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這個傢伙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盯,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再出什麼么蛾子。
於是,簡單的收拾了一番,眾人紛紛登艦。
史進的手銬紋器被鎖在了船舷邊上的牛欄上面。
鑑於他已經表現出積極配合的態度,江紋申便給他嘴裡塞了一塊稍微乾淨一些的布料。
嗯,好像就是從史進自己衣服上扯下來的,原本是用於擦拭台子磚石上那些炭條的字跡。
江紋申手指向前一指,飛魚艦升空,沿著雪妖山脈向東而去。
江紋申仍有些不放心,回頭對炮台下面蜷著的史進說了一句:「哎呀!你看看我這記性!你的大名還在磚石上面留著呢!」
「你看要不這樣吧,等我們返航的時候把你放回烽火台上,你自己去把字跡給擦掉吧!」
伍長把江紋申的話翻譯給史進聽了。後者認命的點了點頭。
現在早已經是入夜了。
白令大陸雖然是下品位面,沒有日月星辰,但是夜裡倒也不至於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漆黑,差不多算是月黑風高的那種夜色。
這一路上,有一些零星的星獸,甚至還有羽獸,勉強算是為死寂的夜增添了一兩分的生氣。
路過的好幾座烽火台,台子上面肯定是沒有人的,房屋裡面倒是露出火光來,估計不是在燒火盆就是在燒地炕。
這些烽火台其實有些像是航道的浮標,一路指示著方向。
在越過又一座烽火台之後,飛魚艦終於來到了左後趾領的上空!
放眼望去,左後趾領顯然沒有萬家燈火的場景。
只有一些零星的篝火堆、火盆在冷風之中頑強的燃燒著,看上去像是一團一團鬼火。
僅僅只從這一點,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左後趾領確實沒剩多少人了。
既然來了,就把左後趾領「逛」了一個遍。
飛魚艦在高空之中巡航,應該是橫穿了左後趾領,反正一直到了沒有半點燈火的地方,江紋申便打算下令返航了。
不過,他遲疑了一下,伸手朝著東面指了指,說道:「我們現在去龍尾領。」
飛魚艦上的眾人面面相覷。
沒辦法,誰叫江紋申是大副呢?沒有艦長的情況之下,大副的話就是軍令!
這時,唯一敢發表不同意見的,也就只有史進了。
他像是剛剛被鉤上岸的魚兒一般扭動著,嘴裡還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試圖引起江紋申的注意。
江紋申聽到了身後的動靜,有些煩不過,就跳下船艙,示意他可以把布塊扯出來了。
伍長見狀只好有些不情不願的走了過來,蹲在兩人旁邊。
「他問大副是不是還要繼續東進。」
「他說,龍尾領很危險,說我們去了就回不來了。」
「他還說,如果我們一定要去龍尾領的話,可不可以把他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先放下去。」
「反正從這裡開始一直到龍尾領都沒有烽火台了。」
伍長對翻譯對史進都有些煩了,語速加快了不少。
江紋申聽到烽火台的部分,突然起了疑心,若無其事的就對史進直接說道:「那好吧!我同意了!」
史進一臉驚喜,連連點頭,然後他就看到江紋申臉上露出戲謔的笑意。
伍長這時也反應過來了,站起來直接一腳踹在史進的屁股上面,罵罵咧咧道:「你個鳥人明明能聽懂大秦官話,卻一直在那裡裝!」
江紋申更進一步,他直接扒開史進的衣領和袖口往裡面看了兩眼,然後說道:「看你這細皮嫩肉的,根本不像是餐風飲露的戍卒。」
「說吧,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你要是不願意說,我現在就把你放下去!下面的積雪看著挺厚的,應該摔不死你。」
伍長覺得還不夠解氣,在一旁補了一句:「摔死了也活該!」
史進一時疏忽露了底,這時認命一般坦白道:「我們並不是所有人都贊同對大秦發起新的戰爭。我們有了棲身之地,能吃飽飯,繁衍子孫後代,不被人欺負,也就滿足了。」
「你們可別笑話我,就我這樣,身上流著韓王室的血,都給流放到烽火台去了。」
江紋申挑了挑眼眉,問了一句:「你真有王室血統?」
史進挺直腰板說道:「我的名字可是登記在族譜上面的!」
江紋申不動聲色的看了看飛魚艦上的眾人,其他顯然都沒有發現史進的潛在價值,看著史進的時候都是一臉嫌棄。
江紋申哂笑一聲,對史進說道:「就算你真的有王室血統,還不就是一個白板星師?!」
伍長等人一聽,彼此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以六七念師對百半九的態度來看,江紋申肯定是不會對白板星師有什麼偏見。
伍長眼珠子一轉,接過話頭說道:「就是就是!說的好像如果你是神術師就可以停戰似的!」
史進眉毛一揚,說道:「不用說神術師,大星師就夠了!現在那一位韓國攝政也不過只是大星師而已!一切以血統為尊,如果我不是白板,呵呵!」
眾人一聽,頓時都是十分好奇。
不過,任由那些人怎麼問,史進卻不願意再開口了。
江紋申言歸正傳,問道:「說說看,你為什麼不願意去龍尾領?那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史進輕嘆一聲,直言道:「烽火台沒有燃起狼煙示警,就已經是重罪。我還記得那個伍長第一天就跟我說:一旦發現敵情,就是死,你也要點燃烽火再咽氣!」
「我如果沒有當場戰死,還帶著你們去龍尾領,那就是裡通外國,那就是罪上加罪。」
「我還有家人、孩子,他們就會受到牽連。這就是我為什麼不願意帶你們去龍尾領的原因。」
史進的話其實還是引起了飛魚艦上眾人的共鳴。
在以王室中央集權的背景之下,發起或停止戰爭的不可能是下面那些小兵。可偏偏死的最多就是那些小兵。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江紋申開始試探了。
他問史進:「聽你剛才那麼說,如果你能夠達到八環星師的等級,你能掌權?你能......帶多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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