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是不是該離開這裡?」白龍王突然出聲,吸引在場眾人注視。
他雙手五指交叉在胸前,手肘撐著桌面。
「身為神明伴侶,立場與你們也不一致吧?」
「神明並非一定是敵人。」析木搖了搖頭,「就算你了解我們談話內容,對我們也沒有太多的影響。」
「我可以理解為你也想要招攬神明嗎?」白龍王爽朗笑了聲,他能夠理解阿赫塔爾的選擇,相比與眾神為敵,不如想辦法拉攏一批神明,這樣既可以減輕壓力,也可以增強己方的實力。
而他背後的神明,既然能夠與月之魔女等人合作,那與死之魔女合作,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更加準確的說是合作。」析木解釋了一句,隨後拿起桌上咖啡杯,望著杯中的雕花,語氣凝重了起來,「根據可靠的情報,諸神黃昏大約在一萬年內降臨。」
氣氛凝滯了下來。
月之魔女俏臉上的睏倦消失,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而否定惡魔微愣,低頭喝了口咖啡,掩飾住自己的表情。
白龍王則是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觀察著阿赫塔爾臉上的表情,在確認他有沒有開玩笑。
在場的眾人大多都是長生種,除非出現不可力抗的意外,否則便能夠一直活下去。
而諸神黃昏對她們來說便是不可力抗。
「不是萬年內降臨。」赫卡忒搖了搖頭,迎著徒弟疑惑的視線,聲音溫柔的給出預言。
「諸神黃昏大約還有十年便會降臨。」
「十年內便會降臨?」析木微愣,望著赫卡忒老師的溫柔眼眸,「我聽那個女人說」
「更加準確的說是諸神黃昏在不斷的迫近。」赫卡忒搖了搖頭,「十年已經是最為樂觀的期限,說不定在明天諸神黃昏便會降臨。」
她掌握著命運的權柄,身邊還有著一個特別的黃昏修女,所以,對於諸神黃昏的觀測,比命運三女神都要準確。
從她的視角看去,那存在著無盡遙遠未來的諸神黃昏,就像是被磁鐵吸引,向著當前的時間段不斷靠近。
並且速度越來越快。
「赫卡忒,伱是認真的嗎?」白龍王嚴肅出聲,如果諸神黃昏真的會在十年內降臨,那對於他來說與明日降臨,本質上都沒有太大的區別。
對此。
「諸神黃昏降臨的期限在縮短。」赫卡忒的語氣一如既往理性與從容,「如果不願意相信,可以自己想辦法去驗證。」
「諸神黃昏不應該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動。」否定惡魔認真思考了下,「除非諸神黃昏選中了新的引發者。」
諸神黃昏是存在著無盡遙遠未來的一種概念,是事物必將走向終結的一種概念,所以諸神黃昏必須要有一份實體承載才行。
而這個實體一直以來都是火焰巨人蘇爾特爾。
「選擇的新的諸神黃昏引發者?」白龍王下意識的把視線落在阿赫塔爾身上,他想起與阿赫塔爾一模一樣的恐懼之源,再考慮到阿赫塔爾如此驚才絕艷的天賦,倘若未來能夠成為惡魔,恐怕還真的有資格成為諸神黃昏的引發者。
而析木也察覺到白龍王的視線,笑著道:「你覺得我能夠成為諸神黃昏的引發者?」
「有這個可能性,不是嗎?」白龍王坦然承認,還給出了分析,「擁有著冠絕當代的天賦,還被蘇爾特爾之火感染,只要能夠完成儀式成為惡魔,就算成為新的諸神黃昏引發者,這也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吧?」
「確實。」析木陷入沉思,在自我懷疑的同時又帶著些許微妙自豪,「難道我真的是諸神黃昏選中的灰燼之主?」
