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傳?」李源面色大變,真傳弟子地位非凡,乃是門中基石,不是一般弟子可以比較的。
其他人也慌了神,紛紛看著李源。
附近執事聽得號令,齊齊朝這處圍了過來,咔咔大踏步而來,極具聲勢,但實際上動靜大,來的卻慢。
曲廉心中狐疑,怎麼寧舟不叫護島修士過來,反而喚些微末執事來拿人,而這些執事反應又這般慢,他下意識朝寧舟看去,卻是見到一雙,冷若幽潭的雙眼,他心中一凜,模模糊糊抓住了什麼。
寧舟似笑非笑,「曲主事,他們要是狗急跳牆,你可要保護好我啊!」
曲廉重重點了點頭。
像是得了提醒,李源從心慌中恢復過來,叫了聲:「不要怕,隨我殺了出去,看誰管得了我。」
他一馬當先,駢指一點,法劍霎時破空,向曲廉催逼過去,隨後也不管結果如何,便向外殺去。
此時,諸多執事也圍將上來,個個賣力擒拿,打出一道道術法,但李源乃是靈台修士,神光一掃,便橫掃一大片,將諸位執事,一個個打得東倒西歪。
他們有二十來人,這幫執事怎會是他們對手。
不消片刻,功明殿便躺下一大片人,李源盯了寧舟一眼,準備將寧舟擒拿下來,最後想了想,有曲廉在側,他是無有機會的,暗罵一句晦氣,帶著人匆匆跑了出去。
曲廉低聲道:「不將他們擒下麼?」
「不用。」寧舟望著李源等人的離去,心裡暗暗嘲弄。
他若想拿住李源,怎會事先將護島修士支走,只將執事安排在附近?況且,就憑李源的本事,根本傷不了他。
而他甘願承受一劍,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對付李源一人。
李氏一脈,屢次算計於他,他可不是任由人拿捏的軟麵團,只是一直不得大好機會罷了。
而今日,李源卻是給他送上一個藉口,不拿此點大肆開刀,卻是對不住自己所受的傷勢。
襲殺真傳,這罪名誰也扳不過來,而且還是真正傷了他,這事誰也保不住李源。
他故意讓李源逃去,也有心中的盤算,如果運作好了,可將給予李氏一脈,致命一擊。
他取出梅竹清予他的青蜓,飛快寫了一封書信,打了一道神光上去,轉瞬化光往還丹峰而去。
李源等人打出汗青庭後,還沾沾自喜,覺得頗為威風,可被大澤上冷風一吹,頓時滿腔威風化作一空,人人心憂不已,不知未來將何去何從。
打殺真傳,這個罪過他們消受不起。
李源滿嘴苦澀,最後一咬牙,「先跟我找個地方躲上幾日,待風聲過去再說其它。」
其餘的人,也是六神無主,聽了這話,紛紛忙不迭以點頭。
眾人一溜煙往前,便在這時,一道煙氣垂下,雲煙渺渺中,現出一位出水淨蓮般的女子,她目光環視一圈,「你們誰是李源?」
李源連忙道:「這位前輩,我們當中沒有李源。」他倒是機靈,生怕是公開庭派人來抓他,立即編出一句瞎話。
可是旁的人卻詫異的看著他,最後醒過味來,紛紛說不認識李源,也沒有李源。
淨無瑕卻是看得分明,對方的小動作,哪裡瞞得過她。
她話也不說半句,伸手一抓,一道白白煙氣泄了出去,雲氣飛騰,白虹縱橫來去,將李源等人罩在當中。
李源識得厲害,那白煙乃是籙境罡氣。飛煙飄渺,罡氣叢生,不是他可以抵擋的了的,他臉上冷汗直冒,還不肯放棄道:「前輩,你為何向我出手?」
淨無瑕卻不管對方說什麼,自己放手施為,罡氣來去,將李源等人抓在掌中,掏出一隻布袋子將人扔了進去,再把身一繞,整個人被罡煙裹住,便往還丹峰而去了。
很快,一個消息在門中流傳開來。
李氏一脈,因不忿寧舟上次將李還真打落真傳,由李氏謀算主使,子弟李源親自帶人,前往汗青庭,企圖刺殺寧舟。
此事一出,引起軒然大波,多少年了,竟有人膽敢刺殺真傳弟子,諸多真傳弟子,俱是義憤填膺,揚言要將李源嚴懲,甚至是李氏也要為此事,付出代價。
他們跟寧舟本不相識,但寧舟與他們有個共同的身份,那便是真傳弟子。
如今隨便一個弟子,就敢刺殺真傳,那來日是否也有人會刺殺他們?
如此一來,那還得了?
