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紹心裡也直打鼓,狗賊這深更半夜的不回院子,難道直接出府找人打造鑰匙去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以容宿的心性,不會這麼火急火燎吧?
她沉下心神,想了想,埋伏到容宿臥室後側的小迴廊里,正對著一個小窗口,前面是衣架和柜子。
只要容宿回來,她就能妙手空空,從中偷到鑰匙。
秦紹的計劃天衣無縫,而且這次容宿十分配合,總算回來了。
聽到院子裡的聲音,秦紹暗自激動。
可一陣躁動後,屋裡又歸於平靜,容宿壓根沒過來更衣!
秦紹悄悄探出頭去,透過窗縫和屏風,遠遠看到容宿竟然在伏案讀書。
「狗賊又研究怎麼害人呢……」她心裡嘟囔,伸了伸蹲的發麻的腿。
容宿並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心愛的女人窺伺,握著書卷,甚至比平時還要心不在焉,半晌都沒有翻頁。
柴家院外的一面,讓他沉寂的心思躁動起來。
聽雲沒有離開長安,甚至還在四處遊蕩。
他既擔心她的安全,畢竟聽雲也是官府記錄在案的大公主府竊賊之一,心裡又有些暗喜,畢竟聽雲不離開長安的原因,十有八九是在尋找他,尋找徵文。
當初他在冰窖聽到聽雲對容家及容宿的看法後,是真的惱了。
所以說了那些重話,甚至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撤掉糕點鋪子的人手,將鋪子倒賣,消失得無影無蹤。
既然知道聽雲和自己不可能,就在越陷越深之前徹底斬斷兩人之間的糾纏。
不發展,就不會痛,這是他一慣的處事風格。
但連容宿自己都沒想到,這個刺竟然扎進了最柔軟的心坎里,時不時地會突然冒出來磨得他生疼。
「啪」地一聲,容宿把書摔在桌上,嚇得窗外秦紹小貓似的一哆嗦,豎著耳朵聽聲音,容宿則大步繞出桌子,催問:「大成回來了嗎?」
「回四爺,還沒。」廊下小廝回道。
「走了嗎?」容宿低聲喃喃,終於往臥室走來。
秦紹激動起來,眼巴巴地盯著他一步一步走到屏風外解開腰帶,她恨不得捂住雙眼,哪知容宿脫一半又不脫了,反而從袖中取出盒子,女孩的眼睛亮起來。
放那就行,放那就行!
容宿風格一如往常地謹慎,從不會順了秦紹心意——他進了密室。
秦紹懊惱地齜牙。
一個模具,你藏在密室里是能造鑰匙是怎的!
哪知容宿這一進去,就不出來了。
看著他桌上摞成一摞的文件,秦紹心裡又開始痒痒了。
狗賊的房中啊。
誰知道這當中有沒有他結黨營私的記錄?
秦紹精神起來,前世的容宿對於她來說就是地獄王座上的閻王,但今生幾經輾轉,閻王已經有些走下神壇的味道,更多的還是一種莫名的窺探欲。
這種感覺竄上來,簡直比徵文先生四個字還要讓她抓心撓肝。
她輕輕撐起窗框翻過去,繞過屏風,容宿還藏身密室沒有動靜,秦紹是知道密室情況的,她儘可能小聲地靠近桌前,展開容宿方才在讀的那捲書。
普普通通地一冊史書。
秦紹在一摞來往信件中翻了翻,大約就是和朝臣聯絡的事,一旁還有一些寫過的廢紙,許多策略都是從中脫穎而出,謄寫到奏摺上去的。
她抽出其中一張紙來。
上面寫著江淮鹽道的治理之策,和秦紹批在摺子上的差不多,但她寫的顯然比容宿現在寫的東西完善得多。
而容宿顯然也寫到一半便停下,剩下的位置抄寫了一遍秦紹的對策,還小字批註——大才者,方能視之。
秦紹忍不住呸了聲,狗賊,誇別人的時候也不忘誇他自己。
她把紙塞原處又摸向博古架,架子上除了一些珍奇擺件就是書冊,秦紹想看看容宿有沒有在期間藏什麼東西。
果然翻到了一本賬簿,寫的是西域商隊貨物交換的賬目。
「狗賊還想騙我!」秦紹咬牙切齒。
他分明有一支西域商隊,前世卻不肯救裕王性命,眼睜睜地看著裕王病死!
秦紹恨不得剝了容宿的皮!
她心中怒海濤濤,房門卻忽然被人推開:「爺您是在折騰我——嗎?」大成眼珠子瞪得溜圓,誰能想到兵械庫那邊守了半天的未來主母,竟然就在容宿臥房??
秦紹瞬息緊張起來,正要奪門而出,大成卻比她還要快,閃電般地退出去,還貼心地關上房門:「哎呀,今兒月色真好,中秋快到了啊人得團圓啊。」
大成扯這個大嗓門,喊得話是驢唇不對馬嘴。
秦紹看了看書又看了看自己,是大成瞎了,還是自己瞬間開啟了隱身的法術?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倆都不對勁。
那僅剩的可能就是——大成認識她,確切的說是容宿認識她。
她攥緊書卷,看來是蒙世佂跟容宿提過自己,這個猜想瞬間讓她臉色專紅,好在她還有幾分理智,急急忙忙趕往窗前。
「哎呀,月色真好,這裡看看月色真不錯!」
窗不但被關了個嚴實,還露出大成搖搖晃晃的背影。
秦紹磨牙,簡直想砍了這礙事的小子。
再耽擱下去,容宿就真出來了!
秦紹寧可面對院子裡成百上千的容王府護衛,也不要面對容宿一個人。
她箭步沖向正門。
「站住!」容宿陡然喝道,從密室趕了出來。
秦紹背對著他,腦門上一層細密汗珠。
容宿看著她的背影,喉結一滾,竟然說不出話來。
「聽雲姑娘夜探容王府,總要給我個理由吧?」容宿找回聲音,問道。
秦紹深吸一口氣,拔出袖劍回身指向容宿喉頭:「你果然認識我,是……徵文告訴你的?」
容宿逼近的步子一頓。
「你還不知道徵文到底是誰麼?」
秦紹冷笑:「我知不知道,與你何干?」
容宿一陣沉默。
聽雲願意為徵文去死,卻只將袖劍對著容宿。
「涼風有信,秋月無邊,但我思嬌的情緒好比度日如年!」大成在窗外忽然吟起詩來。
「淫詞艷曲!」秦紹忿忿罵道。
容宿笑出聲來,抬手示意秦紹:「聽雲姑娘莫惱,坐下喝杯茶吧。」
「喝你個頭!」她兇巴巴道,心裡雖然打鼓但仗著容宿不知道,罵得是賊爽。
只要身份不露餡,容宿看在蒙世佂的面子上,應該不會為難她。
秦紹後撤幾步:「我現在就要走,你要攔得住我嗎?」
「聽雲姑娘就不想知道徵文先生到底是誰嗎?」容宿拋出致命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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