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房間,姜遠略微調息了一會,頭昏腦漲的感覺就很快消失了。
因著先天道圖提前給他開闢了識海,他不僅神識的量上是普通修行者的兩倍,神識的恢復速度更是比正常情況下快將近一倍。
無論是煉器,還是控制道兵,都需要消耗神識。對他來說,這絕對是占了大便宜。同等級的戰鬥,光靠著這一點差距,他就能磨死對手。
收功從床上下來,姜遠從袖袋裡掏出兩具道兵之一,隨手掐了個法訣丟了出去。
「長!」
一聲清喝,手掌高的道兵迎風即長,瞬息間長到了一人高。
它整體呈灰黑色,外形幾乎和人沒什麼區別,酷似身穿皮甲黑巾蒙面的獵人,只在肩膀手肘胸口等關鍵位置露出隱約的繁複花紋,方顯出它道兵的本質。而它本該是雙手的位置,卻長了一對彎曲的爪刃,閃著鋥亮的寒光。
姜遠圍著道兵轉了兩圈,仔細端詳了一番,又掐著法訣,連續讓道兵做了好幾次疾行,飛撲,閃躲,攻擊的動作,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具道兵使用的妖魄是暗屬性的幽影豹,凝元境中期的境界,最擅長的就是隱匿和伏擊,他又在煉製材料里加入了幽影水晶,加強了道兵的隱匿能力。只要它不主動出手,就連凝元境後期的人都發現不了它的蹤跡。
而道兵作為攻擊武器的爪刃部分,他使用了好幾種相輔相成的材料來增加鋒利度和堅固度,可以輕易破開同級修士的防禦。
有了這兩種優勢,就算它在速度和防禦力上比較一般,也不算什麼大問題。
雖然放在以前,這種程度的道兵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但以他目前的實力,配上那樣的材料,最多也就能煉製到這種程度而已。
當然,會這麼認為的只有姜遠而已。
在所有煉器產物之中,道兵是出了名的難煉,能煉製道兵的煉器師,無一不是行業內的佼佼者。
一般符器只需要三四種材料就能煉製,道兵卻起碼需要十種以上材料,從材料熔煉到融合,處處都是難關,煉製難度根本不在一個級數上。
如果光只有這一點也就算了,最關鍵的是,妖魄的熔煉,更是遠比其他材料更難,就算再有經驗的煉器師,也只能保證一半的成功率,像姜遠這樣幾乎百分百成功的情況,對他們來說根本是天方夜譚。
而姜遠煉製出來的這兩具道兵,實際上已經是極品中的極品了,換了一般的煉器師,想要煉製出這種等級的道兵,使用的材料起碼得高上一個級數才行。
「再怎麼樣,道兵總得有個名字。不如這樣……」姜遠微微沉吟片刻,「就叫幽影刺客吧」
他隨手取出符文筆,在道兵肩膀上寫上了名號。
兩具道兵從材料到煉製手法上都沒什麼區別,他也懶得細分,乾脆用一號和二號來加以區別。
有了道兵,接下來的計劃,也該好好琢磨琢磨了。
現在,距離交單只剩下四天,他必須抓緊時間才行。
姜遠取出一張春山鎮的地圖,仔細端詳片刻之後,目光落在了城外一處礦場之中。
……
夕陽西下。
姜定山從姜遠房裡出來,神情有些恍惚。姜遠剛才的話不斷在他腦海中迴蕩,讓他久久回不過神來。
雖然他一直覺得兒子在煉器上很有天賦,可他也沒想到,居然會有那麼厲害的煉器師願意收兒子為徒。
那枚儲物戒指里蘊含的煉器手法太玄妙,姜定山無法從中判斷出煉製者的實力,但他至少清楚一點,那就是,那位神秘的煉器師等級絕對在高級煉器師以上,否則他不至於什麼都分析不出來。
而兒子口中的描述,同樣證實了這一點。
唯一可惜的是,他沒能見到兒子的那位師父。不過,厲害的煉器師總會有些怪癖,姜定山並不介意。
兒子能被這麼厲害的煉器師看中,他心裡充滿了一種與有榮焉的自豪感。有這麼厲害的師父教導,兒子將來在煉器上的成就,肯定會遠遠超過他。說不得,能成為高級煉器師也說不定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絕對做夢都會笑醒
姜定山不知不覺咧開了嘴,笑得牙不見眼。
就在這時,一陣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忽的從前面拐角處傳來。
緊接著,姜靈猛地沖了出來,一把抓住姜定山的胳膊,臉色惶急:「父親,出大事了!」
姜定山心裡咯噔一下,猛地抬手按住姜靈的肩膀:「怎麼回事?!別急,慢慢說。」
「剛才郝叔叔傳來消息,礦場被盜,本來要給我們的玄靈膠被偷了!!」
「什麼?!」
姜定山臉色刷一下就白了。
……
春山鎮外一百公里的地方,一座大型礦場正忙得熱火朝天。
從上空俯瞰,可以看到三角狀排列的三個巨大礦坑,礦坑之間,則佇立著一座圓形的金屬堡壘。
這座金屬堡壘,就是春山鎮赫赫有名的材料商人,郝仁的住所。
