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道與小眼睛道人的師父,顯然有一番恩怨。
杜祐謙雖然不知原委,可以他豐富的政壇經驗,倒也能想出幾十種故事走向。以他對老道的理解,估計不會是什麼狗血感情糾紛,而很可能是利益,權力之爭。
至於陶老道和小眼睛道人的言語交鋒……
他又不傻,當然不會摻和進去。
吃瓜,吃瓜就好。
等兩人交談幾句,小眼睛道人轉而打量著杜祐謙,上下掃了幾眼後,冷笑起來:「這就是師叔您收的徒弟?骨齡有五十多歲了吧,才練氣一層。莫非是什麼絕世天才,有把握連續突破,六十歲之前練氣圓滿?」
陶老道平靜地說:「並非如此。這孩子,資質平庸,唯有那一顆向道之心,令我動容。閒話少說,儘快給他做測試,登記吧。」
小眼睛道人哼了一聲,拿出一顆巴掌大小的玉石,遞給杜祐謙:「握住,凝神靜氣。」
杜祐謙依言做了。
數秒之後,玉石上浮現淡淡的五色光芒。
那小眼睛道人的譏諷之色溢於言表:「就這?最下品的五靈根?師叔,不是我說您。宗門幾千年歷史上,可從未收過資質如此低劣的弟子。哪怕是幾千年前,宗門草創,名聲不顯的時候,至少也要下品靈根,才有資格被宗門收錄。他這樣的,看師叔您的面子,最多也就給個記名弟子身份吧。」
陶老道臉上,失望之色一閃而過,扭頭深深地看了杜祐謙一眼,點頭說:「記名弟子就記名弟子吧,只要我心裡當他是親傳弟子就行。何師侄,速速辦理。」
「師叔啊,您要是實在寂寞,想收個弟子養老送終,」小眼睛道人的語氣還是那麼尖酸,「等明年大開山門迎新的時候,我給您物色一個上品靈根的弟子,您看怎麼樣?我們宗門畢竟是二等宗門。這種最下品靈根,哪怕是作為記名弟子,也丟不起這個人啊。讓別的宗門知道了,只會嘲笑我們越混越差勁,什麼阿貓阿狗都收了。」
說著,還嫌棄地瞪了杜祐謙一眼。
饒是杜祐謙已經三世為人,三輩子加一起活了快兩百歲,聞言都有些氣惱。
他的養氣功夫其實不差,不過終究是沒到聖人境界,還是有著七情六慾。
「算了,還是不要開口,免得給師父惹禍。看這情形,他的對頭,應該不是好惹的。雖然是同門,估計不會動輒殺人,但也可以暗中給他下絆子。」
「至於我,也沒必要意氣用事。踏踏實實學點手藝,煉丹制符什麼能學多少學多少,爭取弄個好一點的評價,轉世時能多增長几點靈根。」
「現在我也算熟門熟路了。下一世,只要解開胎中之迷,我就過來拜入崇真宗。小眼睛,希望你活久一點,到時候給我報仇的機會。若是你死得早,我就只能拿你的徒弟出氣了。」
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杜祐謙心平氣和多了。
陶老道也不願與小眼睛道人多言語,催著對方把杜祐謙登記成記名弟子,發放弟子銘牌後,便領著杜祐謙去藏經閣。
「為師當年一心修行,沒有花費多餘精力去學習各種技藝。你既然有興趣,為師便幫你借閱幾門傳承出來。不過,修行也不能落下,不然你只有練氣一層,法力都不夠製成一道符籙的。」
「明白了,師父,我會努力的,爭取做到兩不誤。」杜祐謙是真心感激。
陶老道搖搖頭:「兩不誤?哎。若不是看你……算了。咱們也就這二三十年的師徒緣分了,你好自為之。」
杜祐謙心中一動。
老道的意思,是他只能再活二三十年了?
還是他覺得,我老杜只能再活二三十年了?
