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還未曾離開,我已對你朝思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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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就沒有什麼想問的?」
靳易薄唇微啟,聲音已經恢復了平日的清冷。
言諾被喚回了心神,轉回視線。
「……咳咳……」聽見靳易如此問,言諾再次啟唇,卻發現嗓子又干又澀,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靳易就那麼定定的看著她,眸色幽深。
言諾被那道灼熱的視線盯得十分不自在,不由向後挪了一小步。
「我……我沒有什麼要問的……」言諾抿了抿唇,眼神卻還是不由自主的飄向書桌上的盒子。
一個不留神,靳易竟然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那高大的身影一步步逼近,言諾被他的氣場逼得節節敗退。
「咚——」
腳跟撞上門板的聲音提醒著言諾,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言諾無可奈何的抬頭,面前,靳易那張清冷俊逸的臉龐近在咫尺。
靳易微微俯身,一隻手撐在了言諾脖頸邊的門板上。那意味不明的目光緊緊鎖在言諾那張精緻白皙的臉上。
言諾已經能感受到鼻尖縈繞的那獨屬於靳易的氣息……
「靳……靳易……」言諾被這曖昧的姿勢弄得有些結巴。
「為什麼不問我,」靳易那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一點點敲打在她心上,讓她的心跳都亂了節奏。「為什麼不問我,留著那些東西做什麼?」
言諾呼吸一窒,差點一口氣沒有喘上來。
喉嚨仿佛被掐住了一樣,言諾微微偏過頭,有些艱難的乾笑,往日清亮的聲音此刻竟意外的沙啞起來,「呵呵呵,兒時的記憶嘛,我也都留著裝了一抽屜呢……」
這話,其實不是說給靳易聽的,而是在告誡她自己。
聽完言諾的話,靳易眼底的眸色一黯,微蹙的眉尖竟露出一絲破碎的狼狽與不甘,然而這些卻被偏過頭的言諾錯過了。
下一瞬,靳易眉眼間的脆弱已經消失殆盡,仿佛剛剛那一抹心碎不過是看花了眼。
這一刻,靳易還是靳易,還是那個不為任何事,任何人動容的靳易。
緩緩起身,他放下了撐在門上的手,猛地向後退了一大步,轉過身。
「你走吧。」
言諾還沒從剛剛的情境中緩過來,靳易的逐客令便冷冷的下達了。
「……」
定了定神,言諾連忙扭開身後的門把手,走出了房門。
關上身後的門,言諾拍了拍自己溫度略高的臉頰,掌心裡的卡片已經皺的不成形。
言諾正要隨手將它扔進腳邊的垃圾桶,卻在鬆手的那一刻頓住了……
隔壁房間的靳容終於在靳易的刺激下找到了自己的東西,聽見言諾出來了,就把她拉進了自己的房間。
和靳容討論完下學期心理社的活動後,言諾便下樓與靳奶奶告別,穿上外套,圍上圍巾朝她外婆家走去。
言諾抬手敲門,大門被打開,宣芷一臉賊笑的出現在言諾眼前。
「姐~怎麼樣啊?」
言諾一個暴栗敲上宣芷的腦袋。
「滾。」字正腔圓。
屋內,外婆她們也已經吃過了午飯,聚在一起打著牌。
言諾的外公外婆雖然年邁,但就好這一口,所以為了哄老人家高興,言諾的爸媽和宣芷的爸媽只要有閒工夫,都會陪著他們打打牌。
見言母光顧著打牌,言諾屏住呼吸,悄無聲息的就上樓鑽回了自己的房間。
在書桌前坐下,言諾緩緩張開手,那皺成一團的卡片掉落在了桌面上。
言諾展開了那張卡片,將它整整齊齊的鋪平。
隨即,她拉開了書桌左側最下方的抽屜,將卡片放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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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
天空中時不時綻放著一束又一束的煙火,絢爛而熱烈。
小區里,到處瀰漫著爆竹煙味,原本冷清的小路竟在陣陣煙霧的薰染中,更添一絲喜氣。
家家戶戶的燈都亮了起來,暖黃色的燈光柔柔的照亮了門前的草坪,小溪。
一片靜謐安詳中,皆是大團圓的歡喜。
「阿諾啊——快下來一起看春晚——」
言諾正窩在自己的房間裡,構思著她寫的小說。樓下,外公的大嗓門已經傳了上來。
言諾走出房門,趴在欄杆上,向下望去,全家人已經坐在沙發上圍在了電視前。
言諾抿了抿唇,沒什麼心思看春晚……
「我就不下來了……待會,我想早點睡……」
言諾一說完,她外婆就抬頭關切的問道,「怎麼,不舒服啊?」
言母聞言,也抬起頭賞了言諾一個白眼,「媽,她能有什麼不舒服,隨她去隨她去~」
言諾撇了撇嘴,轉身又回了房間。
一個人待在房間裡,言諾把頭頂上的大燈關了,只留了書桌上的一個小檯燈。
言諾躺在床上,邊聽著音樂邊上網。
音樂轉換間,言諾仿佛聽見了有誰在敲門,「咚咚咚,咚咚咚——」
言諾穿著一身白色寬鬆毛衣和睡褲,拖著雙拖鞋就走到了門前,扭動把手,她想,一定又是宣芷。
拉開門,門前空無一人。
這下言諾倒是愣住了,搞什麼?鬼敲門嗎?
