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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滋滋————
承載驅木水的小瓶由玻璃為材質塑造,整體晶瑩剔透,能折射出光線,能清楚看見內瓶內若沸水般滾盪的液體!
玻璃工藝品是海外來物,李永敢等人從未有見過,他們眼中不由帶著一絲驚嘆,再看向蒙凡時,更加期許他所說的答案。
然而蒙凡嘆了嘆氣,他的面色略帶一絲陰暗,似如他心中的複雜。
畢竟想要解釋前因後果,真是一言難盡。
...
...
這件事還需從小木八谷郎說起。
三十五年前,小木八谷郎遭逢海難,流落至中州,幸得李莊村長李洪亮救治保得一命,並得其贈予的十兩銀子,方才能在青木縣開了門壽司料理小店。
憑藉這門獨特手藝,小木八谷郎不至於餓死街頭,幾十年下來,逐在青木縣內開枝散葉。
一晃又到狩獵賽。
開賽在即,隊伍即將赴往青木縣前,李洪亮曾囑咐蒙凡可去縣內尋找小木八谷郎。
蒙凡本對此不以為然,直到看見小木八谷郎的店門口招牌上寫有「真新町」三個大字時,驟然呼吸急促,意識到這人恐怕大有來頭。
果不其然,與小木八谷郎打過交道之後,蒙凡了解到他竟真是來自日本真新町。
這真新町是哪個角落旮旯,能讓蒙凡大吃一驚?後頭會有敘述,暫且先說說小木八谷郎口中的秘幸。
原來小木八谷郎知曉著青木山谷內的一樁巨大秘密。
這秘密破天荒地竟然與樹胡同迷宮有關聯,但要他透露出這則消息,需要為其獵得鬣狗眼珠、獅王獅鞭以及野豬王生肉。
究竟什麼秘密才能和靈獸掛鉤?
這其中一定有大文章!
所謂富貴險中求,是以即便是在爭分奪秒的狩獵賽期間,蒙凡依舊抽了兩日時間將這任務完成。
卻不料小木八谷郎在獲得材料之後出爾反爾,蒙凡登時勃然大怒,拔刀相向。
小木八谷郎經不住恐嚇,終於如實招來:原來這些個猛獸器官、生肉,都是用來製作驅木水的材料。製作驅木水的目的則是為了對付為禍青木山谷多年的樹才怪!
據小木八谷郎所述,樹才怪是昔年同伴所訓養的精靈,只是這名同伴死於海難,樹才怪無人控制,入得中州之後,樹才怪逃入青木山谷,不僅占山為王,而且為禍鄉里,這幾十年來害死不少過往的獵人,淪為一株邪惡的妖木!
蒙凡恍然大悟,難怪青木圖鑑也無法標識出樹胡同中蟄伏的是何方妖孽,卻道是從海外闖進來的物種,自然無人能夠知曉它的身份。
當然,對於小木八谷郎的話,蒙凡也是半信半疑。
疑慮有二:
一:為什麼樹才怪無緣無故要逃入青木山谷,占山為王。
二:而且在自己記憶之中,樹才怪只是喜愛變幻樹木形狀來作弄人類,其實本性不壞,又怎會突然仇恨人類並加以殺害?
看小木八谷郎賊眉鼠眼的模樣,蒙凡不敢盡信,不過除了獲得樹才怪的信息以及【驅木水】之外,蒙凡還得到了一顆十分可貴的【精靈球】。
對於【驅木水】以及【精靈球】的功能,蒙凡不疑有他,因為小木八谷郎來自於日本真新町。
要說這真新町,人口不過三千,規模上或許還不及李莊大。
但論名氣,它卻是精靈寶可夢世界的主人翁——小智的出生地。
而在這個世界,日本的馴獸文明非常發達,至少領先中州幾個科技水平,這從【驅木水】、【精靈球】上便可見端倪,在中州可沒有這麼高科技的玩意。
另一面,中州百姓將小精靈稱為靈獸,視作神靈,但在日本人眼中,小精靈可以訓養收服,馴化精靈者以馴獸師之稱,可見雙方的馴獸水平差距極大。
對於這些信息,蒙凡自是不打算多述,對於小木八谷郎的身份僅以海外奇人一句帶過。
腦海內閃過的信息萬千,百轉千回,但蒙凡思緒入電,在旁人看來他不過是愣神半晌。
旁人只見蒙凡停頓了一陣,便聽到他的聲音:
「李洪亮老村長臨行前,曾讓我拜訪青木縣內一名舶來人,未想到這人博聞廣識,竟然知道樹迷宮之內有一頭樹妖名為『樹才怪』,並贈予我一瓶【驅木水】,能夠有效壓制這頭樹妖......」
蒙凡與小木八谷郎之間的交易不足為外人道也,這其中齷蹉的過程稍作一通修飾之後,長話短說了出來。
對於蒙凡所述,眾人無比吃驚其內容,誰會料到一個舶來老頭竟然會掌握如此重要的信息!
