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選秀的我一直想搞兼職 第七十章 弱肉強食/吃一塹長一智
關雨桐很快就離開了，而許賀這邊按理來說試鏡完畢，該回去等通知了——但就像是面試一樣，讓回去等通知的，多半不是公司最滿意的選擇。
真覺得合適，幾乎是當場就要定下來，
怕你跑了。
所以兩人就被留在了休息室里，並且額外奉上了茶水和瓜子。
「這杯茶，來得可不容易啊...」
韓通感嘆著，並且幾乎每隔三秒就側過頭看一眼許賀，好像和他從來都不認識一樣。
搞得許賀自己都有點後悔：
使大勁了。
本來是看著對方來勢洶洶，又盛名在外的，對自己又是步步緊逼，許賀也就剛好有機會搬出來周公子這段戲。
他就沒想過，別說是這裡面對一個新人了。
哪怕是正常演員市場上，那都是絕對的降維打擊好麼？
要知道，《畫皮2》可是商業片誒！
當年被上映的時候，因為各種情節設定，也是被一堆豆瓣青年各種狠批，也擋不住這段台詞和《風聲》裡的獨白，成為周公子所以電影中經典中的經典台詞。
反正，就沖這幾句話之後。
許賀是很少在她之後，見過那麼「妖」的妖了。大概，這就叫見過好東西了吧。
可想而知：
現在許賀拿出來後，對現場的震撼程度。
彼時，大家對周迅的精彩程度是有預期的：
演《畫皮2》時，她已經是三金影后了，國內女星巔峰，和當時也是如日中天但現在已經不可說的女星爭奪著。
現在，許賀只是個在影圈寂寂無名的愛豆。
這種差異，這種驚喜，對於韓通來說，可能比他隨手買了一件150的未鑑定腰帶——結果鑑定出來，是150的無級別憤怒晶清腰帶...
甚至還要來的驚喜。
以及，韓通真的覺得難以置信。
所以在反反覆覆轉了88次頭之後，韓通終於...扭著脖子了。
「哎喲，哎喲！」
「...你要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嘛，轉來轉去的，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許賀一邊幫他按一按，一邊無語道：「是這疼嗎？」
「嗷嗷嗷！！！別碰那！」韓通簡直內傷。
許賀聳聳肩：「看來就是這了，走，去醫院看看吧，我應該是處理不了這種情況。」
「別別別！至少等導演確定你了再說！」
韓通這才問道：「不過，剛才那段表演，你真的是沒有提前知道題目，然後自己演練過嗎？」
許賀嘆氣：「不然呢，難道我是導演親戚？我要真是他親戚，也就不會有今天這回事了，我直接就拿到角色了好吧。」
「...」韓通也明白。
這事，確實不可能是對方給他泄題。
但確認了沒有其他可能性的時候，他仍舊是心中忍不住狂跳：
挖到寶了，挖到寶了！
這傢伙。
今天拿金雞，明天那國際影帝，後天留名影壇在望啊！
倒是旁邊的許賀看他一副這樣子，只能趕緊潑一盆冷水：「但你要說完全沒準備，也不算。我之前吧...就一直琢磨過一些相關的東西，剛好這次就撞上了。」
撞上了...
不是，大哥，你說得輕巧。
撞上了，就能演的這麼好，你知不知道，現在有好多明星，就只會演一種類型的角色——什麼叛逆小孩，孤僻女青年，倔強女俠...
可只要能把這一條路琢磨透，依舊是能拿獎無數。
而許賀如果能演好這一條路，
就已經夠了。
得，許賀看他這樣，只能再次一盆冷水潑上來道：「我平時的水準也就一般，大概，大概也就是和姚海濱差不多。」
姚海濱...
韓通再次捂住胸口，大哥，姚海濱確實沒有那麼石破天驚。
但人家也是三十好幾，金雞的最佳男配提名兩屆好麼.？
你才二十三沒滿...
這些同學，你是不是對一般這個詞，有什麼誤解啊？
...
