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蘇然睡醒開門之時,便見到久懿已經等在了門口。
這個健忘的女人,似乎一切都能忘記,但是每天來上下雜貨鋪,卻是已經成為了久懿的例行之事。
成為了她的一種本能。
對此,蘇然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反正不管他如何鄭重其事的對久懿說了什麼。
久懿還是會轉眼便忘記。
健忘的女人惹不起,也就只能隨她了。
看到蘇然開門,久懿還是溫柔輕笑,「老闆,你好懶啊,現在才開門。」
瞧瞧,你每天守在我的家門口,卻是開始嫌棄我的開門晚了。
蘇然無奈苦笑,這是我的正常開門時間好不好。
蘇然自顧自做自己的事情,就任由久懿站在每天同樣的位置,欣賞鋪子裡的一切,眼中還是那份新鮮和好奇。
這些被蘇然都看爛了的東西,對久懿來說,永遠都有著謎一般的美麗。
這可能便是常人覺得永遠都缺少美的緣故吧。
不是缺少美,是你缺少發現美的心。
如久懿這種,其實這樣也挺好,若任何東西對你來說,都是充滿好奇和新鮮的話。
那或許便少了很多的煩惱,多了太多意想不到的樂趣。
蘇然躺在搖椅上曬太陽,等著久懿問出那幾個重複的問題。
「老闆,」
久懿開口,蘇然苦笑,來了。
但是,令蘇然沒有想到的是,久懿金天終於是換了台詞。
「我們金天還去撿畫嗎?」
嗯?
蘇然看向久懿,這句話倒是讓蘇然有了新奇感。
「你記得我們之前的事情?」
久懿看上去似乎是很努力的在回憶,但是看表情就知道是效果不佳。
「只有一點點,而且是和你相處的比較多一點。」
難道健忘的女人終於開竅了? 還是說? 久懿發生的變化,正在預示著什麼呢。
「金天還有畫嗎?」
「現在沒有,我想在這裡等等,說不定一會就有了。」
久懿搬來小板凳坐在了蘇然的身邊,看著外面的人來人往? 繁華世界。
「蘇然,你說,為何我想要的東西? 就是得不到呢?」
這次不是老闆,而是蘇然。
「可能,這便是你的命吧。」
「命?」
久懿秀眉輕蹙,帶著不解? 帶著疑惑? 帶著迷茫。
「那你說? 命到底是什麼?如果是我的命? 我還能求得到嗎?」
命,到底是什麼,蘇然也說不清。
恐怕,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夠真正說清楚,這命到底是什麼。
有人說? 命主宰一切,你的一生,所有選擇,所有一切,所有的結果。
都是命中注定。
任憑你如何掙脫,如何不信? 但終究是無法逃脫命的掌控。
很多人都覺得自己終於不認命,跳出了所謂的命,但殊不知? 這也是你的命。
還有人說,這命,其實就是虛無縹緲的一種存在,根本就是不存在了,都是一些懦弱之人為自己找的藉口罷了。
只要你肯努力,只要你無愧於心,那根本就會覺得,根本就沒有命這個東西。
總之,關於命,這可是一個深奧到無限的話題。
無人可以說清。
蘇然看著外面的人來人往,或許,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命。
每個人的命不一樣,也就每個人的人生就都不一樣了。
「命,也許就是一個人的心吧。」
心之所向,心之所願,便為命。
「心?」
久懿沉思,看上去似乎是在思考蘇然的話,但是長久的沉默,似乎她依然是想不明白這心和命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們之間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區別。
「那你說,我之所以得不到我想要的東西,是因為我沒心嗎?」
「可能,是你認為你沒有心。」
蘇然的話越來越深奧,讓久懿始終想不明白,始終都悟不透蘇然話中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之後,久懿便是長久的沉默。
也許是在思考,也許就只是單純的不想說話。
兩人就那樣待著,誰也沒有說話,似乎在享受難得的安靜。
不知過去了多久時間,久懿站起,伸了一個懶腰。
「有畫了,我們去嗎?」
蘇然是真的不明白這久懿到底是靠什麼感知畫的存在,簡直是堪稱神奇。
不過,既然有畫了,那當然是要去找了。
不對,是撿了。
久懿有著屬於她自己的感知,蘇然就跟在身後,看著久懿,始終都看不透,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許久之後,便見到在一處山中的長梯之上,用石頭壓著一張畫。
久懿再一次成功的在幾十里之外感知到了畫的存在。
蘇然接過,眼神輕動。
這次的畫,並不是他認為的那種畫。
沒有真實感,沒有封存的東西或者人,更像是隨便的一張塗鴉,其上有著線條和顏料的隨意塗抹。
確切的說,這其實就是一張被弄髒了的紙。
而此時,在蘇然和久懿前上方的長梯之上,相隔百米,一個人正站在那裡,看著蘇然和久懿。
蘇然看去,是他。
這個出現的人,便是之前來蘇然鋪子中買泡麵的男人。
讓蘇然一度懷疑便是奪命畫師的,那個畫畫的男人。
此時,男人站在高處,看向蘇然和久懿,微微輕笑,並且還對他們倆揮了揮手。
此時,蘇然注意到,久懿看向這個男人的眼神變了,之前臉上的新奇消失不見。
溫柔的微笑也不再,取而代之的乃是一種凝重和肅穆。
這表情和眼神,就很有意思了。
「看起來這次是故意引我們來此了。」
蘇然在剛才看到那幅畫的時候,就懷疑了,之前撿到的話,都是揉成團的,丟棄在垃圾桶中。
而這次,平整的放在這裡,還讓石頭壓著,避免被風吹走,這顯然是故意為之。
並非期望中的那種畫,而是隨便的一張塗鴉。
兩者結合,最大的可能便是在故意等人到來。
看到男人揮手,蘇然也是很友好的揮手回應,十分自然,就如好友相見。
久懿沒有多言,只是看了一眼蘇然,跟著蘇然上前。
男人在看到蘇然的時候,依然是如當初友好和禮貌的微笑。
「老闆,我們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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