李永勇震驚之餘,面帶慍怒道:「蒙二,這麼重要的消息,你先前為什麼知而不報,難道是暗藏私心?」
被李永勇一句道破小算盤,蒙凡面上不動聲色,心中暗道僥倖:「好在沒有將【精靈球】的事情說出來,否則知道我有驅木水,又有收服精靈的寶貝,這獨吞的罪名可就坐實了!」
蒙凡的確覬覦樹才怪,尤其是見識了它的能力之後,更可謂勢在必得。
他非常清楚自己在現實世界的形勢已如水火,並且模擬器的電量也即將耗盡,如果返回現實後得不到強力外援,則極可能活不過下一次軍方的追捕。
一定要得到樹才怪!
哪怕撕破臉皮也在所不惜!!!
蒙凡在內心給這個想法加重了籌碼。
眾人皆不知蒙凡的心思在這一瞬輾轉了兩個世界,只是見他稍微沉吟片刻後反問道:「假設不是遇到今日這種困境,李永勇你是否會相信樹迷宮之中藏著一頭樹妖?又是否會相信,一頭強大的樹妖會被一瓶藥劑克制?」
樹才怪雖被稱作樹妖,但實質上仍是屬於強大的靈獸,從未聽聞有藥劑能夠克制靈獸。
此外,蒙二再強悍,也絕無可能以一己之力對付。
想通這一點,李永勇面色微微坐蠟,卻不待他回話,蒙凡又先一步說道:「我當初以為這老頭是在信口開河,沒有當做一回事,況且忙著準備狩獵賽的事情,一時忘記,不是人之常情?」
「我...」
李永勇被接連而來的幾個強勢疑問打得措手不及,他欲言又止,心中有些後悔暗怪了蒙凡。
李永敢在旁忙插了一嘴:「蒙二你別生氣,阿勇只不過因為被困這鬼地方多時,心中焦急,他並不是故意惡意去揣測你。」
「是我不好,蒙二...」李永勇樸實地拍了拍腦勺說道。
蒙凡輕輕搖了搖頭,心中閃過一絲愧疚,但旋即又隱藏了起來。
「不怪你,這事說來,也是我的責任。」
蒙凡痛心地說:「在此之前,我沒把小木八谷郎的話放在心上,直到隊伍陷入迷宮,一直離不開去之後,才恍然記起這茬。所以這也是我的錯,倘若我能早些發現異狀,或許佑毅也不會死了。」
提及李佑毅的死,氛圍忽而凝重。
「蒙二你不必太過自責,要說佑毅的死誰該負責,我老福更逃不開關係。」李永福捶胸頓足,喊道:「佑毅的死都該怪我,如果不是我煽惑他去爬那該死的樹,他就不會跌落摔死。
但現在不是討論責任的時候,如何破了這妖樹的迷局,搗了它的老巢,將它砍成十七八片燒成灰燼,藉慰佑毅在天之靈,才是當前最該幹的事情!!」
「李永福說得沒錯,咱們勢必殺了這頭樹妖!」
「管它強不強,一會若破不了這樹妖的妖法,就縱火燒林,把它燒成灰燼!」
李永福一言激起千層浪,既然知道面對的敵人是何物,眾人不再彷徨畏懼,心中殺意重燃。
李永福道:「蒙二,你快把真相詳細說一遍,好讓我們知道個所以然來,我倒想知道,這個樹才怪,是否真有三頭六臂,竟敢謀害我們!」
「對對對,我等不及要會一會這樹妖了!」
「蒙二,別賣關子了,快說快說。」眾人催促蒙凡道。
蒙凡見李永福一句話重回正題,沒人再對自己刨根問底,心中大喜,暗道「這老福果真是自己的福星」。
當下又捋了一遍頭緒,沉聲說道:「我先曾和大夥說過,一開始並不知道咱們陷入樹迷宮,而是以為走入了一片地勢較為複雜多變的森林,為防迷失方向,我在不同的林間作下記號。」
這些前面已有敘述,蒙凡不再多說,徑直跳到正題:「我之所以意識到有東西惡意尾隨,乃至看破整個迷局,全賴解讀了碑文!」
「你是說劉朝生的石碑?」李永敢抬了抬眉毛。
「沒錯!」
蒙凡點頭道:「碑文前面的內容不難以理解,但無論是劉朝生與人勾心鬥角也好,殺人吃人也罷,這些並不重要。劉朝生真正留下的信息,反而是在他發瘋之後。」
「發瘋之後?」李永敢略感驚訝。
「嚴格來說,應該是他半瘋半醒間留下的字句,讓我看穿這一切。」
「什麼?」
不僅李永敢一人,所有人聽完後都鎖緊了眉頭。
瘋即是瘋,怎能又能處於清醒和瘋狂之間?
