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在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下醒來,等到意識清醒那一刻,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他腰身懸空,雙腿被人提著,胳膊下也有一雙手拖住自己。
他這樣被人抬著前行,人被床單之類的東西包住,眼前漆黑一片,呼吸困難。
「居然有人能不知不覺抓住我?下藥嗎?不可能,對了!我好像死了啊!」
陳飛百感交集,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從抓住自己這兩個人手上傳來的力量來看,是受過嚴格訓練的,他們身強力壯,步伐矯健地走在崎嶇山路中。
他雙手雙腳被綁住,身體虛弱無力,這時候輕舉妄動,無疑是不明智的。
除了兩個人的喘氣,周圍一片平靜,只有樹葉在窸窸窣窣。
「他剛才好像動了一下!」
抬著陳飛胳膊的男人突然開口,聲音嘶啞,聽在耳邊非常難受。
「可能是沒死透吧,不要緊,馬上就到了。」抬腳的男人聲音沉穩有力,非常的冷靜,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這樣的事情。
陳飛慌了神,不是因為他們可怕的對話,關鍵的是他們說著一種陌生的語言。
陳飛從來沒有在地球上聽過這種語言,但是他能夠聽懂,也確信自己能說。
這個時候他也發現身體不對勁,不等他細想,大腦傳來劇烈的刺痛。與此同時,身子左側有冷冽的海風以及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就這了。」
陳飛先是被放在地上,不等他作出反應,腳踝被**的東西纏住,同時還能感受到鐵鏈在摩擦碰撞。
「糟糕!」
陳飛拼命掙扎,可身體的疼痛讓他的反抗十分無力。
「這傢伙果然沒有死。」
「嘿嘿,那就讓他體會一下什麼叫絕望!陳飛,只怪你瞎了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不到天鵝是條毒蛇吧?」
緊接著,陳飛感覺自己騰空而起,在達到頂點後往下掉落。
伴隨著殘忍的笑聲和呼嘯的風聲,陳飛知道自己猜想沒錯,巨大的落水聲轉眼間被海濤掩蓋。
冰冷的海水迅速鑽進床單,雙腳的鐵鏈連著一個二十公斤的鐵球,把陳飛帶向致命的海底。幸運的是鐵鏈只是纏住雙腳,沒有鎖住,只要解開雙手的束縛,還是有一線生機。
陳飛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在海中用牙齒咬斷緊緊纏住手腕的繩子。
在做完這一切後,胸膛承受著大力的擠壓,嘴裡不斷冒出氣泡。
等到把鐵鏈解開,已經沒有力氣再游上去,伴隨著一陣劇烈抽搐,陳飛暈死過去。
陳飛做了一個夢,夢中的他遇到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如同兩幅有著相似之處的拼圖混在一起,在拼湊過程中,逐漸演化成兩個方向。
他叫陳飛,是一個孤兒,在孤兒福利院長大。在十四歲那年,一個男人出現在他面前。
很多年後,陳飛依然不知道那男人的真實姓名,但是知道找他的目的是將他培養成一名特工。
是因為孤兒的身份加上在福利院優秀的表現被注意到。
二十歲以後,陳飛成為一名優秀的特工,他的代號在國際上擁有著極高知名度,說是能讓敵人聞風喪膽也不誇張。
在組織中,他是傳奇人物。
可是完成的任務越多,接觸到的信息也就越多,組織不允許這樣的存在。
在一次陷害中,他變成組織叛徒,信息遭到泄漏。在短短一個月內,他遭到國際上數十個頂尖殺手組織、間諜和軍隊的追殺。
憑藉著頑強的意志和力量,陳飛殺死所有企圖殺死他的人,並將成就他的組織摧毀。
「孤兒的命運就是犧牲!你們是被世界遺忘的!」
那個改變他命運的男人在喊出這話後死在陳飛槍口下。
到這時,記憶突然走向極端,人生軌跡發生三百六十度大轉變。
他也是叫陳飛,同樣是孤兒,被養父收養,在臨海城生活了十四年。
在養父的培養下,他成為臨海城年輕人中最有希望成為修士的人,可以說前途無量。
一年一度的海藍學院招收學員,陳飛認為自己已經達到要求,事實也證明如此,他過五關,斬六將,眼看著就要進入決賽。
誰知遭到心愛的女人背叛,身受重傷,不僅錯失了加入海藍學院的資格,一身修為也被毀。
養父為了治好他的傷進入黑風山脈,結果一去不復返。
今日躺在床上休息,突然闖進來兩個人,二話不說就是一頓毒打,下手毫不留情。
緊接著,兩個歹毒把他帶到城外,丟向了大海。
在這兩端截然不同的記憶下,前者的意識正在潛移默化接受後者,後者的意識其實已經死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溫暖的陽光下,陳飛醒了過來,咳出大量海水,翻過身仰躺著。
藍天白雲,頭頂山崖如一個佇立的巨人,雙腳朝著的海灘有著大量黑色礁石,像是準備著要衝上岸的惡魔。
「如果落在礁石上……看來我是命不該絕啊。」
陳飛坐起身來,一雙手臂放在眼前看了一會兒,確定不是自己的手後,嘴角浮現出莫名的笑容,「這種離奇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我身上,真是不可思議。」
他拍了拍臉,如同閱讀一本書那樣查看著屬於原來這具身體的記憶。
「九州大陸?凡士、修士、靈士?」
陳飛發現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一個危險的世界。
除了恐怖如斯的猛獸,還有把人類當作是美味的神魔。
不過上面兩者已經是很遙遠的存在,人類已經主宰了九州大陸。
但是不代表著安全,人才是最大的威脅。
這個世界沒有法制,殺人是不犯法的!