且不說這邊韓通糾結加無奈，就說那邊，《笑俠傳奇》的製片們，已經緊急被召集起來開會了：不是導演做的，而是製片做的。
宋洪斌幾乎是當場拍板要定了，但是被製片攔下來。
這事其實也不意外...
配角，是不能太出彩的。
對咯，你比主角還強，搶了主角的風頭怎麼辦？除非你有大背景，否則，這麼做就是作死。
他有些嘆息。
但宋導絕對想不到，這還不是最差情況。
屋內，電腦的視頻會議上，幾個製片就七嘴八舌道：「什麼事啊？這麼臨時叫我們來開會，我們也很忙的好吧！」
「對啊，這戲不都快拍完了麼？難不成是後期出問題了，早說了邊拍邊做後期確實上映很快，但是也容易出問題啊...」
「不是吧，我怎麼聽，是說今天有個角色的問題...」
這群人確實都是大忙人。
掛著製片的名字，不一定在組裡。
但是既然拿了製片的錢，該幹事的時候，還是都能叫過來的——尤其是今天召喚的，屬於是男主那邊的資方。
雖然說圈裡讓渡了很多給內地的資方，但他們說話還是依舊相當的有重量。比如此刻，這位資方代表就顧不得大家的抱怨，而是道：
「咳咳，大家先不要說話，今天召集大家來，是為了一個角色的事情。
我們面試了個角色，叫做碧海君，大家可能還有印象吧？
今天面試的現場，發生了一段讓我們驚訝的事情，需要大家一起來決定。」
說著他走到投影儀旁邊，對著電腦一陣操作——面試嘛，肯定是有錄像的。導演們現場做決定是少數，很多時候需要回過頭來反覆斟酌。
所以很快，資方代表就調整好了影片，道：
「首先，請大家看看這個片段！」
這麼鄭重其事的介紹，所有人都不由得湊近了些，看著屏幕上試鏡的人。
有些人還驚訝地認出來：
誒，這不是最近出道那個小偶像麼？
和他們團體合作過一次，就這小偶像帶貨能力是真的強啊，就是不知道他怎麼來這了？
還沒等大家想完，這個叫許賀的小偶像，
就已經變了。
他穿著就很平常，比起角落那個穿著古裝的就特別像是來打醬油的，一個現代的年偶像無疑。
但他抬頭的那一瞬間：
那股人氣，人的氣息從他身上瞬間消散大半。
鏡頭裡他臉色極淡，雙目黝黑，神情清冷到仿佛看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飛灰一樣。
蕭索，又篤定。
然後就是那幾句台詞，在眾人耳邊響了起來。
要知道，這是隔著網絡，很多人通過的也不是專業的視頻音頻設備，也就是一台配置好一些的筆記本電腦的攝像頭和聽筒，來播放著這一切。
可就是這樣，所有人都感覺頭皮發麻。
甚至有過電的感覺。
「有嗎？」
最後那句，更是重重地擊穿了很多人。
這些資方雖然一直被宋洪斌覺得沒啥見識，覺得老是塞一些人進來，沒有太多的遠見。
但實際上，資方們在娛樂圈裡呆的時間，很多都比宋洪斌長。
甚至，他們也很懂這些。
至於為什麼懂，還要做出來這些操作：
無非就是大家已經心知肚明，從要捧這個男主開始，這部片子就已經大幾率撲了。
現在三個月之後，更是毫無疑問。
不是某著名爛片...
好像偶爾也有好片的導演說過麼，電影拍到一半的時候，就知道是不是整部片子都是爛片了。
電視劇也差不多。
大家已經對這部片子的期望就是，能正常拍完正常播出，收回成本就已經很好。
可是誰也不會想到，現在大家居然能看見這麼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部電影裡的表演級別，出現在一個本不應該有這種表演的新人身上。
還是愛豆...
