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爾曼的戰鬥可能會持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依照金啟東的原話是短則兩三天,多則一周也不奇怪,而他需要在這段時間裡為前者提供生存的能量並隨時觀察其生理狀態,既沒地方更沒心思招待陸靖等人。
意識到強行留在醫館裡不僅幫不上忙,反而可能因為人多進出時的動靜引起周邊其他人的注意。
況且現在的戈爾曼可是整座安靈島上為數不多「黑白通吃」的大名人,真要是被人發現在此處,誰都保不住,陸靖一行人在不在都一個樣。
因此在囑咐有什麼意外狀況需要幫助就隨時聯繫他們後,陸靖一行人沒有在金氏醫館停留太久,僅僅只是留下了一個傳音海螺便從後門回到鈸蘭街。
陸靖倒也不急著去格倫斯的住宅,馬上就是中午,三人準備先在外邊吃了東西再過去,他可不想在別人吃午飯的時候登門拜訪,說不得還要被人當成蹭飯的。
三人沿著街道邊走邊聊。
明媚的陽光越過右側的樓房天台,投落在他們這一側的街面,配合著秋季本就清爽的微風,就連之前通過藥劑使得意志穿越空間造成的混亂思緒都得到了明顯的舒緩。
熙攘的人群傳來陣陣的歡聲笑語,其間還糅合著不知道從哪兒飄來的輕快樂聲。
琉璃在街道邊繞著三人來回奔跑,時而站到長椅上還有花壇邊沿嗅聞著空氣中溢散的花香,時而在陸靖的兩腿之間來回穿梭,蹦跳著磨蹭著他的褲腿,等後者彎腰將它抱到懷裡又「呼嚕~」兩聲重新跳出去。
徐酌照例翻看著安靈島的旅遊指南,看著上邊對各家餐廳的點評,不時的開口詢問另外兩人的口味,在他身旁的傅鞠左手駕著一塊在街邊商鋪里買來的畫簿,右手捏著鉛筆,在畫紙上迅速的勾勒著一些線條,
「失落世界裡的路燈是金屬制的,頂部應該是玻璃燈罩,像是煤氣燈,我沒有仔細觀察,還有那些建築,基本可以肯定不是朔明王朝這邊的......不對,建築之間的距離要更逼仄一點,還有塔樓,不是咱們這兒的八角寶塔,而是圓柱體的。」
陸靖看著畫簿上的圖像,撇了撇嘴,開口糾正道,傅鞠扯開紙張,又畫了個圓柱體並在周圍添上檐瓦。
「沒有這些邊角的,就是單純的一個圓柱體,然後頂上用來擺東西,那玩意兒看著像是炮台......」
「那不是碉樓嗎?」
在塔樓上大概畫了座大炮,傅鞠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側過頭反問道,
「什麼樣的城市會在街道之間建造這種應該出現在前線的防禦工事,你是不是看錯了?」
「只有天知道,總之那座城市很古怪......其實比起這種防禦工事,我更好奇為什麼戈爾曼在溝通自身血脈後能夠去到其中,那究竟是真實存在於某處的城市還是說僅僅只是意念的產物,這可比之前在慶樂島上遇見的那座『宮殿』更為奇特,自而且我還在其中感覺到了一些極為不尋常的東西。」
雙手籠在衣兜里,陸靖回憶著之前在失落世界內的所見所聞,聳了聳肩膀,視線在不遠處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身上掃過,嘴裡接著說道,
「還有串聯起那些怪物的猩紅絲線,我在其中連水流都無法召喚出來,它們的能量來源又是什麼東西?」
「興許是某個秘境或者說古代遺蹟?」
將手裡旅遊指南翻到某一頁遞給陸靖,徐酌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這個烤羊腿看著還不錯,就這家......古代遺蹟又是什麼說法?」
盯著紙頁上色香味俱全的介紹,陸靖咽了口唾沫,頭也不回的問道。
「剛才我們進入的那座城市明顯被荒廢了相當長的時間,單從建築的破損程度來看,絕不是十年二十年的跨度能夠達成的,再加上城市內部又牽扯到了一些神秘力量,十分符合一些書籍上對古代遺蹟的情況描述,我這兒說的遺蹟不是咱們這個紀元留下的,而是上個紀元,也就是餘燼紀元時期的遺蹟。」
徐酌的話讓陸靖迅速聯想到了前段時間為了打發時間看過的一些關於無垠海歷史的典籍。
這些書中都不可避免的提及了陸靖剛才言語中的一個名詞:餘燼紀元!
