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經 第二百七十章 番醫

    馬於仁不解其意,疑道:「你們識得這人?丁殘雲卻又是誰?」

    虞可娉道:「此事先不忙說,兩位大哥,其後如何?」

    金絲侯道:「樊捕頭和那老者談了約有半個時辰,我足足續了兩壺茶水,才見他們會賬出去。我跟著走到外頭與王大哥匯合,本欲再追蹤這兩人探個究竟,不料那老者出了茶館便與樊捕頭分開,獨自一個向城北去了,樊捕頭則回到府衙,帶了鄺思文出來,及後便快馬加鞭奔赴縣裡,一路上再無任何異狀。我和王大哥微一商議,只覺樊捕頭去媽祖廟置放包裹、及去茶館會見那位老者,這兩件事都透著古怪,是以不敢遲疑,連忙回莊稟報莊主,這便是今日在博羅郡的經過。」

    虞可娉沉『吟』道:「原來樊春竟與菠蓮宗勾搭在一處,莫非本地也遭到了這伙邪人的荼毒麼?」當下將菠蓮宗、丁殘雲等人的過往事跡粗略說了一遍,馬於仁道:「這邪教的名聲我也略有耳聞,只知道他們在兩淮之地頗為猖獗,我久在豫中居住,那裡受異國管轄,而嶺南地處偏僻,遠離中原,這兩處都鮮有此教的蹤跡,難道說眼下菠蓮宗竟滲透到了這裡?」

    虞可娉道:「這教派近來野心極大,聽說幾個尊者遍布中土,在各地不斷發展教徒,若是波延到了嶺南,那也毫不稀奇,只沒想到本縣的捕頭竟與其有關。」

    馬於仁冷笑道:「我早看出這樊春心有鬼胎、行事草率,辦起案子也是蜻蜓點水,妄圖敷衍了事,果然此人有大問題!」

    虞可娉道:「不知柴保正的命案與這邪教有沒有相干。大哥,你對菠蓮宗頗為熟悉,能不能猜出他們來到嶺南意欲何為?」

    婁之英自聽出那老者是丁殘雲後始終若有所思,但覺腦中想到了一件事有些不對,但這事究竟是什麼,卻怎麼也想不出來,此刻聽到虞可娉叫他,恍惚間仍未收回思緒,茫然道:「什麼?」

    虞可娉道:「我說丁殘雲這夥人來到嶺南,這裡遠離中原,他們卻要做甚麼?」

    婁之英聽到「丁殘雲這夥人」六個字,突然神台清明,終於想通,喜道:「娉妹,我想起昨夜在壽衣店撞見的黑影是誰了,那便是菠蓮宗的大尊者木歸!」原來當日他北上少林送信,曾在歸德府偶遇丁殘雲和木歸,及後偷偷跟蹤二人,在荒野大雨中拼過腳力,木歸的步法身形早已深印腦中。昨夜在喪葬街那條黑影一閃即過,眾人雖然都未看清此人面容,但婁之英卻感似曾相識,只是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直到談起了丁殘雲,這才靈光一現,認出那人便是菠蓮宗的第一尊者木歸。

    虞可娉皺眉道:「有兩位尊者都來到了嶺南,菠蓮宗這次陣仗不小,樊春能直接與木歸、丁殘雲接洽,看來此人在教中職位不低,柴保正的命案若牽扯在這其中,只怕有些棘手。」

    婁之英道:「菠蓮宗流毒無窮,丁殘雲這些老賊行蹤不定,但樊春卻在縣衙掛職,若不儘早將其正法,只怕本地百姓就要遭殃。」

    虞可娉道:「此時無憑無據,菠蓮宗、木歸等都是你我的臆斷,只怕不能輕易讓樊春服罪。眼下我心中已有一計,今日暫且作罷,明日咱們再來個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眼見天『色』漸晚,眾人吃罷了飯,便起身回璧野莊,路上馬於仁又問了不少菠蓮宗的細況,直言要舉莊幫忙剷除邪教,虞可娉微笑婉拒,婁之英也道:「馬莊主,這伙邪人最擅恃強凌弱、見風使舵,行事極為詭異狡猾,和他們硬來,往往欲速不達,反倒容易打草驚蛇,此事還需以計謀勝。」馬於仁只得作罷。

    第二日馬於仁無事,陪著婁虞同來縣衙,李孔目早上又被知縣數落了一頓,青著臉向眾人詢問進展,虞可娉道:「這案子牽扯過多,頭緒繁『亂』,我思來想去,還是得從頭查起,今日要問一問當晚曾去過柴家的蒲羅拔大夫。」

    李孔目自請了婁虞協助斷案,只盼能早日抓獲真兇,一舉將此事了結,不料連查了三天,卻仍要從頭問起,心裡已略有不滿,無奈如今騎虎難下,只得一邊安排差役提審番醫蒲羅拔,一邊暗罵宋鞏平日煽風點火,讓自己誤入歧局,心中早已將這位仵作埋怨了不下千百遍。

