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滅的文明 第85章 移山 其三十：「你救不了的」2 人偶還不會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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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錚！
展開——
此刻魔眼——所見到的事物大多呈現兩種狀態，一種是充滿了紅色的火人狀態，另一種則是較為冷冽的活人形狀。
前者的，較多，而後者雖說是較少，但還有三四十萬人的樣子，看起來大家都躲去了地下某處啊。
原來如此，想必在這裡一定還有與自己類似的傢伙能夠看見天空之上的惡趣味的塗鴉事物，又或是根據其他的可疑跡象，得知了如何應對了呢。
人類果然還是挺聰明的嘛！
「那麼，帶上這些傢伙們，我也過去匯合吧！找找同伴之類的事物什麼的了」
空石——於當下重整旗鼓的速度太快，相信不知道她運作原理的傢伙一定無法理解的吧。
嗯。
「好吧，我得承認，這個是我沒想到。」
剛起身，便發現了異常，有殺氣，而且還不少，看起來還是有人不受影響的還在外面活動呢。。
「你們好啊？我沒有惡意的」
雙手舉起，只是為了說明自己毫無敵意的姿態，並且希望來人可以帶上這些個半死不活的傢伙們，應該還有得救吧。
「被發現了麼真不愧是空間裡的神魔存在，我等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的呀。」
看著陸陸續續地走出來的武裝人員，她笑了笑如此回答。
「可殺氣還沒有完全藏起來哦，而且這裡從剛剛開始就太安靜了啊。」
「是嗎？原來是這樣嗎？——您好！來自魔王城的又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少爺，我是「搞黑」，一個該死不死的惡人罷了。」
哦，自己對自己的評價這麼低啊，感覺這人跟自己這樣的應該合得來哎。
「你們，通過地道把他後面的那些人帶下去吧，之後看見救不活的就給他一個痛快吧」
「是！」
——？
空石注意到了對方話語裡的意思，進而
「不能全部救下來嗎？」
「額，——我們看了你剛剛的表現了，現在才講這種話，是不是有點晚了啊，我的大人吶，不覺矛盾嗎？」
是啊——明明就在剛剛他還放棄了那個人，卻不願意放棄這裡的已經救不過來的人？
這又是什麼道理啊？
「因為——這些人並沒有跟我說想要死亡啊。」
雖說是即使是那麼說了，女主空石也不認為自己會順從他們的意願，而且此前也沒有採取過類似的行動。
啊啊啊
這何等的人物，這傢伙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救不了的理由，放棄的理由居然僅僅只是不願自己成為「惡人」麼
「我的少爺，接下來還是交給我們吧！不要讓我們為難啊，醫藥藥品也是有限的啊，更何況我們原本就是一群惡人，壓根就擅長這樣的事情，但我們還是會努力去做！——可你所救下的人里，實在是救不過來的話，就只能為他們解脫了呢，畢竟我們都是些無能為力的人類，不太會神明的那些神奇的治癒之術啊，但我在這裡向你保證「定會竭盡全力」！」
看著這傢伙挺像一堆人里的老大的樣子，又沒有惡意，這麼真誠的話，——那麼就信他這一次好了。
「好吧。」
「請小大人，也跟我們一起過來，順便可以做一下監督之類的，畢竟在幫助他人做那樣殘酷的事情的時候，我們還是會詢問一下本人的，需要徵求一下本人的意見，不過這裡的人真的全都很有骨氣，沒有一個傢伙願意苟延殘喘的啊。」
「果然是這樣麼。」
從剛剛的那個女人那裡，空石就開始感覺到了這裡人們的異常之處了。
