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國庫資金的問題,你這一招呼下去,怕是要丘晉大陸生靈塗炭哇!」
上官元這一說,令皇上詫異,遂而,皇帝擰著眉頭緊鎖,質疑其:
「我丘晉大陸能人萬千,且不說那江湖義士俠客幾許多有餘,難不成我朝廷上下,百萬將士,甚有苟且之輩?」
上官元冷下臉,語氣低沉:
「對,我們是人多,人族被放逐之初,大部分的人族都被迫寄居在這塊碎片大陸。可能是時間久了,我們人族的後代也都淡忘了,但你不該,唯有你,身為人皇,你最不該忘的啊。」
「寡人何錯之有?」
「荒原大陸妖獸眾多,數目雖有不及我丘晉大陸人族之勢,但我問你,你可知,一尊天境可敵幾個地境?一尊合道又能埋得幾天境,若是還有合道之上——元仙境、劫神境,皇上,你這一步棋,還有後路可退?」
皇帝目光微微顫動,他遠沒有想到,妖獸之中
「那些妖獸里,還有合道?」
「甚之不止。」
上官元這一提點,點醒了本以為勝券在握的皇帝,只見皇帝神色凝重,愁眉不展猶豫了好一陣。心思愁脹不解,揮手作罷:
「你先下去吧,讓寡人好好想想。」
「呼——,皇上,江湖中人也是命,勸你還是早些撤掉那些懸賞,白白讓人族同胞去送死,不得見是人皇作為。」
「好好好,我會讓人撤掉的,唉,下去吧,我想靜靜」
一步錯,全盤皆亂。
皇上這步棋,沒有考慮到最壞的情況,起初只是心急,想著去讓江湖人士去前面探探路,然後出動軍隊前往荒原大陸邊側,帶回那些可能還存活的樺城百姓。
現如今,不知懸賞單被揭去了多少。
朝廷這邊已經下旨散出去的命令也有兩日余,糧草已在快速籌備的路上,這一仗,在聽聞上官元的指點之後
該打?還是不該打?
上官元退去,回到了自己的中書院。
書童因為前兩天在幻天劍宗那裡喝酒喝過頭,還把胃給喝傷了,現在都還在床上躺著。
中書院的雜碎小事不打緊,更重要的是想著荒原大陸那邊。
上官元有意藏了一些信息,也是為了不給皇上更大的壓力,所以才沒有說,但上官元是知道的——妖獸並非動亂,樺城百姓的主動也只是因為被蠱惑,真正的元兇,是闕世義。
而闕世義個人事小,真正威脅著丘晉大陸的存在,是闕世義背後的那股力量。
大概率,是
「報——,閣老先生,外面有個自稱李長源的人來求見!」
正沉思,院外衛兵大喊來報,被拉回神的上官元抬眼應聲:
「嗯,讓他進來吧。」
「是!」
片刻之後,李長源走進中書院正堂,寬闊堂間內,裝潢很是豪華,不說是有什麼金銀飾品的裝點,僅有這些銜接不暇的紅木、雕花、摺紙與繡作幕簾,沉香爐中煙,直搖上頂梁。
好是一本書香門第之所。
「你來了啊,有點兒慢。」
上官元見李長源的第一眼便毫不客氣地抱怨道。
李長源也是客氣一笑,上前主動的找了個位置坐下:
「一個人來的,走路是慢了些。」
坐下之後,李長源問起現在的情況:
「現在是怎麼回事,城外面怎麼那麼多江湖人在懸賞牌前晃悠。」
「唉,還能是誰啊,都是我家那個傻皇帝做的好事。」
上官元氣不過地嘆了聲。
「我見有好些人都揭了榜離去了,大抵是準備去往荒原大陸那邊,我看他們的境界,最多也都沒超過天境中期的。怕是他們這一去,少有能回來的。」
「嗯,是啊,但懸賞單上蓋的是武將都統府的章子,落款又是皇帝親筆,我哪有本事叫回那些人。現在是沒有辦法,好在昨天叫皇帝把城外那些單子都撤掉,今天或許能好」
說著說著,上官元才注意到一個細節,本是牢騷著念叨,卻轉去目光、盯著李長源改口問道:
