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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賴疤子耀武揚威的樣子,我說:「一會兒要是有機會,把他的腦袋割下來。()」這個提議得到宇城飛的認可,我倆現在都特別恨他,割了他的腦袋帶回北園才解氣。
夜市里,賴疤子已經坐下了。一張不大的方桌,他和他的手下占了半個,元少和苗文清坐在對面。可惜的是,他們沒有坐在路邊,這給行動帶來一定難度,畢竟我們不想傷及無辜。現在就要看元少和苗文清的,看他們有沒有辦法將賴疤子引到路邊的座位上」「。
這時候,賴疤子和元少已經聊上了,雙方做了自我介紹,元少將自己包裝成了一位過來內地投資的廣東商人。賴疤子問:「不知元老闆想做什麼生意?」
元少說:「只要是賺錢的生意都可以做,搞房地產,建娛樂會所。我出錢,出人,所得的錢五五分賬……」他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堆,反正又不是真的做生意,所以就把這餅能畫多大就畫多大,不一會兒就把賴疤子給忽悠住了,因為這個提議對他只有好處,關鍵是他一分錢都不用出,只需要搞定當地方方面面就可以了。賴疤子非常開心,暫時沒有去計較元少的來歷,大呼著讓老闆趕緊上菜上酒。
兩大桶生啤,各種各樣的烤串,元少呼著放辣椒,放重重的辣椒。雪白的啤酒沫子沿著杯壁溢出來,賴疤子開心地舉起杯來呼籲大家喝酒。羊腰子、羊肉串、羊排……元少一邊吃一邊說,張口必成幾千萬,苗文清在旁邊適時的補充,一個個專業術語從他的嘴裡蹦出來,說的金家井好像就是下一個上海。賴疤子聽的是心花怒放,連聲叫好。
或許是太辣了,元少吃的汗流浹背,於是他脫了上衣,光著個脊背。這麼一來,本性就暴露了,賴疤子開玩笑地說:「原來兄弟是同道中人啊?」元少說:「那當然,我年輕時也是砍過人的。」賴疤子哈哈大笑,直夸元少是少年英雄。
又喝了一會兒,元少還是熱的不行,說道:「疤子哥,太擠了,咱們換個地方吧。」然後他假裝環顧四周,指著路邊的一張桌子說道:「咱們去那兒怎麼樣?」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賴疤子不可能不賣這個面子。()但賴疤子偏偏就說道:「還是不了,這裡就挺好。兄弟要是嫌擠,可以讓他們都走開。」手一揚,他領著的四五人就站起來,走到了賴疤子的身後,地方一下子就寬敞起來,弄得元少也不好意思再提換桌的事。
從這一點上來看,賴疤子還是個比較警惕的人,多年的舒適生活並未讓他喪失狼性。他懂得怎樣讓自己置身在安的地方,即便在這個看似危機四伏的夜市都不例外。沒辦法,元少只好繼續和賴疤子聊著,在這方面他倒是不怕冷場,畢竟在外面跑的時候見過不少世面。
而麵包車裡,我們卻是急的不行,轉眼間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賴疤子還是沒有轉移到路邊的跡象。他被眾人環繞,我們的麵包車根本沖不過去。就在這時,苗文清突然站起,像是藉口要上廁所吧,拐了個彎朝著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怎麼樣了?」我放下窗戶問道。
「不行。」苗文清說:「賴疤子的防範心很重,那些表象只是裝出來的。」
「也是。」宇城飛說:「如果賴疤子真像打聽來的那樣不堪一擊,恐怕早就被人給玩死了。」
我著急道:「那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錯過這個機會吧。」
仇人近在眼前,不能報仇的感覺痛如刀割。宇城飛摸了根煙出來,眼睛盯著幾十米開外的賴疤子,目光里露出少有的陰狠來。「硬碰硬。」宇城飛說:「咱們悄悄潛過去,以最快的速度幹掉他;無論能不能幹掉,一分鐘以後立刻上車離開!」
這裡是賴疤子的地盤。夜市這麼大,周圍肯定還有他的人。如果一分鐘內不能解決,那我們就會陷入恐怖的包圍之中。這是很冒險的行為,但我們必須要這麼做了。
苗文清點頭,立刻返身回去,悄悄告訴了元少。元少現在的責任,就是盡最大可能的吸引賴疤子的注意力,保證我們動手時可以一擊即中,省去很多亂七八糟的麻煩。十分鐘後,孟亮開著麵包車,緩緩地朝賴疤子那邊開了過去。夜市的人很多,突然出現一輛麵包車確實比較突兀。很多路人抱怨著,說這裡不能進車不知道嗎?好在我們的車是外地牌照,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們誰也不搭理,手裡各自握好了自己的砍刀。
有槍,我和宇城飛身上各自一把,但不到關鍵時刻絕對不會拿出來。車子開到了燒烤攤子前面,我放下窗戶來說:「老闆,烤三十個羊肉串,二十個羊腰子,二十個羊排!」
「好嘞。」
我下了車,站在攤子前面,饒有興致的看著形形色色的燒烤。賴疤子近在眼前,相距我們不到五米,還在和元少談笑風生。聽上去,他正在說著自己當年的輝煌經歷,但是對我爸和宇城飛他爸的事情隻字不提。也是,誰會提及自己不好的過去?
