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傻眼了。
柳姨站在一旁,身體顫抖。
她原本以為莫雲這次死定了,上一秒鐘,她已經閉上了眼睛,下一秒鐘,囂張跋扈的秦哥就變成了一具屍體被扔進了火堆。
而下手的,赫然是看起來平靜而無辜的莫雲!
看著火光照耀下莫雲陰晴不定的臉,她忍不住感覺內心戰慄,生怕他因為剛才的事兒怪她。
這人簡直就像披著人皮的妖魔!
見識過莫雲恐怖之處的王叔和謝尋陽,嘴角均是露出苦笑,他們對此局面,已經有所預料。
「莫,莫大哥……」靈兒這時從地上爬起來,一雙眼睛看向莫雲,「你殺了秦哥?」
「他要殺我,我只是自衛而已,有什麼問題?」莫雲平靜地一笑。
「那剛才的那個……」
「哦,我最恨告密的人和背叛我的人。」
莫雲冷漠的目光在人群中環視一圈,「靈兒,我知道你想要改變這裡的環境,讓所有人都平等的活著,不過,有這種敗類存在,你的理想就永遠無法實現,不是嗎?」
「我不信他真的不怕子彈!」
衛隊中的拿著槍的另一人忽然大叫一聲,猛地對準莫雲,扣動了扳機。
砰!
火星四射。
子彈打在了莫雲身後的大門上。
莫雲只是輕輕扭了一下身子,就躲過了男人的子彈。
在旁觀的大多數人眼中,他甚至動都沒動過。
下一刻,開槍的男人就慘叫著飛了出去,撞在旁邊的石柱上,抽搐幾下,沒了動靜。
原本還蠢蠢欲動的幾人,頓時安分下來,乖乖低下頭,沒人敢動了。
這傢伙連槍都不怕!
這還是人嗎?
在他們的眼裡,這簡直就不可思議,非人類所能做到!
莫雲緩緩收回手,再次看向靈兒:
「當強大的武力被黑暗的心靈掌控,最終就會變成這個樣子。你想改變嗎?」
沉默了一會兒,靈兒抬起頭:
「我想改變,請莫大哥幫我。」
她的眼中閃爍著光芒,和其他人畏懼的眼神不同,她的眼神格外清澈,堅定。
「很好,那麼,這個所謂衛隊的隊長是誰?」莫雲平靜地問。
「呃……就是剛才被你打死的那個人。」
王叔伸手,指了指地上躺著不動的那具屍體。
「哦,怪不得。」莫雲瞥了眼旁邊沉默的謝尋陽,「他的隊員在戰鬥中失去了胳膊,結果卻要被幾個遊手好閒的廢物侮辱,這種人,死了也好。」
「莫大哥,接下來……做什麼?」靈兒問。
「接下來,我看就由謝尋陽擔任這個衛隊的隊長。然後你們,把和這個秦哥一夥的,平時欺壓你們的人全部抓起來,如果敢反抗,就直接打死,哦不,直接交給我。」
莫雲平靜地指揮道。
「我想,你們中的很多人,平時應該都被這些人欺負過吧。現在,給你們一個報仇的機會。」
他伸手在圍觀的人群中指點了一圈,除了王叔和靈兒幾人,沒有人敢抬頭與他對視。
「好。」
「你們幾個去餐廳,你們去衛隊那邊,你們去崗哨那邊,擋住那些想跑的人。」
靈兒這個時候展現出了與其他人完全不同的精神面貌,她在這裡的威信似乎也很強,只是說了幾句,圍觀的人群就轟然散開,按照莫雲的吩咐去抓人。
「王叔,柳姨,這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
靈兒抬起頭來,嚴肅地說,「我一直都在想像這一天的到來,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還記得我和你們說過的話嗎?」
王叔平靜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說罷,他轉身就跟著人群散開。
柳姨神色複雜地看了靈兒一眼,又畏懼地看了看旁邊的莫雲,轉身跟著王叔離開。
避難所,要變天了……
莫雲轉頭看向謝尋陽,笑了笑:「你還在等什麼?我覺得,你應該不是一個會猶猶豫豫的人。」
「我……」
謝尋陽沉默了片刻,「謝謝。」
她用手提起一根長矛,轉身離開。
於是,這裡只剩下了少年小飛和靈兒。
小飛抬起頭,他一直是懵懵懂懂,雖然被莫雲的手段所震懾,但在他心裡並沒有非常清晰的倫理道德觀,因此也沒有顯得很震驚,只是覺得莫雲剛才出手的樣子很酷。
「莫大哥,我們避難所里,最珍貴的就是之前保留下來的風力發電機,我擔心那些人狗急跳牆,破壞發電機,所以……」靈兒忽然抬頭道。
「好。」
莫雲跟著靈兒,一起快步向著通道另一端走去。
「你對我殺掉他們,似乎並沒有什麼意見?」莫雲問。
「雖然剛開始很吃驚……」靈兒低聲說,「但這就是大自然的法則,弱肉強食,我們平時去打獵,也會殺死那些比我們弱小的動物,但我們也沒辦法,只是為了生存而已……更何況,莫大哥的目的是好的,是為了保護更多的人不被那些人欺負,侮辱,傷害。」
