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藝璇冷笑一聲:「你說你妙手空空為生,就是到大公主府偷東西去了?那你偷了什麼?」
「不管我拿出什麼,你都不會信,我幹嘛要告訴你?」秦紹起身,也懶得多說,直接拉開房門:「可以進來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天色見亮,但徵文帶著花面具也看不清臉色。
「人沒問題了,再換藥也用不著你了。」
徵文帶著笑意拱手:「辛苦聽雲姑娘了。」
秦紹抿了抿嘴,聽雲二字從先生口中說出,就格外動聽,根本不計較他偷聽牆角的事。
「天快亮了,我要先走一步。」秦紹道。
褚英現在不知道要急成什麼樣子,尤其父王還在府中,萬一她不能在天亮前趕回去請安,只怕昭和郡王失蹤的消息就要傳遍長安,那就什麼也瞞不住了。
徵文看了眼天色,點點頭:「那就……後會有期。」
秦紹抓心撓肝的,可她現在是女裝,不能與先生相認,踟躕著道:「我不喜歡什麼後會有期,要不你告訴我怎麼才能找到你?我們……我們改天一起再去偷公主府?」
徵文笑了笑,比了三根手指,可不知為何又收了回去:「有緣自會相見。」
秦紹的心忽上忽下,難免有些失望。
先生不想再見到她了嗎?
徵文面無表情地同她擦身而過,進到屋內去看任藝璇的傷勢,「任姑娘,不知能否告知真名?」
秦紹有些失落地走出房門,又喃喃自語:「至少認識了。」
前世臨死前,先生都不知道她是女兒身,今生雖然蒙著面,但至少能和徵文先生真真正正地相識一場。
已經不錯了。
秦紹喜滋滋地邁開腿,飛身躍上牆頭準備離開。
「我沒有騙你,我姓任,閨名藝璇,膠州人士……」任藝璇話才說一半,就聽到屋外哐當一聲,徵文臉色一變大步衝出去:「聽雲?」
「我沒事我沒事,」秦紹拍了拍身上的土,「這土院牆不結實,我踩滑了。」
徵文鬆了口氣,還有心思調笑她:「人有失手,馬有失蹄?」
秦紹哼了一聲:「走了走了。」
這次她是真的成功躍到牆上,翻身離開,消失在熹微的晨光中。
徵文回到房間內,任藝璇臉色很不好看:「你真的相信她?就算她與一點眉沒有關係,但這女賊來路不明——」
「不必說她了,還是說說你吧。」徵文打斷她的話,「我想知道一點眉的具體消息,你又是從何得知江泰和牡丹尊使有所勾結。」
任藝璇捂住肩頭傷口:「你以為你救了我,就能逼問我?」
徵文笑笑:「你昨夜行刺江泰暴露真容,沒有我的幫忙,你出了這個院門就會被人抓走,大理寺七十二般酷刑走一遭,也一樣要說。而且那時候你說的,很可能就是別人想讓你說的話。」
任藝璇皺眉:「你什麼意思?」
「一點眉是容王舊部,如今有刺客行刺江泰,還說是一點眉所為,鬧到御前,你說陛下懷疑的人是誰?」
當然是容王。
任藝璇反應過來:「你是說有人想讓容王背鍋?不可能,除了容王,沒人有這麼大的本事重組一點眉。」她又冷笑一聲:「江泰不過是容家的走狗,我殺他,只不過是因為下令除掉所有參與製作短弩的人,是他!」
「你果然知道內情,說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容宿道。
「你到底是誰?」任藝璇蹙眉。
年紀輕輕,武藝高強,還想調查一點眉的事,她腦子一片渾沌,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是唯一一個能幫你報仇的人。」容宿甩出一個任藝璇最不可能拒絕的理由。
「好,我告訴你。」任藝璇終於鬆口。
……
秦紹回到昭和郡王府前先洗了硃砂痣和妝容,又把面罩摘下來,素顏朝天的模樣雖然有些中性化,但褚英已經習慣,又急得快哭了,哪裡顧得上這些。
「郡王!郡王您可回來了!」
褚英一顆心落了地,「郡王,您下次斷不能再甩開屬下一個人冒險了!」
秦紹笑了,以後,恐怕次數多著呢。
「好了,讓你辦的事都辦妥了嗎?」
「這是宗瑤小姐的庚帖,」褚英從懷裡取出庚帖交給秦紹,酸溜溜道:「您對宗瑤小姐可真是上心了。」
「那當然,她是要幫我掌管郡王府的女人。」交給別人,秦紹可不放心。
褚英低著頭不說話。
秦紹晃晃兩根手指:「想什麼呢,快回去睡一會兒,我也要換衣服休息了。」
「是,褚英告退。」
秦紹揮揮手,現在舒涵被她禁足,褚英就是外間值夜的人,現在她下去休息,秦紹也方便換下夜行衣。
庚帖被她放在窗前的匣子裡收好,趁著還有半個時辰的功夫,秦紹換好褻衣上了榻,可閉上眼睛,都是任藝璇那句:「姓任,閨名藝璇。」
「任藝璇吶,」秦紹翻了個身,手指扣著枕頭上的花紋:「難道真是那個任藝璇?」
她的思緒回到前世。
蘇貴妃諫言說,必須要給容王也就是容宿足夠的信任和恩典,麻痹容宿,這樣才能不斷地與他做交易,在重要的地方安插自己的人手。
所以,她賜了不少姬妾給容宿,聽說他年過三十未立正妃,就張羅著幫他娶妻。
一場飲宴之上,她主動開口賜婚:「容卿乃國之棟樑,但膝下無子是為憾事,朕有意賜婚,為大秦肱骨掩面子嗣,讓容王之位傳以萬代。」
小太監將聖旨捧給席下容宿。
「朕擇了周老御使家的嫡孫女為正妃,謝氏,蘇氏二女為側妃,不知卿意下如何?」
雖然明面上容周聯姻會壯大容宿聲望,但周老御史忠心耿耿,秦紹並不擔心此人會與容宿同流合污,至於謝氏是她的母族,蘇氏則是貴妃之家,都可以做她的耳目。
誰成想容宿倨傲,全不肯受,還教訓她道:「陛下如有時間,當多學習如何料理政務,而非臣下房中瑣事。」
秦紹忿忿又不敢表現出來,只道:「早問容卿心有所屬,是一任姓女子出自長安小族,如卿有意,朕也可賜婚。」
容宿拍案而起,秦紹瑟縮著弄撒了酒盞,一眾內侍匆忙上前擦拭。
秦紹主動提出更衣,小兔子似的撒腿要跑。
「陛下,」容宿忽然開口,秦紹小心翼翼地回頭看她。
容宿面色嚴肅:「臣的確心有所屬,此女姓任,閨名藝璇,膠州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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