尤其是外修真傳,聽聞此事後,最為憤怒,在他們看來,這是內修一脈,對他們的無禮挑釁。
當然,內修一脈也不甘示弱,說是此事乃是編造,根本不可相信。
可後來,又有人道曾親眼看見,寧舟被李源偷襲,一劍刺穿,險些當場橫死。
這般一來,內修也無話可說。
此事眾說紛壇,但卻無人敢為李元辯駁,蓋因此事實乃潑天大禍,一般人也擔不住,也不敢擔,更犯不著為了李氏跳出來。
梅花小築。
梅竹清搖頭道:「你此舉太過冒險,簡直是拿命在拼。」
寧舟和李氏的恩怨,他也知道一些,對於寧舟以身犯險,他卻是不敢苟同。
寧舟卻不在意,休看他被一劍插穿,實則他身具力道修為,渾身成一塊,就算被斬了心肺也要不了他的性命,頂多耗費些許元氣罷了,不過這個秘密,卻是不能說出來。
寧舟認了個錯,而後道:「那李氏一脈,咬著我太緊,不還擊一把,恐怕他們會更加得寸進尺。」
梅竹清笑罵道:「上次在公開庭,你不是打了李氏一次臉面,怎算無有還擊?」
寧舟微微搖頭,上次之事,他是被動應戰,見招拆招,捏准了脈絡,才化險為夷,但戰果甚微,只是將李還真踩了下去。
對於李氏而言,只是損了顏面,而立族根本,卻是無有撬動。
他想的明白,打蛇打死,要窮追猛打,步步緊逼,將其徹底打滅,即便不能如此,也要撬動其根本。
在以前他還未這般想過,而現今卻有了一個機會。
對於李氏而言,他們的根基就是外有交好的同門世家,內有李壽卿在琅宣閣擔當副閣主。
這個位置雖不位高權重,卻能結好同門。
此閣掌管洞府寶地,往日不知給了世家多少好處,在之前,縱然外修不滿,可有內修撐腰,也奈何不得李壽卿。
而現今卻是不一樣了。
寧舟把心中所思道出,最後言道:「不知此事能成否?」
梅竹清點點頭:「短短時間,你能考慮到這一步,卻是不差,不過些微細節,卻需調整一二。此計雖不能一舉拔除李氏,卻能最大化給予打擊,自此事以後,此族必然一蹶不振,難以翻身。」
也怪李氏一族太小,若是龐然大物,如梁氏,魏氏這等名門巨擘,頂多狠狠出口血,傷些名聲罷了,而李氏卻承受不了寧舟的算計。
二人商討一番後,梅竹清言道:「此事你放手施為,無有人會阻攔著你。」
良桂島。
李氏一族,諸位有頭有臉的人,全部齊聚一堂,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卻是憂心忡忡,也有人暗罵李壽卿這一脈。
李氏是一個家族,支系,旁系,嫡系等等,並非是一條心,相互之間,也有不為人道的糾葛。
當眾人聽說,李源是為李還真之事,專門帶人刺殺寧舟,均覺的匪夷所思。
李源和李還真,雖都姓個李,但是關係並不融洽,李源怎麼會為李還真出頭?還是以刺殺這樣的愚蠢方式?
「這是一個陰謀。」有個族老站出來,頗為激動的道:「以我之見,當把這陰謀公之於眾,讓門中知道,這是那寧舟設計陷害李源,如此以來,門中必有人為我們說話。」
這人是李源的祖父,在李氏也是資歷甚老,頗具威望。
此話一出,不少人附和稱是,有人道:「當務之急,應先派人去與我們交好的內修說項,屆時,免得外修拿此事做文章。」
那族老撫須一笑,「此事我已有安排。」
李壽卿瞧著這一幫老傢伙,心裡嗤笑不已,他看的分明,無論如何,寧舟受傷不假,這事他們理虧,是以,如果沒有意外,這件事沒人會幫他們。
倘若有人插手此事,那麼也給了外修插手的藉口,目前門中局勢安穩的情況下,沒人願意見到,事情越鬧越大,而這個苦果,只能自己來吞下去。
此乃陽謀,看穿了也無辦法,只有硬抗一途。
便在這時,一位中年修士踏入此間,沉聲道:「三叔公,我去拜訪了幾位交好同門。」
族老急忙道:「如何?」
「俱是藉口閉關,我沒有見到他們。」
「什麼?」族老破口罵道:「狗屁至極,好死不死,這個時候閉關,哼。」說了一通,還感覺不解氣,又對李壽卿喝道:「都是你們這一脈的破事,幾十年了,還緊抓不放,小家子氣,現在好了吧,這個虧咱們吃定了。」
李壽卿看著他噼里啪啦,也不反駁,待族老聲音落下,他才道:「三叔,你生氣我也能理解,但是生氣無用,現今看來李源是肯定保不住了,為避免族中損失更大,我認為,要立即對外宣稱,李源早就被開革出門,不是我李家人,其二,一旦李源回島避禍,直接把他擒住,砍了腦袋送至寧舟處,賠禮道歉,如此,我族方能保持根基不損。」
此話一出,滿室皆驚,不過一細細回味,這番話不無道理,犧牲李源,釜底抽薪,讓有心人不能把手,伸到族中內部來,此舉可最大化保證族中利益,眾人不禁紛紛意動。
這幅場景落在族老眼中,好懸沒把他氣死,眾人皆是勸說,以大局為重,他也沒奈何,擦了幾滴老淚,落寞轉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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