「誒?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唔,我說,見好多人都揭榜走了,應該都是」
「不是不是,後面一句!」
李長源甚是不理解,愣著回憶了一下之後說道:
「他們那群人中,最多也沒有超過天境中期的,怕是這一去,沒幾個能回來。」
上官元眼中閃著光,驚訝且好奇:
「對,就是這句!」
「怎麼,有什麼問題?」
上官元追問:
「你怎麼知道那些人的境界,你不是才玄境中期嗎?」
「唔」
接下來一段時間,李長源長話短說的給上官元講述了自己同時融合【天心】和【人之道心】的事情,原來是因為有『天道之眼』,李長源才能看出所有生靈的實力。
上官元表示新奇,但在聽完之後,卻也是有些失落。
本想著是什麼特殊的能力,期望能扭轉戰局的手段,結果只是個偵察功能,卵用沒有。
「唉」
上官元又變回之前那副懶散樣子:
「不想管這些爛攤子事兒,但不管又不管,這樣下去,那些妖獸遲早會打到我們這塊地上來。」
「人族實力羸弱,這我知道,但只要先找出幕後黑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嗯你知道?」
李長源不假思索:
「闕世義只是一顆棋子,所謂成群妖獸將要越過黑河為禍丘晉大陸,這也是一步棋,妖獸亦是棋子,真正坐在棋盤邊的人,另有其人。」
李長源如是說道,下一句,上官元與李長源面面相覷、異口同聲:
「隕仙門。」
「隕仙門。」
李長源追談起:
「對,張文亮曾經的所在的宗門,那個遠古大宗的實力比星道宗還勝過一籌,但迫於荒原大陸上大大小小的宗派勢力重要,他們也不好與星道宗直接發生爭執。」
「所以就換了種辦法——先從碎片大陸開始?」
「目的應該沒有這麼簡單,吞併碎片大陸或許只是個過程。」
上官元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愣了片刻之後,歪著眼神問道:
「過程?結果不就是吞併之後,奪取碎片大陸上的資源嗎,靈脈、靈礦、靈泉等等的自然資源。」
「也是過程。」
「誒?」
天之道心連同天道,天有所想,皆在李長源心頭念動。
『造仙』之事,李長源早已知曉,只是,現在直接告訴上官元還不太合適。現在不能給他們太大壓力,免得喪氣失志,再無逆轉可能。
人族之中,且是在這丘晉大陸之上,除卻那個神秘的皇帝,戰力最高的就是這朝廷之中的上官元了。
也正是因為有閣老上官元的存在,百年來,這江湖上的宗門掀不起什麼風浪。
但域外不同,天境僅僅是個起點。
「那你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不?」
上官元再追問,李長源卻是扯了謊:
「不知道。」
李長源來時,城牆外的那些牌子上張貼的榜單都已經空的七七八八,還以為大部分都是那些江湖散修揭了去。聽上官元方才一說才知,原來是衛兵撤下的,但現在,李長源感覺有個辦法可以試一試。
「有時間麼?」
李長源忽然一轉話題,對上官元說道。
上官元抬起眼神,好不在意:
「嗯?咋了。」
「陪我走一趟。」
「回幻天劍宗?」
「不是,去域外。」
上官元不理解,顯有幾分詫異:
「呃、你閒哦,沒事去域外幹嘛,現在那邊估計都亂成一鍋粥了,還是別去較好。」
李長源解釋道:
