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只在前面帶路,往花園裡的草坪處走。
柳望雪昨晚和陶華歆幾人過來溜達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了這裡的布景,草坪是被一圈修剪整齊的銀邊黃楊圍起來的,不高,大約到成年膝蓋以上三寸的位置。
貼著銀邊黃楊里圈的是高約一米六的柵欄,柵欄上纏著月季藤。草坪的入口處立著心形拱門,看上去是和柵欄一體的,也攀爬著月季藤。
這個時節月季已經開了,粉白的,大朵大朵的,連成一片。
柳望雪拿著三小隻送的花,穿過心形拱門時,感覺朵朵月季仿佛都變成了粉紅色的泡泡,而她則是進入了一場五彩編織的夢幻里。
直到耳邊響起一聲帶著笑意的「愣著幹嘛,往裡走呀」,柳望雪才回過神,發現是陶華宇、金兆飛他們幾個,正人手一把泡泡槍,站在地毯兩邊對著上空吹泡泡。
柳望雪笑了,然後看到前面的茶茶小朋友,一身精緻的小西裝,手裡還提著一個可愛的花籃,花籃里裝滿了花瓣。
茶茶對柳望雪說:「阿姨,你跟著我走哦。」
確定這是求婚?求婚還有小花童?柳望雪臉上的笑容根本停不下來。
茶茶轉身朝前方走去,並且十分嚴謹的每兩步從花籃里抓一把花瓣灑向空中。三小隻跟在他身邊保駕護航,聒聒還特別臭美地在碰碰頭頂轉圈圈,宛若在沐浴花瓣雨。
地毯兩邊擺了一路的花,正是柳望雪在酒店門口看到的運進來的那些,她覺得自己像是走在幸福的雲端,腳下生出花路,帶著她走向那個正在等她的人。
許青松正抱著一捧花站在草坪中心的小舞台上,這裡昨晚柳望雪也看到了,就是很素的一個台子,和整個草坪內部一樣,什麼裝飾都沒有,若是有新人在這兒舉辦婚禮,才會提前布置。
現在舞台周圍也擺滿了花,後方的大型立板上掛著氣球和彩帶,氣球圍成的愛心裡是許青松和柳望雪的合影,有表白時的,有日常的,也有出去玩時拍的。
三小隻和茶茶走到舞台近前就撤到了地毯側邊靠在舉著手機拍攝的Richard身邊站著,在柳望雪踏上舞台的一瞬間,茶茶把手裡最後一把花瓣撒過去,嚴肅的小臉這才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覺得自己圓滿完成了任務,還沒有出差錯。開心!
柳望雪這一段路走過來,和許青松從相識到相愛的種種畫面在腦中閃回,此刻,她走到了許青松面前,也走到了曾經心裡關於愛情最高的浪漫幻想。她覺得自己很幸福,幸福得都有點飄飄然了。
然而,還沒等許青鬆開口,柳望雪先問了一句:「你確定這是求婚?」不是婚禮現場?
這話一問出來,在場的人都笑了,柳南山說:「我就說這麼布置有點隆重了,直接做婚禮現場都行。」
顧雪蘭理理披肩,瞧他那滿意得不得了的神情:「也不知道是誰一連念叨好幾天,捨不得閨女嫁出去,怎麼著,現在就想著辦婚禮了?」
柳南山嘴角壓了下去,但很快又控制不住地重新揚起。
另一邊拍視頻的Richard也在說:「婚禮式求婚,就是不知道青松以後還怎麼辦婚禮哈哈哈」
Richard這一年多刻苦努力,加之處在語言環境裡,中文水平突飛猛進,日常交流在大多數情況下已經能夠很流暢了。不過這句話前半句他還是不知道怎麼表達,就用英文說的,後半句用的中文。
笑完又嘆口氣,切換為英文嘀咕道:「羨慕啊,他倆都走到結婚這一步了,說好的給我介紹女朋友的,到現在了都還沒影兒呢!」
杜雲凱站在Richard身邊,手裡拿著許青松一會兒要用到的求婚戒指,聽到Richard這麼說完,笑說:「一會兒求婚儀式結束,你再提醒絮絮一下。還有,她手裡的捧花你記得搶,接好運。」
