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或許我們來晚了一步。」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斯奧桑德低聲對著薩特說道。
此時此刻,他們正行走在萊登城的街道上。
雖然這座城市在前不久經歷了兩次天災事件,但其重要的商業位置依然令這座城市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了元氣。
破損的石磚被人為地替換了,受到天災氣息波及的房屋建築也在諸位貴族老爺們不惜血本消費下被推倒重建。
而時隔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在超凡之力和奴工們夜以繼日的努力下,大部分建築都已經初具雛形。
乍一看,這座城市還真滿是欣欣向榮的氣息。
穿著得體的貴族老爺們或是騎著高頭駿馬、或是駕駛著超凡機械馬車,在寬闊的路面上耀武揚威地走著,而平民們就只能行走在較為泥濘乃至骯髒的邊路。
薩特沉默著看著眼前的景象,默默地拉下兜帽,不再關注眼前的景象,也只是隨意地回應著斯奧桑德:「這話你已經重複三遍了。」
因為薩特的進階與後續的修養,導致他即便從星之塔全力趕到萊登城,可照樣還是晚了一步,或者說,晚了好幾步。
等他們趕到這裡的時候,只能看到一所空蕩蕩的莊園,也從鳶尾花商會那得知了愛麗絲隨著亞倫還有空懸之劍調查員一同前往巴地比拉的故事。
從那夥計不確定的話語中,薩特知道亞倫離開萊登城起碼有四五天了。
而這四五天的時間,放在茫茫叢林間,那可是相當漫長的一段道路。
更何況,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別說是薩特的預言了,哪怕是斯奧桑德的預言都變得模糊不清,根本沒法從預言中鎖定亞倫的方向。
不信邪的斯奧桑德甚至還試圖預言愛麗絲的方向,可令他驚愕的是,似乎他連愛麗絲的方位都無法鎖定。
好像有種莫名的力量在庇護著愛麗絲,也順便在干擾著他的預言……
因而,不遠萬里,甚至日夜兼程趕到萊登城的兩位星之塔學徒不得不面臨一個相當尷尬的處境——他們不知道該去哪了。
要說還呆在原地吧,那多半還要受到那個叫貝克萊的同行先知的擠兌,可要說離開這……口口聲聲說要出來遊歷的薩特還真不知道該去哪。
「要我說,不如直接回星之塔吧。」斯奧桑德冷眼看著周圍的行人,一邊勸著薩特。
在薩特進階之後,他對學長的態度明顯是好了許多,雖然算不上畢恭畢敬,但相對於早先,至少是有了相當大的進步。
不然,換做之前,說不定這會他就該冷嘲熱諷了。
「既然要出門遊歷,那就一定要待上一年的,」薩特眯著眼睛,小心地避開了擁擠的人潮,回應著斯奧桑德。
「那你就準備呆在這?等你的亞倫先生回來?」斯奧桑德略有不滿,「學長,說實話,你該待在塔里的。」
「我明白,斯奧桑德,但,我想,亞倫先生身上或許還有更加重要的東西,我還需要他。」薩特躊躇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的預感非常強烈。」
斯奧桑德的嘴角抽搐了,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說話。
預感非常強烈?
學長,你是預言家啊,靠儀式和香料吃飯的預言家啊!
你跟我說預感?跟我談直覺?
況且……
某人還有著濃重的前科,至今為止沒有成功舉行過一次預言……
忽略了某次預言的斯奧桑德顯然是不相信薩特的直覺的。
只不過,當初薩特進階時所爆發出來的天象卻不得不令他閉上了嘴。
哪怕到現在,在事情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月之後,每當夜深人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他依然會想起那天的景象,想起他被學長天賦支配的恐懼……
接近小半個星力池的資源!
即便他已經過分高估了薩特的力量,可每每他想到這件事,心中總會不由自主地心生戰慄。
憑著唯一一次溝通星之塔的經歷,斯奧桑德也曾感受過那散落天野的星光,也曾知道想要憑著靈魂去牽引諸般星光的難度。
而眼前這位……
斯奧桑德曾經不自量力地比較過,最後卻發現,單從掌控力上,他足足落了薩特好幾個等階,甚至他極度懷疑,此時的薩特,在對靈性材料的掌控力上,已經堪比黃金階、乃至鉑金階的預言家。
即便他依然還是不能正確地預言……
「天色不早了,該回去了。」斯奧桑德瞥了一眼開始西沉的太陽,提醒著薩特。
作為星之塔做題家的兩人,當然也都勉強算是某種見光死的生物,若非必要,他們還真不願意出門。
只不過,如果算上同行的那位貝克萊的先知,那可就相當得有必要了……
是的,對於亞倫和薩特而言,他們來到萊登城算是出門遊歷、積累經驗。
可別忘了,當初的朱利安可是花了相當大的代價讓先知學派有所讓步,最終將薩特從調遣名單上摘了出去。
只不過,星之塔和亞格蘭特王國的契約依然有效,此時此刻,不過是換了一個倒霉蛋而已。
而這個倒霉蛋嘛,當然就是貝克萊了。
先知學院無聲無息地吃掉了理應補償給他的外派資源,只是象徵性地給他補償了一部分的香料,然後就迫不及待地打發他和薩特、斯奧桑德兩人一起前往萊登城。
畢竟都要去萊登城的嘛,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這可是當初那個星之塔副塔主的原話。
而其結果嘛,可想而知……
一個沒有強硬靠山、忽的被人就像是踢皮球般丟出來的棄子,一個連理應獲得的賠償金都被剝奪的可憐人,一個已經得知造成他悲慘經歷的罪魁禍首的超凡者。
別的不說,光是同行的這段旅程,斯奧桑德連同夢姬,這兩個就已經感受到不下三次的殺機。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對星之塔的學徒來說,斷人學路同樣如此。
要不是斯奧桑德還算清醒,明白事理,恐怕他非要找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貝克萊不可。
在這種事上,他可不像素來溫和的薩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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