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長這一眼,正好看到一艘雙翼雙炮的飛魚艦單槍匹馬的朝著那些漲潮一般洶湧而來的星獸駛去。
伍長笑了笑,便加快了腳步,咕噥道:「江哨主,這首功都快被你搶完了,多少留一點給弟兄們啊!」
那一艘單槍匹馬出了冰城迎著如潮一般的星獸而去的,正是江紋申所指揮的飛魚艦。
飛魚艦離開冰城之後,便不斷的拔高,升到了一個足夠安全的高度之後才懸停在了那裡。
炮手回過頭拿手擋著風雪,大聲問了江紋申一句:「大副,我們出來這是要幹嘛啊?我可不想當鳥頭黑蛛或涕電獸的靶子啊!」
飛魚艦懸停在高空,艦身上的星紋以一種玄妙的節奏閃亮著,像是一盞剛剛升空不久的孔明燈。
江紋申看著眼前潮水一般湧來的數以千計的星獸,調侃了一句:「你這傢伙去龍尾領的時候也沒有這麼膽小啊!」
「這些星獸都經歷過龍首城之戰,雖然還沒有熄紋,但是也好不到哪裡去。就讓本大副來給它們好好的提一提神!」
船艙里的大程聽了,笑著給炮手補了一刀:「大副,你有所不知啊!這小子回來之後因為英勇作戰,鑽了人家的帳篷,現在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當然就變膽小啦!」
附近的幾人聽了,頓時都發出一陣爽朗的鬨笑聲來,笑聲隱隱還壓過了附近的風雪聲。
江紋申就在這一陣的鬨笑聲當中不緊不慢的完成了魚龍弓的紋器備戰。
飛魚艦上的眾人一見江紋申這麼早就祭出他的一大殺器出來,便都止住了笑,屏氣凝神的看著。
兩隻金麒麟相向,形成了弓臂以及弓把,麒麟尾便是弓弰。
弓弰中間的位置,懸浮著一枚玉扳指。
扳指後移,弓弦顯現,一支魚龍獸首箭顯現出來!
滿弓!
滑弦撒放!
不過,飛魚艦上的眾人此時卻面面相覷。
江紋申的魚龍獸首箭,所指的方向偏得有些離譜!
下方隨便選一個六紋星獸也可以給獸潮一個下馬威啊!
可是,江紋申偏偏將魚龍箭對準了不遠處的雪妖山脈!
飛魚艦上的所有人就只看到一道殘影直接扎進了雪妖山脈的一段陡嵴的山壁之上,像是一塊大石丟進了平靜的湖面。
魚龍獸首箭在山壁的積雪當中綻放成了一朵巨大的水花,耀眼的光芒甚至連龍脊南關之前的偌大一片區域都被照亮了!
這一箭的動靜似乎倒不算太大,聽起來有些像是一聲悶雷。
就在飛魚艦上的眾人有些莫名其妙的時候,江紋申已經退了環,一邊把魚龍弓收回他的三分匣之中,一邊催促道:「快跑!趕緊歸隊!」
水手長一聽,也不廢話,雙手在舵輪上一划。飛魚艦便直接來了一個漂亮的甩尾,朝著冰城的方向沖了過去。
在飛魚艦側後方,此時已經傳來了一陣滾雷一般的動靜。在漆黑的夜色之中,聽起來十分詭異。
下方的獸潮,顯然比飛魚艦上的大部分人更清楚那是什麼動靜。
約莫是以剛才那一支魚龍獸首箭所擊中的那一段峭壁為標尺,整個獸潮突然就炸了鍋,分別朝著標尺的東面和西面狂奔而去。
獸潮約一半的星獸朝掉頭朝來時路逃去,獸潮剩餘的星獸則朝著冰城沖了過去。
不過,有東西遠比星獸的速度要快!
滾雷聲轉眼之間便達到了震耳欲聾的程度。
而與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不相上下的,便是一道如牆一般的白色巨浪鋪天蓋地的從雪妖山脈方向撲了過來!
那雪牆看著可不比海嘯的巨浪要小!
獸潮原本應該是能夠將蒙受的損失減少一些的,如果它們就是盤踞在七號樹屋至九號樹屋的那一支獸潮的話。
可惜的是,這一支獸潮是臨時拼湊出來的,獸王與幾個獸主根本就不是一路的,現在只是為了逃命才抱團而已。
於是,獸潮約一半的星獸朝掉頭朝來時路逃去,獸潮剩餘的星獸則朝著冰城沖了過去......
從數量上來說,這個說法其實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現實是,在這個過程當中,有前面的掉頭往後的,有後面加速往前沖的,有夾在中間進退兩難的,還有一時想往前很快又改變主意想往後的。
更有甚之,還有慌不擇路往南邊去的......
亂成一鍋粥的獸潮,至少有一大半直接硬生生的承受了雪崩的這一波聲勢浩大的衝擊!
在這天地之威的面前,不少星獸知道多半已經沒有辦法逃出這一片死亡區域了。
它們也只能暴發星落,增加具紋的威力,甚至是增加自己的體型,好讓自己有那萬一的機會在這一波海嘯一般的雪浪之下不至於被直接沒頂。
而從飛魚艦上面看下去,場景更是震憾!
那些星獸的星落直接讓獸潮暴發出一種火上澆油的狂熱。
那些星落的星獸對著重重拍下來的雪浪不甘的咆哮著,看似悲壯畫面當中分明只是一片垂死掙扎的底色而已。
這一片獸潮,像是在燒了半夜的篝火堆上澆了一大盆水,星落轉眼之間便灰飛煙滅,直接被澆熄了一大半!
獸潮的首尾兩端自然是受損程度較輕的,驚慌失措的星獸很快就到處尋找頭獸,或獸主,或獸王,想相互靠攏,相互抱團。
被雪崩巨浪波及的星獸,掙扎著從埋了半邊身子的積雪當中跋涉而出之後就待在那裡,東張西望的似乎十分茫然,完全不知何去何從。
其實,在這一場雪崩所形成一個巨大的雪塬之上,還是有幾頭幸運的星獸奇蹟一般的從積雪當中拱了出來。
它們貪婪的呼吸著空氣,正打算奮起餘勇從雪坑裡面爬出來的時候,身子突然就下陷了一截。
看著它們歇斯底里的掙扎著,嘶吼著,像是那積雪下面有幾個水鬼正在拽著往下沉。
大家共赴黃泉,一路上作伴才不會孤獨。
那幾個雪坑被那幾頭星獸這樣一通扒拉之後,積雪又填了回去,只剩下兩三個十分具有抽象意義的爪子或蹄子露在外面,象徵著一個個無名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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