她抬起頭,眼裡閃著灼灼的光芒:
「謝謝莫大哥,你的出現,給我帶來了希望。我想和那些男人一樣能獲得平等的權利,婦女兒童能受到保護和尊重,但這樣的憧憬,沒有足夠強的實力,是永遠無法實現的。」
「你為什麼會這樣想?」莫雲問。
「我父親以前在圖書館工作,逃進避難所時他帶了很多書……就是災難爆發前的很多書……我平時沒事的時候,都會看看。」靈兒低聲說。
「那你父親呢?」
「一次出去打獵時,傷口感染,死了。」
「嗯。」莫雲默默地點點頭。
避難所里沒有什麼藥品,水源來自於地下水,也不算很乾淨。萬一受了傷,傷口感染,幾乎是必死無疑。
在這種條件下,只有體力超群的進化者,才能勉強有機會活下來。
像是謝尋陽這種斷了一條胳膊還能活下來的,已經算是很不容易了。這也多虧了她的體質強大。
不過,從小就喜歡看書,靈兒的見識也比大多數人強。
難怪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的時候,莫雲就感覺她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她更堅定,也更有自己的主意。
……
「該死,那些人瘋了!」
一名身穿衛隊服飾的男人猛地低下頭,一顆子彈射在牆壁上,濺出火星,差點將他的頭顱洞穿。
手持長槍的王叔,從通道另一端沖了過來。
「這個老瘋子……」
那人罵了一句,忽然一根長矛從陰影里刺出,將他的心臟洞穿。
男人噴出幾口血沫,震驚地看著長矛的主人。
柳姨眯著眼睛,緩步靠近。
「三年前,我的女兒就是被你玷污後死掉的。當時你甚至沒受到任何懲罰。」柳姨的眼中閃過一絲冷酷,「我隱忍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今天。」
噗。
柳姨掏出一把利刃,轉瞬間將男人的頭顱割下。
鮮血四濺。
另一邊,謝尋陽手持長矛,將幾個臉色慘白的男人逼進角落。
「當時要不是你們見死不救,我的胳膊也不會斷,你們就那麼看不慣女人也能成為進化者,對嗎?」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漠然,身後一群手持短刀長矛的女人沖了上來,轉眼間就將幾個男人圍在中央。
她們都是曾經被這些人侮辱過,或者有親人孩子因此而死的人……
謝尋陽緩緩轉身,走進了衛隊隊長的辦公室里。
隨即,身後傳出了慘叫聲。
聽著這些聲音,她的眼裡閃過一絲快慰。
另一邊,角落裡。
頭戴著皮質帽子的男人,身上穿著厚實皮衣,手裡提著一把手槍,悄悄地躲過人群的搜索,向著發電機機箱所在的房間逃去。
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恨意。
所謂兵敗如山倒,他沒想到,老歪和秦哥那些人死得那麼快……
那些平時他看不起的,如同豬狗一般的老弱病殘,竟然敢反過來反噬!
要不是他逃得快,剛才就差點被王叔和柳姨抓住!
那兩個人,以前也曾經在衛隊幹過,出手狠得不行,想到這裡,男人眼裡再次閃過一道恨意。
「等老子破壞了發電機,你們這些人……都得死!」
他猛地抬起槍。
嗖!
一根長矛從背後閃電般射來,宛如利箭般穿透了他的胸膛,把男人釘在牆上。
「噗……」
男人想要轉頭,但劇痛襲來,他張開嘴,吐出一口血沫,眼前一陣黑暗。
「我不甘心……怎麼會這樣……」
他的頭猛地向右一歪,失去了氣息。
到死,他都不知道是誰殺了他,也沒想清楚,自己究竟為什麼會死。
莫雲和靈兒從黑暗中緩步走出。
他點了點頭:「果然有人來打發電機的主意。」
「他原來不是這樣的。我還小的時候,他對我們都很好,但成為避難所的領導者後,他就變了……」
靈兒看著男人的屍體,眼裡閃過一絲迷茫:「莫大哥,你說,人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變得這麼壞……」
「他迷失了自己,過度的權力和欲望讓他失去了自控力,沉溺在內心的黑暗裡。」
莫雲搖了搖頭,「就算是我,偶爾也會心中充滿戾氣,但我會刻意壓制自己,如果不是必須要殺戮和戰鬥,我寧願忍氣吞聲,也不想隨便動手。」
他嘆了口氣:「可是,現實總是讓人無奈。」
「不過。以後,未來會越來越好的。」靈兒抿著嘴唇,堅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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