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真龍是這個世界上最頂級的種族,也是不容侵犯的驕傲種族。
敢冒犯真龍者,魂魄會被烙下烙印,對於其他龍族,這是敵人的標誌,一旦發現,立殺無赦。據說失手傷害龍王族,烙印的感應範圍甚至可達方圓千里。
如果沒有措施,這個烙印會伴隨終身。
當然,焦元成畢竟是蛟龍之身,雖然血脈也很高貴,但比真龍差得遠了。他留下的烙印,除了近支的金龍,誰也發現不了,對於其他龍族,大概不會對程鈞產生好感,但也不會發現他屠龍的歷史。
即使如此,這也是個麻煩。
這個麻煩,程鈞都知道,但沒有在意。一來當時的情況,作為九雁山首領的程鈞必須要盡到責任,焦元成必須手刃,二來這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要消除這種烙印,雖然困難,但對於一個真人來說,並不算什麼難事。真人結丹之後,本來就要養魂煉魄,洗鍊靈魂,排除雜質。對於這等烙印自然會消磨掉,無非十年八載而已。對於一個修士來說,這點時間根本不算什麼。而且根據他前世的經驗,真龍在幾百年內都不會現身,干他何事?
可惜,有些事情總在意料之外。
說實話,這個世界總共剩下不到兩位數的真龍,其中金龍更是屈指可數,一出門就撞上一條,那也是天上掉餡餅的概率。
怎麼會這麼巧呢?他也有些費解。
思考這個問題毫無意義,最後的答案是,他就是這麼巧。
現在不得不加快動作了。
消磨魂魄烙印,程鈞有天然優勢,他有煉魂陣在身。通過煉魂陣中那些純白無暇的魂魄,吸取本身魂魄中的負面烙印,比靠養魂煉魄自行消磨要快得多,最多一年半載,就能消除身上的隱患。
還有一年半載啊……雖然說一年半載之內,再次撞上同一條或者另一條金龍的概率同樣小的可憐,但程鈞已經不敢把希望寄托在運氣上。現在他最重要的是,找到合適的丹藥或者法器,把自己身上的氣息屏蔽一下。
用什麼材料好呢?
程鈞也算博學,將自己所知的集中草藥和陣法過濾了一遍,卻沒有眼前就能弄到的,就是幾種削弱的陣法,也不是他手頭就有的材料。這些東西都是些偏門冷僻的材料,對於建設門派或者個人修行都沒用,他也並沒在意,這時要用,卻也只能去淘。
選出幾種產自蓬萊,又不是特別稀罕的材料,程鈞打算一會兒問問那少女,如果附近有坊市的話,可以去尋一尋。
調勻了呼吸,程鈞打算真的睡上一會兒,就聽外面人聲響動,有吵架聲傳來。
程鈞略一皺眉,就聽得有腳步聲咚咚的傳來,砸的地板都在搖晃。就聽有人吼叫道:「這裡還是不是莊家商會的商船?連船東的命令你也不聽?二表妹,你別太過分,我可是代表舅父大人來的。」
只聽那紫衣少女哈了一聲,道:「少拿著雞毛當令箭。你當我不知道嗎?父親只讓你問問珠女的事,我也看在他老人家的面上,給了你解釋。你倒管開牙,還想把珠女從我這裡提走,狗拿耗子,不就是顯擺你能幹嗎?別忘了,這是我的船。你要是在我的船上顯擺自己能幹,我就找人干你。」
程鈞聽到最後一句,差點噴了,他也不是沒見過潑辣大膽的女子,但這麼口無遮攔的,還真是罕見。
連那男聲也聲音古怪道:「你要干我?」
那少女道:「放屁,我來干你,豈不和了你的心意?我船上這些人,隨便上來兩個把你干廢了,別說我沒提醒你。」
外面的聲音一陣停頓,程鈞能想像外頭有怎樣尷尬的場景,自行坐起,盤膝打坐。就聽過了一會兒,那男聲道:「靈秋,你不要太任姓。那珠女可是咱們這次最重要貨品,價值連城。你一個人獨占了,叫咱們這趟買賣賠死嗎?」
程鈞聽到珠女,心中一動,暗道:竟然有珠女在此,這裡是玄海或者幽海嗎?
