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對上寧舟,他便感到不妙,自家神光像是紙糊的一樣,三兩下就被撕開,當即閃在一邊,那風火一氣落下,轟的一聲,將那扁舟燒得稀爛,三息工夫不到,就沉入水中。
躲過一劫,他高聲道:「道友誤會了,我……」
寧舟冷然道:「都說邪宗之人狡詐,果然不假,如今任何狡辯也不成。」駢指一點,飛出一道火氣唰的掃開。
烏本昌口鼻一滯,一股熱浪打著滾往口鼻裡面鑽,他連忙閉了呼吸竅關,將神光運起,企圖遮擋一下。
現在見識了寧舟的厲害,他也不做懲戒之想,只想斗個平手不丟臉面便好,至少要保住性命。
寧舟好歹也是真傳弟子,而他只是李氏門客,兩人身份相差太過懸殊,若是寧舟真的將他打殺,那他可是冤死也無處說理去。
寧舟狠狠一催,神光灼燒下來,橫掃一圈,將對方神光燒去亂七八糟,到處都是窟窿。
烏本昌鬥法豐富,知曉對方神光厲害,不能硬著打,他心訣一轉,神光往回一收,縮成一團,懸在頭頂,照顧好周身後,他摸出一個黑色墨斗,把線輪一搖,輪子轉得飛快,墨線呼呼往外冒,初時還是十丈,後來已是千百丈,鋪天蓋地,將寧舟團團圍住。
寧舟瞧了一眼,冷然一曬,也不多做理會,頂著對方神光衝下去,就像一團驕陽墜落,轟的一聲悶響,兩道光撞在一處,烏本昌頭頂仿佛頂著一個大火盆,霎時間膨脹開來。
寧舟也不退卻,硬生生纏繞盤絞上去,風火一氣死死灼燒對方,十個呼吸不到,烏本昌頂上神光就消去一大團,似乎隨時要被滅去一般。
烏本昌暗暗心疼,寧舟這一把火,得要他數月才能增補回來,不由暗自咬牙切齒,「敢小看我的墨斗,非要你吃個虧不可。」
他忽然把墨線一收,只見滿空黑線糾纏,呈一個大圓將寧舟裹在裡面,往裡面一擠,黑氣縱橫穿插,似要將寧舟束縛住一般。
圍住寧舟之後,烏本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這墨斗雖則每次運使頗為麻煩,但一旦勢成,敵手輕易掙脫不得,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寧舟早就發現了這墨線,只是他想用烏本昌練手,沒有拿封寶玉如意收掉,既然已經圍了上來,他也不能無視,將黑火一逼,往外狠狠一推,只聽嗤嗤數聲,將墨線黑團逼開三尺。
烏本昌本以為勝券在握,可忽然手中墨斗劇烈顫抖,再看空中線圈,竟被硬生生撐開,火氣不停往外噴,他吃了一驚,「莫非這玄門功法,真的如此厲害?」
看了半晌,他又心中一定,寧舟雖撐開些許,卻不能脫身出來,而那火氣看似厲害無比,可這墨斗,乃是一件上好靈器,是他早年曆經九死一生,方才得來的寶貝,一直以來,無往不利,他就不信寧舟能將其燒壞。
再斗半晌,他笑意更濃,只見線圈慢慢收縮回去,最後恢復原狀,他還以為是寧舟氣力不濟,不禁譏諷大笑,「聽說道友是真傳,怎麼連我一個散修也奈何不得?如此看來,道友真傳身份,也是名不副實啊」
寧舟皺眉的看著這線圈,此線也不知是何物練成,不懼風火威能,能將力量分散各處,導致火勢看似洶湧,實則被散的到處都是,不能聚在一處。
聽見外間烏本昌咋咋呼呼,寧舟笑了聲,正欲用封寶玉如意收了此物,可臨到頭,他又把玉如意放了回去。
他想起一事來,傳言陰陽兩屬修成的神光,可以當法器來用,甚至打滅法器也成,念頭一起,準備試上一試,縱是不成,不過是回到原先打算罷了。
將風火收回靈台,把真元一運,浩蕩星沙沖霄而起,亮如星辰,在頂上微微一轉,星光潑灑,一粒粒流沙轉動不休,輕喝一聲,兩極流沙悍然撞出,轟然一聲震天大響,流沙激盪昂揚,似大珠小珠落玉盤,噼里啪啦一陣亂砸,哧的一響,那周身墨線,全數被震毀成絮。
墨斗被烏本昌用心神祭練,寶物受損,他自己心中如被人捏了一把,一陣心絞痛浮上心頭,忍受不住,噗的噴出一口尺長飛血,濺落在水波中。
他死死盯著寧舟頂上黑風烈火,不敢相信,此神光竟能毀去他的法器。
寧舟為避免兩極流沙暴露,在最後關頭,換成風火一氣,他一步來到烏本昌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脖子,拖死狗一樣縱上雲頭,正兒八經道:「你這邪宗之人,我可要好生盤問一下。」
他沒有立即回峰,而是把雲頭一繞,在還丹峰周邊轉了一圈,準備再抓一個,只是那些人偷瞧到,寧舟凶威滔天,把烏本昌欺負的不行,不由心裡露怯,哪還敢繼續盯梢,紛紛悄悄溜走了。
