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之菲看著像個不良少女,說話也是快人快語,常常把我噎得說不出話來,可是她行動力滿分這一點,我真的不止一次佩服。
她像個女超人,字面意義上的。
一大早,我還沒睡醒就聽到胡之菲起床的聲音,我迷迷糊糊地問了一句:「菲菲啊,你要出門啊?」
「嗯。」胡之菲回頭看了我一眼,她已經換了一套出門的便裝,「我約了做美甲的。」
「這麼早?誰家的美甲工作室已經開門了?」我疑惑地問。
「就我們這棟樓里的。」
「嗯?」我奇了。倒不是奇怪我們樓里有做美甲的,因為這棟本來就是商住公寓,按規定是可以開店的,而是,她整日坐著直播居然消息比我靈通?我可是連同一層的鄰居住的是誰都不知道哦。
「對啊。還有做按摩的。就在美甲店邊上。」胡之菲問我,「司葭,你要不要一起去,兩個人的話,我讓老闆給打個折?」
「呃……」我遲疑了一下,「還是算了吧。我當老師的,不能塗指甲油的。」
「那化妝也不行嗎?」胡之菲奇怪地看看我,隨後無奈地搖搖頭,「你這個老師當得可真夠無聊的。」
我訕笑一下,心裡想到傅恆說的那番話。
——體制內穩定是穩定,就是沒那麼多自由。別說出國不行,就是做個美甲、化個妝都不妥。當然李莉除外,沒人敢惹她。
「那你就做個法式美甲唄,順便做一下手部護理,再塗一層裸色的甲油。」
我有些心動。我也是女的,我也愛美啊。不過稍後,我便想到晚上要給黃子文補課,只好搖了搖頭,說:「菲菲,我等國慶放假再去吧。今天你先自己去吧。」
胡之菲笑了笑,拖長音說了一句:「好吧——」
……
胡之菲走後,我在床上翻來翻去也睡不著了,便打算起床做早點,我看這個點了,他們下午還要直播,估計午飯也沒時間吃,就想把早餐做得豐盛一點,然後大家連帶早午飯一起吃了吧。
走到樓梯上,和正要下樓的李馳打了個照面。
李馳正伸著懶腰,低頭一見是我,忙把不雅的動作收回來。
「早啊。」我破除尷尬地問候了一句。
李馳帶著晨間濃重的濁音回了一句:「早。」
他讓我先走,我走在前面,聽到身後清了清嗓子傳來一句:「司葭,你最近在忙什麼,怎麼整天都見不到你?」
「就上班唄。」我疑惑地回了回頭,他站在樓梯上方,我此刻在他腰間,這莫名讓我感到侷促,忙轉回頭,「那是因為我們有時差,我去上班的時候,你們還沒起床,晚上回來的時候你們還沒結束直播。所以咯……」我聳了聳肩。
「胡之菲呢?」
「她去做美甲去了。」
然後,李馳三步並作兩步搭在我肩上,將我的脖子一勾,我還剩的兩級樓梯被他提拉著一起裹了下去。
我跌跌撞撞站穩,誇張地看著他:「你幹嘛啊。」
他惡作劇似的朝我咧嘴一笑:「搶衛生間啊。」
「無聊。」我朝他罵了一句,他在我眼皮底下衝進了衛生間。
我洗洗手,準備做早飯,冰箱裡有昨天買的餃子皮和肉餡兒,我拿出來解凍,又切了點蔥在一旁備用。
我們輪流用完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到他正在用力地攪和著餃子餡兒,明知故問問了一句:「早上吃餃子啊?」
我搖搖頭:「餃子要現擀現包的好吃,進過冰箱了,肉餡兒沒那麼鮮了,要不做鍋貼吧?」
他走過來,挨著我,看著我用江南的手法給餃子皮捏著褶兒,他用胯頂了我一下,叫我閃開:「你這雕刻藝術品呢?」
我看看他:「餃子不都是這麼包的嗎?」
李馳將餡兒往皮子裡面一擱,雙手虎口一捏,兩秒就包完了一隻餃子。
他自負地說:「這麼包的。按你那包法兒,包完一盤餃子天都黑了。」
我拎起兩枚餃子,忿忿不平地說:「你看看,你那是水餃,誰家鍋貼躺著下鍋煎呢?我這個才是煎餃的做法。」
他舔了舔牙齒說:「進肚裡不都一樣。」
「不一樣。」我斜了他一眼,「你這樣開飯店肯定不行。食物講究的是色香味形意,你這是填肚子的做法。」
「矯情。」李馳看看我,自動閃到一邊,看著我,「那你來。」
我笑笑,心裡想著,本來就是我在忙活,沒他在一旁搗亂,我還做得快一點。
我包著下一個餃子,小心地低頭捏著細褶的時候,我看到李馳坐在高腳椅上,一手撐著腦袋在看我。
「那你昨天這麼晚回來是去哪兒了?」
我手上動作一頓,心想,他不是在直播,怎麼知道我很晚才回?
「我有點事。」我低聲說。
「你別大晚上在外面瞎跑。」李馳認真地提醒了我一句,隨後說,「你在家裡沒關係,不影響我們工作。」
我輕咬了一下嘴唇,將手裡的這個放回托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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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下一張餃子皮的時候,李馳握著我的手腕,從我手裡接過來,說:「我跟你學一學南方的做法兒。」
我便放慢動作,教他提著麵皮的邊沿捏細褶,他學得很快,第一個做得有些鈍,第二個就稍微好些了,到了第五個就很熟練了。
我看著李馳的大手小心地做著繡花工夫不免覺得滑稽,可心裡又感到溫暖,我的目光落在李馳黝黑光亮的額頭上,他終於察覺,對我挑了挑眉。
「傅恆沒有再纏著你吧?」他突然問我。
我搖搖頭:「沒有。」
「也沒再送花過來?」
「嗯……」我含糊其辭,「我跟門衛說了,不要收。」
「是嗎?」他有些懷疑,「他也沒在學校門口堵你?」
我咽了咽唾沫,「嗯」了一聲。我不想讓李馳擔心,才刻意迴避著這個問題。
「真的?」李馳再度懷疑,「他到底是什麼目的?」
「他就說想挽回。」我將包好的餃子放到一旁,準備拿電磁爐開火。
「看你考編上岸了就想挽回?這個男人還真是勢利。」李馳不屑地說了一句。
「你讓一讓。」他擋著插座的位置。
他從我手裡接過電線,彎腰蹲在地上插好插座。
我給胡之菲發消息:菲菲你還有多久?
胡之菲回了一條語音:十分鐘吧。
我便開始熱油鍋,準備下鍋貼。
「你可別心軟。」李馳再度提醒我。
「我知道了。我跟他不可能了。」我認真地說。
「那林飛宇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他是見習教師,一個禮拜來學校沒幾天。我們辦公室也不在一塊兒,有事沒事碰不到一起。」
「哦。」李馳似乎放心了,隨後看了眼熱起來的油鍋說了句,「晚上我好好做頓飯吧。」
「呃……」我放上鍋貼,給平底鍋蓋上鍋蓋,說,「晚上我不在家吃。」
「你又要去哪兒啊?」李馳的反應有些誇張。
「我每周六晚上接了個補課的活。」我無奈地深吸了一口氣。
「啊?」
「不收錢的那種。」
李馳像看傻子一樣地看我:「你腦殼有包吧?」
喜歡不想上班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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