「不是,我沒打算要去打架,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燈下黑』?」
上官元微微眯起眼,大抵猜到,但不敢確定:
「你是想——」
李長源回答道:
「帶我去隕仙門。」
雖說上官元心裡有底,但當他聽到李長源還是這般說出來,依舊嚇得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臥槽,真**刺激!』
「不要命了啊,我可不敢,怕要是張天尊知道我把你送去隕仙門,他回來非把我脖子擰斷不可。」
「只是送我一程。」
「不去!不去不去!」
上官元連連擺手拒絕道。說完看不看李長源一眼,李長源無奈的嘆了聲,起身之後,假裝是要轉身離開,一邊走著一邊信口言說:
「不知隕仙門的寶庫之中有多少好丹好藥,我要是能吃到那些寶貝,短時間內從玄境突破到天境應該也不是問題,只是可惜~、可惜,吃不到咯。」
「等等!」
上官元叫住了他,一臉認真的問道:
「多久?」
李長源笑著轉回身,胸有成竹:
「一夜。」
上官元眯著眼,半信半疑的提醒道:
「你就不怕撐爆了氣海?要是像上次一樣來個碎境的結局,我可遭不住啊我跟你講。」
李長源樂呵著笑了笑,桀驁揚首,抬袖一揮:
「無需過慮,我有一言贈予閣老先生聽——」
「你說。」
李長源面不改色,卻似是眼神之中蔑視所睹之景,猶有靈仙之下皆螻蟻的成王之氣。
聽聞李長源喝詞,震煞上官元矣:
「天欲幾何存,我亦幾斗深,莫問肚量,蒼穹無頂。」
上官元半晌不敢說話,驚顫的心在激動著,考量許久,最終還是欲望戰勝了理智。
只見上官元忽的拍桌而起,大喝道——
啪!
「好!說得好!好一個蒼穹無頂!咱們就干他這一單,走起!」
李長源竊笑一番——
『這人呀,上當了~』
不過,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免得有人說閒話。
李長源去城外逛了一圈,找到一處衛兵沒來得及撤下的懸賞單。揭榜之後,與此同時,上官元也去皇帝那邊打了招呼,按照之前和李長源商量好的計策,上官元要先跟皇帝說,不能急著出兵,至少是在上官元發來信號,確定隕仙門那邊的人出動之後,我們朝廷再出兵抵抗。
至於妖獸那邊,李長源去往域外隕仙門的路上,會請狂刀宗與自家幻天劍宗的弟子長老們出手。
在黑河邊抵抗一陣,應該是不能問題。
最好是能讓動靜鬧大點兒,好讓幕後的隕仙門將注意力全部放在黑河這邊,好讓李長源的『偷家』之舉更穩妥的成功。
城外等候片刻,上官元從宮中出來,立刻趕來與李長源會面。
「喏,給你,拿著。」
說著,上官元從衣衫里掏出一把,掌心展開,數個戒指。
「這是?」
上官元說明道:
「這是我家傻皇帝那兒忽悠來的儲物戒,每個都有百平米的空間,這些儲物戒老值錢了,你去一趟隕仙門也不能浪費,你懂的。」
兩人相視一笑。
隨即,上官元召出飛劍,飛劍變大之後,兩人同道上路。
途中,李長源戴上了上官元給的儲物戒,剛好十個,每個指頭戴一個。
「哦對,還要滴血認主的。」
「唔」
從臥龍城的南門出去,正好不遠處就是狂刀宗,陸擎離開幻天劍宗之後,用了三天的時間,也就正好是今天才回到狂刀宗。
這陸擎屁股還沒捂熱凳子,外面就有弟子來報:
「宗主!外面有倆大傢伙!」
「什麼狗?」
陸擎見弟子慌張的神色,自己也不安的站起身來,想著不是吧,這才外出去逍遙完,這麼快就有不長眼的來找茬了?
