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近七點,余至明領著蘇桐來到了他位於御水灣小區的家。
「要脫鞋嗎?」
「不用!」
余至明回了一句,又改口道:「你可以穿我姐或外甥女的拖鞋,讓腳舒服一些。」
蘇桐彎腰想脫下運動鞋,卻又止住了。
「暫時不脫鞋了,免得熏著你。」
蘇桐跟著余至明轉過玄關,看到了寬敞簡潔又乾淨的客廳、餐廳。
「至明,你家面積不小嘛!」
「小縣城,房價相對便宜。」
余至明把手中提著的熟食、菜、雞蛋、姜蔥蒜等,放在了餐桌上,接著道:「蘇桐,我先帶你參觀一下。」
「這是我的房間!」
余至明推開明顯不合常理的厚重隔音木門,注意到蘇桐露出了驚訝和不解神色。
「嗯,我這人睡覺淺,一有點動靜就會被驚醒,所以房間特意裝修的隔音一點。」
蘇桐恍然大悟般長哦一聲。
「怪不得在大學時,經常見你一臉睡不醒的憔悴模樣,原來是你晚上沒休息好。」
她打量著房間,發現床上,書桌和書架收拾的相當整潔,東西擺放也是有條不紊。
這對一個男孩子來說,很是難得。
蘇桐還注意到,臥室里沒有空調。
牆壁卻有一個直徑十多厘米的管道,正把客廳空調的涼風源源不斷的送進來。
這一點,讓蘇桐確信。
余至明真的沒騙她,確實睡覺淺易驚醒,不然不會這樣使用空調。
蘇桐忽然看到,北面牆壁上竟然掛著一把二胡,這讓她頗為詫異。
「哎,至明,伱會拉二胡?」
余至明輕笑著解釋道:「小時候,眼睛不太好,我爸說,我總得學會一個吃飯手藝。」
「我就學了幾年二胡。」
「已經幾年沒摸二胡了,早生疏了。」
蘇桐從牆上摘下二胡,把玩了一下。
「至明,我還以為對你了解的足夠多了,沒想到今天卻有這麼多新發現。」
「我好不容易來一趟,這二胡,你無論好壞總得拉上一曲,讓我一飽耳福吧?」
余至明接過二胡,語帶無奈的說:「我真的好幾年沒摸了,曲子都忘了。」
他坐在床邊,開始調弦,又隨便拉了幾下尋找生疏許久的手感。
真別說,這學會的技藝就像是騎自行車,早已經根深蒂固的記在了骨子裡。
稍微一熟悉,感覺就回來了。
余至明想到了一首簡單的曲子《月亮代表我的心》,就隨手拉了出來。
客觀評價,這把二胡擱置的時間有些久了,音調有些不准,也不滑潤。
余至明的技藝確實有些生疏和退步。
所以這一曲《月亮代表我的心》,演奏出來也就那麼一回事兒。
磕磕絆絆也就可堪一聽,不刺耳程度。
好在蘇桐本來就沒抱著多大期待,對她來說算是意外收穫,一個小小的驚喜。
她啪啪的拍了幾下手,笑道:「至明,你這一手二胡,要是在大學裡就顯露出來,也不會一直單身啦。」
說到這,蘇桐忽然意識到忽略了一點。
「至明,你剛才說,你小時候眼睛不好,你這個不好,具體到什麼程度?」
余至明語帶隨意的說:「我二歲時遇到一次意外,腦中有凝血塊影響視覺中樞。」
「十三歲之前,我算是盲人。」
蘇桐震驚的小嘴半張,怔怔的看著余至明,不知道該說什麼。
余至明把二胡重新掛好,伸手在蘇桐眼前晃了晃。
「你看,我現在都恢復了。」
余至明又轉移話題道:「蘇桐,你不是說要向我大秀廚藝嗎?」
「我可都餓了!」
蘇桐吸了口氣,忍著不把鼻子發酸的感覺蔓延到眼睛裡。
她臉上浮出笑意,道:「我現在就去做菜。熟食,你自己總能切一切吧?」
「對了,我有給你帶金陵板鴨。」
「哎,你家有酒吧?」
話語之間,兩人出了臥室。
蘇桐把餐廳餐桌上的熟食、菜和雞蛋等提去了廚房。
余至明則是從冰箱裡取出了一瓶紅酒,展示給蘇桐。
「家裡就只有這紅酒了,是濱海亓越老師送給我的。」
蘇桐接過紅酒一看,眼睛瞪大不少。
「竟然是法國奧比昂酒莊的酒,這可是非常好的酒呢,肯定不便宜。」
「你捨得?」
余至明簡短回道:「對你,捨得!」
蘇桐朝著余至明翻了一下眼皮,道:「好的紅酒,需要先倒出來醒一下。」
「讓我來。」
經過一番折騰和辛苦,蘇桐有驚無險的拔出了紅酒橡木塞。