如果是後者,杜祐謙有點不敢相信。
先天宗師,雖然過了六七十歲,氣血也會開始衰敗。
但比普通人的衰敗速度,慢得多。
即使到了一百多歲,先天宗師通常也可以力壓年輕的頂尖後天武者。
哪怕沒有修仙,僅僅憑藉先天武者的身體,他都有信心活到一百一十歲,努力點的話,一百二十歲也不是不可能。
根據江湖傳聞,以前甚至有先天宗師活到過一百三十多歲。
自己怎麼看都不是短命之相吧?
那就只有另一種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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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崇真宗借閱各種修仙技藝的書籍、玉簡過程中,並沒有出現什麼波折。
畢竟杜祐謙借閱的都是一階的內容。
而且還是陶老道出面借的。
誰也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將借閱的東西全部復刻一遍後,陶老道就帶著杜祐謙去坊市採購一番,便返迴蕩魄山。
杜祐謙潛心修行,三分之一時間用來打坐練氣,三分之一時間練習法術,剩下時間用來學習煉丹、學習陣法。
這是他權衡再三,確定這一世精學的兩門技藝。
至於其他的修仙技藝,他也明白貪多嚼不爛的道理,只是牢牢背下,沒有去練習、領悟。
先天宗師的強大體魄,以及精純的先天真氣,對於練氣初、中期的修行,是有極大加成的。
憑空修煉出法力,和將先天真氣轉化為法力,難度對比簡直是地獄模式對劇情模式。
再加上杜祐謙修行的是適合五靈根的《服五方靈氣法》。
哪怕他的靈根只有最下品,現階段的修行速度卻是能比一般的下品靈根還稍快一些,接近了中品靈根。
不久,他就突破了練氣二層。
時間如同白駒過隙。
一晃就是半年過去。
杜祐謙的修為,已經距離練氣三層不遠。
當然,等到進入練氣三層之後,他的先天真氣將全部轉化為法力,接下來的修行速度會放慢許多。
等到練氣六層,先天宗師的體質加成也會略等於無。
而且到了那個時候,他的氣血開始衰敗,能保住修為不降低就已經是大幸了。
所以,哪怕能活到120、130歲,杜祐謙此生還是無望練氣圓滿的。
這輩子,他的極限,大概就是練氣六層了。
不過,他雖有些許遺憾,但也不會因此影響了心境就是了。
這天,杜祐謙來到陶老道房門前。
「師父,弟子有事稟告。」
「進來吧。」
老道眼眸半睜半閉,氣息悠長,似是坐在蒲團上打瞌睡。
不過杜祐謙知道,他是在搬運周天。
陶老道說過,他此時修行,修為已經無法進步。
但依然每日打坐修行,防止修為倒退。
至於他現在究竟是什麼修為?
從崇真宗回來後,杜祐謙開門見山地問過,也數次旁敲側擊。
陶老道卻是滴水不漏。
杜祐謙也放棄了探究了打算。
就當我不知道你是個築基吧。
「有何事啊?」陶老道緩緩開口。
「師父,徒兒進山之前,曾與拙荊約定……」
杜祐謙把他與龍茹真的約定說了一遍。
又稍稍提了幾句,當初與崔尉的約定,將廖磊中養大,然後出山,龍茹真繼續保護廖磊中,自己則來到盪魄山尋道之事。
「現在兩年之期已過,拙荊卻並未來到盪魄山與我相會。我心中有些不安,想外出打聽一下情況。」
陶老道並不為難,微笑道:「那就去吧。接到你妻子後,便帶她一起回山吧。我們崇真宗一脈,並不禁止娶妻生子。」
「是!」杜祐謙大喜。
他正要離開,又被老道叫住。
「你的妻子沒有如約來尋你,說不定是遇上了什麼麻煩。這些伱且帶上護身。」
說著,陶老道掏出一把符籙給他。
想了想,陶老道又拿出一個龜殼小盾,「還有這,暫時借與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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