這都歸功於以前的狂刀宗宗主,上一任宗主喜好爭鬥,放任宗門弟子在外打家劫舍,那也不是一回兩回的事兒,以至於狂刀宗的名聲差勁的很,也同時被不少人惦記。
常有江湖義士去到誰家收了錢,或是某個小地主叫來的打手,來狂刀宗找麻煩。
「不是。」
來報的弟子趕忙解釋道:
「是是一位強者,帶著一個玄境中期的修士,好像兩個都是劍修。」
是因為看到了李長源背後有一把劍,才認定是個劍修。
陸擎眉頭一皺:
『啊,是強者啊,看來這次是個硬茬,玄境中期的小垃圾倒是好對付,就是不知道那個出頭的強者,嘶,等等,玄境中期?』
才反應過來的陸擎,猛地一拍大腿,追問道:
「那個玄境中期的小子是不是背後挎劍的?」
「啊是。」
「他那個劍的劍鞘上是不是還有雕紋?」
「好像是的。」
「是不是青色泛黑的青銅劍鞘?」
「呃,應該、是吧。」
弟子被宗主問得一愣一愣,不應該是在意那個強者嗎,幹嘛老是問一個玄境中期小嘍囉的事情?
可知只有陸擎明白,對方可不是什么小嘍囉啊。
只見自家宗主噗溜一腿子拔開,快速跑出了主堂。
弟子留在遠處,傻傻愣著,看宗主跑得掉飛快,一下不見人,他甚是抓不著後腦勺:
「什麼情況?」
山門之外,陸擎見到來者是上官元,飛劍上的身後是李長源,更是緊張的不知道說啥,片刻之後還是上官元先開口:
「幾日不見,好像氣色不錯嘛。」
陸擎笑道:
「嘿嘿,那是那是。」
「近來有空嗎?」
「閣老先生有什麼事要幫忙?」
上官元將話題拋給身後的李長源:
「不是我有事,是他有事要你幫忙。」
李長源接過話茬:
「今天開始我會出去一段時間,黑河那邊的局勢有些緊張,需要有人手去頂一陣,你們宗門的人要是有時間的話,勞煩你們動身前往,大概不出一個禮拜就成。」
陸擎自家的舊賬還沒有清理完,哪有什麼時間帶著人往外面跑啊,再說,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兒
李長源看出了陸擎的小心思,明顯有抱怨,李長源便也補充道:
「等我回來時,會看情況給狂刀宗一些補償的,只多不少。」
「嗯,好,沒問題,明日我就帶人去黑河一側支援!」
李長源抱拳:
「有勞。」
陸擎客氣:
「不辛苦。」
說罷,上官元李長源兩人御劍離開此地,去往北上掠過臥龍城上空,李長源往下瞟了一眼,無意說道:
「你那院子裡沒人忙活,等你回來之後,事情豈不是要積一大堆?」
「哈哈哈哈,你也懂啊。」
上官元大笑著,李長源是有所感,同是別處坐檯人,文書要是沒有下手幫忙打理,那離開一陣真能堆積到把自己埋了的程度。
上官元樂呵道:
「也不用在意,我座下不是有個書童嘛,算算今天,最遲明天他也該醒來了,他會幫忙打理的。」
「哦哦,那感覺挺不錯。」
說著說著,兩人不時便至幻天劍宗。
落於演武場上,李長源去往差不多外形修建完成的宗門大殿,進去之後發現裡面還有好些布置需要修繕。大致看了看,感覺沒有個把月時間,這宗門大殿是沒辦法入住的。
良平感知到氣息,不知從哪個地方御空趕來,身後響起良平的問候聲:
「宗主,閣老也來了啊,是有什麼安排了?」
李長源轉回身吩咐道:
「宗門內的雜役弟子與三成外門弟子留下,兩名外門長老與一名內門長老留下,藏寶閣長老、藏經閣長老與一些閒雜人等都留在宗門,其餘弟子與長老,由你帶領,去東側黑河邊沿位置,渡河即可,不用深入,幫助那些江湖散修抵禦妖獸。」
「啊?這」
「有何不妥?」
良平有苦難說,自家宗門雖大,但也不是做慈善起家的哇,這沒有好處也不缺名聲,為什麼要賣命去幫那些散修呢?
沒等良平提意見,李長源想起一些,接著補充道:
「哦對,還有附近的其他宗門,你要是有經過的話,也與他們知會一聲,以我幻天劍宗宗主之名,凡是有在黑河對岸一端抵禦妖獸有功的、出力的,事後皆有賞。」
良平皺起眉頭: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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