眼下則是順著他們所挖下的地道，一步又一步地去接近地下的那個地方——大概是「避難所」之類的堅固事物吧。
「大人是從哪裡過來的？是王城吧？」
目前作為首領的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隊伍的最後方，進而由搞黑起頭展開了某一場較為深刻的對話了呢。
「是，王城。」
僅憑直覺告訴了我們的女主，空石認為現在還是順著對方的話語往下走吧，不能泄露太多關於自己的信息會比較好吧，畢竟一路上可是惹了不少的禍事，好像是這整個神界都不會歡迎自己的到來一般。
「我的話，是異界裡土生土長的人了」
當下這個男人為了打消掉少年女主懸於心頭的疑慮，當然這不是就一定代表著他有什麼別的企圖了，畢竟對於將死之人來說，壞主意什麼的早就不成樣子了，於是便開始了關於他自己人生的一段述說。
相信正是其死意已決的當下，才總想要找點人講一下自己的過往事跡了啦。
不過，一般人回顧都是為了激發主角的鬥志以及總結自己這一輩子所產生的巨大意義。
但對於搞黑來說卻是截然相反，現在的他之所以沒有自我了結，純粹是想要讓他人、想要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罪惡！一定要讓世人知道這樣的人——自己到底有多麼的邪惡了！
從來沒有想過能夠得到他人的原諒，他也不需要那些了。
眼下對他來說，只要讓世人痛恨自己就夠了！
這就夠了！
作為自己對那些可恨的神明們的報復，如今只要能夠讓很多很多的人知道那些神明的陰謀和在此地所作下的一切罪孽，對於自己的聲名與性命以及其他的林林總總都不重要了，這裡還追隨著自己的人都是有著這樣覺悟的復仇者——！
是的，有了這個就夠了。
這樣一來的話，兆這個國家一定就可以洗刷掉被潑在其上的髒水的啊——不過這些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這可不是補償那般高大上的事物了，而只是想要「還一個真相」的最基礎的本職罷了。
是的，最後，在死前，這個自取名為「搞黑」的傢伙只希望能夠有機會完成這一件事情罷了
是的，他想要承認——「自己是一個壞人。」
對自己的承認，像這樣的認可早就通過了，但想來一定還不夠吧。
大家還不知道，許多的人們都還不知道了，他們自以為自己幫助的人物是「正義」的、是「高尚」的。但——可惜了，像這樣的沒有經過正常思考的想法與念頭只是他們那些普通而又平凡之人的一廂情願罷了。
生活在這樣的時代裡面，正常的人會被當做瘋子，那些個異常的傢伙才是這年頭的正常人物——
僅此而已的扭曲事件與世界——一定是最爛最爛最爛的世界吧——
那麼
呼！——長呼之後——就繼續！
「我之前一直都為神明和那些不自由的半吊子的魔女們工作，眼下她們全都不知了去向，」
「做什麼工作？」
我們的女主便無意識地順應了對方那宛如烈獄般的極大覺悟，直接就抓住了其話語裡的要害地方。
「殺人，啊，準確來說還不夠準確了啦——是組織戰爭的工作，不斷地去破壞這個國家，不斷地踐踏這個國家的人命，就是我們的工作了，另外搞壞經濟什麼的那些在這種惡事的面前也都是一些小兒科罷了！」
當下男人乾乾脆脆地承認了自己在失去記憶之後所犯下的種種罪惡，聽得他人心驚肉跳的啊。
只見原本走在前方的人們，卻是一個接一個地緩緩停了下來了。
這一定是某一種感情的連鎖反應吧。
可惜，空石並不懂這些。
——再說了，從第一次見到那位兆國皇子的時候，她就已經表明了自己那如同惡魔般的驚人想法。
是的，她毫不在乎這些事情的。
但如果說是有抹除這樣喜歡尋死喜歡刺激的蠢傢伙的任務又或者是指令，命令也行了，只要有一個，她都不會有任何的手軟的，直接就會動手殺了。
可眼下不是沒有這樣的指令麼，因而空石不會採取任何的行動，與之相應地，她對此也不會表露出多少感情，其實原本就沒有多少感情，完全是處於即使是想做也做不了的狀態之中——
