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半九翻頁的時候,並沒有刻意的一翻而過,有點故意放水的意思。
因此,鄭掌書其實看到了從第一頁到第三頁的所有內容。
這一本功法圖鑑的冊子跟絕大多數的功法圖鑑並不相同。
上面的第一頁就是左手環與右手環的屬性紋身草圖,分別對應已經完成了的一對手環。
以鄭掌書作為星象念師的眼光可以看出來,這可以明顯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但是到了第二頁,分別對應著左肘環以及右肘環的時候,
紋身草圖之上,分別用粗線條與細線條勾勒出來了兩種星紋。
只需要看一眼,基本上就可以判斷出來那是百半九完成肘環之前以及之後的兩種星紋。
而這當中,左肘環還算是簡單明了,至少鄭掌書分辨一番,細想一層,還是能夠抓住左肘環紋身草圖當中一些精妙之處的。
傳統的紋身草圖關注最多的屬性之間的兼容性,屬性與星紋之間的契合度,星師與屬性以及星紋之間的親和力。
相比於傳統的紋身草圖,這一副看似潦草簡單的紋身草圖則已經將徑值的種種因素也考慮進去了。
同一道星紋系統之中,並非是徑值趨於統一才算好,而是要將以上所有的因素綜合起來進行全盤的考慮!
將徑值考慮進去的話,似乎牽涉到某種玄妙的「輕重緩急」之道理。
星落狀態之下的宣洩,是不是一味的求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難道就是最好的方式?
這個道理有些像是十指伸出來必然有長有短,拇指力氣最大,但是食指最靈活,中指最長。
無名指和小指,雖然功能權重較低,但在精細操作和協調中同樣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
鄭掌書僅僅只是看完左肘環的紋身草圖時,其實已經覺得大開眼界了。
但是當他自己翻到第三頁的背面察看右肘環的紋身草圖之時,臉上就只剩下目瞪口呆的神情了。
第三頁背面的右肘環紋身草圖,突然之間就畫風一變,複雜了許多。
鄭掌書也是費了點工夫才看出來這是一個四格「小人畫」,顯示的是一個洗紋、加附星紋的過程。
這一道右肘環可遠比左肘環要複雜、深奧了數倍!
推測出這一道紋身草圖的精髓之後,鄭掌書隱約能夠明白右肘環紋身草圖所顯示的似乎不再是一種術,而是一種......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鄭掌書痛苦的揪著自己的鬍子,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的問了一句:「這特麼的到底應該從哪一張開始看起啊?!」
鄭掌書問了一句,自己馬上就後悔了。
江紋申似笑非笑的看著鄭掌書,說道:「鄭官牙問的這個問題,是人家六七念師的看家本領。」
「要不,您當面去問一問?哎呀!可惜了!與世無爭的六七念師好像被人給逼走了。」
「要是有人仗義直言,為六七念師說一兩句話就好咯,說不定人家就能回答鄭官牙這個問題了。」
饒是鄭掌書如此刀槍不入的臉皮,這時竟然也少有的現出赧然的神色來。
鄭掌書回過神來,自嘲一笑,從櫃檯下面又取出來幾綻金元寶推到了百半九的面前,說道:「這東西對我而言是無價的,不過......老子特麼只有這麼多了。」
「你要是嫌不夠的話,過一段時間再來找老子討要!」
百半九這一次沒有再看江紋申,他把已經到手的那些金子統統推回到鄭掌書的面前,誠懇的說道:「鄭官牙,百半九雖然沒有讀過幾天書,卻也知道君子不奪人所好!」
「東家跟我們說了這東西價值千金,我們還私底下取笑東家怕是掉進錢眼裡去了。」
「東家也說了,向鄭官牙開價一方面是因為這涉及到我星環體系的隱私,另一方面只是為了讓鄭官牙不要覺得東西太輕易得手了。但是......」
「鄭官牙平日裡對我們這一幫兄弟照拂頗多,這種恩情同樣是無價的。因此,百某願意將這一本功法圖鑑贈與鄭掌書!」
鄭掌書愣住了,這種劇情顯然反轉得太快,有點讓人措手不及。
不過,江紋申很有一些大煞風景的在一旁說道:「百哥,你呀,心地太善良!你信不信......」
江紋申一邊說著,一邊趴在櫃檯上絲毫不見外的伸手從鄭掌書的櫃檯底下摸了兩把。
果然就被他從裡面又摸出來一錠金元寶!
事實勝於雄辯!
鄭掌書輕咳一聲,若無其事的說道:「哎呀!居然還有啊?我自己都忘記了。」
「不過,小百啊,你的話我可是記住了啊!這些身外之物,你就當是我送你的盤纏好了!都收下吧!」
鄭掌書說完,把金元寶都推到了百半九的身前,然後把那一冊紋身草圖收進了他的懷裡。
百半九遲疑了一下,還是把金元寶都收好了,退到了一旁等著。
鄭掌書對甘英、大程等人說道:「各位都看到了,我老頭子確實手邊也沒有多少錢了,想跟大家商量,誒!別介啊!」
「小江哥,算我求你了,別拆我老頭子的台行不......」
就在鄭掌書動之以情的時候,江紋申繞到櫃檯另一側,趴在上面,伸手進去又摸了一輪,然後手上變戲法一般拿著兩綻金元寶.......
這一下,甘英、大程等人也都是忍俊不禁的表情。
不過,甘英笑是笑了,接下來的舉動卻有些出人意料。
他踮著腳將自己手上那一本冊子放在鄭掌書的櫃檯上,然後退後一步對著鄭掌書深深一躬。
他朗聲道:「鄭官牙說話難聽了一些,但是對我們這些底層的人確實是沒得說!」
「先父在一線天峽谷哨船上殉職,還是鄭官牙想辦法把我硬塞進牙行里來的。我這一本冊子,就送給鄭官牙了!」
大程、小程等人先後上前,將自己的手中的小冊子放到了鄭掌書櫃檯上,疊放在了甘英的那一本冊子上面,整整齊齊的。
沒有人再提一個錢字。
眾人站成一排,對著鄭掌書整齊劃一的行了一個扣胸禮,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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