Richard一下子就想起了當初表白時劇組人員搶捧花的「壯舉」,要不是還舉著手機,他這會兒肯定摩拳擦掌嚴陣以待了。
台上,許青松聽到柳望雪的問話,臉上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眉眼也都是幸福的模樣,點頭答:「是求婚,春風和煦,陽光明媚,花開燦爛,正是個求婚的好日子!」
這話說完,在場的人又都笑開了。
陶華宇和金兆飛幾人剛剛是隨著柳望雪的步子舉著泡泡槍吹了一路的泡泡,此時也圍到了台下,對著台上的兩人繼續吹五彩泡泡。微風一起,飄到人台下,茶茶小朋友還有被爸爸抱著的磕磕和甜甜都歡樂地伸手去抓。
金兆飛喊:「老大,別廢話了,趕緊跪下!」
穀子成拍了他一巴掌:「喲,小金,膽兒肥了你!」說罷也對台上喊:「老大,你趕緊跪吧,逆徒由我們來幫你收拾!」
工作室的同事們接二連三地起鬨開始喊。
許青松專注而深情地看著柳望雪,把捧花遞給她開口的時候都覺得嗓子緊張到發啞,他問:「絮絮,你願意嫁給我嗎?」
很多動人的情話在平時都已經說了,此時此刻,他只想問這一句,雖然明知道答案,但仍是帶著迫切。
柳望雪鼻子忽然有點酸,接過捧花,一絲猶豫都沒有,點頭道:「嗯,我願意。」
許青松的一顆心猛地落回實處,朝杜雲凱伸手:「快點,戒指。」
杜雲凱把戒指遞過去,心裡還笑話許青松猴急,喪失了符合這個年紀該有的穩重。
許青松若是知道必定回懟,等哪天你向文熙求婚試試。
許青松面對柳望雪,打開戒指盒的同時單膝下跪,把鑽戒戴在她手上。
柳望雪就順勢握住他的手,把他拉了起來。
掌聲歡呼聲一道升起,陶華宇邊按泡泡槍邊喊:「禮成——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許青松在大家善意的爆笑聲中輕輕吻了柳望雪一下。
儀式結束後,大家也沒散,草坪的另一半場地上還讓酒店準備了飲料甜品和自助餐,也有供休息用的椅子等物品,像是開了個小型的派對。
柳望雪被杜雲凱提醒後,就把捧花送給了Richard。幫他介紹女朋友這事兒,她還真是忘了——也不是全忘了,剛開始那幾個月包括後來去了劇組,她確實是放在心上的,只是一直沒遇到合適的,後來一忙起來就給忘了。
柳望雪心裡很是愧疚,跟Richard表示,她現在認識的人多了,如果遇到合適的,一定給他介紹。
Richard收到捧花很是高興,反過來安慰柳望雪,說這種事情要看緣分的,不能強求。
柳望雪:好吧,也對。
派對結束,許青松又拉著柳望雪把舞台立板上的照片取了下來,別的可以不要,照片一定得帶走,他要買幾個相框裝起來掛家裡——京市的家。
柳望雪也是這麼想的,因為剛剛吃東西的時候,許青松悄悄跟她商量,要不要趁著這幾天有空,回一趟京市,辦個訂婚宴。
求柳望雪一想,也行,不然下個月一去劇組,再有這麼大段的空閒時間,就得等到明年了。
回到陶家村後,許青松和柳望雪一起跟顧雪蘭、柳南山商量,既然要辦訂婚宴,兩家父母肯定都要在場,可以提前過去,先正式地吃頓飯。
顧雪蘭和柳南山回來的路上也是這麼考慮的,不過沒想到訂婚宴上面,只是覺得兩家人是時候正式地見個面了。
這邊商量妥,許青松就給家裡打了電話過去,把好消息告訴爸媽和爺爺奶奶,然後又往姥爺家打了電話。
長輩們自是萬分高興,當即就在家族群里商量了起來,訂婚宴要怎麼辦。
許青松還把求婚現場的視頻發到了群里,收到了大家的一致恭喜與祝福。
但畫風截然不同的是貝貝和康康,雙胞胎就差現場哭一個了,譴責許青松跟柳望雪求婚沒有提前通知他們倆,他們倆也是可以過去幫忙的好吧!