「可能性微乎其微。」月之魔女表情恢復疲倦與用力,打了哈欠道:
「首先是火焰巨人蘇爾特爾還沒有死,其次能承載諸神黃昏的人,必須要有堅定燃燒世界的瘋狂信念。」
「而能誕生這個想法的人,通常都是對這個世界心懷不滿的人,而阿赫塔爾根本就沒有理由對這個世界不滿。」
她打量下命運魔女與白毛蘿莉。
「有一個關愛自己的魔女老師,還有傾心的龍族小公主,誰會想不開去燃燒世界?」
關於諸神黃昏的她研究了許多年,所以對於諸神黃昏的降臨條件非常清楚,以阿赫塔爾的條件根本就不可能符合。
換位思考下,她如果有阿赫塔爾的條件,一定會傾盡全力對抗諸神黃昏。
而不是發神經想要把世界燃燒成灰燼。
「是嗎。」析木鬆了口氣,不過卻又透露著微妙的失落,讓月之魔女輕輕翻了個白眼,不過倒也理解阿赫塔爾為什麼會感覺到失落,無非就是察覺到自己不是特別的存在。
一言以蔽之,男人心中隱藏的中二病。
如今被戳破,自然是難免失落。
「那讓諸神黃昏迫近的條件,可能就是火焰巨人蘇爾特爾要解封了。」白龍王冷靜分析,「看來需要加固一下火焰巨人蘇爾特爾的封印。」
「也可能是尚未死去的惡魔被諸神黃昏選中。」月之魔女補充了一句,「長期被眾神追殺的惡魔或魔女,對當前世界極其不滿,這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也有可能是眾神中出現了背叛者。」否定惡魔也說了一句,「火焰巨人蘇爾特爾不也是由神明墮落成為諸神黃昏的引發者嗎?」
「可能性還真不少,而且難以查找。」白龍王咋舌了聲,感覺頗為的棘手。
對此,析木默默喝了口咖啡,選擇了轉移話題:
「所以,要合作嗎?」
「你打算怎麼合作?」月之魔女轉移了注意力,就見阿赫塔爾思考了下,給出了一個頗為不靠譜的回答。
「在十年內從眾神手中奪取世界主導權,然後我們瓜分世界。」
「前提是我們能殺了全知之神。」月之魔女輕輕搖頭,而析木見狀笑了笑,說道:
「既然全知之神都能夠被封印,那被殺也不需要意外吧?」
「還真敢想。」白龍王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對著不知天高地厚的阿赫塔爾出言:
「要知道全盛時期的死之魔女都不是全知之神的對手,憑什麼我們就能夠做到?」
歷史上誕生過許多驚才絕艷的惡魔與魔女,可卻從來沒有一位惡魔或魔女,成功與全知之神進行過一次勢均力敵的較量。
大多的惡魔與魔女連全知之神的面都沒見到,就已經被斬殺。
「時代已經變了,白龍王。」析木微笑,「而且我們這次又不是單打獨鬥。」
白龍王沉默,默默喝了口咖啡。
事實上他也覺得時代發生了改變,如果在諸神黃昏快要降臨當下,還不能夠將全知之神擊敗,那估計就永遠沒有機會。
「諸神黃昏是不是在十年內降臨,我們會想辦法確認。」月之魔女開口,將話題給轉移,「不過我現在更加好奇,阿赫塔爾你身為人類,為什麼想要參與到世界主導權的戰爭?」
「因為我老師是魔女,還是死之魔女的信徒。」析木給出回答,「不管是死之魔女奪取世界主導權,還是老師奪取這個世界主導權,對我來說都是好事。」
他迎著月之魔女銀色眼眸。
「這應該很容易理解吧?」
「死之魔女能不能奪取世界主導權暫且不談。」白龍王瞥了一眼命運魔女,「不過你的老師赫卡忒,目前是沒有辦法奪取世界主導權的。」
「」
析木不悅皺眉,與在旁的赫卡忒老師對視了一眼,在得到肯定的眼神後。
他疑惑道:
「這裡面有什麼講究嗎?」
「想要奪取這個世界主導權,那至少也要把能力開發到萬能的程度。」白龍王笑著詢問,「你家老師才成為命運魔女沒有多久吧?」
「」
析木沒有回答,算是間接默認下來。
想要奪取這個世界主導權的先決條件,就是讓自身的法理覆蓋舊有的世界,更加準確地說是覆蓋全知之神的法理,而這便需要自身的法理抵達等同世界的程度。
