不會回答的。

    對方考慮了一下，「主子這兩日有些忙，讓我來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