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叔,不用遮遮掩掩,反正也沒什麼好看的。」池慕雲平靜道。
「你說什麼?」中年男人冷哼一聲。
「請你立刻離開,或者我現在報警?」
池慕雲不僅沒有退縮,反而還向前走了一步。
「你又不是奶茶店的,憑什麼讓我離開?」中年男人雖然嘴上強硬,但動作並不慢,很快就拿起手機,從座位上站起來。
池慕雲冷哼一聲,轉身朝著座位上走來。
「餵。」
忽然,男人從背後出聲叫住了她。
池慕雲轉過頭,男人忽然一把拉開了黑色大衣,猛地大笑起來。
然而,令男人意想不到的是,池慕雲並未顯出驚訝,也沒有尖叫,而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那種眼光,仿佛是在看一具屍體。
男人猛地將大衣拉上,往後倒退兩步,忽然又將大衣拉開,大聲喊了一聲。
池慕雲站在過道中央,擋住了身後年輕女孩的視線,依舊平靜地注視著男人。
「令人噁心。」
池慕雲平淡地說,「你是想讓我拿出放大鏡來找嗎?」
男人的臉色一陣變換,猛地合上大衣,提上褲子,掩面而走,頭也不回。
「姐姐,他……」年輕店員顫聲道。
「以後見到這種人,不用害怕,他們心底卑微得很,只是想通過這種讓女孩子尖叫的感覺,來獲得心理舒適感,得到一點微不足道的滿足而已。以後直接趕走就好了。」池慕雲說。
「謝謝姐姐……」女孩喃喃道。
「沒事。」池慕雲轉身坐下,只見莫雲平靜地坐在原地,正在用吸管撥弄奶茶里的珍珠。
「你竟然沒有出手?」池慕雲有些驚訝地問,「你以前好像不是這個性格吧?」
「我以前是什麼性格?」莫雲笑了笑。
「你以前,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有些冷淡,可遇到危險,還是會第一時間站出來的那種人。」池慕雲疑惑道。
「現在呢?」
「現在……」池慕雲猶豫道,「我感覺,你好像變得冷漠了許多,也理智了很多。」
「人都是會變的。」莫雲平靜道,「你不也變了很多嗎?以前你是那種見到血都會尖叫的性格,可現在,就算看到死人,恐怕也會無動於衷吧。」
「我……」池慕雲低下頭,沉默了。
「我們今天的約會,就到這裡吧。」莫雲忽然說。
「什麼?」池慕雲抬起頭,有些不安地問:「你生氣了嗎?」
「不是。」莫雲笑了笑,「你忘記了一件事。」
「什麼事?」
「剛才你和那姑娘的臉,全部被男人的手機拍了下來,這麼近的距離,全部拍得清清楚楚。他完全可以把這個視頻賣出去,放到網上,連同他醜陋的身體一起,讓無數人看到。」莫雲平靜道。
「這……那怎麼辦?」池慕雲表情一滯。
「所以,除惡務盡。」
莫雲平靜地站起身,「你自便吧,我去處理掉他。」
「啊?」池慕雲愣在原地,「處理掉?」
「放心,我有分寸,只是要他刪除視頻而已。」莫雲笑了笑。
「可你怎麼找得到他,他已經離開有一會兒了。」
「所以我才急著走啊。」莫雲聳聳肩,「再過一會兒,可能就真的找不到他了。」
說罷,莫雲轉身就走,「下次再約。」
池慕雲愣了片刻,也連忙起身,追了出去。
可她追出店門後,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流如織,哪裡還有莫雲的影子?