呸呸呸——,一想到今天是除夕,言諾連忙把腦袋裡那些亂七八糟得想法甩了開。
「咚咚咚——」
敲門聲竟然仍在繼續。
言諾一驚,猛地轉過身。
好像,敲門聲是從……背後傳來的?
背後……
難道是陽台門?!!
言諾挑著眉關上了房門,轉身朝陽台門走了過去。
陽台在二樓,怎麼會有人敲陽台門?
除非……
言諾伸手抓住了窗簾,微微拉開。
玻璃門外黑漆漆的,只能看出一個人的輪廓,卻看不清面貌。
言諾心裡一緊,按下了陽檯燈的開關。
昏黃的燈下,靳易穿著一身咖啡色粗線的開衫外套,只扣了下面的三個大盤扣,上面的衣衫微微敞開,露出了和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色圍巾。
他靠在陽台的欄杆上,見言諾掀開窗簾,便又抬手扣了扣陽台門,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言諾像見了鬼一樣,嚇了一跳。
門外那個是靳易吧……
這……還真是千年等一回啊——
就算是從前,也只有她翻陽台找靳易的份,現在……靳易竟然也做起這種事了?!
想了想,言諾還是打開了門。
「呼——」
一陣冷風隨著靳易一同灌了進來,直將言諾凍得一哆嗦。
靳易蹙了蹙眉,轉身將陽台門關上了。
「你……你怎麼從陽台過來啊?」
言諾還沒緩過神……
靳易冷著臉,微微向前邁了一步,「還給我。」
還沒從「靳易翻陽台過來」這個奇聞中清醒過來,言諾又一次被打懵了。
還給他?
還什麼?
言諾張了張唇,滿臉疑惑,「還……還什麼?」
靳易冷笑,眼底似有寒冰,「你從我那兒拿走了什麼,自然就要還什麼。」
拿走了什麼……拿走了什麼……
難道靳易說的,是那張卡片?
言諾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靳易一直盯著言諾的表情,見她這樣,又再一次沉聲重複,「還給我。」
言諾乾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靳易冷冷的哼了一聲,視線緊緊鎖在言諾的臉上,「那張卡片在你和靳容看過之後就不見了。難道它自己長翅膀飛了?」
言諾睫毛一顫,她敏感的察覺靳易的聲音中似乎有些許怒氣。
「好吧……是我拿走了。」
和靳易對視沒多久,言諾就撐不住了,乖乖的招認了。
言諾開啟了叨比叨的模式……
「我就是不小心撿到那張卡片……」
「……然後你就進來了……」
「然後,然後我就沒來得及放進盒子裡……」
「後來,那個卡片被我揉皺了……」
靳易的眉頭越蹙越緊,面上浮起一絲不耐。
「拿來。」簡短的二字直接打斷了言諾的叨叨。
言諾下意識的瞟向書桌最下面的抽屜,喏喏的開口,「我見它皺了……就……就扔了……」
「扔了?」靳易挑眉,順著言諾的視線瞧了過去,雙眼微眯。
言諾還傻愣愣的站在那,靳易已經蹲下身,打開了抽屜,直接將放在最上面的卡片拿了出來,轉身就走。
「哎哎哎——」
反應過來的言諾連忙追了上去,拉住了靳易的衣袖,「只是一張空白卡片而已,你……要回去也沒用……」
靳易猛地轉過身,緊緊盯住言諾,聲音里情緒複雜,「聽靳容說,這個卡片的夾層可以寫字?」
言諾只覺得自己心裡有一根弦「啪」的一聲斷了,整個人都呆住了。
靳易冷冷的瞥了言諾一眼,抬手就將卡片的表面一層撕了下來。
言諾眼見著卡片表面薄薄的一層飄落下來,仿佛就像自己一直裹著的外殼脫落……
靳易已經正眼看向了卡片上的字跡,言諾被逼急了,一咬牙,竟硬生生從靳易手中奪過了卡片,隨即三下五除二將它撕成了碎片。
靳易的手定在那裡,頭仍保持著低垂的姿態。臉隱在陰影中,看不清表情。
半晌,他緩緩垂下手,薄唇微啟,平穩無波的聲音里卻仿佛蘊藏著狂風暴雨,「imissyousomuchalreadyandihaven』tevenleftyet.」
儘管還未曾離開,我已對你朝思暮想。
這句情話由靳易那低沉磁性的嗓音緩緩念出來,言諾眼前幾乎一黑。
這下,她和靳易之間的結是註定解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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