夕陽已經落下,夜幕漸漸降臨,堡壘走廊里的夜明燈已經亮起了白光。燈光下,一個身材異常高大,體型肥胖地壯漢匆匆自廊下走過,停在了一扇木門前。
這個膘肥體壯的壯漢,就是這座金屬堡壘的主人,郝仁。
只見他忽的彎下腰,敲響了那扇木門,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極為恭敬。
「什麼事?」
淡漠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大人,是這樣的……」郝仁的表情更加恭敬,把自己做的事一五一十地匯報了一遍,末了還不忘邀功,「沒有玄靈膠,之前的投入就全部白費了,最後交不出貨物,還得賠付好大一筆違約金,姜定山現在肯定急瘋了」
「做的不錯。」
「多謝大人。能為大人服務是小人的榮幸。」郝仁得了誇獎,臉上頓時露出諂媚的笑意,隨即又陪著幾分小心問道,「不知大人接下來還有什麼吩咐?」
「接下來……」
話未說完,一陣低沉的悶響驟然傳遍了整個金屬堡壘。
緊接著,地面,牆壁,甚至頭頂的天花板都在一瞬間劇烈震顫起來,像是忽然發生了地震一般。郝仁措不及防,身體踉蹌了兩下差點摔在地上。
然而,還沒等他站穩,令人心悸的悶響聲便再次響起,劇烈的震顫之中,一聲仿若野獸的嘶鳴聲穿透重重金屬牆壁傳來,恐怖的威壓在空氣中瀰漫,連周圍的空氣都似乎透著壓抑。
郝仁心中猛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就在這時,木門「嘭」的一聲被人打開,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中年人從門內快步走了出來。隨著他的出現,凌厲的氣勢驟然擴散,瀰漫在空氣中的壓抑感被沖淡了許多,卻仍舊仿佛陰雲般壓在頭頂。
「該死!」中年人臉色格外陰沉,絲毫不顧形象地痛罵了一聲,隨即咬牙切齒地道,「這裡怎麼會有靈台境的妖獸?!」
聽到這話,郝仁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白,驚恐地跌坐在地。
……
就在郝仁驚恐不安的時候,金屬堡壘之外,已經亂成了一團。
一隻比人還高的巨大甲蟲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發瘋似地衝擊著金屬堡壘。它外殼厚重,黝黑髮亮,三對蟲肢健壯有力,頭頂還有一根形似撞角的巨大尖角,顯然是以防禦力見長的土系妖獸鐵甲蟲。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金屬堡壘的外牆就已經被撞得凹下去一大塊。
然而,鐵甲蟲卻半點都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像瘋了似的拼命擺動著頭上的獨角,蠻橫地四處衝撞,洶湧澎湃的土系元力肆意揮灑,屬於靈台境妖獸的恐怖威壓在空氣中瀰漫。
數十個戰修硬頂著威壓圍上去,試圖攻擊,卻連近身都做不到,反而不斷有人被獨角掃中倒飛而出。沒過一會,荒草地上就已經血紅一片。
妖獸瘋狂的嘶吼聲,戰修悽厲的慘叫聲,驚呼聲,領頭戰修的怒罵聲充斥了整個戰場,遠遠傳了開去。
這時候,金屬堡壘頂端的露台上,有一個人正斜倚在欄杆上,悠閒地看著這一切,跟下方的亂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手裡甚至還捧了把色澤鮮艷的野果子,一邊悠閒地看熱鬧,一邊一顆顆地把野果子往嘴裡丟,沒有半點身處別人地盤的自覺。
然而,若有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身上的氣息極度內斂,分毫不露,就算站在近前,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也很容易把他忽略。而他身上的灰色勁裝,更是完全融入了夜色之中,從遠處看,根本看不到他的人影。
即便他就這麼明晃晃地斜倚在欄杆上,也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即便是那位被郝仁稱作「大人」的神秘中年人,也絲毫沒有察覺。
這個人,毫無疑問就是姜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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