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二朝
秦紹騎著馬走在大街上。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今天心情很不好,錯,是非常不好。
秦紹現在最後悔的不是給容宿求了個正四品的差事,而是後悔前世沒好好跟容宿學學陰謀詭計,尤其是離間計!
「怎麼才能把先生和狗賊分開啊!」秦紹在心中仰天長嘆,恨不能早重生個十年八年,衝進長安拆散他們這對好兄弟。
褚英牽了馬問道:「爺,咱這是要回府嗎?」她們是便裝出行,說話只能藏頭露尾。
「不了,我散散心就得回去了。」東宮還一攤子事沒料理呢。
「不是有四爺嗎?」褚英表示。
再不濟,還有個容閎少詹事,雖然是個兼領,但有點腦子的都會知道把東宮的事排到最前邊吧。
「回吧,不逛了。」秦紹反而更急著回去。
她倒並非不放心容閎,而是前世對於容家根深蒂固的心理陰影,讓她下意識覺得把東宮交給容家兄弟打理,那就是自尋樊籠。
秦紹掉轉馬頭,就撞上一片吹吹打打的白喪事。
幾個白衣縞素的人抬著棺材,許多人在前後撒著紙錢,三四個啜泣痛哭的女人走在一旁,還有戴孝的兩個孩子,而豎起的兩桿白旗上則寫著「庸醫害命」四個大字。
「這是什麼熱鬧?」秦紹驅馬避開喪隊,看著他們哭哭啼啼地消失在拐角。
「八成是哪家藥鋪的庸醫治死人了,」褚英道,踏過一片紙錢,牽起秦紹的馬往宮中方向走去。
秦紹點點頭,她就是覺得打頭的那個男人有點眼熟。
天色漸沉,秦紹換了太子冕服,坐在大殿上看摺子。皇帝有心培養她做繼承人,所以不論課業還是摺子,都安排的滿滿當當。
幸好秦紹前世是經歷過一世的,當時的侍讀還是容宿那個黑面瘟神,秦紹哪敢不用心讀書,如今學起來則「天賦異稟」,速度堪比過目不忘的容宿,這才有了一星片刻閒逛偷懶的時間。
當然,時間也並不多,她還得趕著看完這批摺子才能就寢。
大秦幅員遼闊,光是屬國就有十多個,西南都護府還有林立的眾多藩國,更別說自己版圖內的九郡百縣,軍事民情吏政,哪一樣她都要操心。
這一看,便是深更半夜。
陳氏憂心她熬得太晚,各兩刻鐘就要來看一眼是否需要就寢。
可秦紹心思沉浸在政事上,一熬就到了三更天,才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問時辰。
奶娘心疼的不行:「殿下這麼熬身體哪裡受得住啊。」
「不妨事,我還年輕。」秦紹笑嘻嘻道,「而且我開心啊。」
前世她受制於容宿,政事之上很難自己拿主意。
可今生她是名正言順的太子。
「我的意見父皇都會考慮,江淮河道的事,父皇用得就是我的回覆,還有這個這個和這個。」秦紹喜滋滋地擺出三本摺子,「我可以放開手腳做事,奶娘你明白嗎?」
陳氏笑得開心,捏著秦紹的肩膀:「我哪裡懂這些,殿下明白就好。」
秦紹把摺子歸攏到一邊:「我明白,我當然明白,這些事大多都是……」她聲音戛然而止。
「都是什麼?」陳氏不明白秦紹怎麼突然頓住了。
秦紹喉頭動了動,忽然甩開陳氏的手,翻起摺子挨個看個仔細。
「江淮……鹽道……治軍之策,」秦紹把摺子翻得亂八七糟,瞬間像是失了精氣神一樣癱坐在椅子上。
「殿下?」陳氏不知道秦紹發什麼瘋,急得滿頭是汗:「殿下您可別嚇唬奶娘,是……是哪個摺子寫的不好嗎?您重寫就是了,別心急啊。」
「不,不是不好,」秦紹喃喃,大大地眼睛看向陳氏竟然帶了一絲委屈:「是太好了。」
奶娘哭笑不得:「好還不好?您可真是個小祖宗。」
秦紹撅著嘴,一把抱住奶娘的腰崩潰地蹭了蹭:「不好不好太不好了!」
因為這些……都是狗賊的對策啊!!
秦紹前世耳濡目染,聽到的看到的學到的都是容宿展示給她的東西,摺子上的軍情政治也都是容宿教她如何批覆,確切的說是容宿口述她負責寫。
當時她滿心反抗,只覺得狗賊以權謀私,說的狗屁不如,不如狗屁!
今生自在起來,她處理政務如魚得水,一心以為能大展宏圖,讓容宿也看一看什麼才是為民著想,卻發現自己用的竟然和前世容宿所用之策十分相似。
幾乎就是容宿的翻版!
「殿下……」奶娘喃喃著,心疼地摸了摸秦紹的頭。
王妃娘娘若還在世,難道真的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兒過著這樣的日子嗎。
別人家的女兒此刻恐怕都是待字閨中,閒茶花來聊烹茶,風花雪月地等著父親兄弟挑一門嘉婿,舉案齊眉。
而秦紹卻要在男人堆里摸爬滾打,勾心鬥角,如今還要加一個後宮,被不知道多少人算計著,著實艱難。
「孤就不相信!」秦紹忽然推開陳氏,不服氣地咬著牙,把摺子全攤開在桌面上。
「膠東是鹽稅大省,當初他派了心腹過去就是要抓在自己手裡,我也要派自己的人去。」秦紹眯起眼,寫下了陳時二字。
又翻了幾個摺子,秦紹修修改改,終於承認一件事。
她如今做出的決定和當初的容宿基本一致。
七成是因事情本該如此,另外三層的確是容宿存了私心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在地方,可今生選擇權到了秦紹手裡,秦紹發現自己……也一樣。
鹽鐵乃國之命脈,東南富庶之地是國之倉廩,哪一處不得放置自己信得過的人?
「一定是容宿教壞我了!」秦紹騰地站起來,把筆一扔,氣呼呼地出了大殿。
陳氏臉色古怪起來:「好端端地怎麼念叨起容四爺了?」
秦紹衝進寢殿,一路跪倒的宮女也懶得說一句平身,還是奶娘跑著追過來抬了抬手示意她們退下,宮女內侍們才敢起身。
「殿下?」陳氏喚著,繞過寢殿的屏風,一時哭笑不得。
只見秦紹一頭扎進被子裡,上半身捂個嚴嚴實實,兩條腿還耷拉在外面,明黃繡龍紋的靴子更是只蹬掉一隻,剩下半隻還掛在腳上。
到底還是個孩子。
陳氏走過去扯了扯被子:「殿下快撒手,這大熱的天也不怕悶著。」
「秋天了,不熱!」秦紹悶悶地喊道。
也只有在奶娘面前,她才會有這麼嬌氣的一面。
「好了好了,殿下有什麼不開心的,跟奶娘說說不行嗎?」陳氏安慰道。
秦紹裹著個被子,露出一顆腦袋,嘴嘟得能掛油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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