然後,她把余至明找出來的一個能裝半斤酒的玻璃白酒壺,給倒滿了。
接下來,蘇桐開始做菜
兩人買的菜,很簡單,有西紅柿、黃瓜、苦瓜、辣椒。
號稱廚藝高超的蘇桐,要做的菜是辣椒炒雞蛋、苦瓜炒雞蛋,還有西紅柿雞蛋湯。
至於黃瓜,切段生吃,算一盤涼菜。
余至明負責切買來的滷牛肉,還有蘇桐貢獻出來的板鴨。
他畢竟是拿過手術刀的,切滷味這種小活,勝任還是綽綽有餘呢。
再加上一盤不用切的滷雞翅膀,不到半個小時,這兩個傢伙就準備好了相當豐盛的六菜一湯
蘇桐品著紅酒吃著菜,與不喝酒只吃菜的余至明,暢聊往日時光,氣氛極其和諧。
「哎,至明,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班上的那個王薇,後來可是主動接近過你。」
「你怎麼對她不理不睬?她可是班上公認的美人呢。」
余至明淡淡的說:「在背後說過我,還有其他人不少壞話,不喜歡她。」
蘇桐微微一怔,道:「竟然是這個原因,那傢伙的嘴確實損一些。」
「不過,你也不能怪別人說你。」
「在一二年級時,你整天睡不醒不說,還清高的不搭理人,人也怪怪的。」
「我必須承認,我也議論過你的。」
余至明緩緩的說:「我知道,我還知道,你只是正常的議論和評價。」
「不像他們,詆毀惡意猜測的話居多。」
蘇桐好奇的問:「你是怎麼知道我們的議論內容的?」
「是有人打小報告?」
余至明故作的神秘一笑,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
「反正,你們的議論,我都是清楚的。」
停頓片刻,余至明轉移話題道:「蘇桐,你和男友吵架了?」
「很嚴重的那種?」
蘇桐臉色一板,問:「為什麼這麼問?」
余至明指了指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機,說:「我們從見面到現在,也過去兩三個小時了。沒見過你和某人聯繫。」
「這有些不正常啊。」
蘇桐喝了一口紅酒,緩緩的道:「我和他,分手了。」
「分手?」
余至明禁不住前傾了一些身體,問:「什麼原因?是因為我嗎?」
蘇桐輕切一聲,說:「至明,你可別自我感覺良好。」
「當然,也不能說與你沒有一點關係!」
她又喝了一口紅酒,說:「我發現自己越來越難以容忍他的一些缺點和習慣。」
「爭吵變得多了起來。」
「前幾天,我和他又爆發了一次大爭吵。冷靜後,我們深談了一次,就分手了。」
余至明很是理解的頷首道:「也是,有我這樣才華與相貌兼備的人對比著,其他人都是一坨渣渣了。」
蘇桐樂了,一臉的嫌棄。
「余至明,我發現你這自戀水平,比你的才華和外貌還要厲害十分。」
「來,不談這個了,喝酒,」
「別說,這紅酒真好喝」
至少半斤的紅酒,都被蘇桐一個人喝光了,小臉也變得紅撲撲。
晚飯後,在蘇桐在衛生間洗澡之際,余至明把外甥女的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
又過去半小時,一個散發著沐浴清香,穿著吊帶睡衣的性感小美女走出了衛生間。
余至明有些不敢直視對方。
「蘇桐,你睡我外甥女的房間,比我四姐的房間相對整潔一些。」
蘇桐哦了一聲,伸手推了推臥室的門。
「有鎖沒?」
「有鎖!」余至明老實回道。
「我要是鎖了,就是對你的不信任。但是不鎖,如果你半夜闖進來?」
「至明,你說,我鎖還是不鎖啊?」
余至明嘴張到一半,忽然卡住了。
他想起了禽獸,還有禽獸不如。
掙扎間,余至明聞到了濃郁的沐浴清香,還聽到了越發響亮的急促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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