而這些個異界的妄圖贖罪者們卻是對他的情況一無所知的啊。
在他們看來，這一定是一次絕佳的機會吧！
一次可以當眾承認 自我罪孽的大好機會！——只要和這位有點奇怪的小少爺貴人打好了關係的話，就一定迎來對於他們來說可能算是有點幸福的死亡吧。
「那又怎麼了？」
所以，空石在這一刻所表現出來的反應才是最糟糕的啊。
為什麼呢？
——因為在他的話語之中，並沒有「憤怒」——有的只是平平淡淡罷了。
「你」
「你為什麼這麼淡然啊？——這個時候你應該說——「一群惡人居然想要照顧他人！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了啊！你們可是惡魔」之類之類才對啊！總之你得表現得相當的憤怒才對啊啊啊啊啊！！！！你這是什麼表情啊！——」
回過頭來，面前這樣奇奇怪怪的指責，雖說沒有什麼不適的吧，但總覺得這傢伙是一個受虐狂哎！因而她不由表現出來的類似於機器人的無語表現才會有可能令這些個發自內心的厭惡自己與自己過去罪惡的傢伙們感到無比憤怒的吧。
是啊——站在這裡的她，此時此刻身上還披著人類男性的外皮，而且本身接受到的那一點教育加上感情都還不足以支撐她在這裡做出合理的反應，畢竟她可並不是具有相當技術的僕人侍女之類的具有極好的服務精神的溫軟人物啊。
現在的空石僅僅只是——遵循指令與命令的殺人機器，或者說是人偶會比較好吧，而且還是極為強大的完美人偶。
「難道你以為我們就只是一群自以為——陷入了悲劇之中的——苦情不已的那種只會怨聲哀道的矯情男主角嗎？！」
「並沒有」
「那你給我一點反應啊！——生氣啊！——憤怒啊！——我們所作下的殺孽可不是光靠說說講些苦情戲裡的撒嬌話語就能夠一笑了之的啊！——簡單來說，我們就是這個國家的戰爭製造者！不斷地讓人們毫無意義地死去！僅僅只是為了這樣！你知道我們到底到底做了多少的孽嗎！！！！！我們可是惡人！我們可是這個國家最大的敵人！我們是罪人！」
「我們是罪人」、「我們是罪人」、「我們是罪人」、「我們是罪人」、「我們是罪人」、「我們是罪人」、「我們是罪人」、「我們是罪人」、「我們是罪人」、「我們是罪人」、「我們是罪人」、——
終於還是出現了這一幕幕了。
而這一次，空石並沒有覺得像是這樣的小聲合唱，有什麼不好，但也講不出來它到底有什麼好處了。
瞧著男人與他的手下們激動起來的可悲模樣，就知道了自己又表達錯了感情了呢。
當下又想不到什麼彌補的措施——
便不由自主地說出了最為糟糕的話語，當然空石的目的只是為了解釋一下而已了。
但就是僅此而已的事情，在此，在此刻卻成為給予他人以絕望的事物明明說是來救人的啊——
可還是開口了呢。
「並不是我不想表達憤怒，我連意識到那種事情是罪大惡極的事物的能力都沒有哎，你要我怎麼說？我只能講了，從我的內心來說，確實是並不是在乎那樣的事情了，因為上面沒有下達對你們的屠殺命令，我也是不會有所行動的」」
什、什——什麼麼麼？！
在此成為了最要命的回答，同時也是最糟糕的答覆，壓根連一點救贖之意都沒有。
有的只是淡然，有的只是無機質，有的只是糟透了的人偶之言論呢。
「你難道沒有感情嗎？——沒有感情的麼」
搞黑，不由開始後退，但在他的後方又沒有其他的可以支撐著他身子的事物，因而這個男人順勢倒下了，而從臉上來看，他似乎都沒有注意到這一件事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到底是開什麼玩笑啊！
該死的老天爺！
像我這樣的傀儡連一次——「認罪」的機會都沒有的嗎？
像我們這樣的罪人連一次「死」的機會都沒有的嗎！？
像我們這樣的弱小之物連「可以稱得上救命」的機會都不給的嗎
這一刻里，男人不由陷入自閉噩夢之環中，一時間是出不來了。
真是糟透了的要命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