為什麼稱其為餘燼?
因為餘燼雖無存續的意義,卻仍能傳火!
傳說在一場遍及全世界的災難之前,這個世界並非是一片汪洋,大陸才是這個世界的中心。
那時人類各國之間的交流也不像現在這樣動輒隔海相望般困難,甚至於一度出現過統一的大型帝國,帝國的建立過程早在歷史長河中化做零散的碎片,但毫無疑問的是人類這個種群因此得到了長足的發展。
暫且不論其他,如今已經得到各國承認的是餘燼紀元時的人類科技水平達到了在當下的人看來近乎於神跡的地步。
這其中最簡單的例子就是流傳於無垠海各處,功能各異卻無一例外的受著無數人追捧的奇物。
陸靖手裡的尋寶羅盤,天氣球上的數字編碼就是最好的證明,而這些東西的來源便是從餘燼紀元留存至今的古代遺蹟!
不論是世界各國政府的探險隊還是民間自發組建出海冒險的船隊,幾乎都存在著一個共識。
古代遺蹟等同於寶藏!
只要能找到一處,基本上後半輩子都是吃喝不愁起步,萬一從中意外發現奇物或是餘燼紀元留下來的技術,能夠獲得的收益......如今在通訊行業堪稱巨擘級存在的藍星海螺集團所擁有的生物技術,真以為是他們自己開發出來的?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能守住這份寶藏。
言歸正傳,徐酌的提醒讓陸靖迅速意識到古代遺蹟興許是對他們所見的那處失落世界各方面細節的最好解釋。
古老的建築,超前的技術,只有在古代遺蹟中才能見到如此荒誕的搭配!
「如果說類似於戈爾曼這樣的獸化病患者體內的血都來自於那處古代遺蹟......還記得金啟東說的話麼,那處古代遺蹟里隱藏著的可是神明分身留下的一道殘念,像是這種遺蹟,安靈島上的聖血教派真的有資格掌握?」
隨著問題的深入,陸靖腦海中生出的困惑也是越來越多,要知道任何一個古代遺蹟都代表著巨大的利益,一經發現後的結局基本都是落到遺蹟所在地的國家手裡,更別說是這種特殊的遺蹟,
「而且這旅遊指南上明確寫著聖血教是安靈島上信徒數量最多的教派......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已經在安靈島的宗教界占有主導地位,不想辦法鞏固聲望也就罷了,為什麼會想到通過近乎於邪教的方法去訓練如此之多的獵人,還是在明知道那些人很多都只是短暫存在,一段時間後必定陷入瘋狂的前提下。」
「不,我不覺得聖血教派掌握了那處遺蹟,如果他們能夠隨意進出,戈爾曼獨自一人不是進去送死嗎?」
完善著畫簿上關於失落世界的細節,傅鞠頭也不抬的問道。
「嘖,你這話也有道理......我們眼下知曉的信息太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聖血教派跟安靈島的總督應該關係匪淺,格倫斯所在的煉器師協會在安靈島上的地位不低,跟官府也有日常來往,或許我們待會兒可以通過他了解這個教派。」
換做其他事情,陸靖可能沒這份心思去調查,偏巧不巧的牽扯到了海眷者的升級問題,要說不想讓自己的核心卡更進一步那是假的,只是這個過程怕是難的很。
至於陸靖為什麼如此確信聖血教派跟安靈島的總督府有關聯。
原因很簡單。
稍早之前,金啟東當著戈爾曼的面燒掉那份資料自然不是因為一時手癢。
相較於戈爾曼,金啟東顯然對這件事看的更加透徹。
若是戈爾曼在與失落世界中的那道殘念的對抗中落敗,那麼這份資料就算再詳細一百倍都不會有絲毫用處,因為在近段時間發生的多起事件中,安靈島總督府從頭到尾都站在聖血教派那一邊,他們根本不會在乎一份來源於罪犯的證據。
相對的,戈爾曼要是成功解決掉了目標,那麼聖血教派立教的倚仗也將就此崩潰,一旦他們手裡也沒有了能夠威脅那些獵人的東西,屆時這份資料同樣用不上。
因為不要官府動手,重獲新生的獵人們將會讓聖血教派內部的某些人領會到什麼是真正的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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