羊肉串先烤好了,老闆將三十個羊肉串遞給了我,而我回身將羊肉串遞進車裡,讓大家一起吃了起來。但是很快,抱怨聲從車裡鑽了出來:「靠,這羊肉怎麼是臭的。」「媽的,這是死貓肉吧。」「老闆,欺負我們是外地人?」「他奶奶的,老子走南闖北……」
「我這是正宗的羊肉!」老闆怒目而視,也是個暴脾氣的:「不願意吃就滾蛋!」
「他媽的怎麼說話呢?!」我一瞪眼,抬腳就把他的爐子踹翻了,滾燙的木炭和沒烤好的串子跌了一地,老闆連連後退才沒有燙著他。與此同時,麵包車的車門也拉開了,宇城飛他們從車上竄下來,手裡各自提著鋼刀朝老闆而去。老闆也不是吃素的,從菜架上面抽出來一把菜刀,攤子的兩個夥計也跟過來,和我們的人打在一起。他們雖然彪悍,但比起我們這些專業黑社會來還是不行,不一會兒兩個夥計就被砍翻在地。
唯有老闆勉力支撐,同時求助似的看向賴疤子。但是賴疤子無動於衷,還隱隱有退到一邊的意思。這個現象非常正常,我們現在扮演的是「過江龍」的身份,只要不惹到賴疤子這個「地頭蛇」的身上,他一般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就像在北園一樣,那幾個總是「借點錢花」的搶劫犯,只要不惹到我的頭上,我一般也不會去動他們。
打起來後,客人們紛紛避開,遠遠躲在一邊看著。賴疤子為了面子,只能坐在原地不動,做出「威風八面」的表象。元少和苗文清則假裝很恐懼,賴疤子則告訴他們沒事。燒烤攤的老闆終於扛不住了,在我們六七人的圍攻下往後方跑去。我們自然緊隨其後,路過賴疤子他們那張桌時,宇城飛突然狠狠一刀劈了過去。假裝追著燒烤老闆的我們,也同時把手中的刀砍向賴疤子或是他身邊的兄弟。
苗文清急忙閃到一邊,而元少抓起桌上一根串羊腰子的鋼條,狠狠朝著賴疤子的眼睛扎了過去。形勢陡然急變,誰也沒有料到我們這些過江龍會去主動招惹賴疤子這條地頭蛇!賴疤子猝不及防,胸口很快中了宇城飛一刀。但是這千鈞一髮的時刻,這位四十多歲的老傢伙,竟然猛地往後一彈,躲開了其他人的攻擊,不顧胸膛上的傷口,也不顧身邊的兄弟,發瘋一樣往後方跑去,邊跑邊呼:「都給我讓開,讓開!」
賴疤子身邊的四五人也都是高手,和張北辰他們纏鬥不休,而我、宇城飛、磚頭三人朝著賴疤子追了過去。磚頭跑的最快,如黑影一般竄過去,狠狠一磚拍在他的頭上。雖然這一磚沒有拍倒他,但是也成功阻住了他的道路,我和宇城飛也追過來,一起攻擊這個老傢伙。老傢伙沒法再逃,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和我們三人廝鬥起來。
賴疤子的身手確實不錯,能和我爸、宇城飛他爸齊名的傢伙果然不同凡響。當然,賴疤子也擋不住我們三人的攻擊。這邊一刀那邊一磚,賴疤子很快就傷痕累累,只要再給我們一些時間,保證能把這個傢伙手刃在刀下。但是身後很快傳來張北辰他們的聲音:「宇哥,一分鐘到了!」「耗子,快走,賴疤子的人來了!」
我往四周一看,果然見到幾十個漢子正提著砍刀往這邊衝過來。而我們這裡,賴疤子還在拼死抵抗著,一時半會兒還真的干不掉他。宇城飛一跺腳,說道:「咱們走!」
沒有什麼比現在更可惜的時候了,饒是如此也只得以大局為重。
我也說:「磚頭,別打了,咱們走!」
說完,我就和宇城飛朝著麵包車那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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