那靈秋嗤的一笑,道:「誒喲,我怎麼不知道這一趟是『咱們』的買賣?你往裡面投了一個銅錢了嗎?我說你拿著雞毛當令箭,還大言不慚。明明就是個傳聲筒,還要做主嗎?我再跟你說一遍,白海燕傳來消息,請我去參加海墟大會,我也要拿得出手的貨物。珠女只有一個,是拿出去換不打緊的金子好,還是給我在仙路上再進一步好,父親自會稱量,不用你來插嘴。聽懂了,現在下去吧。」
那男子沉默了一陣,又道:「好,看舅父如何決斷……還有一件事,你私自撈人是怎麼回事?從海里拽上來什麼人?是男是女,什麼來路?」
靈秋直截了當的道:「干你屁事。」
那男子好容易平復下來,又是暴跳如雷,喝道:「這是舅父大人的話,你敢……」
靈秋嗤笑道:「父親才不會為這點小事問我,我第三次說——你這個拿雞毛當令箭的,父親讓你問什麼你再問,多嘴多舌,誰也救不了你。」
就聽一陣腳步聲響起,砰地一聲,程鈞所在的艙門被打開,竄進一個青年來,程鈞一抬頭,正好與他對視了一眼。
那青年見到程鈞,臉色一變,道:「這就是你撈上來的人?這個小白臉?」
他在打量程鈞,程鈞也在打量他。只見這青年身上穿的是蓬萊東海域常見的圓領袍,袍子角上繪了一隻長須龍首,五官倒也端正,比一般海上跑船的客商白皙幾分,雖然不算剽悍,但膀子結實,手腳長大,看來練過幾年武功,有些力氣在身,倒不是什麼紈絝青年。
程鈞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看,這等凡人於他已經是草芥螻蟻一般,實在沒必要多加關注,即使是他剛才出口不遜。
倘若程鈞有修為在身,自不在意隨手給他些教訓,但既然他沒辦法出手,也不必太放在心上。無非陌路人而已。
靈秋見程鈞坐起,奇道:「原來你已經醒了。倒是挺快的,我正打算給你弄點水薑湯來。」說了一句,便對那青年道:「怎麼樣,嫉妒麼?我聽說你在船上也有個稱呼,叫『玉面金算盤』,玉面,是吹你長得白淨麼?哈哈,笑死人了,隨便撈一個人上來,都比你強遠了。」
那青年怒氣勃發,恨恨瞪了程鈞一眼。程鈞一抬眼皮,也沒看他,只是瞄了一眼他袍角上的標記。心道:那必然是他們什麼莊氏商行的標誌,竟能用金龍做標號,也是難得。
對於海上凡人的商行勢力分布,程鈞當然是不熟悉的,但四海皆尊龍,能用長須龍首做標記的,在海中必有不小的勢力,從他們能得到珠女就可以看出來。
見那青年兀自帶著找茬的怒氣,程鈞抬起頭,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然後再次低下頭。
那青年雖有心給程鈞一個難看,但和程鈞對視一眼,突然打了個寒顫,踏出半步,便停下身子,一步也動彈不得。他自不知自己失態是什麼緣故,只道是靈秋在旁,他放不開手腳,甩了甩手,道:「我會跟舅父說這件事的。」大踏步出門去。
靈秋嘿了一聲,道:「隨你的便。來人,送他出去。收他十兩紋銀的衛生費,把我的地方站髒了,洗地不要錢嗎?」登時有兩個膀大腰圓的船娘上來,把那青年兩邊一架,「護送」出去。
轉過頭來,靈秋收起了混不吝的神色,道:「打擾了。這是我們家的家事,讓道友見笑。」
程鈞這才第一次開口,緩緩起身,正色道:「無妨,多謝道友救命之恩。」
靈秋再次打量程鈞,心中拿不準他的修為,只覺得程鈞周圍靈氣稀薄,修為應當不高,但卻總透著一股高深莫測的意思,剛剛程鈞掃那青年的一眼,靈秋也看見了,雖沒首當其衝,但不知不覺中也受了些影響,再看他衣著,也不是本地修士的打扮,試探道:「敢問道友是哪裡仙島的修士?或者是……」
程鈞道:「在下是散人。」
散人就是蓬萊界的散修,不過與靈山境散修地位低下不同,蓬萊界除了少數大島,那是公認的名門大派之外,一般的修士不管有島沒島,有門沒門,都會自稱散人。因蓬萊道統崇尚「逍遙」,與崑崙那些閉門苦修的修士相反,大多修士大半生都在四處遊歷,以散人自稱,反而自高身份。
當然,那是大修的氣派,像這些小散修,入道期的,築基期的,還是願意報上自家師門的,自稱散人多半是真的沒師門帶領,也是孤魂野鬼,頗為無奈的。有錢人的漂泊叫遊歷,沒錢的人漂泊就只能叫流浪了。
靈秋聞言,露出了一絲親切,道:「原來如此。我也是散人。你不是咱們這片海域的人吧?」
程鈞也正好要和她打聽此地的情形,道:「我是從遠處來的。漂洋過海尋找機緣,途徑此地遇到暴風雨,這才險些遇難。多蒙道友相救,當重重報謝。」
靈秋道:「原來如此。咱們散人最講機緣,既然你來到這裡,就是和我有緣。這艘船都是我的,你只管好好休息便是。三天之後,我們在澄明島下船,你自可離去,報謝什麼的……你看著給點吧,我不嫌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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