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寵溺地揉了揉我的頭髮,溫柔地說道:「好了,我去做飯了。你歇會兒吧,都哭累了吧。」
這個傢伙竟然還有心思來嘲諷我,真的是太壞了。
我忍不住又笑了一下,但這一笑讓我的整張臉看起來十分不協調,此刻的模樣肯定醜陋極了。
可李馳並不嫌棄,他嘴上說著要去做飯,眼睛卻還逗留在我的身上,他低頭審視著我,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知為何,我覺得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種與他年紀不相符的成熟和包容。
漸漸地,他眼中的笑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刻的意味。我微微低下頭,避開他那似乎帶著深意的目光,因為其中蘊含的東西讓我感到慌張。
突然,他伸出手攬住我的腰,我原以為他是想要給我一個溫暖的擁抱,但他那略顯粗糙的手掌卻輕輕撫摸上我的臉頰。我的心跳瞬間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而粗重。
然而,就在這時,鑰匙的叮噹聲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我急忙推開了他,他也鬆開了手。
我們一同回頭,是胡之菲風塵僕僕地打開門走進來,她的注意力全在一桌子菜上,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房間裡有些曖昧的氣氛。
她高興地朝我們看看,胡之菲的目光過來的時候,我立即躲開了。
她指了指李馳說:「李馳,今天必須你做飯。好食材要搭配好大廚。」
李馳聳著肩膀不屑地朝胡之菲笑笑,說:「那還用說。」
說著,他將桌上的豆芽和還帶著泥巴的百合拿進了廚房。
李馳走進廚房,客廳就只剩我和胡之菲了,我開始後悔起來,剛才為什麼哭鼻子了,現在胡之菲要是看出來,我該怎麼解釋。
幸好,此時胡之菲撓了撓脖子走去了洗手間,一分鐘後,她探出頭來問我:「司葭,我那蚊不叮呢?」
「哦,在我這裡。」我忙應了一聲,從包里掏出蚊不叮,遞給她,「給你。你是不是被蚊子咬了?」
「嗯。」她一邊噴著蚊不叮,一邊說,「晚上好像要下雨啊,現在外面好潮濕啊。全是蚊子。」
隨後她的話題又轉到我身上:「咦,你怎麼眼睛紅了。」
我看了眼蚊不叮,得到了啟發,說:「哦,我剛噴完這個,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後就辣到眼睛了。」
她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嘲笑我道:「你這傢伙。真是傻得可愛啊。」
「才沒有呢……」我低聲嘀咕了一句,心裡想,我只是最近有點傻。
胡之菲一邊噴著揉著,一邊擰眉說:「這臭蚊子太不講武德了,我咒它們都死光光,今天一場大雨把它們的蚊子窩給沖了。」
我笑了笑:「蚊子孵化需要水呢。幼蟲叫孑孓是在水裡長大的。」
「我去。你是百科全書啊。你大學裡都學的是什麼玩意啊。」胡之菲搖著頭看我,「司葭,你這知識儲備要是哪天真不當老師了,屬實也是有點可惜。話說你面試成績出來了沒?我和李馳都等著你的結果呢。」
我聽不明白了:「你們在等我的結果?」
「嗯。李馳說的,說你要是面試過了,我們仨就搞個周末團建,聯絡聯絡感情。」胡之菲笑眯眯地朝我揚著下巴。
我沖裡面在忙碌著的李馳的背影看了一眼,又轉頭對胡之菲笑了笑,揶揄道:「咱們仨不是每天都在一塊兒嗎?買點菜家裡做一做得了,實在不行就下個小館子,別太浪費了。都好不容易有點錢。」
胡之菲笑起來,她長臂一攬勾著我的脖子說:「司葭,你真是賢妻良母。可你不想出去玩兒嗎?」
「去哪兒啊?」我躲開胡之菲的胳膊,她腋下全是汗,掛我脖子裡了,「再說李馳能請出假來嗎?」
「你還用擔心他啊,他就是被扔進沙漠裡,也有辦法和路過的駝隊做成買賣,然後全活的逃出來。」胡之菲不吝讚美地說,隨後她想了想說,「應該就周邊逛一下,不會跑遠的。具體去哪兒,我們待會兒問問李馳,他主意多。」
「哦。」我等胡之菲說完了,才徐徐開口說,「菲菲,其實我面試過了。教育網已經公示了。」
「是嗎?」胡之菲比我還高興,一把抱住我,幾乎要把我抱起來。
「誒誒,你幹嘛呢。快放開我,胡之菲放我下來。」我被她快擠成肉丸了。
胡之菲放開我,叉著腰說:「這麼大的喜事兒,你居然憋到現在現在才說。司葭,你現在越來越沉穩了。」
「我是你姐,遇事能不沉穩嗎?」我們來回來回地鬥了兩句嘴,胡之菲就拉開了廚房的門,屁顛屁顛跑去給李馳報喜訊了。
李馳瞪大眼睛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司葭,真的假的?」
我沖他點點頭。他恍然大悟道:「難怪你來健身房找我,叫我回家吃飯,就是要說這個事兒吧。」
胡之菲敏感地說:「司葭,你去過李馳的健身房啦?我都還沒去過。」
「那還不容易,你想什麼時候來不行啊?」李馳得意地說,「我現在可是場館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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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啊。」胡之菲捶了李馳一拳,「真藏不露啊。」
吵吵鬧鬧間,一餐飯做好了,晚餐也在一碗綠豆湯中收尾,這頓飯吃得真高興,我看著李馳和胡之菲洋溢著青春笑容的臉龐,心裡忍不住又想,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飯後,我和胡之菲自覺地負責洗碗,她個子高,站在我的左手邊,她抹上泡沫,我沖洗乾淨,再把碗摞進濾水盤裡。
可就在一片祥和之中,聰明的胡之菲率先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姐,你這面試成功,會不會傅恆也起了點作用?」
她撐著水槽,若有所思地說:「你得小心一點兒傅恆。不管他起沒起作用,都有可能會再來找你。」
我驚愕地看著胡之菲,為她精準的預感感到吃驚,我小心翼翼地問:「你為什麼會覺得他還敢來找我啊?」
胡之菲搖了搖頭:「最關鍵的就是你考出來了。考上了,就不一樣了。你懂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在擦手巾上擦了擦手,將擦手巾掛好了。
「我不懂啊?」我真是不懂胡之菲說的意思。
她摘下圍兜,卷了卷,綁好,放在一旁,說:「他不是一開始就讓你考編嗎?說他想要個在體制內工作的妻子,你現在不是剛好符合他的要求嗎?」
我嚇得手裡的碗差點沒脫手,放好碗,我把手機從圍兜口袋裡掏出來,遞給胡之菲看他給我發的簡訊。
胡之菲臉上忽然灰了一道,說:「他還沒死心哪?」
我朝客廳里看了看,感覺李馳是去陽台抽菸了,才壓低音量把傅恆來找我的事說給胡之菲聽。
胡之菲聽完,嚴肅地和我說:「司葭,以後他再來找你,你可不能再理他了。不管他說什麼,你知道了嗎?」
「嗯。」我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就是想把之前的事都了斷一下,才和他見面的。」
「那他有沒有欺負你啊?」
我搖了搖頭:「沒有。我們去了人很多的地方,他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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