寧舟這一手,完全出乎李還真的預料。
當他聽到族中門客回來的稟報,近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今對寧舟如此不利的局面,寧舟竟然還敢出來攪風攪雨,膽大包天的大肆出手,膽敢樹敵。
李還真冷冷一曬,「寧舟啊寧舟,你這膽色倒是不小,呵呵,這一次你不死也要脫層皮。」
在無底洞中時,他和梁世新,助易振元找到元器後,李還真自知,無有自己的份,是以當機立斷離開,去尋找自己所需之物。
後來尋夠氣相寶珠後,也沒逗留,立即反轉族中,事後不久,他便聽到無底洞有不少弟子死傷的消息,之後又有人看見寧舟安然無損的回來了,並且還修成靈台。
之後又過數日,梁世新卻是無有回來,並且無底洞也只能出不能進。
李還真心知,這裡面必然出現了,什麼自己所不知的事情,但這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他可以藉此來做文章,來給寧舟潑髒水。
他雖有此心,卻是無有明著站出來,而是在暗中推波助瀾。
門中大多弟子,根本不知道無底洞到底發生了什麼,而這次又有不少弟子死傷,恰好寧舟坐擁福地,為人眼饞,反正看熱鬧不怕事大,這無稽之言,如今傳的煞有其事,並且還有愈演愈烈之勢。
一人言假,三人說真,當眾人都這般說時,寧舟便是無事,也會被人猜測,想要從這攤子渾水中跳出來,卻是不容易。
「沒想到寧舟竟然修的是風火神光。」李還真眉頭又是一皺,當日知道寧舟氣相最高為星,並且還非是圓滿氣相時,他便不把寧舟放在眼中了。
沒想到寧舟竟然修成風火,並且威力不差,可擊敗修行數十年的烏本昌,此點卻是讓他料想不到。
良久之後,他又是一曬,「天資差了,便是能一時得意,也不得長久。」
還丹峰上,寧舟一把將烏本昌扔到地上,俯覽下方,「我來問你幾件事。」
烏本昌咬牙道:「寧道長,休要欺人太甚,我縱然是一介散修,可你卻莫要忘了,我乃李氏門客,並且你今日誣陷我為邪宗,來日也可以此為藉口,污衊其餘世家的門客,若是此事被人得知,你該如何自處?」
一語言罷,烏本昌暗暗得意,自以為把住了寧舟的命脈。
不管是內修還是外修,多多少少,門中都有一些門客作為驅策,不過內修世家多些罷了。
如有人隨便尋個藉口,便將這些門客肆意打殺,那麼其餘門客,必然心存警惕,不會死力賣命,這樣一來,對內外修都是不利的。
正如烏本昌所言,寧舟隨意尋個蹩腳的藉口,將他處置了,或許門中不會把他如何,但多少會有些影響,或許有人會以此事認為寧舟不明事理,往後恐怕會無人扶持於他。
寧舟譏笑一聲,便不再理他,而是對淨無瑕言道:「此人便交給你了。」
三個時辰後。
寧舟從烏本昌嘴中知道了些消息,只是這些消息,與魏博洋所言出入不大,基本一致。
不過不管是魏博洋還是烏本昌,卻有一個真正應該出現,卻沒有出現的消息。
這個不應該被忽略的,卻偏偏沒有提起,也不知是李還真不敢說,還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此事沒有多少人看到,但這種戕害同門,謀奪寶物的無稽之談也編排的出來,那件事沒理由不講出來。
寧舟將整件事在腦子過了一遍,心中已有萬全把握,渡過此次似危非危之局。
餘下之事,就是等待公開庭上門了。
對於寧舟的傳聞,也不是一天兩天,縱然副掌庭孫靖宇並不願理會這等小事,但卻挨不住顧興堂的催促。
公開庭掌庭平日並不管事,由副掌庭孫靖宇和顧興堂二人執掌,孫靖宇搖頭一笑,「顧師兄,此等無稽之言,你也相信?」
顧興堂淡淡道:「無論如何,如今寧舟引起非議,要麼將他以門規處置,還眾弟子一個公道,要麼由他自證清白,來消除非議。」
孫靖宇冷笑道:「顧師兄這話好沒道理,明日我出去編排你,你若不能自證清白,我是否也能用門規將你打殺?」
「孫師兄,注意你的言辭。」顧興堂眉頭一沉,「休要說意氣之言,既然有此流言,想必也非空穴來風,明日便將寧舟押到公開庭。」言罷一揮手,派出一位執事,去捉拿寧舟。
孫靖宇笑了笑,也招來一位執事,言道:「明日將寧舟請來公開庭,記住,是請來。」
顧興堂掃了他一眼,卻也沒有多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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