李永敢不解地問:「此話怎解?」
蒙凡說道:「可還記得石碑內容?自第十七之後,劉朝生殺光了所有人,僅他一人獨活,因此到第十九天,接連三天寫著無事。」
「嗯——」李永敢回憶片刻,微微點頭,「似有這麼一個片段。」
「糟!」
李永福一拍額頭道:「俺可把石碑上寫的東西都給忘光了。」
這情況不光李永福一人,事發突然,倉促間沒人能硬生記下碑文內容。
「各位哥哥莫慌!」
李永帆這時從懷中掏出一部筆記,說道:「小弟覺得石碑的記載殊為迷離詭異,所以記載了下來,好方便回去調查,沒想到到竟還能派上用場。」
話音未落,本子已被李永福一把奪走,「回不回得去,倒還兩說,不過你這下當真是幫了哥哥我的大忙!」
攤開紙張,李永福瞪目道:「嚯!好醜的字!」
筆記上的字跡潦草凌亂,但認真細看下還是勉強能夠認出:
【十七,無事
十八,無事
十九,無事
二十,為什麼大師兄還不回來找我?
二十四,最後一個陪我說話的人也沒有了。
二十五,沒有人在身邊,我快要瘋了!
二十六,真的要瘋了,反正也不可能走出迷宮,還不如一死了之......我決定離開這裡,哪怕死在路上。
二十七,轉了一圈,我又回來了。
突然發現好多人都在,有他們陪我,我一點也不覺得寂寞了,他們一點都不怪我,真的。
二十八,他們告訴我,大師兄和師姐們早已經死了。
我也會死在這裡。
二十九,餓得已經沒有進食的欲望,身邊空無一人,整個世界只有我。
不對,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
三十,他們又回來了,和我說話。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可已經太晚了。】
就在眾人逐一閱讀筆記的時候,蒙凡見縫插針地說道:
「你們看筆記中的十七到十九,這三天劉朝生接連記載著無事,可見他當時的生存狀況極度枯燥。」
李永福不屑地罵了一聲:「劉朝生這畜生不如的傢伙是作繭自縛,殺人吃肉,最終自食惡果!還奢望他的大師兄能來救他,呸!痴心妄想!!」
蒙凡沒有理會李永福,繼續先前的話題:「你們注意到一點沒有?
劉朝生在十七到十九間寫著無事,但自二十以後,卻連續三天都沒有留下一詞,直到第二十四天,他又才記下內容。」
「這一點我之前也發現了,」李永帆說,「難道這三天發生了什麼大事?」
蒙凡搖頭,「這三天發生什麼,劉朝生又因何斷了記載,我一直沒有想通,直到看懂了後文,我才理解了,這空白的一段實則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什麼意思?」眾人疑惑不已。
「這不難推測。」蒙凡答道:「你們看劉朝生之後的言論,二十四至二十七,劉朝生饒了樹林一圈後重返原地,本是空無一人的地方,突然冒出許多人,不僅原諒了他,還陪他說話。
這些人是誰?