這特麼，還真的是個愛豆！
沒有人不清楚這份表演的質量，也就沒有人不專注地看這次表演。
等到一切結束，還沒等多數人回過神，就有幾個小的資方已經激動地吼起來：「還猶豫什麼？簽他！就簽他了！」
「對啊！到時候都可以給他買熱搜，帶動全劇都說不定！」
「太棒了，這年輕人簽公司了麼，就沖這段表演，我們那邊肯定會要他的！！！」
一群人激動著，撿到寶了。
不管這個片段是不是偶然，也多半是偶然，
但已經值回票價。
然而，這時候男主的資方卻把影片一關，抬手道：「誒誒誒，等一下，大家先別激動。
我既然把大家叫到這裡來，就不只是為了這個角色，而是我們想要做一個變動。
咳咳，你們也看到了，這個片段確實很好。所以呢我們這邊還是覺著，是不是可以把碧海君這個角色刪掉，然後這段話嘛，我們可以加個由頭讓男主說出來，也是很合適的嘛...」
...
沒有臉皮，在這個娛樂圈是難混下去的。
臉皮不夠厚，在這個娛樂圈，也是很難做到幕後的高位的。
所以這位資方代表，臉上毫無心虛地就提出了這個建議，並且已經開始洋洋灑灑地開條件了：到時候，宣傳經費方面，我們可以多負責一點...
「男主說這話就離譜吧？而且你這是明搶！」
宋洪斌終於忍不住了，怒道：「許賀這段台詞是他自己想的，表演也是，你不能這麼做！」
是，娛樂圈裡這種現象不少見：
男主或者女主看到配角身上有出彩的地方，就在想著，誒，是不是能拿過來加在我身上呢？
要知道，很多電視劇男女主都是自帶編劇的。
所以有時候觀眾一看播出來的戲：
不對啊？
這段戲，不是xxx配角的麼，怎麼現在變成男主女主的戲了？甚至更有甚者，那個配角直接消失不見了，只剩男女主和一堆工具人...
但是！那最起碼，也是人家對買了版權的作品的更改。
某些時候，法律上還說得過去。
許賀這個，他們可沒有買過版權，也絕對是人家的原創，你就這麼好意思強取豪奪？
「噢，你告訴我怎麼不能？」
利益在前，資方也沒了平日裡表面的客氣：「擔心鬧出去，他敢嗎，有證據嗎？上次他就已經被針對得半死不活了，現在他敢惹我們？
你信不信只要我想，明天的報紙上，就是許賀抄襲我們的表演設計？」
這種圖窮匕見。
這種仗著力量兼職不講道理的行為。
弱肉強食的娛樂圈，一切盡顯。
宋洪斌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卻又感覺到一陣溺水般的無力：是啊，能改變什麼呢？所以許賀那次抄襲果然也是被陷害的吧。
他雙拳緊握，最終竟然他自己也沒猜到的，鬼使神差一般，還是自己的戲自己最在意，
總之，宋洪斌悄悄地給...
許賀的經紀人發了信息。
然後不到半分鐘，宋洪斌突然抬頭，臉色帶笑地對著還在各種許諾好處的資方道：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剛才許賀給我發來消息，說他這段表演，之前在另外一個戲試鏡過，不知道影不影響我們這次的結果...」
「...」現場又是一陣安靜。
許賀這話…
在別的地方試鏡過，那就是那邊也有片段了。不過這段表演在那邊居然沒選上，還是說...
這是許賀的婉言相勸？
是了，有人恍然：
也對，剛才還提到許賀上次的事情呢。那次的事情之後，他多半吃一塹長一智了。
這次果然也是有備而來吧。
按照這個邏輯，大家很快心領神會的，就相信了這件事情。會議現場，一下子進入了尷尬的畫面：最熱衷於攛掇此事的人熄火了。
導演又在邊上看好戲。
最後，還是本戲目前權利最大的資方，也是女主那邊的製片人出來道：「好了，我覺得這角色沒必要刪，刪完改動太多，也難和男主匹配。
這許賀演的都挺好，就決定他來演了好吧！
而且他這個氣質和長相來演妖，其實跟我們家若白，還是挺搭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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