如果一個人被殺,沒有人為他主持公道的話,兇手不受任何懲罰。
比如說這個被活活打死的陳飛,他是臨海城普通人家,住在爛泥街,每個月要給一個叫黑馬商會的勢力納稅。
這個稅只保證生活在爛泥街,其他一概不管。
如果被爛泥街其他的人殺死,為了維護地盤上的安穩,黑馬商會還是會處理的。
可如果死在外人手上,又沒有人伸張,黑馬商會是懶得管的。
更不要說比黑馬商會更強大的存在,黑馬商會連一個屁都不敢放。
死去的陳飛就是被這更強的存在幹掉。
這世界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混亂,主要原因是九州大陸的人類可以通過修煉獲得力量。
法制社會是基於公平、公正和平等,可在這樣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抗衡一支軍隊下,這三點非常可笑。
九州大陸沒有法律,只有規則,屬於強者的規則!
強者分為凡士、修士、靈士。
凡士是大多數人所能達到的高度,修士是打破凡士的極限,這種人萬中無一。
至於靈士,那是傳說中的存在。
「那兩個人叫李華和趙軍,分別是凡士七段和凡士八段。」
「被打死的這個陳飛本來凡士六段,現在掉到凡士九段,被這兩個弱小的傢伙活活打死。」
陳飛以第三者的角度回顧死去的陳飛是如何從巔峰跌落到平凡的過程,忍不住搖了搖頭。
海藍學院是成為修士最有希望的途徑,臨海城的凡士都想加入。
每年海藍學院通過比賽的方式決定出十個名額,陳飛本來是十拿九穩的。只要再勝一場就能進入決賽,意味著可以加入海藍學院,至於決賽中的名次高低不重要。
可在他打進決賽的前天晚上,暗戀的少女跑來請求他幫忙。少女叫作蘇可兒,死掉的陳飛下一個對手是她的哥哥。
蘇可兒的哥哥叫蘇雄,他知道不是陳飛對手,於是想到讓陳飛故意放水的辦法。
如果輸了就會失去資格,陳飛還不會那樣愚蠢。因為他一次都沒有失敗過,所以還有一次復活賽的資格。
相當於他有一次機會把名額讓給蘇可兒的哥哥蘇雄。
陳飛當時表示答應,幾乎沒有多想。
「如果被發現故意放水,你和我哥兩個都會都嚴懲,所以一定要逼真。」蘇可兒說道。
「傻子。」
陳飛看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罵了一句,這女人在這傢伙剛答應就說出這話,明顯是已經料到他會答應,光是這樣的心機就應該防備。
蘇可兒找來她的哥哥蘇雄一起商量對策。
蘇雄表示到時候假裝賣出破綻,讓陳飛使出『疾風腿』,他以『寒風掌』回擊。
這樣一來確實完美,別人只會認為陳飛太過天真,上了蘇雄的當。
聽完這個辦法,當時陳飛想要開口,但話沒有說出來,不過心裡感受也是記憶一部分。
所以陳飛知道他當時想說的話是:「疾風腿只有在有絕大把握才施展,因為這會導致上半身毫無防備,面對寒風掌,後果有可能很嚴重。」
不過他看了一眼蘇可兒,在心愛女人面前,這話說不出來。
「陳哥,你放心吧,到時候我只輕輕發力,點到為止,你頂多疼上半天。」
蘇雄當時一臉憨厚和感激的笑容,語氣真誠,打消了陳飛最後的顧慮。
到了第二天,一切也如預料中進行,蘇雄故意使出華而不實的『旋風腿』來露出後背。
在外人眼裡,陳飛沒有看出這是陷阱,一腿猛踢出去。
「寒風掌!」
蘇雄一個順勢轉身,躲過了他的『疾風腿』。
可是蘇雄臉上的笑容已經沒有半點憨厚和真誠,只有嘲諷、戲謔和狠毒!
陳飛胸口被一掌大力擊中,冰寒氣息入侵經脈,從此落下了病根,力量筆直下降,眼睜睜看著蘇雄獲得了海藍學院的資格。
蘇可兒不再和他聯繫,可笑的是這個陳飛還不知道問題所在,沒有去怪這個女人。
直到他養父消失半個月,陳飛才拖著病體去找蘇可兒,希望能幫自己尋找養父。無意間聽到了真相。
原來不僅蘇雄是故意打傷他,這一切都是蘇可兒安排的!
失去理智的陳飛痛罵了蘇可兒一頓,結果是回到家裡就被打死。
「笨蛋,不過你才十四歲,會這樣傻也不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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