從劉朝生字句上可以看出,他們應該是被劉朝生殺害的莫莊人。但實際上,這些慘死的人並不存在,更不會選擇原諒劉朝生。由此可見,他們不過是劉朝生的幻想,以用來彌補他那顆黑心上因為人性和良知泯滅後出現的漏洞。」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聲也悲。
劉朝生並不是十惡不赦之輩,他對莫莊的人心存愧疚,否則不會幻想這些人原諒他。
「莫莊的人實際上已經成為一具殘破的屍體,這些不過是劉朝生的臆想。可見此時劉朝生的意識已經十分胡亂,連續的打擊令他精神崩潰,哦,也就是說他瘋了。」
「說得很有道理。」李永敢附議道:「如此看來,劉朝生前三天之所以留下沒有記錄,很有可能是他的精神已經不大正常,沒有食物和同伴,枯坐等死,想必是個正常人都受不了。」
劉朝生似如生存在黑色的死亡中的土壤,絕望和恐懼猶如得到營養物般的細菌迅速繁衍,乃至最終將劉朝生的神志吞噬,這一切眾人幾乎都能夠想像得出,因為這也是他們即將面臨的絕境。
蒙凡搖頭道:「我原本也是這麼想,但直到徹底想通之後,我才推測到另一種可能....」
他話音一轉,眾人登時毛骨悚然!
「或許,二十到二十四間沒有記載的三天,劉朝生不僅沒有崩潰,意識反而十分清醒。他之所以不敢寫出內容,是因為發現了真相!」
「那,那真相是什麼?」李永福忽然有點結巴地道。
「真相就是,樹才怪一直在暗中窺視他!!!」蒙凡面色陰沉地說道,他悄悄撇了一眼後方,余光中似有光影閃爍。
「啥?!」
李永敢等人大驚失色。
蒙凡目光閃爍不定,「這在碑文後面也有提及,你們注意看第二十七之後的內容。
劉朝生轉回原地後,莫莊的人原諒了劉朝生,並告訴他大師兄等人已經死亡,劉朝生萬念俱灰,自知命不久矣。但實際上,劉朝生並不清楚大師兄的狀況,這些都不過是他心中想法的投影。
在此之前,我本以為劉朝生瘋了,可是第二十九天,他又寫到身邊空無一人,卻在最後發現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如果他真的瘋了,豈會察覺到這雙眼睛?」
「蒙二,我怎麼聽你說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李永帆說著,不由自主地向周邊看去,好似身旁也有一雙窺視自己的眼睛。
李永福不耐地問:「這劉朝生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
「管他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的貓,就是好貓!」
「什麼黑毛白毛?」
蒙凡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語讓人糊塗,但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石火的一瞬,他將掌心的驅木水盡皆潑在了腦後!
前一秒還在玻璃瓶內翻滾的液體,下一秒在空中飄連成一線,卻沒落在妖異的怪樹身上,而是落在空處。
眾人心中「咯噔」一響,真相還沒聽完,便下意識想到要完蛋,欲哭無淚地想到:蒙二,你這是眼瞎啊,這麼近的距離也能潑錯?!
這一瞬何其之快,快到不及一個完整的念頭閃過,快到不及他們心生掐死蒙凡的念頭。
轟——
卻是一聲平地驚雷!
本該悄無聲息鑽入土地的液體,竟在碰觸到地面的一刻,迸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整個大地似乎都為此狠狠地震顫了一番。
轟隆隆——
待穩住身形後往前方一看,竟見天地徒然變色!!!
夕陽的餘暉不知何時隱藏,取而代之的是濃稠如墨的黑暗,天色如此漆黑,又近得直在眼前,好似頭頂三尺上壓著一塊沒有邊際的黑雲。
大地如同一張韌性十足的帆布被不斷拉扯延伸,視線所及的地方,出現了一種錯位的視覺,好似腳下的大地生出了雙腿,在帶著自己朝遠方不斷的奔跑。
「快看那!」不知是誰呼喊了一聲。
數百米外的平地驟然有一道土坡拔地而起,一顆渾身冒著黑焰的怪樹在土坡的頂端瘋狂地搖曳,那尖銳刺耳的聲音是它痛苦的嚎叫!
樹才怪,終於現身了。27手機用戶請瀏覽m.biyange.co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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