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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在表示那傷不礙事,還是讓他不要問。
不過不管是什麼,曾榮跟肖言的默契一向都有,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多嘴。
可明顯,一向不會兜兜轉轉的胡飛京沒有這種默契,他從進門就看到了顧雅萱的淤青,另外今天凌晨發生的事情,以沙塵暴的速度,蔓延了整個小鎮,他不想知道也不行。
他吃了一個滾燙的魚丸,口吃不清地說:「丫頭,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探望你媽媽?」
顧雅萱喝粥的動作一頓,似乎她跟肖言都有意不提起譚家的事情,就在這個時候被胡飛京毫不留情地戳破,□□裸地放在飯桌上,當談話家常一樣的語氣說出來了。
顧雅萱抬起頭,看向胡飛京,就在這一眼神觸碰下,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確認過眼神。
他們都是同一類人。
他們不屈服自己的命運,也不糾結於一瞬間的難過。若覺得是對的,他們會拼盡全力去完成,為了某個目的,他們甚至不會放棄任何一絲希望。顧雅萱以前會憋,會儘量隱瞞自己的想法,可現在她不會,她坦坦蕩蕩地面對一切以彌補以前委屈自己的日子;胡飛京從一開始被人說養不活,他就覺得今天或許是自己最後一天,他更不會委屈自己,他□□裸地面對世界所有的一切。
良久,顧雅萱語氣中沒有任何不開心或者難受,仿佛在說天氣一樣的語氣說:「明天吧。」
胡飛京點點頭,他又吃了一棵半生熟的青菜,對投食者曾榮發出開心的笑容,仿佛剛剛營造出尷尬的一瞬間的人不是他。而顧雅萱則是繼續低頭喝粥,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搬出來
坐在病床邊上,顧雅萱細緻地將蘋果的皮一一削下,透過光還能看到那薄度,幾乎沒有任何一毫差異,也沒有中途斷過,一個蘋果削下來,長長的蘋果皮打著圈堆在顧雅萱的腿上。
將蘋果一塊一塊切好,放在一個盤子上,顧雅萱沒有餵譚母,只是放在床頭柜上,看著譚母鼻青臉腫的模樣。
「小萱……」譚母其實也沒想過顧雅萱會來探望她,她驚訝之餘,還帶著一絲的欣慰。
「累積的醫療費我已經全部付了。」當時譚母送進來的時候沒親人陪同,譚父又被抓到警察局,所以當顧雅萱來到這兒的時候,就先結清了醫藥費,另外又預付了一萬多的押金。
「媽媽的錢都在家裡,你回去以後,在我們房間……」譚母被打到胸腔,現在說話都感覺到一絲疼痛,她說話本來就是細聲,現在更是小聲了。
「行了。」顧雅萱打斷了她的話。「我沒打算要回來。」
譚母看著顧雅萱良久,最後微微嘆口氣,不再貪婪地看著來探望自己的女兒,反而看向天花板。
「小萱,媽媽求你一件事,好嗎?」
顧雅萱微微側過頭看向她。
「將你爸爸贖出來吧……」譚母顫抖著聲音說。「想辦法將你爸爸弄出來,可以嗎?」
「你覺得我會有什麼辦法?」顧雅萱忍不住笑了。「用錢嗎?」
「那個,媽媽的錢啊在……」
「夠了!」再次打斷譚母的話,顧雅萱用力地閉上雙眼,然後才睜開看向她。「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都躺在醫院裡面了,沒有任何一個親戚願意過來探望自己,眾叛親離還要護著那個毒打自己的丈夫?為什麼自己都還沒能康復,就還要去想救譚父??
「小萱……那是你爸爸啊……」
「我沒這個父親。」顧雅萱連爸爸都無法稱呼出聲,她聽到譚母顫抖的聲線,更是來氣,她站起來,目光往前看。「我可以花錢去領他出來,但前提是,我要搬出去住。」
「小萱……」譚母掙扎著要起來,可被打到肋骨一根裂了的她,只需要挪動一下都感覺很疼,又摔回床上。
顧雅萱沒理會譚母,直接離開了病房。病房外面的椅子上,肖言坐在那兒,懶散地伸長了雙腿,單手點擊著手機裡面的掃雷小遊戲。餘光看到顧雅萱出來,肖言中途斷了遊戲,他起來對顧雅萱伸出手。
深吸一口氣,顧雅萱感覺剛剛過來複診打的針在自己皮膚上隱隱作痛,她快步走到肖言旁邊,抱住他的手臂。肖言沒問她跟譚母說了什麼,也對顧雅萱一出醫院就讓肖言幫忙去看有沒有好的房子租而完全不感到意外。
匆忙找了一間離學校只有十分鐘路程的小房子,那裡是兩室一廳。主人早就出城工作了,回來過年也在外住酒店,懶得去打掃房子,而房子一直空著,不想隨便租給一些人。但當看到顧雅萱和肖言良好的形象,主人也覺得租給學生總好過租給其他不三不四的人,於是在顧雅萱一口氣給了一年房租的面子上,不管現在是年初一什麼的,接到他們的電話的時候,麻將也不打直接拿鑰匙過來了。
那房子在二樓,客廳的陽台連接著外面的一大片空地,上面樓房的人沒什麼品德,總往平台上扔垃圾。肖言本來還想阻止顧雅萱一口氣給一年租金的瘋狂行為,特別看到這麼骯髒的平台的時候,他更是想阻止了。
可顧雅萱拿了鑰匙後,直接往上走,一戶一戶地拍門,表示自己是住二樓的房客,如果他們再扔垃圾下來,她就直接將垃圾扔他們門口。那兇巴巴的樣子,大家也有點吃驚,有一些想罵回去的,但看到肖言一臉面癱地站在她身後,對肖言的『惡名』大家都是多多少少知道的,所以當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知道了即將住在二樓的房客是肖言的女朋友。
這狐假虎威的顧雅萱再次獲得命運般的勝利。
再回到顧雅萱家裡收拾東西,完全不出肖言的意外,顧雅萱啥都收拾走了,連自己的牙刷毛巾都不放過。試卷做過的都扔了,沒做過的竟然還有一行李箱。後來才知道,鄺檸鎂的試卷提供已經進展到直接寄紙質試卷給顧雅萱,而不是拍照了。
花了大半天時間,和顧雅萱打掃好衛生,肖言發現雖然顧雅萱有破壞性極強的廚藝,但收拾和打理房子衛生上,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帶著強迫症去完成,動作上有一絲生疏,但卻沒任何停頓和嫌惡,該打理的,她還是會打理。
幫顧雅萱簡單維護了一下熱水器,穿著單件長袖 T 恤的肖言就已經滿身帶汗了。而顧雅萱也沒好到哪裡去,不過也因為她昨天發高燒,現在出了一身汗反而一身輕鬆,只是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
肖言打算回家洗個澡再過來接顧雅萱去吃飯,可沒想到在他維修熱水器的途中,顧雅萱就已經煮了一鍋簡單的雞肉絲麵,那雞肉還是剛剛去超市購買日用品的時候,顧雅萱隨手扔的一些食材。
感覺到肖言盯著那鍋面,顧雅萱撅噘嘴:「沒有拆掉廚房,我儘量溫柔了。」
肖言往她身後一看,的確,只是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