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女子獻已經看不到那個奇怪的毛神了。
回頭看了看吊在瑤崖上,被帝夋強行自掛東南枝的天神鼓,赤水女子獻沉默了一會。
這一次的祝指定是哪裡有點問題。
但站在瑤崖上的鵕鳥,卻沒有什麼表示,祝的世界比較玄妙,一般認為是和做夢差不多,有些人會做清醒的夢境,巫師則是可以在這種白日夢中對祈禱對象發起qq聊天....
譬如妘載和赤水女子進行的網聊。
在?
赤水女子獻試圖重新建立連接,但是妘載那邊連自動回復都沒有。
問消息又不回,是不是洗澡了啊。
或許是距離太遠,網速不好吧。
鵕鳥傳說中是天神鼓的靈魂化成的,於是赤水女子獻問它看到了什麼沒有,但這隻大鳥就和卡了似的一動不動。
赤水女子獻思來想去,雖然那個毛神沒有什麼素質可言,但是或許他罵人是因為自己對那些民眾實施了無用的救護,而特別憤怒所導致的?
她不敢保證那個神的方法一定有效,雖然聽起來是有這麼些道理....
但現在麼,有新的方法,總比沒有要好,畢竟那些流民也再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夢境消失,四周的世界恢復清明....
天神鼓的行為藝術還將持續下去.....
........
康是一個氐羌之民,今年已經二十歲,原本是住在祁連山附近的半畜牧半農耕的小部落人,他的部落叫做「稚馬」,因為他們部落有傳說,先祖是一匹大白馬,是黃帝的後裔。
當然,有這個白馬傳說的部落,在西荒沒有三百也有八十。
黃帝生駱明,駱明生白馬.....
之前有崇氏的鯀大人來到這裡治水,和有辛氏的女子相見,於是白馬生鯀。
之所以自稱是氐羌之民,是因為他們部落弱小,氐人來了看到他們種地,就說他們是氐人,然後收取糧食,羌人來了看到他們放羊,就說他們是羌人,然後拿走一匹羊。
氐人羌人都在秀,只有稚馬在挨揍。
部落的位置在大通河附近,處於子午嶺以西的區域,這片地區其實並不比中原發展的慢,甚至有些部落已經提前進入青銅時代,當然,地區性質的進化並不能算作全面的文明晉升。
西海的三危山在兩年前忽然發布了一個戰略打擊名單,總的來說,康的部落很榮幸被三危山列入了打擊範圍中,西荒的戰爭和中原不同,小部落直接就夷平,只有大部落才有亡命遷徙的資格,不像是中原,打完了還給你選,是逃是降.....
來自西海的風暴很快席捲了西荒,加上共工氏到處圈地,崑崙三部也趁機復起,挑戰西王母氏的權威,對於捲土重來的崑崙三部,西王母部落疲於應付,西荒是一個鬆散的大聯盟,故而一旦分裂就和流沙一般到處四散。
西荒很亂,部落的人們到處亂跑,牛羊遷移,甚至在遷移的路中也會被劫掠或者殺死。
要麼就依附大部落生存。
康的部落很明智,因為靠近先民國,而決定遷移過去,但先民國人並不願意接收他們這些流民,氐人會留下來給他們當農奴種地,而羌人則是給他們當放羊的牧奴。
不過既然都當流民了,也就無所謂奴隸不奴隸的了,有些人留了下來,成為先民國人的奴隸,先民國的人擅長種植穀物,還能馴養四種鳥類。
然而先民國接收的奴隸數量是有限的,沒辦法,奴隸主也需要糧食來養奴隸,人口超出上限的話糧食選項就會飆紅,至於種地,這可不是一兩個月能見到成效的東西。
康的部落沒有辦法,他們繼續遷移,遷移到了赤水的更西邊。
這裡流傳著恐怖的神話,據說當年黃帝與蚩尤戰時,那位黃帝能呼喚大旱的黃帝之女,就居住在這裡,來到這裡的民眾,隔著彎曲迂迴的赤水可以看到高大的鐘山,有其他的流民,半死不活且神經病似的高唱恐怖的歌,又告訴後來者,說那座山是天神被殺死而贖罪的地方,他們這些人來到了這裡,就是要被殺死的啊!