不光在群里,許青松還接到了私信轟炸,柳望雪都接到了雙胞胎的哭訴,哭笑不得地向許青松轉述。
最後許青松為了安撫雙胞胎,就把訂婚宴的場地布置交給他倆負責了。
貝貝和康康一顆既想湊熱鬧又想做幸福見證人的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表示一定用心完成任務。
一切都安排好後,許青松又向杜雲凱請了假,杜雲凱大手一揮,十分意氣,就說讓他當休年假了,可以月底再回來,不過還是要帶著電腦,以防突然加班。
這次全家都去京市,肯定也要帶著三小隻。柳望雪不想走託運,怕萬一發生意外,大家商量過後就決定自駕,開許青松的那輛車過去。
從溪市到京市,自駕大約要開十二三個小時。四人可以輪流駕駛,反正也不趕時間,就慢慢開,該休息時就休息,也可以給碰碰和聒聒放個風。因此整個路途就被分成了兩段,中間在酒店休息一晚,次日下午到達京市。
到達的這天沒安排任何活動,就先回許青松那裡好好休息一晚。
前面兩個多月劇組在京市拍戲時,柳望雪就住在這裡,她來了之後就抽空把另外兩間客房裡的家具添置齊了,因為偶爾貝貝和康康會過來玩順便留宿一晚。還有陶慶磊,因著柳望雪的關係,雙胞胎和他也都認識了,還成了朋友,平時周末或者沒課的時候就約著一起出去玩。
顧雪蘭和柳南山只聽柳望雪說許青松在京市有自己的房子,其他的柳望雪沒說,現在一進門看到這裡的室內裝修,什麼都不用說了,就知道許青松的用心。
第二天中午,兩家人的正式見面定在許青松大師伯家的慶記,為什麼不去孟記呢,因為訂婚宴要在孟記辦。
這事兒是孟老爺子拍板決定的,那晚在家族群里商議時,各人都有各人的建議,孟婉清說要不先問問柳望雪,畢竟是她和許青松的訂婚宴,還是要看孩子自己的意思。
群里許青松和柳望雪還沒發言呢,孟老爺子就發了段語音:「別建議了,有什麼好建議的,自家現成的餐廳,哪有到外面去吃的道理。依我看,就在孟記辦!老二,你寫個通知掛門口兒,我孫子和孫媳婦兒訂婚,當天歇業一天。還有,把喜糖都準備好,這幾天但凡來吃飯的客人,都送!哈哈哈」
許青松的二師伯榮維祥領命後即刻去辦了。
柳望雪以為的訂婚宴也就是兩家人在一起吃個飯,他們在雙方長輩的見證下切個蛋糕許個諾什麼的,她當時聽完後看許青松:「不用這樣吧,太隆重了。」而且孟記歇業一天,那得損失多少營業額啊!
許青松說:「沒事兒,姥爺就這脾氣,他決定了的,肯定改不了。」
孟老爺子發這段語音的時候,幾個小輩都在他身邊,孟秋實和孟冬華聽了還故意拈酸。
孟冬華說:「爺爺可真夠偏心的,當年哥和嫂子訂婚的時候也沒見讓店裡歇業,我訂婚的時候也沒有。」
孟秋實說:「比不了,這是老么才有的待遇。」
在孟老爺子和孟老太太這裡,是沒有親孫和外孫之分的,都是他們疼愛的小輩。
孟老太太笑眯眯地說:「這是我跟你爺爺多年的心愿,我們活這麼大年紀了,就想在閉眼前看到青松也家庭美滿,這好不容易願望實現了,可不得熱烈慶祝嘛!」
在孟記辦,那麼留給貝貝和康康的實操空間就不大了,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與店裡的裝修風格不搭。雙胞胎左思右想,還把陶慶磊拉過來一起出主意,最後還是決定搞傳統一點的,最主要的是不能與店內的氣質產生違和感。
訂婚這天來的人不多,孟家、許家都是在京市的,人肯定能到齊,還有許青松的師伯師叔們的家人,在溪市的二爺一家就只通知了,但沒請一定過來,許青松的堂叔最近有個畫展,挺忙的。
柳望雪的小姨、舅舅、大伯家也是只通知了,因為日期近,大家都有各自的事,錯不開時間,柳望雪也不想讓他們麻煩,小姨他們就說等婚禮一定到場。
來的朋友就是梁錫安、施溪等人,當然肯定少不了文熙。
現在劇組還在選角,荊禹鈞和蒙洛秋肯定走不開,杜雲襄和杜雲凱都有工作要忙,倪嘉和婁銳他們是檔期排不開,柳望雪在劇組交的那些朋友都沒通知,反正只是訂婚,到時候辦婚禮時她再發請柬。
訂婚宴結束後,又在京市玩了幾天,恰巧趕上施溪的油畫展,還是在許青松舅舅的畫廊里辦的,一家人便又去看了畫展。
柳望雪為表支持還想買一幅的,她很喜歡那幅《睡蓮》,覺得看久了有一種內心十分平和的神奇效果。但施溪不賣給她,無論哪一幅都不行。
許青松強調:「是買,不是跟你要,有錢你都不賺吶?」
施溪笑眯眯的,轉身時悄悄跟柳望雪說:「這些畫有別的用處。」
柳望雪瞬間就明白了,一定是跟那些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有關!行,那不要了。
而後施溪又對她和許青松說:「等你們結婚之後吧,有了孩子就來找我畫全家福。」他也強調:「一定要來找我畫哦。」
柳望雪和許青松同時看看腕上的手繩,施溪說讓他們戴滿一年不要摘的,現在已經滿一年了,可是倆人都忘了摘。
施溪留意到,說:「沒事兒,戴著吧,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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