    三人進到二堂門房,婁虞都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海外神醫,只見此人雙目深邃,顴骨和鼻樑極高,兩腮鼻下皆是鬍鬚,而他髯髮捲曲,『色』做淡灰,樣貌與中土漢人極為不同,便是和女真人、吐蕃人相比也差異極大,令人完全瞧不出年歲。馬於仁先開口道:「神醫你好,我是璧野莊的馬於仁,早年和你有過數面之緣,你可還認得我麼?」

    蒲羅拔微微點頭,神『色』仍十分木然,馬於仁又道:「這位虞小姐和婁朋友,是特來幫你洗刷罪名的,他們有幾句話要問,神醫不妨聽聽。」

    蒲羅拔恍若未聞,虞可娉看他的神情,略微一猜他的心思,道:「蒲羅拔神醫,你和柴保正是莫逆之交,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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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羅拔眼中『露』出警惕之『色』,既沒點頭也沒搖頭,虞可娉又道:「當夜你就在柴家,衙里都說你是殺害柴保正的兇嫌,但實則你早就離開了,是不是?」蒲羅拔仍不答話。

    虞可娉接著問道:「你明明並無行兇之意,當晚也未在柴家過夜,可差役們問你,你卻說的吞吐含糊,徒惹人猜嫌,這又是為什麼?」蒲羅拔雙眼瞪視,如同沒聽見一般。

    婁之英皺眉道:「此人莫不是聽不懂漢話?」

    馬於仁道:「蒲羅拔神醫來中土已三十餘年了,當地的方言、大宋的官話,均能融會貫通,他不肯多說,必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虞可娉道:「神醫,我知你的心思,當晚你去柴家並非出診,乃是柴保正找你過去談心,他有話不能和家人講說,卻要給你傾訴,料來此事必定十分機密。你和柴保正交情不淺,他被人加害,你其實也想找出真兇,但這秘密實在太大,且過於隱私,你寧可冒著被追查兇嫌,也不能有半點吐『露』,是以在衙里不肯多說,便是我來問你,你也乾脆來個閉口不言,以免被問出什麼蛛絲馬跡,對不對?」蒲羅拔臉上微微變『色』,動了動嘴唇,卻仍未說話。

    虞可娉嘆道:「這事早晚水落石出,神醫眼下不說,不過是全朋友之義罷了,卻白白耽擱了抓捕真兇的時光。」

    蒲羅拔終於開口道:「你們中土的人常說,受人之託,終人之事,我答應過柴老爺他的事隻字不『露』,自是不能多講。你們若能查找出真兇,那是老天開眼,若是就此破不了案,這罪孽要算在老朽頭上,那也是天命不可違,須怪不得誰。」

    他漢話說的雖非字正腔圓,但言辭順暢,語序不『亂』,和尋常的漢人百姓並無二致,眾人都聽明了他的意思。虞可娉道:「神醫義氣深重,令人可敬,既然你有苦難言,我等也不會『逼』問,咱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希望你我再見之時,神醫已是清白之身。」

    蒲羅拔施了一禮道:「小姐與這般差役不同,老朽信你能了斷此案,替柴老爺伸張冤屈。只是我曾發過毒誓,不能吐『露』柴家的私密,若違誓言,真主必嚴懲於我,還望諸位見諒。」說著便要起身喚管營進來。

    馬於仁見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問答了一通,實在心有不甘,脫口道:「神醫且住,其實馬某這次邀二位前來嶺南,本是欲求神醫看診,虞小姐身患內傷,請神醫診視一二。」

    蒲羅拔苦笑道:「眼下我是階下之人,哪裡還能給人診病。」虞可娉也道:「是啊,也不忙這一時,等衙里破了案,再請神醫給瞧瞧不遲。」蒲羅拔向她點頭道:「柴老爺的命案倚靠小姐費心,老朽先行謝過了。」喚管營進來隨著出了門房。

    三人來到前堂,李孔目急急地問道:「怎樣?審的如何?」

    虞可娉喜道:「收穫頗豐,雖不敢說能一舉破案,但卻問出了一個關鍵所在!」

    婁之英和馬於仁都是一怔,見虞可娉朝自己連使眼『色』,心中頓時瞭然,卻不知她要耍什麼計謀,就聽李孔目問道:「此話怎講?」

    虞可娉道:「蒲羅拔大夫說,他和兇殺案毫無相干,之所以此前不肯講實話,全因當晚在柴家,柴保正曾向他吐『露』私密,這秘密干係重大,涉及柴家聲譽,他這才多加隱瞞。」

    李孔目道:「究竟是什麼私密?」

    虞可娉道:「他說這干係到他自身安危,咱們若不能還他清白,他斷然不肯直說的。不過這事和柴保正私藏的一個物件有關,若能找到此物,這些疑團說不定便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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