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名狀的塔羅牌 第三百四十八章 新的序章

    這一刻，塔靈的感知飄出去了無窮遠。

    在祂面前看到了一張徐徐展開的畫卷，無數個或大或小的光點在其間閃爍。

    那並非是普通人的靈魂，而是那些超凡者的。

    也只有遠超普通人的超凡者才具備能讓神明入眼的超凡特質。

    儘管如此，也只有白銀階以上的超凡者才能有這份待遇。

    當然，在這張虛構出來的亞格蘭特王國地圖上自然還有數個刺眼的光團。

    那都是鉑金階，乃至鉑金之上的存在。

    這種感覺分外微妙。

    塔靈甚至能產生某種錯覺，仿佛祂心念一動就能抵達祂想要到的地方。

    咫尺天涯。

    與此同時，無數道心聲從全國各處湧來。

    哀求，疑惑，憤怒，好奇，驚喜……

    無數的情緒齊齊湧來，衝擊著祂的靈魂。

    凡是誦者，皆有回應。

    提及名字，皆有所感。

    這就是神明的境界。

    祂的宣告已經遍及全國，進而，有無數人聽到了祂的名字。

    不少走投無路或無路可走的人嘗試性地開始呼喚著祂。

    也有不少人在議論著祂。

    似乎，只要祂願意，祂甚至能夠聆聽這些人的心聲，看到那一個個卑微匍匐在地上祈求神跡的靈魂。

    只因為，他們提到了祂的名字，想法直指祂。

    儘管，他們所說的，其實是圖安提萬。

    這是一種全新的境界，一種祂從前從未體會到的感覺。

    無數的意願，無數的想法都在衝擊著塔靈，試圖將祂的意志徹底淹沒在生靈的呼喚中。

    這是成神之後必然需要面對的一步。

    除非徹底放飛自我，否則，任憑這些呼喚聲侵染，最終將會抹除神明的本身的意志，成為生靈眼中的神明。

    這就是信仰的真諦。

    因而，才需要錨點。

    需要一個獨一無二的載體。

    一個足以安放神明意志的概念和規則。

    否則，即便是成為了神明，成為了永生不死的存在，成為了能夠和位面本身同生共死的存在，可同樣，祂也失去了自主的意識，只能淪為規則和概念的奴隸，成為一個健碩的空殼。

    事實上，當年的孫軒正是挑選了「毀滅之眼」格赫羅斯。

    他成為了祂的人間行走，卻又藉助祂的力量收集靈魂精粹。

    當然，塔靈自己本身就是錨點。

    作為當初傳奇大法師的他同樣是個異鄉人，同樣具備著「穿越」這種在之前未能被人使用的概念。

    進而，一切要素已經具備。

    他再度握緊面前的那根像極了高塔的權杖，再度高舉！

    此時，在他的力量和意志下，這高塔早已突破了人類所能企及的極限，衝出了雲層，足有近數公里之高。

    在超凡力量的維繫下，整座高塔並沒有因為自重和高空的狂風而歪斜或是傾塌。

    它就這樣靜靜地佇立在那。

    數百公里外的人依稀都能看見這座宛若貫穿天穹的高塔。

    當然，其高塔的底端也在長高的過程中不斷膨脹。

    原本，它不過才占據了整個珍珠港的海灣。

    可眼下，非但海灣容不下它，甚至整個珍珠港都已經徹底消失在了塔基的擴張道路上。

    從此以後，珍珠港這個地名徹底消失在了亞格蘭特王國的地圖上。

    而眼下，似乎是因為圖安提萬的刻意照顧，這不斷擴張的高塔並沒有蠻橫地膨脹，反而是非常溫柔地將亞倫腳下的這座小山抽離。

    就像是做電梯一般，本來還在半山腰的亞倫等人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裡就隨著山勢的下降而來到了地面。

    不等亞倫多說些什麼，安德姆已經跌跌撞撞地朝著高塔跑去。

    「小子，先走。」若思奇亞提醒了一下亞倫。

    原本在山頂上的那幾隻獅鷲早就徹底臣服在神威之下，瑟瑟發抖到甚至不敢有多餘的動作，將頭死死埋在翅膀下，全然沒了先前的神勇。

    亞倫也不敢多說，此時也指望不上獅鷲，只能攙扶著愛麗絲離去。

    走了數步，半架著愛麗絲的亞倫著實走不快。

    他索性直接反手在愛麗絲的驚呼聲中將她抱了起來。

    唔，公主抱。

    也虧得愛麗絲沒有穿上那套全金屬的銘文甲冑，只是一套半皮甲而已。

    亞倫經過超凡氣息淬鍊過的身體還是能扛得動的。

    「放我下來。」愛麗絲沒想到亞倫居然會在這時候這麼做，一時間還有些慌亂，下意識地壓低聲音道：「別人看著呢。」

    「那你別摟著我的脖子。」

    方才，愛麗絲在慌亂中本能地環住了亞倫的脖子。

    「你先放我下來。」

    亞倫一邊抱著愛麗絲奔跑，一邊還有心情和愛麗絲調笑：「你先鬆手啊。」

    「你……哼！」

    愛麗絲癟了癟嘴，索性略微調整身形，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依然摟著亞倫的脖子，埋在肩頭。

    亞倫輕笑一聲，低頭看了眼愛麗絲，緩緩地收起了笑容，拔足飛奔。

    現在情況危急，他原本就無心調戲愛麗絲。

    但，他能感覺到她在發抖。

    全身上下都在戰慄。

    隔著厚重的皮甲，他依然能夠感覺到她內心的恐懼。

    一時間，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只能這樣笨拙地安慰著愛麗絲。

    愛麗絲當然不會真的連走路都需要亞倫的攙扶。

    她之所以這麼做，亞倫同樣心中有數。

    到底，還是怕他跑了啊……

    真是，女人啊，就是麻煩。

    亞倫不敢當著愛麗絲的面吐槽抱怨，只能在心中默默來了一句。

    當然，抱著愛麗絲的雙手也多用了幾分力。

    害，女人！

    他腳下的土地無聲無息地蠕動著，隨著他的腳步精準地升起一隻又一隻的手掌，穩穩地托著他。

    亞倫甚至都不用看腳下的地面，在若思奇亞的引導下，土石手臂會自行跟上亞倫的步伐，甚至也能為他助力。

    「就不能再快些？」

    亞倫忍不住催促了一聲。

    「還催？難道你非要讓我暴露實力，引來額外的注意？」

    若思奇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頭頂終於沒什麼動靜了，似乎預示著圖安提萬成神儀式已經結束。

    可，無論是亞倫還是若思奇亞都不敢賭。

    他們都不敢賭頭頂這個神明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