這種散播恐怖言論的人,自然被別人拖出去弄死了。
總之,雖然來到了惡劣的土地,部落也在遷移之中死了很多人,但是生活還是要繼續生活的,很意外,因為聚集的流民過多,有人活不下去嘗試向赤水女子獻祈禱....
得到了回應!
大家都很開心啊,畢竟跑了這麼久終於有個人能收留自己了,黃帝的女兒雖然自帶乾旱被動,但是她在赤水對面,對於西岸的影響較小。
按照她的指示,大家開始進行耕作,一些流離的羌人也開始加入種田的行列...畢竟他們的羊都被搶走了。
部族和民族的融合,大致就源自於古老時代的一次次遷移,有些是戰爭,有些是逃難,不過這兩個一般都是一起出現的。
康的部落中,也有一些羌民,康看中一個羌女,她的手沾滿泥土,她的臉上留下風霜,但依舊很好看,康每次看到她,內心都有一股火焰在燃燒.....
因為土地的問題,赤水的西邊是灘涂亂石之地,無法耕作,在它的邊上是巨大的瀦野澤,西荒的人民還是不會使用灌溉法的,是赤水女子告訴他們,讓他們引水進入赤水的西岸進行漫灌,希望以此來改善堅固的土質。
但結果卻不是很好,兩年下來,康覺得土地似乎不僅沒有改變,有的時候反而更惡劣了,但總的來說,他們活下來了,雖然陸續依舊有人因為食物不夠而餓死...
不過今天,流民中的幾個巫師來了,說是得到了赤水女子新的神諭。
說是什麼芒種的節氣馬上要過去,現在必須要重新開墾土地,進行新的規劃,不再採取漫灌而是採取一種叫做畦灌的灌溉方法,並且準備好秋天要種植的麥子......
像是康的部落,稚馬部落遷移過來,自然是帶著種子的,氐人就是西荒中擅長耕作的人的稱呼,和羌人混雜而居,其實很多時候,氐人和羌人和中原人沒有區別,畢竟連氐羌之說,也是有了「中原人」之後才分出來的。
新的政策有很多,但是幾位巫師說完之後,也都沉默下來,果不其然,流民之中有人喃喃自語,很快就變成了大家一起的議論。
「要相信,是赤水女子讓我們耕作,教導了澆灌的方法,所以我們現在才能活下來,現在或許是改變的時候到了。」
是的,不論怎麼樣,土地還是要耕作的,有人心中思考,看向那些羌人,暗暗道,如果僅僅是氐人在這裡的話,或許早就可以使用新的耕作方法了,或許就是這些羌人不會種地,才讓大家餓了這麼久.....
這種話讓那些羌人都很憤怒,差點就爆發了衝突,而原本融入部落中的羌人,也開始和各個氐人團體疏遠。
稚馬部落的巫師回來,開始按照從赤水女子處聽來的方法教導大家耕作,而康的目光,則是看向自己中意的那個羌女,他看到部落中有人和那些羌人對峙,一個男人拉扯那個羌女,甚至爆發衝突。
鬼使神差的,康走了過去,把那個流民用斧頭砸倒,周圍傳來驚呼的聲音,有人已經拿起耕作的石器,而康把那個羌女拉到自己的身邊.....
「這是我的女人!」
他如此對那些不懷好意氐人們警告著,而氐人們愣了愣,原本圍上來的人也都離開了。
打別人的女人的話,那這個人確實是該被打的,但是這個稚馬部落的年輕人也讓一些年紀大的氐人嗤之以鼻。
娶一個羌女為妻?
真是年輕人不學好啊,你娶一個羌女,你圖什麼呢,沒有羊的羌人,不過是窮女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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