而所謂等同世界的程度,既是讓自身片面的能力抵達萬能的程度。
「命運的權柄很強,不過也需要時間開發。」白龍王如此地解釋,「以諸神黃昏十年不到就要降臨的環境,你家老師已經沒有足夠時間成長起來了。」
「討論要如何奪取世界主導權,並無意義。」否定惡魔打斷了對話,「現在我們連全知之神被封印在哪裡都不知道,就不要想著要如何掌握世界了。」
「這麼說也對。」析木頗為贊同,隨後又發出邀請,「那麼,諸位要加入我們嗎?」
「」
否定惡魔沒有立即回答,與月之魔女交換了一個眼神。
事實上他們對於阿赫塔爾與死之魔女的尷尬處境很了解,與高天眾神為敵,可卻又缺乏與眾神為敵的力量。
這也是阿赫塔爾來找他們的緣故。
「可以。」月之魔女給出回答,「不過這僅代表我自己的意願,不代表他們。」
「我也沒有意見。」否定惡魔也給出回答,他已經不想要維持不生不死的狀態,想要拿回自己全盛時期的力量。
「那合作愉快。」析木露出微笑,「具體合作內容,就讓死之魔女大人來與你們協商吧。」
「更加準確說是我與否定惡魔。」月之魔女搖頭,迎著阿赫塔爾疑惑視線,「至於屍之魔女與地之惡魔願不願加入,那需要你自己去邀請。」
「了解,我會親自與他們談談。」析木撐著桌面起身,對著月之魔女微笑,「能把他們地址告訴我嗎?」
「我帶你去吧。」月之魔女站起身,而析木見狀,扭頭對著赫卡忒道:
「老師,我去去就回。」
「去吧。」赫卡忒優雅點頭,給出了預言,「此行你會一切順利。」
「那可真是太好了。」析木轉身,與月之魔女一同離開,伴隨著關門聲,房間的氣氛凝滯了下來。
「赫卡忒,你介意自己的徒弟不是人嗎?」白龍王突然開口詢問,而赫卡忒聞言抿了口咖啡,隨後對上白龍王的眼睛,思考了下道:
「他是我的徒弟,是不是人不重要。」
「那就沒有什麼問題了。」白龍王點了點頭,既然赫卡忒都那麼說,那他心裡也就有數,可以放心把阿赫塔爾激化成為巨龍。
沒錯,他已經發現阿赫塔爾已經有了嚴重的龍化跡象,越來越偏離人類的身份,這大概是因為阿赫塔爾奪取龍之力的魔法導致,殺死的巨龍越多,就越會導致阿赫塔爾偏離人類的身份。
既然他女兒都已經喊出喜歡阿赫塔爾,那他身為父親助推一把,讓阿赫塔爾化為一條龍,讓阿赫塔爾與女兒打破物種上的隔閡,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不然阿赫塔爾與伊芙琳是很難擁有後代的。
…
與此同時。
在一座幽暗的森林。
濕冷的空氣混著黑暗,透露著一種危險的感覺。
析木跟著月之魔女來到一塊豎立墓碑前,只見月之魔女抬起縴手一指墓碑後的土坑。
「她就在裡面睡覺,打開棺材拽她出來就好。」
「這是不是不太好?」析木一邊說著,一邊跳進了土坑,用力一扒棺材,露出棺材內的屍之魔女。
該如何形容棺材內的女人,她全身上下都由白色的繃帶給包裹,不管是高挺的巨乳,還是安產形的臀部,以及那雙修長大腿,都被白色的繃帶綁得結結實實,沒有露出任何一絲肌膚。
不過就是這樣包裹嚴實的繃帶,偏偏勾勒出了極其動人的身材曲線,給人一種非常澀的感覺。
雙方互相對視了片刻。
「打擾人睡覺,你禮貌嗎?」屍之魔女露出不滿的神色,想要把棺材拽回去,不過卻發現這個有著龍之氣息的人類,按在棺材上的手很緊,不使勁根本就拽不回去。
「人類,你知道我是誰嗎!」她露出危險的表情,而析木聞言瞥了一眼她用繃帶包裹的巨乳,說道:
「打扮非常獨特的…美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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