沉默了片刻後,池慕雲忍不住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
「雖然你變了,但是好像變得更可愛了。」
……
衛所匆匆走在步行街上。
他的心裡充滿了興奮之情。
短暫的羞愧也被即將到手的一筆錢所帶來的的喜悅而徹底衝散了。
他四下打量,確認奶茶店裡那兩人沒有報警,也沒有跟上來以後,繞了一段路,匆匆走進了最近的地鐵站。
等了幾分鐘,他急忙鑽進了地鐵車廂里。
附近有一所大學城,車廂里有不少年輕妹子,這又不禁讓他興奮了起來。
但車廂里人多眼雜,他沒敢太過放肆,只是偷偷靠近了一個年輕女孩,沒有動手,只是用力嗅著女孩頭髮和身上的味道,然後滿足地舒了口氣。
坐了幾站,他匆匆下車。
拐了幾個彎,他走進一家酒店。
輕車熟路地走到一扇門前,他敲了敲門。
片刻後,一名身材瘦削的年輕男子給他打開門,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後,才放他進去。
「這麼說?這次我弄到好貨了,兩個美女,都是二十歲左右,身材顏值都是極品。」衛所迫不及待道。
「上次你說是好貨,結果是兩個大媽。」瘦削青年鄙視地看了他一眼,「這次又是好貨,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不可能騙你,騙你我是狗!」
「行吧,三百。」
「不,最少五百。」衛所立刻道。
「我他麼的買個針孔攝像頭才五百,足夠我拍幾百個視頻了,你一個破視頻就要這麼多?」瘦削青年罵道。
「要沒我,你能有那些收益嗎?」衛所冷哼道,「我這個系列,你做不來。」
「行吧,最多三百五。」瘦削青年道。
雖然看不起這個衛所,但他也確實承認,對方那股不要臉的勁兒,是他沒有的。
畢竟,大庭廣眾之下干那事,還要自己拍,這不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啊。
「四百,要不就算了。」
「行吧,不過你得先把視頻讓我看看。」
「先給錢。」衛所哼了一聲。
「切。」瘦削青年冷笑一聲,從錢包里掏出四張鈔票。
「這回真是極品!」
衛所興奮地掏出手機,按動屏幕。
但屏幕並沒有像他預料的那樣亮起來。
咦?
衛所愣了一下,又用力按了好幾下,發現屏幕依然一片漆黑。
「怎麼回事?你在搞什麼?」瘦削青年不耐煩道。
「不對啊,明明剛剛坐地鐵時,我還掃了碼的。」衛所心裡忽然閃過不好的預感。
他又仔細看了下手機,忽然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
「我靠!」
衛所怒道,「這他麼什麼情況?」
「我倒想問你,是什麼意思?」瘦削青年臉色陰沉下來,「你是來拿我尋開心的嗎?想空手套白狼?」
「我真不知道這什麼情況啊!明明剛才還好好的!」衛所大吼道。
「你敢騙我,我今天就讓你走不出去。」
瘦削青年從枕頭下面拿出一把水果刀,冷笑道。
「我……」衛所忍不住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誰?」瘦削青年不耐煩道。
「客房服務。」
「不要,滾!」瘦削青年怒罵道。
門外安靜了瞬間。
緊接著,房卡滴滴聲響起。
「哈?」瘦削青年和衛所同時一愣,抬頭看向門口。
房門忽然打開,幾名身穿制服的壯漢沖了進來。
「手抱頭!蹲下!」
「不許動!」
「手機扔了!」
一名冷漠的中年男人走到他們面前,掏出一張證件晃了晃。
「有人舉報你們進行非法色情視頻交易,還在賓館裡安裝針孔攝像頭偷拍,現在請你們兩個跟我回去接受調查。」
衛所瞠目結舌,他傻眼地看著自己被帶上手銬,然後連同瘦削青年一起被帶上了車。
怎麼可能!
發生了什麼?!
雖然早就幻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但衛所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他心中一時充滿了悔恨和懊惱的情緒。
究竟是怎麼暴露的?
明明他們行事一直都很小心謹慎啊!
……
注視著兩人被帶走,賓館對面的一處陰影里,走出一個面色平靜的青年。
莫雲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他忽然懂了,原來這就是楊華元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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