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維是被肩頭的傷痛醒的,意識恢復的瞬間便驚恐睜眼,秦紹俯視著他,見性命無礙便說:「動身吧。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去哪兒?」秦維下意識問道,秦綜沒好氣懟他:「你還想管?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們吃了多少苦?李兆信那個蠢貨……」
秦紹也不介意秦綜這個大嘴巴子把事情全都告訴秦維,反正這個人如今已經是她的囊中物,沒必要在這件事上耗費時間。
眼下最主要的是在這南郊密林里堅持到容宿的援軍趕到。
「大業,此處距大白山腳有多遠?」秦紹遠離秦綜,叫來大業詢問。
「大白山連綿數十里,我家公子口中的山腳應該是指大白峰附近,從南郊林子往西北向走個四五里左右應該就能到。」大業說。
秦紹記得大白峰,那是大佛寺所在地,而大佛寺位於長安城西南方向,如今他們在正南的郊外,西北上行卻是要繞過南郊馬場,如果運氣好應該能撞見來尋人的長安畿衛,甚至連禁軍都會出動。
如果運氣不好。
可能就是牡丹尊使的連環弩了。
秦紹往前派出五方斥候,尾部還綴著兩名高手,一隊人往目的地走去,料想即便遭遇也能成功逃離。
還沒走出半里,就聽身後秦維驚呼一聲:「李兆信死了?」
秦綜好像終於找到一個願意聽他囉嗦的人,興致勃勃地描繪被抓和得救的一切,還添油加醋地說他和秦紹各解決一個高麗暗衛。
但秦維的心思哪會放在誰殺了高麗暗衛身上。
「那牡丹尊使,難道不是李兆信的人嗎?」秦維這一刻終於明白,原來李兆信和他一樣,都是人家推到前面的替死鬼。
他一肚子的疑問,要求見秦紹,秦紹哪有心思理他:「與其勾心鬥角,不如先想想怎麼活下去。」
林中還有那牡丹尊使活動的痕跡,可見對方也在尋找他們。
危機還未解除,甚至越來越近。
「報!啟稟世子,北面發現五城兵馬司的人,好像正在找人!」
「太好了,一定是陛下派人來救我們了!」秦綜大喜。
三名世子失蹤一日有餘,再加一個「尋人」把自己尋丟了的秦維,足以驚動陛下。
按說他在長安長大,五城兵馬司的熟人可比秦紹秦維多,秦綜興奮,秦維的臉卻瞬間沒了血色:「他……他就不怕落下把柄!」
秦紹不動聲色,這個秦維還不算太蠢。
雖然他誤入瓮中,錯失良機,但既然知道李兆信是被牡丹尊使所殺,想必也知道這次利用他的人和容家脫不了干係。
除掉容宿,那就只剩容閎和容王了。
所以眼前的五城兵馬司,很可能不是救命稻草,而是殺人的毒藥。
「再去探,看清楚帶隊的是什麼人。」秦紹皺眉,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報!帶隊者是容大統領。」
「容閎?!」
秦紹繃緊神經,容閎不是去渝州接秦騁了嗎?
「你確定是容閎本人?」她再次強調。
「是閎大爺沒錯。」
來人都是容宿心腹,斷不會認錯容閎這位容王嫡世子的。
「再探!」秦紹惡狠狠地下令,底下人有點懵,還有啥好探的嗎?就聽秦紹無意識地磨著後槽牙道,小聲嘟囔:「狗屁的不侍二主!」
狗屁!
純是狗賊的謊話,容閎根本就沒去渝州,容宿哪還需要選擇!
幸好她沒上當。
秦紹捏著拳頭,狠狠踹開擋路的樹枝:「秦綜,讓你挖的坑挖了嗎?」
「啊?」秦綜懵了。
還真挖啊?
「還沒呢,他們說你是要埋我,我怎麼可能傻兮兮地自己挖坑……呃,紹哥,我的意思是,是……我可以閉嘴的。」秦綜雙手捂嘴,只當秦紹是煩透他了。
這次輪到秦維鬆口氣。
秦綜這話匣子可算能消停一會兒。
「世子!西北方向發現一隊官差打扮的人,大概五六十人,好像是大理寺的人。」又是一波消息。
大理寺?
「老油條這是幹什麼?」秦紹皺眉,按理大理寺負責審案,很少會出城尋人。
「江國公是容閎的大舅哥,也不能信!」秦維生怕秦紹一時糊塗,會自投羅網。
「你瘋了吧?這些都是來救我們的,難道在這兒等女魔頭殺來啊?是不是紹……」秦綜被秦紹一個眼神瞪得捂住嘴,可憐兮兮地眨眨眼。
他最討厭不讓他說話的人了,可對方是秦紹,他不敢反抗啊……
「往西北走。」秦紹說。
「不行!」秦維堅決反對,要求同時繞開兩隊人馬,就是江國公他現在也不信。
「時間來不及了,得趕在天黑前跟爺的援軍匯合,否則天一黑,我們點火就是活靶子,不點火把就更危險。」大業看向秦紹,四爺都向世子俯首稱臣,他當然也聽秦紹的。
秦紹則說:「江泰未必有膽子與容閎合謀,他此來,或許是為了邀功。」
在場的三人,他隨便救了哪個都是大功一件,若是運氣好救下秦紹更是不得了,正所謂富貴險中求,便是江泰這個老油條現在也忍不住了。
「對,不用入夜,各家得知消息但凡有門路的都會往林子裡來。」大業應和,卻不見喜色:「那時人多眼雜,更容易讓賊人混進來。」
要是按著秦維的法子,他們誰都不能信,就更別想趕到大白山腳了。
「不用匯合,容宿也會來找我們。」秦維卻不罷休,他就不信容宿敢置秦紹的安危於不顧,那可是他未來最大的依仗。
秦紹忽而笑了:「秦維,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誰?」
秦維一怔,肩頭的傷一抽,慌亂抬頭。
「把他給我綁了,西北直行,與大理寺的人匯合!」秦紹悍然下令,翻身上馬便走。
「秦紹,你!」秦維有傷在身,連反抗都不沒了力氣。
他身邊護衛想救,卻在利刃前退卻。
綁就綁了吧,好歹沒要命啊。
唯有秦綜搖搖頭,一臉同情道:「你這麼的大人了,怎麼還分不清這裡頭誰是大哥呢?」
容宿那樣的人物都對秦紹俯首稱臣,秦紹不開口,他就不敢開口,一行一止都按著君臣從屬的規矩來請示,你一個階下囚,還當人家跟你商量吶?
秦維嘴唇動了動,到底是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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